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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29 11:33:5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原创]圣域之梦

半夜,贵鬼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晃晃悠悠的摸到厨房里。
千万不要误会,贵鬼不是一个梦游者,他只是肚子饿了,想起来喝一点牛奶而已。照他的年龄来看,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半夜肚子饿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贵鬼熟悉的摸到了冰箱的门,拉开了冰箱的门,然后从里面去出了牛奶:“不是我饿了,是我的肚子饿了。”贵鬼总觉得在半夜里偷偷的起来吃东西是一件让人觉得尴尬的事情,所以忍不住替自己找借口。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把牛奶全喝掉的时候,门外面的一点声音吸引了他:“谁啊?”
贵鬼把牛奶放回冰箱里,然后从厨房来到了外面,正好跟半夜的来访者撞在了一起。
“哎呦。”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不过一个人是抱着头,另一个则揉着肚子。
“谁呀?半夜里还摸进来……”贵鬼抱怨道。
“哈,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怎么也摸起来了?”对方一边吸气一边回击道。
“啊,原来是你啊。”贵鬼已经认出了对方是今天当班的仆役:“你不是已经休息了吗?”
“啊啦,我加班行不行啊。”仆役苦着脸说道:“本来想从这里穿过去会快一点的,结果被你撞——哎,你怎么还没睡觉?”
“听见声音,所以出来看看。”贵鬼含糊的说道,随后很好奇的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仆役一付大人的样子拍了拍贵鬼的头,说道:“现在是小孩子睡觉的时候——”
没等仆役把话说完,贵鬼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突然拉大嗓门说道:“我要——”
“小祖宗,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是不是?”幸亏仆役还算是手脚灵活,他一把捂住了贵鬼的嘴巴,制止了小鬼不怀好意的嚷嚷——要是把其他人也吵醒了,实在是太糟糕了。
“嘿嘿。”贵鬼两手枕在脑后,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你还不说?”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呢?”仆役说道:“其实你明天早上就知道了,是卡妙大人回来了。”
“卡妙大人回来了?”贵鬼惊讶道:“我上次还隐约听说他从南美又到澳大利亚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这么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仆役笑道:“还有那个——”还没说完,仆役马上掩住了嘴——虽然还没有搞清楚那名女子的状况,不过在自己下来经过处女宫的时候遇见了沙加大人,他嘱咐自己保持沉默。
“还有什么?”贵鬼好奇的看着仆役。
“没有——”仆役知道眼前的小鬼很难应付,所以脑筋一转,说道:“卡妙大人带回来一只可爱的动物——其它的就不告诉你了,自己猜好了。”
贵鬼到底还年幼,对于仆役隐瞒的话一点也没有怀疑,他的注意力全转到了动物上:“哎,真的吗?卡妙大人不是带了一只袋鼠回来吧?”
仆役翻了翻白眼,到底是小鬼啊,居然会有这么好的想象力——袋鼠?把十二宫当作草原吗?
“卡妙大人已经回来了,那你干吗要着急呢?”贵鬼有些不解道:“你又不在水平宫当差。”
“我倒霉不行吗?”仆役叹了口气说道:“正好被卡妙大人撞上,我总要去把那帮兄弟叫起来吧。”他指的是在水平宫里当差,不过因为主人不在而乘机偷懒的家伙。
“辛苦啊,要不要喝牛奶?”贵鬼笑道。
“本来还没什么——谁知道卡妙大人要我去搬行李,我怎么会知道那个移动的X光射线仪器会那么重……”仆役喋喋不休的说道。
“X光射线仪器?”贵鬼一愣,卡妙大人什么时候需要这些东西了。
“哈,还有那些个药品——”仆役继续说道:“幸好有伊莉特准备的点心垫肚子,不然我肯定会晕倒的。”
“伊莉特——”贵鬼嚷嚷道:“伊莉特姐姐也回来了?怎么这么奇怪,她会跟卡妙大人碰在一起吗?对了,那赫克利斯哥哥呢?”
“等一下,等一下,你不要这么急,问题要一个个来。”仆役摇头道:“是是是,他们都回来了,总算把医生给盼来了——”
贵鬼不理会仆役的絮叨,一心想着等天亮了以后马上去看看:卡妙大人的动物,安喀底亚斯兄妹也好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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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30 11:4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原创]圣域之梦

将工作时必须要用的东西安置好一部分后,赫克利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已经习惯了经常性的搬家,但是像这样大规模的移居,要说不累人是骗人的。
终于还是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赫克利斯的心中有着感慨。当初自己提着行李离开时候的样子,现在还能记得——如果不是因为和老唐纳德的观念不合,而自己当年不是因为太年轻气胜了,也不会仅仅因为一记耳光而离开圣域多年。
赫克利斯的手抚过桌子的一角。自己并不后悔离开圣域,因为这几年在外面的学习、行医,不仅让自己迅速的成长起来,而且也成功的让当年卤莽的自己变得成熟了。
唯一后悔的就是——其实这种成长不一定必须是在一种失落,或者是付出代价后才能得到的。假如当初自己——不,现在再提这样的假设未免太过于虚伪了,毕竟人是不能重新选择人生的轨迹的。既然当初已经这样走了,也只有在这条路上好好的走好了。
“对不起——不,我回来了,老师。”赫克利斯喃喃自语道。
“哥哥,来看一下好吗?”另一间房间里传来了伊莉特愉快的声音。
“辛苦你了。”赫克利斯应了一声,来到隔壁:“需要我的帮忙吗?”
正坐在地上理书伊莉特抬起了头,包着头的头巾下露出了几丝头发:“不用了,我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幸好书没有全部运到,否则今天晚上谁都别睡了。”
“你呀——”赫克利斯摇头笑道:“叫你不要做太用力的工作,伤口好了没有?”
“已经没事了。”伊莉特拍了拍自己的手臂,表示手上的伤口已经没事了。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受伤也这么开心?”赫克利斯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伊莉特在一周前受伤后却这么开心。
“秘密啊,等哥哥知道的时候肯定会吃惊的。”伊莉特端庄的脸上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调皮了?”赫克利斯说道:“小心镇上的人不认识你了。”
“好了好了,哥哥也真是的,居然取笑起人家来了。”伊莉特笑着站了起来:“刚才的点心还有剩,我拿给你好不好?”
“你要是把我喂胖了,当心我找不到太太,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啊。”赫克利斯朝伊莉特的背影说道。
“那肯定是因为哥哥的眼界太高了。”伊莉特回答道,竟端回来的点心递给赫克利斯。
兄妹俩靠在窗边,品尝着手中的点心,沐浴在圣域的夜色中。
“哥——”伊莉特先开口道:“你会不会后悔回来?”
“怎么这么问呢?”赫克利斯温柔的问道。
伊莉特用跟他相似的褐色眼睛看着他:“因为你一直心绪不宁,所以我——”
“我没事。”赫克利斯将剩下的点心放在了一边:“出去这么久了,任何人都会有一些感慨的,更何况这里已经不一样了。”
伊莉特无言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兄长的身上。
“不过——”赫克利斯说道:“最难为的应该是你了,年纪很小就跟着我跑来跑去的,而且过的一直是动荡不安的生活。”
“做妹妹的当然应该跟着哥哥了。”伊莉特笑道:“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支持你的。”
“撒加信上说的事,我也考虑的很清楚了。”赫克利斯说道:“去见他的时候,该是我做决定的时候了。”
“这么说,你决定留下来了?”伊莉特惊喜道。
“当然,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家。”赫克利斯点头道:“你又是那么喜欢这里,再说——”
伊莉特知道赫克利斯也是为了老唐纳德,她说道:“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真的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赫克利斯眼镜后面是平静而坚决的目光。
“我支持你。”伊莉特给了赫克利斯一个做妹妹的拥抱:“这样也好,不用让我整天担心你了。”
“傻瓜,我不是一直很好吗?”赫克利斯笑道。
这句话表面上平静,实际上却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了。
赫克利斯一直参与了联合国的一项医疗计划——以非政府组织志愿医生的身份前往一些战乱地区进行服务。当然了,这种计划不是说所有的费用要志愿者本人承担,所谓志愿者就是在同行业中领取较少的酬劳,而担负更加危险和艰难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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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5 20:31: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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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家父患重病,顾一切写文暂时停止,不便之处请读者见谅,但是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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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4 13:35: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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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利斯并非是一流的名校毕业生,但是他的实际工作能力、职业道德都是一流的,但是因为缺少有力的推荐者,所以赫克利斯无法真正进入自己研究的领域。从开始接触医学以来,赫克利斯最有兴趣的是神经方面的研究。
虽然在过去,自己也曾经失落过、愤怒过,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和内心的平静,赫克利斯开始将注意转向临床医学,但这也不表示他放弃了自己的研究。
“如果哥哥有个有力的导师,也许今天就是名医了。”伊莉特也曾为赫克利斯惋惜过。
赫克利斯在离开学校以后便报名参加了联合国的非政府组织志愿医生计划,当初的这项计划也让伊莉特大惊失色,但自己还是坚持了下来。
那是一段高尚却危险,贫乏但是很有意义的时间。赫克利斯被派往非洲中部的某国,成为一名当地乡村的支援医生。就在他跟当地居民渐渐融洽的时候,该国的内战爆发,他所在的地区正好成为政府军队和游击队交战的地方。然后,就是一切危险的开始了。
赫克利斯不想在当地居民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撤离,所以他留了下来,继续做着他的工作。这也引发了他和伊莉特之间罕见的争执,但最后被说服的是伊利特。为了妹妹的安全,赫克利斯坚持要她随撤离部队回希腊,但是伊莉特只是撤离到了周边国家,然后就在那里等着赫克利斯的归来。
真正让伊莉特寝食难安的是赫克利斯的失踪,由于那里已经是开战地区,所以几乎是所有的通信都中断了。那段时间,伊莉特就是守着电话、传真和网络过的,每天心惊胆战的等待着消息。
直到两周后,赫克利斯才浑身是伤的被送到了伊莉特这里。原来,被游击队怀疑成政府军间谍的赫克利斯被游击队抓去了,成了他们的考问对象。幸好曾经有一位被赫克利斯救治过的村民与游击队颇有交情,在他的帮助下,赫克利斯才被营救出来。
伊莉特整整在赫克利斯身边照顾了五天五夜,他才从因伤口感染而引发的高烧中清醒过来。
“傻瓜,当时你哭的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赫克利斯在事后取笑伊莉特道。
“任何一个做妹妹的看见哥哥被人打成这样都会哭的。”伊莉特回答道。
赫克利斯当时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不仅肋骨被打断了两根,而且背上全是鞭痕,差一点就连脾脏也破裂了。这样的伤对于像赫克利斯这种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的人来说,就像是死神的一次招待。
赫克里斯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不要说一点武术都不懂了,就连体形也是偏向于瘦高型的,再加上一付眼镜,外表俊秀的他根本没有什么防御能力。但是,他却挺了下来,活了下来。
“今天早点睡吧。”赫克利斯拍了拍还在发愣的妹妹:“东西也不是一天就能修的好的——这房子好像也要好好的整理一下了。”
“好——我把盘子洗了就去休息。”伊莉特点头道:“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看病人吗?”
“也对,没想到刚回来就有生意了。”赫克利斯白皙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伊莉特打开了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像过去那样,圣域的空气里有着甜甜的味道,跟小时候的记忆一样。
“早上好。”伊莉特大声的说道。这是一种仪式,一种与过去和未来相连的仪式。伊莉特知道自己不仅是在跟自己的家打招呼,也是在向自己的未来问候。
“伊莉特——”贝丽卡修格莱大娘在楼下门口朝她招着手。
“大娘——我来了。”伊莉特应了一声后立刻跑下了楼,打开了门。
“昨天忙了一晚上,怎么还有那么好的精神?”贝丽卡修格莱大娘笑道:“恢复过来了吧?”
“当然了,这里是我和哥哥的家啊。”伊莉特笑着将大娘接了进来。
“回来就好——”贝丽卡修格莱大娘说道:“你不知道,你们要回来,我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抱歉,大娘,那个时候我急着追哥哥,所以——”伊莉特说道。
“傻瓜,还说那时候的事做什么——即使是老唐纳德也希望你们能回来。”贝丽卡修格莱大娘打断了伊莉特。
“我和哥哥都觉得很遗憾,如果我们能早一点接到消息就好了。”伊莉特说道:“等消息转到我们那里的时候——那个时候——”
“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由不得自己的地方,就算你们马上赶回来也不能改变什么。”贝丽卡修格莱大娘说道:“老唐纳德并不是渴望你们来见他最后一面,而是希望有人能代替他救助这里的人,甚至是比他做的更好。”
“虽然是我哥哥,但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和老唐纳德会搞成那个样子。”伊莉特叹气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贝丽卡修格莱大娘了然的说道:“老唐纳德是个固执的人,而你哥哥有年轻的人想法,通常这二者是很难融合的。”
“或许真的就像是书上所说的,只有时间或者的死亡才能让二者相融。”伊莉特说道。
“我说不懂这些个大道理,不过我只知道你哥哥现在回来,老唐纳德一定是非常开心的。”贝丽卡修格莱大娘开心道:“你说呢,伊莉特?”
“只要是哥哥想做的事,我一定支持他。”伊莉特笑道。
贝丽卡修格莱大娘摇头笑道:“你呀,从小就什么事都依着赫克利斯,不了解你的人还以为你真是个没脾气的呢。”
“哥哥要做的事并没有错啊。”伊莉特温柔的笑道:“再说,兄妹相处的好不是很好吗?”
“所以说你们安卡底亚斯兄妹也有奇怪的地方啊。”贝丽卡修格莱大娘说道:“镇上兄妹也不少了,虽然说兄妹要比姐妹好相处,可做哥哥的到时候扇点风,加点柴,浇点油的也不是没有……”
“或者是我们兄妹两个真的是好脾气吧。”伊莉特眨了眨眼睛。
“好脾气可不代表没脾气。”贝丽卡修格莱大娘忙打探道:“这次——就你们两兄妹回来吗?”
“还有其他人吗?”伊莉特一愣。
虽然打探别人的隐私并不是一种好习惯,但是在小镇这样相对封闭的环境中,人类好奇心还是有了滋润和生长的地方。
“我们都在议论,赫克利斯是不是已经结婚了。”贝丽卡修格莱大娘尽量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
“结婚?”伊莉特惊讶道:“当然没有了,我哥哥还是独身。”
“哈——哦。”这两个感叹词似乎很有深意。
“或许哥哥还没有机会认识意中人吧。”伊莉特笑道。
伊莉特并没有撒谎,对于赫克理斯来说,开始的岁月是非常艰难的。既要完成自己的学业,还要和伊莉特两人互相关照,养活自己。或许在那个时候赫克利斯真的错过了一段感情也说不定。到了毕业之后,赫克利斯便投身到了混乱地区的医疗工作中。在那种地方,保住自己的生命是大部分时间需要考虑的事,其它的自然不会有机会去想。当然了,这对于一个在正常都市中生活的年轻人可能很难想象。
“抱歉,我不该问这个——”贝丽卡修格莱大娘明白伊莉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感兴趣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哈——”伊莉特说道:“大娘又要开始做媒了吗?”
“你们兄妹俩还没回来的时候就有人来打听了。”贝丽卡修格莱大娘笑道:“先别说赫克利斯了,从小你就是孩子们中的小淑女,你哥哥的不少朋友可是还记着你呢。”
伊莉特的脸微微一红,说道:“大娘,你这样说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小镇上适婚的人不算很多,你可要有心里准备啊。”贝丽卡修格莱大娘说道。
“这次回来看见不少陌生的面孔啊。”虽然是晚上匆忙的一面,但伊莉特还是发现不少非镇上出生的人。
“当然了,跟你们一起长大的伙伴有很多已经结婚了嘛。”贝丽卡修格莱大娘说道:“要是你哥哥一直都在这里生活,可能也结婚了吧。”
圣域虽然是一个地理上比较封闭的地方,但是人的思维和观念并不是那么封闭。如果圣域的人完全自我繁殖,可能会出现代代血缘相近的情况,这样对于圣域人的生理并没有好处。所以圣域人一向注意避免近亲通婚,即使是在同镇的对象中选择也会非常小心,而很多人往往会利用在外界工作、学习的机会寻找伴侣。
“这里的生活吸引了不少人,现在的年轻人不像过去那么喜欢喧嚣的生活了。”贝丽卡修格莱大娘说道:“新闻上说休闲越来越受欢迎了。”
“连大娘也越来越时髦了。”伊莉特笑道:“小镇的生活能增加生活质量吧。”
小镇的人在某些方面与希腊人的习惯是一样的,女性在有了家庭或孩子后选择做家庭妇女的很多,而欧洲国家在政策和福利上鼓励女性生育子女,以避免出现人口负增长的情况。所以说,一户人家只要有一个人正常工作,另一个人可以依靠国家的福利补贴,加上孩子的教育、医疗等由国家负责,这样的生活依旧可以过得很滋润。
“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是不需要再有一个适应过程了。”贝丽卡修格莱大娘说道。

“已经冲过冷水了吧?”赫克利斯笑道。
她点了点头,昨天晚上一回到房间里,沙加就嘱咐自己就伤口冲一下冷水。幸好原本扭伤就不是太严重,冲了冷水之后也就是一点点的红肿而已。
赫克利斯小心的检查她的脚踝,看看骨头是不是安好,因为有时候轻微的骨折跟扭伤是一样的。
“赫克利斯大哥,真的不用照X光吗?”北都根据经验问道。以前在雅典医院的时候,医生肯定要伤者去照X光。
“北都,赫克利斯可是很专业的医生哦。”沙加在一旁淡淡的笑道。
“哦——”北都的脸红了红,自己好像在怀疑赫克利斯的医生资格一样。
“其实北都说的也没有错,治疗上是不能有半点马虎的。”赫克利斯替北都解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这种情况是不需要照X光的。”
北都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吐了吐舌头——听说赫克利斯大哥在战乱地区工作过,那肯定是处理过很麻烦的事件了,这点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
“没关系的,我已经可以走路了。”她小声的说道。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让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转,实在是很过意不去的。
“小心一点会比较好,避免以后留下陈伤。”赫克利斯本着医生的尽职劝说道:“在年轻的时候可能还看不出来,等你到了贝丽卡修格莱大娘的年纪就会有麻烦了。”
“贝丽卡修格莱大娘?”她微微一愣,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赫克利斯,她几乎还不认识这里的人。”沙加说道。
“哦——”赫克利斯马上说道:“我的意思是到一定年纪会有问题,不过也不要那么担心,我会医好你的。”
“赫克利斯大哥是最好的医生了,你放心好了。”北都笑道。
她点了点头,心下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自己只是脚踝有些扭伤而已,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这样麻烦的。
赫克利斯礼貌的打量着她——沙加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并没有说明白她的来历,只是说她头部受了伤而失去了自己的记忆。
“恩——”她迟疑了一下后开口道:“听说你是全科医生。”
“是,但是不能算是专家。”赫克利斯谦虚的说道。
“我想——对于我的情况——”她不肯定沙加是不是把自己的情况跟赫克利斯说了,所以一时犹豫该不该问问自己头部受伤的事。
“赫克利斯,你对精神方面不是有一定的研究吗?”沙加婉转的替她问出了问题。
“啊——不能说是很好的研究。”赫克利斯摘下眼镜后说道:“这是一门很复杂的学科,要是没有——抱歉,我把话题越扯越远了。”
“她的情况——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沙加说道。
她向沙加投了个感激的眼神,然后紧张的望向赫克利斯。
赫克利斯有些为难,他斟酌的说道:“我不能肯定的下结论,因为缺少准确的检查报告——首先我必须知道你的伤势是器官损伤,还是精神——”
“加隆说她的头部没有物理性伤害。”沙加说道。
赫克利斯惊讶的看了一眼她——想不到这事还跟加隆有关,说到加隆,自己也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如果是确定没有器官损伤的话,那可以说好办,也可以说更麻烦了。”赫克利斯说道。
“我不大明白哎。”北都忍不住发问道。
“人的记忆是很复杂的。”赫克利斯解释道:“除去物理性伤害——如果是物理性伤害可能会造成一辈子的麻烦,但是反而容易确诊。如果是心理原因造成的,没有医生敢完全下结论。”
“啊,那不是很麻烦——”北都说道:“现在姐姐已经确定没有什么物理性损伤了。”
“或许保险的做法是再次确诊。”沙加建议道。
“是啊,我可以推荐雅典的医生,再做一个检查会比较有利于医生做出治疗方法。”赫克利斯推荐道:“如果你是心理原因造成的——那恐怕就有很麻烦了——”
“啊——那就是说你没有办法了?”北都急道。
“北都——赫克利斯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沙加笑道:“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办法,对不对?”
“对——我的意思是,如果确定是我说的这种状况,那么医生的帮助就是侧面的了。”赫克利斯尽可能的说的不那么专业:“最主要的是靠病人本身,比如说利用外界环境来刺激病人的神经,甚至还可以认为的制造出病人熟悉的环境条件来,这样做其实是通过外界‘逼迫’手段。”
“不错,我们也隐约想到了这一点。”沙加点头道:“但是问题就是出现在这里。”
“啊,你已经察觉到了。”赫克利斯说道:“是这样的,这里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缺少刺激的因素。”
“那是不是可以——”北都正想开口说是不是可以带她去寻找她熟悉的环境,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了——要是她能找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那也就不是失忆了。
“我们已经在尽可能的查这件事了。”沙加笑道:“赫克利斯,至于记忆方面,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
“我尽力而为吧。”赫克利斯微微一笑,转向她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最重要的是你本人要保持平静,尽可能的配合治疗。”
“我知道了。”她点头道:“如果我想起什么,一定会告诉你的。”
像她这样的病人大概是最受医生欢迎了。赫克利斯放下心来,过去他曾经见过短暂失忆的病人,往往会比较烦躁不安,这对于医生的治疗是很不利的。
“好了,我想你的扭伤在几天之内会恢复的。”赫克利斯站了起来:“不用担心。”
“谢谢你了。”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北都按住了。
“小心一点啊。”北都扶住她说道。
“有劳你了,让你一回来就开始工作。”沙加笑道:“家里整理的怎么样了?”
“我还以为房子在上次的暴风雨中全毁了——只是上层有一点漏水而已,如果最近哈同有空余人手的话,我希望能请他帮忙看看。”赫克利斯说道:“现在伊莉特正在整理呢。”
“我怕伊莉特姐姐会很忙,所以打算晚一点再去看她。”北都说道。
“她早就在惦记你了,北都。”赫克利斯淡褐色的眼睛里露出愉快的笑意:“几年不见,你长大了不少,成大姑娘了。”
“赫克利斯哥哥还是一样的年轻啊。”北都笑道。
赫克利斯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自己又怎么还会是当年的卤莽小子,经历生死的自己又怎么可能还是热血青春?
“伊莉特跟着你跑东跑西的,现在终于可以让她停下来休息一下了。”沙加感觉出赫克利斯心中有着岁月的苦涩,说道:“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不介意我的拜访吧?”
“当然不介意——这次回到这里,觉得这里真的变了好多。”赫克利斯笑道:“好像还有很多新来的人,等我见过撒加后再去一一认识吧。”
“对哦,卡拉、曲姐姐……”北都扳着手指道:“有好多有趣的人,你一定会欢迎她们的。”
“恩——”赫克利斯轻咳了一声:“欢迎是欢迎,但是作为一个医生对别人表示太热情的欢迎,也算是很失礼的事吧?”
“那么——是我们去品尝伊莉特姐姐的手艺。”北都笑了起来:“以前伊莉特姐姐就说要去专门学习点心制作方法。”
“她在巴黎专门学了一阵,对她的手艺我还是很放心的。”赫克利斯说道:“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希望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点心店。”
“哈,那可太好了,我听奥莉维亚姐姐说那家店也快开了。”北都拍手道。
“啊,就是在我们的房子附近的那家吗?”赫克利斯想起来了:“怪不得我看见有人在装修呢。”
那所房子并不需要整体改建,只需要在内部制作一些格板之类的就可以了。这件事是由奥莉维亚负责的,所以她找了一些负责的人在进行中。
“你回来就好了,恐怕要花几天慢慢的适应了。”沙加拍了拍赫克利斯的肩膀。
“恐怕是这样的。”赫克利斯点头道:“刚从非洲回来的时候,我会有点不适应大城市的生活呢。”
“好了,我先走了——”赫克利斯对她说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不对的话,请通知我。”
“赫克利斯大哥,我送你吧。”北都说道。
“不用了,我还没有忘记这里的路。”赫克利斯谢绝了北都的相送。
“现在去见撒加吗?”沙加在送赫克利斯出来的时候问道。
“撒加可能正在和卡妙叙旧吧。”赫克利斯无意去打扰:“没什么重要的事,再等等也没关系。”
“这样也好——现在去恐怕会被米罗缠上吧。”沙加了然笑道。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看看皮帕。”赫克利斯说道:“她现在好吗?”
“皮帕现在住在上面,有撒加他们照顾应该没有问题。”沙加说道:“北都经常去看她——你去见见也好,怎么说你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哈,你总算回来了。”米罗亲热的用双手圈住卡妙的脖子,在表示他的热情欢迎。
不过这样的举动在卡妙看来就像是要勒死自己一样,属于“高度”危险的举动。
“确认书不给你了。”一句话,成功的让米罗松了手。
卡妙嘴里的确认书是米罗前不久完成后送交美国商家的设计图反馈,卡妙在离开美洲的时候帮他取了回来。对于设计者而言,这份确认书就代表着对方的认可,也是双方权利义务的一个保证,一旦发生纠纷也是举证的材料之一。所以米罗自然不会跟这份重要的东西过不去了——把卡妙惹恼了,他真的会把确认书毁掉的。
“见过其他人没有?”撒加笑着问道。
“在找一棵合适的树。”卡妙的回答的莫名其妙,让撒加听得一头雾水。
“找一棵树?”撒加愕然道:“你要睡在吊床上吗?”
“哎?昨天没看见你回来啊。”依然借住在水瓶宫的米罗也觉得很奇怪,要是昨天晚上卡妙回来,自己没道理不知道的。
“麻烦,我在观景台睡了一下。”卡妙回答道,那两道末梢有些分叉的浓眉扬了扬。
“老天,你就窝在我那里?”米罗大惊小怪道,自己那里还在维修之中,场面也算是混乱了。
“你很烦。”不知道卡妙说的是米罗现在很烦呢,还是自己怕被他烦一个晚上,所以宁愿窝在那里休息一夜。
“对了,你在找什么树?”撒加还没有弄清楚刚才卡妙说的是什么,所以他摆摆手,让米罗闭嘴。
“树袋熊。”卡妙说到自己带回来的小家伙,显少流露表情的脸上有了微笑,那双如同冰块隐射蓝天般的眼睛也似乎有了阳光的颜色。
“你带了一只树袋熊回来?”撒加猜测道,不过神情也够惊讶的了。
不是说卡妙讨厌动物,而是一向来稍稍有点洁癖的他跟动物接触的不多。卡妙并不讨厌动物,甚至说也是一个爱护动物的人,只是他不像别的人那么喜欢养宠物而已。在卡妙看来,动物需要的是一个公平的生存环境,单纯的养在人类的身边是不合它们的心理的。
“这家伙是不是懂动物语言?”米罗就曾经翻过白眼。
所以说,现在卡妙把一只树袋熊带了回来,确实也让人觉得奇怪。
“树袋熊?”米罗说道:“你不是一直在南美看那个——印象,不是,是野兽——就是那个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吗?”
“抽象艺术。”撒加提醒道。
“对啊对啊,抽象艺术。”米罗接着问道:“南美有树袋熊?”除非是人工养殖的宠物。
“动物保护基金会在游行。”卡妙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拜托你说清楚一点,OK?”米罗哀求道。
“卡妙是说他遇见动物基金会的成员在游行,对吧?”撒加大概明白了卡妙的意思,所以猜测道。
卡妙点了点头。
“我猜那是为澳大利亚的本土动物发起的游行,对吧?”撒加笑道:“你正好遇见了就加入了他们,然后就去了澳大利亚。”
“嗨,你还真是逍遥。”米罗抱怨道:“前段时间我忙着设计图,你到是一个人跑到澳大利亚去晃了——”通常情况下,赛车模型的设计图是米罗和卡妙两个人完成的,米罗的设计风格是一气呵成,灵感不断;而卡妙则注重细节,所以润色和修改的环节往往由他完成。
“这到是挺符合你的风格的。”撒加笑道。卡妙有时候做事往往是不按牌理出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说说你怎么和树袋熊结缘的?”撒加问道。
“保护农场财务危机,疏散动物。”卡妙解释道,不过这解释也需要让听的人自己组合一下才行:“它喜欢我。”
“熊呢?”米罗东张西望起来,说了半天都还没有见但卡妙口中的小家伙呢。
“贵鬼抱去了。”卡妙说道。
“哈,这小鬼的动作到是真快。”米罗扼腕道。
“今天穆那里要修水管,他们都在腾地方。”撒加说道。为了避免把室内的东西弄湿,白羊宫的人也是要忙上一天了。
“那么辛苦干什么,沙加那里不就有两棵最好的树吗?”米罗坏心眼的笑道。他很想看看原本安静飘逸的沙罗树园里有只树袋熊会是个什么样子。
“别打什么坏主意了——沙加会很乐意的看它挂在那里睡觉的。”撒加打破了米罗的幻想。以沙加的脾气,自然不可能会出现米罗所想的那种气急败坏的场景来。
“不过那情景不是挺有趣吗?”米罗开玩笑道:“想想看树袋熊挂在树上,沙加在树下闭目养神——”
“破坏景致。”卡妙嫌恶的摇头道。
“喂,你有没有看到在这里住的姑娘们?”米罗突然问道。
“卡妙才刚回来,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撒加笑道:“是不是又要开始说传闻了?”
“我说的可都是真实。”米罗说道:“我跟你说,卡妙,那可都是——”
“什么时候修好?”卡妙深知让米罗闭嘴的方法就是抢先他一步。
“哦,你问的是房子吗?那我就不知道了,艾丽莎相当严格,那条裂缝好像也很麻烦——对了,哈同慢悠悠的工作速度,你也是知道的。”米罗一口气把情况说了出来。
也亏得卡妙能明白:“恩——很麻烦。”
“乘这个机会把十二宫的问题梳理一遍,我认为这也是个机会。”撒加笑道:“你的水瓶宫的问题应该不大。”
“不好意思了,兄弟,还要在你那里借住一下。”米罗笑眯眯的说道,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啦局促啦之类的表情。
卡妙看了米罗一眼,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他,不过却转向了撒加道:“你这里——”
“不行,我这里安排起来会比较麻烦。”撒加笑的一样灿烂:“抱歉——除非你不介意加隆的房间。”
加隆的房间?就是那间十二宫里出名的冷清、空寂、毫无人气的房间?算了吧——搞不好已经被灰尘埋没了。
“我们俩也有一阵子没有彻夜聊天了。”米罗吹起了口哨:“我有一些想法,想找你商量一下。”
“最近流行——”卡妙正想把自己旅行中收集到的车子模型情报告诉米罗。
“如果你们要讨论设计的话,请把办公空间还给我。”撒加轻咳了一声。
“连点时间也不给我们——走了,走了。”米罗抱怨了一句话,拖着卡妙离开了撒加的房间。
“如果我不努力的话,你们有空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撒加嘀咕了一句,然后呆呆的愣了一会儿。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撒加自嘲的摇了摇头。
其实撒加一直对人类学这块领域很感兴趣,也非常想在这方面发展。无奈身不由己,目前的工作必须有人来做,而自己又是被看好的最合适的人选。撒加并不是没有犹豫和反思,放弃了自己的理想,现在的生活真的适合自己吗?
对于一个像撒加这样有着强烈自我愿望的人来说,想必这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

“卡妙大人说——”贵鬼忍不住又要开口了。
“拜托,这已经是你第N次的卡妙大人说了。”卡拉嘲笑道:“我听说卡妙根本就是个闷葫芦,哪有这么多话说的,八成都是你说的——”
“什么嘛。”贵鬼撇撇嘴道。
现在两人正在讨论的是手中抱着的树袋熊,虽然两人争的厉害,可主角却依旧是呼呼大睡。
“喂喂喂。”卡拉摇着手中的树袋熊,还想自己的看看它的大眼睛。
“快点还给我啦。”贵鬼扑上来说道:“你快要摇死它了!”
“哪有——它明明就很呆嘛,叫都叫不醒。”卡拉说道。
“快点还给我!”贵鬼伸手要抢——万一被卡拉摇死了,自己怎么向卡妙大人交代呢?
“小气鬼,抱一下又没有关系。”速度远远比不上贵鬼的卡拉只好把树袋熊还给了贵鬼。
“喂,打算给它吃什么呢?”卡拉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它吃不吃糖的?”
“又不是喂马——”贵鬼说道:“它是草食性的动物,只要给它吃新鲜的水果就行了。”
“哎——它看上去一直都在睡觉,什么时间吃东西呢?”卡拉问道。
“恩——”贵鬼想了想后说道:“大概是在睡醒的时候吧。”
“咦?跟阿布罗迪大哥很像哎。”卡拉联想到了另一位很喜欢睡眠的人物。
贵鬼看了看自己手上睡像可爱的树袋熊,然后又想起了阿布罗迪——虽然在背后嘲笑人是不好的,但是——贵鬼和卡拉两个笑的前仰后合。
“如果你们不想我把它送回去的话,快来帮忙吧。”外面传来了穆不急不忙的声音。
“来了,不就一小会儿嘛。”卡拉翘着嘴唇说道。
袖子已经卷起来的穆笑道:“原本没有关系,但是今天还有其他的人来帮忙,怎么好意思让他们等呢?”
“哦——”听穆这样一说,卡拉也只好承认他说的很对。
今天哈同抽了几个人过来帮忙。按照艾丽莎的说法,某些小的毛病可以慢慢修理起来了。现在可以肯定的就是,从镇上铺设过来的总水管没有问题,那么就只能一宫一宫的检修过去了。白羊宫的问题并不大,可能只是有些漏水而已。
“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出现问题。”曲颖帆建议道:“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在每一宫加一个分阀门?这样,就算以后再有问题,只要关掉部分的阀门就行了。”
这个提议马上就被接受了,以后至少不用像今天这样停掉总阀门。
“哎,你们几个——小心一点啊。”哈同一边抹汗,一边指挥着手下。在他看来,他们的动作太重了——谁知道穆这里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万一弄坏了,就算是卖了自己也不能还债。
“艾丽莎姐姐,要把总阀门关掉多久啊?”卡拉问道。
正在看着图纸的艾丽莎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3、4个小时差不多了。”
因为地面全是石制的,所以只要翻起其中的一部分就可以了,根本不用挖掘地面。
“贵鬼,有没有跟其他人打好招呼?”穆不放心的问道。要是这个时候有人用水就麻烦了。
“说了呀——没人的宫里也跟当班的人说过了。”贵鬼点头道。
“卡拉,去把药园里的自动洒水器关掉。”穆说道。
“哦——”卡拉伸手在贵鬼脖子上的树袋熊头上摸了一下,然后才跑去了药园。
“穆先生,您来看一下。”哈同嚷嚷道:“您看阀门在这儿行吧?”
“可以,只要方便以后使用和维修就可以了。”穆笑道:“真是麻烦你们了。”
“您这话就客气了。”哈同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我给圣域干活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真主保佑。”
“哈同叔叔——”贵鬼站在哈同的身后,扯了扯他的白袍。
“啊?”哈同眨了眨跟他圆圆脑袋相似的眼睛。
“你不热吗?”贵鬼很奇怪,今天的温度并不低,而且哈同又是满头的大汗,那为什么还裹着一身长长的白袍呢?对了,好像没见过哈同穿其他衣服——就连先生也穿了一件淡色的休闲杉。
“贵鬼——”穆摇头道。这小鬼对别人的私事太好奇了。
“啊——这是我的民族服装。”哈同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自豪的说道:“我们沙漠民族的服装。”
“哎——你们好像在沙漠里也是这样穿的。”贵鬼说道。
“《可兰经》上说——”哈同正想给贵鬼好好的上一课,启迪一下这个在他看来是“异教徒”的小鬼。
“哈同,焊枪带来没有?”艾丽莎问道。
“真主——有,有,有——”哈同连忙将注意力转到艾丽莎这边:“功率够的,我去接上就行了。”
“好了,贵鬼——”穆用修长的手指在贵鬼的头上敲了敲:“快去把那些旧书收起来吧。”
“是,遵命。”贵鬼敬了个军礼,马上跑掉了。
“这个小鬼——”穆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对贵鬼的教育是不是太松懈了点?现在的他越来越顽皮了……
“不——不要用塑料的。”艾丽莎还在跟哈同讨论连接阀门出的接口。
“这批强力塑料的质量是可靠的。”哈同说道:“如果安装金属的,我怕以后维修起来比较麻烦。”
“你听我说——”艾丽莎闭了闭眼睛,换成是过去她不会理会哈同的建议的:“你要考虑到这里的环境,如果发生岩石开裂怎么办?”
“这到是啊——”哈同想了想后嘀咕道:“扎破,也不是不可能——那就用金属的吧,我想也不会经常性的维修吧。”
艾丽莎点了点头——别人由衷的赞同自己的建议,这个感觉也不错啊。
“艾丽莎姐姐,怎么没看见曲姐姐啊?”从药园回来的卡拉问道。挺奇怪的,按说曲姐姐也会出现的。
“哦——她最近精神不好,要好好休息一下。”艾丽莎没有多说,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曲颖帆在做了上次的深入催眠而强行终止后,她的精神受到了震荡,元气大伤,所以这几天一直处于修养中。那种反弹并不仅仅是一时的影响,它会在一个时间段里造成施加人精神不济,严重的还会导致器官受损或者是内出血。所以真正的深度催眠术一般是不会有人愿意使用的。
“曲姐姐的身体不好?”卡拉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卡拉,如果你专心自己的事,我会非常感激的。”穆微笑着制止了卡拉的过分好奇。
“OK——”卡拉做了个表示接受的手势——穆的脾气自己当然明白了,这样笑嘻嘻的劝告最好是接受比较好。
“我很抱歉——她给你的工作添加了不少的麻烦吧?”穆在卡拉离开后对艾丽莎说道。
“没什么,她只是比较活泼而已。”艾丽莎耸了耸肩,然后合上自己手上的图纸夹,小声的问道:“曲颖帆的状况看上去不太好,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你确定她真的没事?”
或者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能跑能跳能说能笑就是非常正常了,但是对于无比熟悉曲颖帆的艾丽莎而言,总有那么一点不对——或者是曲颖帆的精神状态,或者是她的脚步不那么轻盈,或者是……
“看来你知道了我们新来的朋友的事。”穆巧妙的将艾丽莎引到人少的一处。
“是的,我并不想多加询问——”艾丽莎点头道。
“目前我们对这位不知名的小姐该怎么安排还是个未知数,但重要的是必须先知道她的身份——”穆说道:“我们——我是说撒加和我们都认为从她本人查起会更好一点——”
“所以曲颖帆用了催眠术?”艾丽莎有点明白了——虽然她也问过曲颖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对方只是神秘的笑笑而已。这种态度在艾丽莎看来是相当的不友好。
“相信你理解她的这项——技术。”穆用了一个比较中型的词语。
“不——”艾丽莎跟穆两个人绕过了来来去去的几个人:“虽然我看她使用过,不过不能说非常了解——我不记得她曾经因为使用催眠术而这样——这样憔悴。”
“她用的是一种深度的催眠,一旦使用不慎就会反弹回自己的身上。”穆谨慎的解释道:“这次已经非常幸运了——虽然我和沙加对于心理有一定的研究,但在催眠的实际使用上没有太多的实践。”
在实施催眠的那天,三人也曾经由谁来实施这件事进行过讨论,穆和沙加坚持由自己来,但是曲颖帆却用微笑打败了他们两个——当然不止这个,真正说服他们两个的是“毕竟由我这个实践过的人来实施,不是更好吗”。唤醒记忆的催眠术只能实施一次,针对同一个人无法实施第二次,所以穆和沙加只好同意了曲颖帆的要求。
“我还以为她喜欢逞英雄呢。”艾丽莎说道:“这么说,失败了?”
“但并不是完全的空白。”穆皱眉道:“除了——黑色,晕旋,还有符号。”
“那是什么意思?”艾丽莎一头雾水。
“还是一个迷。”穆说道 :“需要我们去解开的一个迷。”
“也许还有其它的方法,谁知道呢。”艾丽莎说道:“那么——曲颖帆没关系吧?”
“我想她知道你关心她的话,我一定会没事的。”穆笑道。
“如果这是玩笑,那可一点也不好笑。”艾丽莎并不欣赏穆的幽默感。
穆遗憾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恢复,但是我和沙加会帮助她的。”
“你们会精神疗法?”艾丽莎怀疑的问道。
“我们尽量。”穆说道。
“希望早点见到她像小乖那样到处乱跑,不然太死气沉沉了,你说呢?”艾丽莎用一种似乎是很刻意的不经心的态度说道。
“当然,我同意你的说法。”穆笑的非常灿烂。

“现在——”沙加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你的感觉是什么?”
“温暖——”曲颖帆在形容自己的感受:“不是那种灼热,而是只有一束阳光的温暖——”
“放松你的精神,放下所有的心理防御,让自己的呼吸配合你的感觉——”沙加在引导曲颖帆的感受。
这可以说是印度瑜珈的一种,是沙加进行修炼的基础课程,对于一个人的精神放松和自我修复治疗很有帮助。或许沙加懂得不止这些,但是对于没有受过他那样训练的普通人来说,这是最好的一种办法了。
曲颖帆当然知道瑜珈是怎么回事了,现代社会的女孩子为了保持身材或者是训练自己身体的柔软度都会练习瑜珈,事实上曲颖帆也练习过——那是为了锻练身体的柔软度,帮助她做各种其它的训练。但是和沙加的这种外人罕见的高级精神瑜珈术相比,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曲颖帆尽可能的配合着沙加的频率,让自己的身体不存在,完全的去感受那种精神上的力量。这是一种非常微妙感觉,它不同于身体治疗,而是一种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精神上的交流。
这一切看似并不难,至少在沙加看来是这样的,但是——
“怎么了?”曲颖帆觉得沙加停止了引导,于是睁开了眼睛。
“我必须先中止一下。”沙加解释道:“你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曲颖帆想了想后摇头道:“没有,我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是不是我——”
“这并不奇怪。”沙加摇头道:“并不是说你缺少配合——而是——”沙加试图把那种不对的感觉说出来:“你没有办法完全放松下你自己来。”
曲颖帆一愣,笑道:“哦——我已经尽量——”
“我明白。”沙加说道:“但这是不由你自己能控制的,它是一种本能,是多年来的一种习惯。”
曲颖帆静静的听着,她知道沙加说的全是真的,自己并不能反驳他。
沙加指的是曲颖帆不能完全将自己放松下来,她内心不是完全敞开的——这并不是单纯的针对沙加,而是曲颖帆多年特殊生活的一个“后遗症”。
有过曲颖帆这样生活和经历的人都不可能完全对别人敞开心灵,这种怀疑是一种防御的习惯。曲颖帆从小接受的是攻击性的体能训练,这才能让她在危险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而沙加的这种完全的放松自己的心理瑜珈术并非是曲颖帆的专长,她也不可能一下子改变自己多年的防御性习惯。
“我恐怕是不能受教了。”曲颖帆不无遗憾的说道:“我试了,但是并不成功。”
“心灵并不完全能由自己控制。”沙加笑道:“这是一种深层的自我,没有人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内心。”
“包括你吗?”曲颖帆“咯咯”的笑道。
“当然了。”沙加无意抬高自己。
“英国有一句谚语:一切都会习惯成自然的。”曲颖帆说道:“我觉得用来形容我的情况恐怕非常合适。”
“或许吧——穆有没有用密宗术帮你?”沙加问道。穆对于西藏密宗的研究非常独到,而密宗也是心灵术的一种。
“探索心灵术对我并没有帮助。”曲颖帆说道:“再说,我想我可以靠自己来恢复——毕竟没有什么大碍,对吧?”
“希望如此了。”沙加说道:“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但是对你的元气还是会有一定的耗损——我有个想法——”
“愿闻其详。”曲颖帆笑道。
“假如你的引导者不是人,仅仅是自然——会不会对你有帮助?”沙加建议道。
“你是说——”曲颖帆说道:“找一个合适的自然环境进行冥想吗?”
“差不多的意思。”沙加说道:“这里附近有一个比较僻静的海滩,除了涨潮的时间以外,那里是罕见的安静,也很少会有人去。”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要走过礁石路的海滩?”曲颖帆猜测道。
“你知道那个地方吗?”沙加说道。
“是的,再了解不过了。”曲颖帆想起了上次的日光浴事件,忍不住笑了出来。
沙加虽然不明白曲颖帆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但他微笑道:“那是个秘密的地方,小时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现在——有时候我们也会去那里放松心情。”
“我还以为那是个秘密的恋爱场所呢。”曲颖帆开玩笑道。
“很抱歉,真实情况并不能让你满意。”沙加笑道。
“假如有这个荣幸的话,希望能邀请你一起去散步。”曲颖帆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
沙加尴尬的笑了笑:“这个——”
曲颖帆一笑了之,何必把沙加逼的那么紧了,仅仅只是玩笑而已。
“谢谢你推荐那个地方给我。”曲颖帆道谢道:“我会好好的利用那个地方的。”
“在那里冥想确实是一种享受。”沙加点头道:“希望你能早日恢复。”

“你好,卡妙。”艾奥利亚挥了挥手:“我听说你带了只可爱的家伙回来——哪儿?”
“看来你的宠物比你更受关注。”撒加笑道。
卡妙充耳不闻道:“贵鬼喜欢它。”
“这个小鬼,也不知道尊重一下我们。”米罗抱怨道:“至少也应该让我们看看嘛。”
“差不多。”卡妙向匍匐在撒加膝上小乖努了努嘴,表示他的树袋熊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
“听说树袋熊是一种温顺的动物。”米罗嗤鼻道:“你大概是没有看见过那小家伙的身手——”当然了,米罗指的不是树袋熊,而是现在看上去无害的小乖。米罗没有忘记自己的手是怎么差点被抓伤的。
“嗨,小乖可不是没有听见。”撒加笑了笑,被他抚摩的小乖明显的动了一下。
“呀,小乖到是越来越会享受了,想想看圣域有几个人有资格躺在撒加的怀里?”米罗伸向小乖的手还是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聪明人应该接受教训不是吗?
“埃及猫?”卡妙的手毫不犹豫的伸向了小乖,在撒加没有提醒他之前就抱起了它。
“卡妙,你小心一点,小乖可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艾奥利亚好心的提醒道。
米罗原本还想看热闹,但是——令他吃惊的是,小乖似乎对卡妙没什么排斥,在洞悉了卡妙没有恶意后似乎不反对他的怀抱。
“这只猫明显有歧视态度。”米罗做结论道。
“是你自己对动物的态度有问题。”撒加批评道。
“不完全是埃及猫。”卡妙不理别人在说什么,只是仔细打量着小乖,后者也用乌黑的眼珠瞪着他。
“据说小乖有山猫的血统。”撒加介绍道。
“听说混血儿都会更加聪明一点。”艾奥利亚笑道:“大概连动物也一样吧。”
“你们两个互相看的很有趣吗?”米罗奇怪的打量着卡妙和小乖:“它是在好奇你的眉毛吗?”
“闭嘴,米罗。”卡妙忍无可忍的喝道。
米罗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很“乐意”听卡妙的话。
“对了,艾奥利亚,你见过安喀底亚斯兄妹了?”撒加问道。
“见过了,伊莉特还请我和魔铃吃了蛋糕。”艾奥利亚说道:“味道还是一样——不,是更好了。”
“居然是被你抢先了。”撒加笑道:“我知道伊莉特一直在忙着帮她哥哥整理,所以暂时还没有去看她——她怎么样了?”
“赫克利斯没跟你说?”米罗抢着说道:“已经是大姑娘了。”
“你又知道了?”撒加白了米罗一眼。
“恩——看姑娘的事,米罗一定是有份的。”艾奥利亚在一边笑道。
“他还是一样白。”卡妙用一只手托住小乖,让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指的是赫克利斯。
“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去非洲工作过。”米罗说道:“这家伙从小就晒不黑——”
“赫克利斯是个专业医生。”撒加对于米罗怀疑的态度颇有不满:“非洲工作的经历让他积累了不少的经验。”
“开个玩笑而已嘛。”米罗说道:“我当然知道他的本事了,你看他才刚回来就忙得快不行了——听伊莉特说,赫克利斯几乎已经被镇上所有的家庭请去喝茶了。”
听米罗这样一说,艾奥利亚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笑道:“魔铃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
“女人们感兴趣的事吗?”米罗虽然这样说,但明显还是竖起了耳朵。
“听说镇上已经有不少——女士们将赫克利斯当成是镇上最抢手的女婿。”艾奥利亚完全把这件事当成了笑话:“年轻,诚恳,健康,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更重要的是他出生在这里。”
“输给赫克利斯真是不甘心啊——难道我们差吗?”米罗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我不反对你凑这个热闹,不要把其他人拖下水。”撒加对这样的民间话题没有兴趣,更不想成为新闻话题。
“我也问过魔铃,为什么没听说过把我们也列入。”艾奥利亚耸肩道:“魔铃说——当然,这是话题制造者告诉她的——至少应该有个可比性,要给别人留点余地才行。”
“谢谢。”撒加笑了笑,接受了间接的恭维。
“怎么这个语气听上去就那么熟呢?”米罗的表情有些古怪:“喂,转播这些事情的不会是——贝丽卡修格莱大娘吧?”
“你猜对了。”艾奥利亚满意的看着米罗挫败的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米罗嚷嚷道:“我以前就说过贝丽卡修格莱大娘长的像女巫一样——”
“你怀念教皇的训斥?”卡妙冷冷的说道。
“要是我被她们放在锅子里成天炒来炒去,我宁愿挨训。”米罗说道:“我敢说,现在的赫克利斯一定在痛苦的等待我们去救他。”
可惜,没有人响应他所说的话。

事实上,米罗的猜测完全是错误的,赫克利斯对于他目前的处境很能适应,简直可以用如鱼得水来形容。
“亲爱的,我们正在说你呢——”贝丽卡修格莱大娘将自己的手伸向刚刚进入房间的赫克利斯。
赫克利斯将手中的工具包放下,然后握住了大娘的手,笑道:“希望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小家伙——”贝丽卡修格莱大娘用另一只手在赫克利斯的手上拍了一下:“你可真顽皮。”
“哥哥,我请大家来喝茶。”伊莉特替兄长倒了一杯薄荷茶。
“午安,各位。”赫克利斯推了推眼镜,笑嘻嘻的说道。
奥莉维亚和爱莉西亚笑着回礼;北都自小就跟他认识,所以一笑了之;而卡拉则好奇的打量着他。
“是不是又到哪家去喝茶了?”贝丽卡修格莱大娘问道。
“赫贝利家的小孩有些咳嗽,所以我去看了看。”赫克利斯老实的回答道。
“可我怎么记得好的差不多了——对了,他家的大女儿跟北都差不多大吧。”贝丽卡修格莱大娘神秘的笑道。
“她是个可爱的小妹妹。”赫克利斯说道:“就像北都一样。”
“坏孩子,一点口风都不露。”大娘假意不满,对伊莉特说道:“你看看你哥哥——”
伊莉特自然是帮着自己的哥哥:“大娘,你就别为难哥哥了,他心里有数。”
“镇上像你们这么好的兄妹还真是少见,哪个做哥哥不是常常欺负妹妹,哪个妹妹不是想办法扯哥哥的后腿。”贝丽卡修格莱大娘摇头道。
“伊莉特姐姐和赫克利斯哥哥从小感情就好。”北都说道。
“是啊,那时候伊莉特还不是拎着——哦,抱歉。”贝丽卡修格莱大娘收住了嘴。
“这没什么,大娘,我们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赫克利斯了解的说道。
“这茶的味道不错——”奥莉维亚打岔道:“伊莉特,你加了什么其它东西在里面吗?”
“是的,我加了一些香料进去。”伊莉特替大家加了一点茶:“比如说肉桂什么的——”
“我还以为只有在卡普吉诺咖啡里才有肉桂。”卡拉说道:“我不知道茶里也可以加这个。”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伊莉特笑道:“不过南欧这里的人口味比较重一些,所以不反对加香料。”
“怪不得北都说你对饮食很有研究呢。”卡拉说道:“看来以后会有口福了。”
“当然了,欢迎你经常来。”伊莉特一点也不担心麻烦:“你们所有的人都是——对了,那位匆匆见了一面的中国小姐和艾丽莎呢?”
“艾丽莎大概在白羊宫——”奥莉维亚说道:“曲颖帆——你们谁见到她了?”
“她和沙加大哥最近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北都提供消息道。
“是吗?”奥莉维亚说道:“我都有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艾丽莎还在摆弄穆的水管吗?”贝丽卡修格莱大娘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里没什么——只要等阀门装好就行了。”卡拉一边吃着茶点一边说道:“哈同要两边一起兼顾。”
“我早就说过,要是遇上重要的事千万别交给哈同。”贝丽卡修格莱大娘说道:“我早就说过这事。”
“这只是个人做事的风格。”奥莉维亚打圆场道:“再说他的质量还是可以保证的。”
“事实每一个人都很忙。”赫克利斯说道:“镇上比过去要忙碌的多了。”
“是这样的。”贝莉卡修格莱大娘同意赫克利斯的话,但又固执的加了一句:“但是我反对工业化。”
“亲爱的大娘,没有人愿意这里变成一个城市。”奥莉维亚握了握大娘的手。
“你们有谁看见卡妙了吗?”赫克利斯问道:“虽然我们是一起回来的,但是现在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卡拉摇了摇头。虽然卡妙是个出众的男人,但是他那古怪的个性和思维方式让他疏远了大多数的人。

爱莉西亚在进门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险些将手里的东西打翻在地。
“幸好幸好。”爱莉西亚稳住了自己,安慰道。
“呦,这不是爱莉西亚嘛?”米罗笑道:“稀客稀客——来来来,请坐请坐。”
恐怕猛然听上去会以为米罗是真正的主人,毕竟他是一付热情招待的样子,可真正的正主却跟在他的身后。
“你好——卡妙——先生。”爱莉西亚在犹豫了一下后加上了“先生”这个字眼。
“干吗这么客气呢?”米罗笑嘻嘻的指着自己的同伴说道:“对这个家伙用‘先生’,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虽然是有一点怪异,但爱莉西亚还是礼貌的说道:“这是——应该的。”
“哈,看我忘了。”米罗吹了声口哨,说道:“卡妙老兄,你还不认识爱莉西亚吧——我给你介绍一下——”
“你是撒加的客人。”卡妙的语气没什么特别的,但也不会让人觉得被忽视。
“真是一针见血。”米罗评价道。
“是撒加救了我。”爱莉西亚点头道:“我很高兴来到了这里。”
“挺好。”不知道卡妙说的是撒加救了她挺好呢,还是爱莉西亚来到这里是件挺好的事?
“你不用理卡妙。跟他说话你会累的半死——”米罗将卡妙挡在自己的身后,笑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知道爱莉西亚很少主动到别的宫里去,除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哦,我差点忘了。”爱莉西亚连忙将手上的盒子递给米罗:“这是我顺便带上来的。”
“等一下,先别说——”米罗制止了爱莉西亚说出盒子里的东西,说道:“我来猜一下——恩,根据我多年训练出来的鼻子,这个味道是——”
“伊莉特的点心。”卡妙并不像米罗那样装神弄鬼,而是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答案。
米罗挫败的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见鬼了。”
“是的,刚才我在伊莉特那里,她让我顺路带一些上来。”爱莉西亚解释道。
因为奥莉维亚要继续留在镇上,北都则帮伊莉特一起收拾赫克利斯的诊所,卡拉要乖乖的回穆那里,所以原路返回的自己是最好的信使。
“恩——非常好——”米罗已经打开了盒子,从中捞起了很大的一块开始品尝起来:“味道——呜——极——”
虽然被塞满了点心的嘴里说不出清晰的字句,但是从米罗满意的表情上看,他对点心非常的心仪。
米罗将盒子凑到卡妙鼻子下面,示意对方也来上一块。
“文明人的吃法不一样。”卡妙看了米罗一眼。
“哼,矫情的家伙。”米罗也同样回敬了一句。
“点心已经送到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爱莉西亚说道。
“不急不急。”米罗连忙说道:“你难得来这里,多坐一会儿好了—放心,你在这里的话,撒加绝对不会担心。”
爱莉西亚苦笑不得道:“这不是问题——请不要——”
“得了得了——”米罗挥了挥手,对爱莉西亚说道:“让卡妙招待你好了——我有点重要事情离开一下,等我回来哎——”
在爱莉西亚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米罗从盒子里挖了一块点心塞在卡妙的手上,将盒子盖好,而后快步向外走去。
“米罗——”爱莉西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是打算干什么。
“抱歉,卡妙,我想你吃一块足够了,剩下的我要请客——”唯一留下的只有卡妙的声音了。
“请客?”爱莉西亚一愣,立刻明白了米罗一定是去找艾丽莎了,她连忙说道:“卡拉已经——”
“拿铁还是摩卡?”卡妙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爱莉西亚一愣一愣的说道。
“你要拿铁还是摩卡?”卡妙动了动手上的点心,表示请爱莉西亚喝一杯咖啡。
“哦,谢谢你,但是实在不——”爱莉西亚婉言谢绝道。
“还是摩卡比较合适,女人喜欢这个味道。”似乎没有听见的卡妙说了一句,在爱莉西亚的愕然中道:“不知道米罗有没有清洗过我的餐具?”
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喜欢自说自话的人?爱莉西亚在惊讶之后忍不住摇头——她看见卡妙静静的站着,这种软性的强硬邀请是她没办法抗拒的。看来在喝了一肚子的茶以后,爱莉西亚又要多喝一杯咖啡了。

呼吸——而后从幽深中回到现实中来——曲颖帆的神经回路从神秘的化外之境返回到眼前之景。
这里确实是一个适合于精神放松的地方。在某些人的观念中可能存在着这样的误解,认为只有在绝对安静的地方,人的心灵才有可能完全敞开或者其精神才能达到“无我”的境界。在心灵与精神的探索方面,东方要挖掘深入的多。必须明确的一点是,这方面的研究不是单纯依靠设备先进的实验室或者是有多少专家来完成,其中甚至有诸多的神秘因素。要知道,一个密宗的大喇嘛或是印度的瑜珈大师在心灵哲学的挖掘方面要远远超越西方的同方面大学者。
“为什么西方哲学方面的著名学者要更多?”很多人并不相信这一说法。
很简单,西方人在知识研究上偏向于理性一面,在建立完整的系统的知识体系上,他们的贡献是非常大的。但是在心灵探索和精神探索实践方面,东方人的思维似乎更加契合一点,特别是东方宗教盛行的地区,其中的那种循环不灭的理论在某种程度上是有启发性的。
曲颖帆是一个纯粹的东方人,即使她接受了不少西方的教育,但是在基础的思维方面,她还是保留了东方的特色。因此她很明白,治疗自己最好的方法是冥想中的入定方式——即使不去理会那次催眠的反弹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最多是干扰到她的思维专注。
曲颖帆需要的是一个仪式,对于不了解的人说是自我安慰也罢,说是外在的某种形式也罢,但是对于她却是必须的。
沙加对自己引导失败的原因,曲颖帆自然知道的很清楚。沙加是对的,自己的真实内心是不能完全由理智来控制的。假如说想要敞开心灵就能达到这一目的,那恐怕世界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心理问题了。
“是的,我已经完全对你敞开了我的内心。”很多病人在面对心理医生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
然而,很少有人意识到其实说大部分的人都是在不自觉的欺骗自己。要知道,人的潜意识藏在大脑深处,其物理性至今未被解释清楚。对于根本还未知的东西,人又怎么可能完全去控制呢?
即使沙加没有点明这一情况,曲颖帆也会发现问题的所在——承认自己没办法控制并不是示弱,在这样的情况下诚实没有坏处。
人之所以在潜意识中封闭自己内心的一部分是由为了防御,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这种程度因人而异,绝大多数人是不自觉的。
但是,也有一部分的人由于特殊的生活经历、个性等等原因,他们的心理防御性要强的多——有一种说法似乎可以稍稍解释一下,就是常说的做事都会有所保留。这种情况也可能出现在集体人群中,比如某个民族由于经历战乱、屠杀等等,这个民族群体就会产生一种心理防御。个人也不例外。
曲颖帆的生活再特殊不过了,不仅出身奇特,而且经历非常人能比。要在这种状况下生存下来,自然也要比常人辛苦和谨慎——外界的刺激使曲颖帆的内心复杂不已。曲颖帆知道自己的内心不是那么单纯,更不是那种玲珑剔透,而是多了些心计、繁复和诡异。
或许这样的人在平常的人群中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要说契合,恐怕还是要在面对非人类的环境中。
沙加的话是正确的,在他那里没有办法得到完全放松的曲颖帆在这里却找到了。
这个海滩原本就鲜少有人出现,虽然这里有一个沙滩,但是在涨潮的时候,海水会撞击附近的礁石,造成令常人不悦的轰鸣声。
传说古代这里附近有不少溶洞,那是海水侵蚀造成的,但是由于时不时的有礁石滑落,偶尔的小地震等原因,现在那些溶洞已经消失了。
从沙滩的正面望出去,视野是非常开阔的,茫茫的大海,点缀着间或出现的海鸟——希腊的蓝色在这里有最合适的解释,海和天,波浪和与,海鸟和鱼。
如果用海湾来形容这里的地貌并不为过,但是这里并不是常见的环状海湾,而是一个圆弧被突然的中断了。这是历史变迁中自然的一个玩笑,让地貌以一种冒然的姿态闯入不小心进入者的眼睛,从一端的礁石蔓延的沙滩然后突然的中断了,原先期待的另一端礁石仅剩下几块巨石,其余的已经成了海洋大陆架的基石。或许某一天,它们也会成为蓝色巨兽的俘虏。
海滩少有人的足迹,远处的海洋中也没有保留下太多的人类活动轨迹,因为这里不处在航线上。某种程度上说,这里被人选择性的遗忘了,尤其是在天气转凉的时候。
这个季节还是地中海式气候中的夏季,尽管阳光很充足,但是温度已经降到了20度左右(即使是在最热的时候,这里也很少超过30度),靠近海岸因为有季节性风的原因,所以高大的树木比较稀少(请不要在这里寻找那中热带的棕榈树)。
但是对于没有遮挡物的人来说,即使是晒着这样的太阳,也会在海风的吹拂下感觉到凉意。以曲颖帆的身体来说,在一般的状态下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寒意,但是在从冥想中恢复过来时就不一样了。
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裤,白色中袖衬衫,因为要盘膝坐下所以脱在一边的红色凉鞋——曲颖帆在做伸展活动时觉得阳光未免显得有些冷。
“哎呀呀,看来体质还是有差别。”曲颖帆嘀咕了一句。虽然自己受过严格的体能训练,在应对恶劣环境方面要比常人好太多了。但是身为一个女人,在基因方面又是习惯了亚热带气候的女人,在某些方面又有着天生的弱势——让人觉得懊恼的是,这种弱势是天生的,非后天可以改变的。
曲颖帆过去在苏格兰生活过一段时间,那里四季并不明显,夏季短暂而冬季漫长,一年中有好几个月都是在漫天大雪总度过的。对曲颖帆而言,刚刚从英格兰到高地地区时还稍稍有点不习惯——严峻的高山,只有寒风的旷野,乔木的森林,略微凄凉的风笛和高地的男女。
在学了几天的语言之后,曲颖帆可以用最简单的盖尔语跟当地人交谈(苏格兰人一向骄傲,不大愿意使用英语),她称自己是前来欣赏苏格兰景色和聆听风笛音乐中——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曲颖帆来的原因绝对不单纯。因为她听说苏格兰男人在着裙时除了那著名的格子裙以外,其它的什么都不穿。真的是这样吗?曲颖帆决定亲自考证一下。
在参加了高地的聚会之后,曲颖帆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传说果然是真的,至于考证过程——这是另外的故事了。
让曲颖帆印象深刻的是,那次的旅行是在冬天,身体的健康的她也抵抗不了高地的恶劣天气而在身上裹了不少的衣服。但是,那些人高马大的苏格兰男女似乎只要穿那么一点点就足够了。特别是苏格兰的男人们,虽然有着高高的袜子,可那呢子的裙子全在膝盖以上,中间有好大的一块肌肤就这么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要命的是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曲颖帆当下就对他们的体质佩服之极。
现在在圣域也是一样的,天气转凉以后,十二宫的女性全都在身上加了衣服,而这对于男士们却没有一点影响——米罗甚至还穿着短袖的亚麻衣服。
曲颖帆不是一个绝对的女权主义者,在她看来男女之间存在着某些差异并不是一件坏事,在体质上占优势的男人更应该保护女性才对。毕竟基因存在天生的差异是合理的事,不是吗?
做完伸展运动的曲颖帆露出了微笑——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如果现在有一件衣服就好了。
事情的发生就是那么突然,就像是在魔术般的烟雾后一切都成了既定的事实。
按照几天的习惯,曲颖帆在做完伸展运动后应该是从原路返回的,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从巨大的礁石旁边绕了一个圈,然后她看见,不,是踩到——
“哦?我不知道我居然能预言。”曲颖帆眨了眨眼睛,她的脚下正踩着一件衣服——事实上用一堆衣服形容会比较合理。
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一件灰色的衬衫,咖啡色的登山鞋,袜子……还有内裤——很明显,这是应该套在一个人身上的东西,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的“文明”装束。
眼前的情况有些怪异,在最不会出现人的地方出现了这些——最重要的是,这堆衣服的主人呢?
曲颖帆半眯起了眼睛,她放下手上的衣服,站起了身子——老实说,那堆衣服不能说是干净,曲颖帆灵敏的鼻子已经闻到了隐约的机油味。
曲颖帆用一只脚踢了踢衣服下面的一只小小的包,她抬起了手遮挡眼光,然后向四周探望起来——刚才自己从冥想中恢复过来的时候似乎没有发现周围有人。
四下出了该有的大自然声音以外没有什么不对——等一下,曲颖帆的耳朵稍稍动了动,她听见了一点意外的声音。
那是一点不寻常的击水声音,似乎有什么大型生物在海里折腾——可从曲颖帆逆光的方向望过去,海面上除了金黄色的晃动以外没有什么。
然后,击水声慢慢明显起来,显然那个生物正向着这个方向游过来——曲颖帆很有耐心的等着。
视线中的某一点由晃动的金黄色变成了混沌,翻起了不少的泡沫,接着——就像海神波塞东自海底出现一样,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猛的从水中钻了出来。
曲颖帆瞪大了眼睛——从她所站的地方到男人出现的地方大约有20几米,不过由于礁石的阴影,所以男人不可能发现到自己被偷窥了。
即便是处惊不变如曲颖帆也吓了一跳,因为在习惯了阳光之后,印入她的眼睛的竟然是撒加的脸——那长长的微卷的蓝发,雕像一样的面容……
可是,又有那么点不对——曲颖帆一下子还说不上来,究竟有哪里不对了?因为男人的举止,还是由于他的气质——不,曲颖帆肯定那不是撒加。
然后,一道灵光闪过曲颖帆的脑中——她知道了,那是加隆,撒加的孪生弟弟,圣域的神秘人物,上次突然返回但又立刻消失的家伙。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以后,曲颖帆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她靠在礁石上,静静的打量起了“新出浴”的裸男,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实说,那是一张对曲颖帆来说太常见的脸了——加隆跟他的哥哥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表面上没有任何的不一样。不过,这样说也不对,至少曲颖帆在仔细观察之后还是找到了些不同。
相比较而言,加隆的蓝发颜色要深一点,似乎是偏灰一些——怎么说呢?如果说撒加的蓝发是晴朗的大海,那么他的则是风云突变的海洋颜色了,就是那种蓝中略带灰色。
曲颖帆的眼睛半眯着,她的目光在加隆的五官上转了一圈——鼻子、眼睛、嘴巴……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或者说从这么远的地方看不清楚。
但是,就在加隆甩着头发的那一瞬,曲颖帆发现了他身上更多的那种不羁——说的奇怪一点,加隆身上似乎更多了一点“自由”的味道,而这恰好又是曲颖帆喜欢的。
曲颖帆的嘴巴半张成了O型——加隆从海中站了起来,露出了身上强壮的肌肤——这样的情景真是太罕见了,曲颖帆毫不客气的欣赏着……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加隆锐利的眼神往岸上扫过去——没人,至少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没有发现有人。
这个海滩是自己所熟悉的,因为从小就喜欢到这里来放松自己——加隆又重新趟到了海水中——每次自己回到圣域,都会先来到这里让自己放松下来,就像是洗温泉一样。这个习惯是大家都知道的,对于加隆而言,即便是天气有多恶劣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通常来说,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出现,但是从刚才开始加隆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被人偷窥一样。
加隆猛得从水里站起来——不对,自己不是一个神经过敏的人,岸上肯定有什么东西——是什么动物吗?
当然了,加隆不是担心有什么动物,应该是圣域的动物担心自己会遇上加隆吧——但是加隆所感觉到的又不同,就好像——好像自己是被人盯上的动物一样。
加隆摇了摇头,这种感觉自己不喜欢。
曲颖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在刚才的短暂时间里,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把加隆这个男人弄到手——或者说,是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从海里冒出来的家伙——就在刚刚的那么短时间里。
很奇怪吗?不,对于曲颖帆而言并不奇怪——因为在她心中涌起的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种混合着占有、激动和莫名其妙的颤动的感觉。幸运的是,曲颖帆对于陌生的感觉不会有惊诧或是回避,在很短的时间里她就能大胆的去面对自己的心理,然后——找到解决的方法。
眼下能安抚自己内心的不就是把这个男人弄到手嘛——曲颖帆看着再次从水里站起来的加隆,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见鬼。”加隆狠狠的骂了一句,他不习惯这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人?给我滚——”说了一半的句子猛得中断了,加隆瞪大了眼睛,他的嘴几乎变的跟眼睛一样大——终于,那个偷窥的人出现了。
女人,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陌生女人,眼下正神情轻松的靠在礁石上打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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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海里,一个在岸上;一个背依礁石,神情轻松,一个站在海中,神色呆愣……就这样,时间竟然像是停住一样,完全静止了。
慢慢的,曲颖帆的的嘴角上扬起了一道笑容,而加隆则是稍稍动了动自己的脑袋,然后——猛得钻进了水中。
“嗨。”曲颖帆慢慢的踱到了海边,现在她离加隆更加近了。
加隆在海底打了一个转,然后把他的头露了出来,表情十分的吓人:“你是什么东西?”
恩,声音也几乎是一样的——不,似乎感情要充沛一点——曲颖帆在心中做了评价。
“你就是加隆,撒加的弟弟。”曲颖帆肯定的说道。
“我是——”加隆习惯性的点了点头,但是马上反应过来:“见鬼,你是什么东西?”
曲颖帆一点也不介意加隆的态度,继续笑道:“我是一位女士,不是东西。”
曲颖帆的这种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又处处针对着自己的态度让加隆觉得颇为不爽,更何况现在自己还赤身裸体呢。
“这儿是私人土地——”加隆从手中伸出一只手,像挥苍蝇一样挥了几下,说道:“走走走,马上离开这里。”
这里究竟属不属于私人土地,还是一个有待于研究的问题,再说曲颖帆怎么可能就因为加隆的这几句话就乖乖的离开呢。
“我听说过你哎。”曲颖帆笑眯眯的说道:“你在这里很有名的。”曲颖帆现在想多了解一点眼前这个男人——当然了,即使是现在有多不合情理,曲颖帆都可以视而不见。
加隆愕然了,现在他才看清楚眼前的陌生女人是个东方女人——是,确实是——不,长的还算可以——但是这个女人的举动也太诡异了吧?一般的女性根本不会闯进有男人裸游的地方,加上自己已经用很严厉的态度勒令她离开了——但是,这些似乎都没有用,这个笑的很古怪的女人居然坐了下来,就坐在正对着自己的海滩上,而且还——
“混蛋。”加隆愤愤的骂了一句,将自己的身子完全缩进了水里。这一举动完全是本能的,加隆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少男,但是在这个女人放肆的眼光中,加隆居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放不开。事实上,他甚至觉得自己尴尬的很。
曲颖帆用一种优雅的姿势在沙滩上做了下来,将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用一只手拨弄着自己红色凉鞋的带子。
“喂——”加隆忍不住出声道:“你究竟——”他开始怀疑这个东方女人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不,不可能,她那双希腊少见的乌黑眼睛太过灵活了,让人觉得很危险。
“我叫曲颖帆,是你哥哥的客人。”曲颖帆补充道:“是来这里工作的。”
“你是谁我没兴趣——”加隆说道:“什么曲—颖—帆——”加隆并不会说中文,所以他对于东方式的发音并不在行,“曲颖帆”三个字对一个西方人来说要说顺溜了并不那么容易。
听到加隆用那么古怪的腔调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曲颖帆笑出声来了:“我不知道我的名字会有这么有趣的发音——”
“等一下——”加隆可不想跟这个在直觉中让他想远离的女人继续聊下去:“你马上给我走开。”
“NO。”曲颖帆用甜的有些发腻的声音说道:“要女士做一件事,应该用‘请’字才行。”
加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还不是乖乖的听话或者是臣服于自己,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虽然曲颖帆的个头在东方女性中不算是矮了,但是在高大的加隆看来还小的很)居然用这种讨厌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在加隆的生命里不是没有被威胁过,但是似乎还没有人用这种软绵绵的态度让自己吃鳖。
按照加隆的脾气自然不会听话,但是眼下的情况是那么的不寻常——加隆已经忙了一早上,在步行回到圣域之后又马上来到这里潜水,现在自己确实已经感觉到疲劳了。但是,眼前的曲颖帆还没有让出路的意思,自己也不能就这么老在水里呆着吧——加隆觉得自己身上的皮已经皱成一堆了。
“请——你离开这里。”加隆咬紧了牙关,挤出了几个词。
“谢谢。”曲颖帆的眼睛已经弯成了一条缝——首次交锋,到现在为止自己占上风:“但是暂时我还不想离开。”
“………………”加隆顿时被噎的半死——是谁说应该对女人好点的,谁说女人是天使——除了在某些情况下以外——加隆觉得自己的牙齿轻轻的敲击起来,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是加隆要发怒的前兆。
曲颖帆仔细的看着加隆并不友善的脸,然后用关切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也许你比较耐寒,但是你不觉得在水里泡的太长了对身体不好吗?”
加隆不是没有对女人动过手,特别是对那些让人产生不了怜惜心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的女人——比如说,眼前的这个。
“听着,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加隆觉得目前自己的脾气糟糕极了,甚至连本人应该具有的那点幽默感也消失了:“你给我把路让出来。”
“我挡了你的路吗?”曲颖帆眨了眨眼睛,很诚恳的说道:“这里有大块的空地。”
“你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意思。”加隆有些了解了,自己威胁性的态度似乎对眼前的女人没有用,他露出了不比发怒好看的笑容:“或者,你想看我的身体?”
在加隆看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对男人说这样的话而毫无反应的。至少根据加隆过去的经验是这样的,但是事情却有例外。
曲颖帆微微一笑,说道:“我无所谓啊——平面的看了不少,实体的到也不是那么多见。”
加隆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说道:“哼,你还真是坦率啊。”
“谢谢你的赞美哦。”曲颖帆向加隆抛了个魅眼:“你这样认为吗?”
对于女人,加隆从来都不会拒绝的——相反,他乐于在一定的时间和女人温存,但是仅限于那些不那么麻烦的女人。毕竟对于加隆而言,他的工作已经占据了其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如果再找一个麻烦无疑是跟自己过不去。
如此看来,加隆似乎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也证实了那些流传在镇上的传闻——但是,事情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就在曲颖帆的微笑中,她的头脑中已经转过了不少的想法,包括那些跟加隆有关的传闻,可她却感觉到了一些不对——究竟问题出在那里,曲颖帆又不能马上说上来。
曲颖帆的目的非常明确,她想要眼前的男人,所以现在她所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曲颖帆打量着加隆,这个面露怒色,但是依旧俊朗不凡、就像大海一样自由的男人。
加隆深深的将自己埋在水里——冷静,现在自己需要的冷静——加隆没有去想平时甚少被惹怒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激怒——加隆从水中冒出来,然后吐出了口中的水。
“OK,我不想跟你继续废话下去,你——马上离开这里。”加隆的蓝色眼睛里已经完全是阴霾了,要是换成是另外一个人,即使是成年的男人,也会吓的立刻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跟撒加的那种压迫人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不一样,加隆给人的威胁感是野性的,似乎要更加实质一点。
曲颖帆抖了抖自己的身子——天果然是有点凉了,恐怕在水里的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吧——然后继续微笑着套加隆的话。
渐渐的让怒火控制自己的加隆一时也没心思去想原因,他不知道这个叫曲颖帆的东方女人究竟要干什么——只是想戏弄自己吗?即便是洒脱如自己,加隆也不想真的在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前裸身——当然,自己对那些天体营爱好者没什么恶意。
原本能够让加隆轻松的大海似乎已经不是那么可爱了,他觉得自己的皮肤发皱的更加厉害,而海中的寒意也更重了——可眼前的曲颖帆依旧是一付笑脸盈盈的样子,还时不时用她那双调皮的手指在她的红色凉鞋上拨弄着——加隆瞪着曲颖帆,咽了咽口水——见鬼!她的这样的举动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刺激着自己,加隆觉得自己好像是踩在一座危险的火山上一样…………
虽然天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实际上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到沙滩,一定会觉得非常奇怪——一个美丽的东方女人,一个英俊的男人,还有男人的怒火…………

“撒加大哥,撒加大哥——”卡拉连门也没有推就冲了进去。
“呦,小麻雀来了。”米罗吹了声口哨,然后笑道:“嗨,卡拉,什么事让你这么匆忙?”
“别开玩笑了——”卡拉没在意米罗的玩笑,她直接扑到撒加的面前,那种架势就连撒加也为她担心:“撒加大哥,我刚才——你看见北都没有?”
“不用那么着急。”撒加笑道:“你找北都吗?”在撒加看来,大概是卡拉跟北都这两个小姑娘有什么是要商量,所以卡拉才这样匆忙的吧。
“你知道沙加大哥在哪儿吗?”卡拉又问了一句。
撒加一愣:“你要找沙加——”现在,他不能肯定卡拉急着要找谁了。
“随便谁都可以——”卡拉呼了一口气。
“到底什么事啊?”连米罗也觉得好奇起来。
“我刚才从处女宫经过——”卡拉说道。
“这没什么不对啊——”撒加说道:“你从白羊宫上来肯定会经过沙加那里。”
“是啊,我想去找北都聊天,经过房间里都没有人,所以我就到沙罗树园去了。”卡拉说道。
“北都和沙加不在吗?”撒加想了想后说道:“他们大概到镇上去了吧——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找?”
“不用了——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卡拉神秘的说道:“沙加大哥的沙罗树园里有一个女人——我的意思是一个我从来都不认识的女人,肯定不是十二宫里的。”随后,卡拉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是镇上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恩哼。”撒加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你好像——”卡拉很惊讶的在撒加和米罗中间看了看,不仅撒加没有惊讶的表情,就连米罗也只是耸耸肩而已:“你们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嘛?”
“这有什么奇怪的。”米罗打了个哈欠,说道:“有个女人住在沙加那里嘛,又不是今天的事了。”
“啊——”卡拉张着嘴,说道:“什么?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吗——那,怎么我——”
“前几天的事情太多了,大家一忙大概疏忽了。”撒加笑道:“她——是一个客人,因为受了伤,所以要在这里休养一阵子。”
“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卡拉抱怨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每天几乎都会经过沙加大哥那里的——”
事实上,这也是一个机缘的问题。由于受伤的原因加上曲颖帆的告戒,所以处女宫的住客几乎都呆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匆匆而过的卡拉自然是忽略了她。
“我怎么说来着——”才知道这件事不久的米罗说道:“我说这件事瞒不了多久,还是干脆早点让人知道的好。”
“哎呀。”撒加无奈的说道:“那么前几天我们做的保密工作不是白费力气了?”
“少来了。”米罗笑道:“你会不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保不了密,你跟穆也真是的,居然会这样认为——”
“穆也知道这件事?”卡拉打断了米罗的话。
“糟糕——”米罗想起来卡拉对穆对她隐瞒这件事一定会非常过敏,他一拍自己的头,说道:“哎——这个事嘛,你问撒加吧。”
见米罗将口误推到自己身上,撒加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卡拉说道:“这件事是我们当时一起决定的——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是也不需要搞得人尽皆知吧。”
“难道别人都知道了?”卡拉问道。
似乎除了卡拉和其他的几个人以外,十二宫上上下下几乎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不公开的秘密。
撒加摸了摸自己,他担心卡拉会误会大家把她排除在外,所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实说,面对一个正处于敏感年纪的女孩子,撒加还真的是手足无措。
“哎,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了。”卡拉有些不满意的说道——难道自己就那么的靠不住吗?
“我们没有其它意思——”撒加连忙说道:“具体的情况比较麻烦一点——曲颖帆会处理这件事的。”
“那我能不能——”卡拉感兴趣的说道,毕竟圣域的生活太平淡了一点,现在有这么刺激的事情,自己怎么说都要插一脚。
“想都别想了。”米罗嗤笑道:“这种事情,你一小姑娘少插手——乖乖的呆在穆那里吧。对了,维修队不是在你们那里吗?”
“又不会有什么影响。”卡拉转向撒加,说道:“哎,快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嘛。”
“其实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撒加轻描淡写的说道:“只不过是她受了点伤,所以暂时失去了记忆,等伤好了以后就没事了。”
“就那么简单?”卡拉很怀疑。
事情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但撒加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那么简单——你不会有什么兴趣的。”
“哦——那我先走了。”卡拉问清楚了以后便向撒加和米罗告辞了。
“你以为能骗的了谁呀?”米罗笑道。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相关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撒加说道,但是他没有说自己心中总有那么点不好的预感,这件事可能会有麻烦,不过——以后再说吧。
“你看卡拉那个小麻烦会不会跑到沙加那里去搞调查?”米罗好奇的想象道。
“她要是能问出什么到是好事了。”撒加说道:“曲颖帆现在的状态恐怕不能马上开始调查,一切保持原状比较好。”
“其实只要委托城户集团调查,相信一切很快可以有结果的。”米罗建议道。
“不——”撒加颇有顾虑,说道:“没有必要再次麻烦城户集团了,有很多事情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OK,我没有意见。”米罗说道:“不过,这样的话你只有更加麻烦。”
“至少还有你们可以帮忙,不是吗?”撒加用“你同样跑不掉”的眼神望向米罗。
“卡妙回来了,我想我们的工作——”米罗笑嘻嘻的说道。
“哦,听上去你还真是忙——”撒加同样笑道:“据我所知,你最近跟艾丽莎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一点。”
“谁?谁传播那么不真实的消息?”米罗吹了声口哨。
“真实也好,不真实也好,那是你自己的事。”撒加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逃不掉该是你的责任。”

圣域中的人跟普通的希腊人有一样的传统,在欢迎远方的客人态度上都是一样的热情,更不要说是欢迎远游归来的人了。
但是,眼下餐桌上的气氛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怎么说呢?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诡异。
“吱——”刀叉划过盘子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加隆,我拜托你不要再折磨我的耳朵行不行?”米罗哀求道:“你以前没有这种坏习惯的。”根据米罗的习惯,进餐是一种很神圣的仪式,最好不要有不和谐的声音搀和在里面,以免影响自己的食欲。
“你可以关上你的耳朵。”加隆狠狠的用叉子叉起一块牛肉,语气相当的冷淡。
米罗将口中的牛肉咽了下去,急急的想张嘴反驳加隆的话。
“闭上你的嘴吃饭,这么多菜还堵不上你的嘴吗?”撒加在米罗说话前开口制止他。
“今天的牛肉味道不错——”一同进餐的奥莉维亚打岔道:“是本地的货吗?”
“是的,希腊虽然不是一个养殖——”穆领会了奥莉维亚的意思,赶紧说道。
“加隆大哥,你长的真的和撒加大哥一样呢。”硬要陪着穆一起上来吃饭的卡拉说道。
加隆连头也不抬——像卡拉这样的小姑娘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废话,我们是孪生兄弟,不一样才怪呢。”
卡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话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加隆的态度显得非常不友好,她只好求助的望向穆。
穆轻轻的叹了口气——今天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让卡拉加入,虽然自己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但是——
“卡拉,加隆刚刚回来,或许有时差问题——”穆笑道:“他累了。”
“哦——”卡拉小心的在低头吃饭的加隆身上瞄了一眼,既然穆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是别再多说什么——怎么今天的餐桌上胡椒的味道这样重呢?
坐在主位上的撒加环视了一下一起吃饭的人——对面的奥莉维亚还是像平常那样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作陪的米罗则是一付好奇的表情,不过显然他面前的餐盘更能吸引他;时不时和卡拉说上几句的穆偶尔会向自己抛过来几个疑问的眼神,然后——
撒加知道问题就出现在剩下的两个人身上——因为用力太过而造成刺耳声音的加隆似乎看上去在拿盘里的食物出气;而桌旁没有说话但一直在笑嘻嘻的曲颖帆是看似最正常的一个人。
撒加知道这件事必须弄清楚,否则这种奇怪的气氛会一直持续下去,他清了清嗓子,端起面前的开味酒,说道:“加隆,我们还没有为你的归来干杯呢?”
“用不着了——”加隆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说道:“我明天就离开。”
撒加愕然道:“那么急——我还以为你会多住一些时间呢。”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撒加发现曲颖帆的眼神稍稍暗淡了一下——果然,问题出在这两人的身上。
“难不成你要限制我的行动?”加隆的口气里充满了讽刺。
“咳——”一直没有开口的曲颖帆笑道:“你们没觉得今天的汤辣了一点吗?胡椒味道太重了。”
“曲姐姐,你也感觉到了吗?”卡拉连忙说道,自己的感觉果然没有出错。
“咣当。”才喝了几口汤的加隆将勺子扔进了汤盘里。
“加隆——”撒加终于忍无可忍了:“注意你的态度,现在是大家的进餐时间。”
“抱歉,各位——”已经窝了一肚子火的加隆想站起身子来。
“咖啡还没有上呢——”坐在加隆旁边的穆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加隆,笑道:“反正你是回来休假的,应该把握跟大家在一起的机会。”
“这么早离开也没别的事,加隆,大家难得和你碰面,你应该体会到这种感情。”撒加说道:“对了,你的游艇是不是在维修?”
“如果是的话,看来你明天也不能离开,不是吗?”穆笑道。
大概是这句话挫了挫加隆的怒气,他呆了片刻,只好又重重的坐了下来。
这一切全都是眼前的这个曲颖帆造成的——加隆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自己难得回来的好心情完全的被曲颖帆给搅了,从她在海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
无论自己表现出怎样的怒火,这个该死的女人始终用她那种打量猎物的眼光瞄着自己,一点也没有害怕或者是离开海边的意思。更要命的是,自己在这个女人面似乎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就在她那居心叵测的一笑一说中,自己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东西——加隆后悔,自己如果什么都不说而保持沉默,会不会让曲颖帆早点离开那里。
见鬼的,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加隆在心中骂了一句脏话,其程度能让最垃圾的小混混听了也会脸红——噩梦啊,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连圣域这个地方也不安宁了。
虽然曲颖帆自称是撒加的客人兼工作者,可加隆对此却一点也不感兴趣——麻烦,这个女人绝对是个麻烦——加隆有预感,自己在这里的日子,不,或许是在任何有这个女人身影的地方都不会安宁了。这不是加隆对未来的估计,而是一种本能的认识——在加隆看来(他当然不会主动去看那个正在计算着自己的女人),曲颖帆和自己就像是豹子和羚羊一样。
在加隆的生活中自然不会少了女人,而且外表英俊,性格爽朗而又变化多端,气质神秘的他根本不用自己费什么力气,只要他招招手,要多少女人都可以——对于那些可能给自己带来无穷麻烦的女人,加隆一向早早的将她们打发了。不是说没有女人企图主动来捕捉自己,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成功过——她们不是根本就近不了加隆,就是被加隆狠狠的踢出自己的生活圈子。
自由、潇洒惯了的加隆最恨被约束了,只要一想到生活中有个时不时盯着自己的女人,以一付分享自己生活的样子来干扰自己——加隆打从心底里反感。
“……你还要糖吗?”一个妩媚的声音像恶魔的呼唤一样闯进了加隆的头脑中。
加隆从自己的沉思中缓过神来,原本撑在桌上的头猛得向后一仰——曲颖帆的那张笑眯眯的脸正凑在他自己的脸旁。
“你干什么?”加隆喝问道,他的声音不由得也提高了两度——今天不对劲的很,最好先离这个女瘟神远点。
曲颖帆用很无辜的眼神望着加隆,而后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糖罐。
“加隆,曲颖帆只是帮我们加糖而已。”米罗很惊讶加隆的反应怎么会这样大——老实说,曲颖帆是个漂亮的东方女人,而且人又温柔好说话,脾气也好,有本事而不缺乏幽默感,通常男人能认识这样的女人应该是件很愉快的事才对。
米罗向坐着的加隆和站着的曲颖帆仔细的看了看——他们两个在一起还真的登对,按说加隆是不会对这样的女人反感的——他们应该以前不认识吧,那就是说没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了——
“对不起,我想再加一块糖。”穆笑道,指了指自己的杯子。
“我也——”卡拉乘机想开口。
“不——”穆笑道:“你不可以再喝了,除非今天晚上你不想睡觉了。”
卡拉知道自己没办法,只好用咖啡勺拼命的搅动着自己杯里原先剩下的咖啡。
“我不知道你喜欢加那么多的糖——”曲颖帆在穆的杯子里加了一块糖,然后略带嘲讽了笑道。
穆明白曲颖帆已经发现自己是在缓和气氛,所以笑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加隆根本就不理会其他人在说什么,即便自己的哥哥正用惊讶和疑问的眼神在看着自己——该死的,在海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加隆一向喜欢泡在海水里,但是是在阳光充分的条件下,不像今天——对了,今天,自己从来没有在冷冰冰的海水中泡那么久,而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危险,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坐在岸上冲自己笑的女人——加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就这么走上岸去。
其实真的很简单,只要从水里站起来,然后大步的走上岸去,穿上自己的衣服,接着就可以离开那里——但是,加隆在曲颖帆的目光下就是没办法这样做——该死的,那个古怪的笑容,被贝齿咬过的唇,还有不安分的手指……
加隆忍不住动了动坐在椅子上的身体——餐厅的温度是不是高了一点——加隆觉得自己从骨头里觉得不舒服,但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眼前的女人。
“那我再给你加一块了。”曲颖帆似乎是想火上加油,她靠加隆很近,用低低的暧昧的声音说道,然后将舀在勺子里的方糖扔进了加隆的杯子里。
“砰。”加隆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原本就已经很满的杯子溅出了不少咖啡来。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加隆——加隆怒目而立,而曲颖帆一脸不知所措。
在一阵沉默之后,奥莉维亚首先打破了尴尬:“我想——加隆是不是太累了?”
“你还是一回来就去游泳了?”撒加皱眉问道。
“恩。”加隆随意的点了点头——见鬼了,自己怎么会这样失态。
“游泳?”卡拉好奇的向穆打听道:“为什么加隆哥哥一回到这里就要先去游泳呢?”
“因为加隆更喜欢海洋。”穆笑着解释道:“当他回到这里时,需要那么一种仪式让自己放松心情——我说的是这样吧,加隆?”
“我今天可不这样认为。”加隆嘀咕了一句——都是这个女人,搞得自己的头都开始痛起来了。
曲颖帆已经回到了她自己的位子上,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
曲颖帆绝对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女人,更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而去招惹别人的厌恶。或许今天她的举止会让认识她的人觉得很奇怪——这简直不是曲颖帆嘛。
事实上,曲颖帆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经过考虑的,她的目的就是要看看加隆的“底线”而已。加隆,已经被曲颖帆列为了首选猎物——她想要这个男人,这种感觉从来没有那么强烈过——重要的是,曲颖帆不会因为面子问题而表现出东方人的矜持,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去争取,毕竟只有试过以后才能评价是不是合适自己。
曲颖帆是个正常的女人,她从来不排斥男人,只不够在过去几乎没有什么男人深入的靠近她——那是因为曲颖帆本人的生活不太寻常,更重要的是她对某些感情的反应天生比较冷淡,所以她不会主动去追寻。
加隆,就在曲颖帆看到——或者用感觉到比较合适一点,因为加隆和撒加在外形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曲颖帆注重的是外表、权威之类的东西,应该会先对撒加有不寻常的感觉——这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完全是女性特有的精神上的一种感觉——就在加隆从水里冒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在他甩动着他的长发的那一瞬间,就在……曲颖帆觉得自己精神回路上的某一根神经就这样连上了,那是一种混合着某种疼痛的渴望——反正她就是知道自己需要加隆。
然而,曲颖帆没有让自己精神回路上冲动淹没自己的理智——作为撒加的孪生弟弟,加隆不是一个简单就能被占有的男人,或者说更难被捕捉。
不过,曲颖帆笑了——和小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曲颖帆早已成了一名优秀的猎人——遇见任何一种狡猾、复杂、神秘的猎物,最重要的不是马上进行捕捉行动,因为通常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冒然下手,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界。一名优秀的猎人应该明白,在动手捕捉这类高等猎物之前,应该先看看这些猎物会有什么样的“底线”。
曲颖帆在南美农场中驯服过烈马,她知道那是一种必须的过程——这是一种逼迫的过程,只有让烈马自己也认识到它自己已经达到了那种极限,它才会乖乖的听话。猎物也一样,只有被逼到极限了以后,它才会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所以说,曲颖帆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在激怒加隆,而是想看看加隆的“底线”。现在,曲颖帆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或许加隆很优秀,但是仍然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着所有男人弱点的男人。
既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曲颖帆满意的为自己加了一杯咖啡,然后带着微笑开始品尝。
“嗨,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米罗小声的询问道——问题肯定出在曲颖帆的身上,加隆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些反常的举动。这简直就是——加隆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猫一样,而那个拿着线团挑逗的人——米罗的眼睛迷了起来。
“没什么不对,或者说——”曲颖帆说道:“是不是今天的菜味道重了一些。”
“是吗?”米罗摇头道:“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甜品少了些到是真的。”对于米罗而言,缺少甜品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奥莉维亚,今天我想和加隆谈谈。”撒加对奥莉维亚说道:“我们——”
“没关心,那些事情等一个晚上不会更加严重的。”奥莉维亚了解的笑道。任何人和自己的亲人分开了,都会有很多话想说。
“谢谢。”撒加道谢道。
“那么,谢谢你的招待了。”穆对撒加说道:“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一会先离开——加隆,改天我们好好的聚一聚。”
加隆一挥手,说道:“到时候再说吧——该死的,今天什么事都不对劲。”
“你在船上呆的时间太长了,大概是水土不服。”穆笑了笑,又对卡拉说道:“我们走吧,卡拉——各位,晚安。”
卡拉向大家道别以后,不忘抓起她的冰淇淋,跟在穆的身后一起离开了。
“请原谅,我们也失陪一下。”在穆和卡拉离开以后,撒加站了起来,对其他人笑道:“相信你们能体谅我们——”
“得了,老哥。”加隆用餐桌上的拭布擦了一下嘴,然后将拭布扔在了桌上:“没人欣赏你那套亲情的表演。”
“那只是一种习惯而已。”米罗微笑着替加隆加了一句,然后挥手道:“聊得愉快一点——不用担心两位女士,我会负责的。”
“别那么调皮。”撒加警告的看了米罗一眼,然后和加隆离开了餐厅。
现在,餐厅里剩下的只有米罗,奥莉维亚和曲颖帆。
“啊哈,我逮到你了。”米罗用手在曲颖帆的眼睛前晃了晃。
“哦?”曲颖帆微微一笑,说道:“我有什么被你逮到了?”
“恩哼,你的眼睛很不老实哦。”米罗拉过一张椅子,靠近了曲颖帆,说道:“让我来猜猜——你瞄的是加隆吧?”
“是吗,曲颖帆?”奥莉维亚稍稍表示了一下惊讶。
“是的。”曲颖帆眨了眨眼睛,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大方的承认道:“加隆——让我很感兴趣。”
“我就知道。”米罗一拍大腿,说道:“我就看出来了——嗨,你知道,其实我是可以帮你的——”
“那么好?”奥莉维亚笑道:“你又知道曲颖帆是在哪方面有兴趣了?”
“是啊。”曲颖帆接着奥莉维亚的话说道:“你知道我在哪方面有兴趣?”说完后,她还向奥莉维亚挤了挤眼睛——女人之间都会明白这些秘密的小动作。
“任何方面——”米罗说道:“只要是你想了解加隆的任何方面,我都可以帮你。”
“但是——据我所知,你们是好朋友,是吗?”曲颖帆用很怀疑的眼光看着米罗。
“我是一个很懂世事的人——”米罗很眼角向上扬起,那是一种看上去邪邪的笑容。
“你想要什么?”曲颖帆一针见血的问道。
“嗨,你们在进行什么不道德的交易吗?”奥莉维亚问道。
“我保证里面没有犯罪的成分。”米罗说道:“我以童子军的名义保证。”
“让我也来猜猜——”曲颖帆的眼珠一转:“你想要我帮你——”
“嘘——”米罗伸出一只手指,说道:“心里明白就好了。”
“啊哦。”奥莉维亚举起手,说道:“不管你们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见,OK?”她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不知道什么人又要倒霉了。”
“为什么不留下来喝一杯?”米罗见奥莉维亚起身了,奇怪的问道。
“不了——”奥莉维亚笑道:“撒加今天晚上偷懒,我要把剩下的一些工作完成才好。”
“啊哈。”米罗说道:“工作的女人果然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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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9 17:31:5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恭喜大人回归!!

下面是引用迪哈鲁特于2005-8-29 12:20出版的恭喜大人回归!!:
恭喜洁霓大人回归!!在等待了113天之后终于等到大人回来啦!!!没想到大人刚回来就更新了这多,感激!!!虽然把在下累得够呛,但是很激动,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看文了,再次感激大人!!!

另外:在动新论坛的连载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已经被删除,所以在下打算重新转载过去,不知道大人是否同意?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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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2 13:34:0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回复:[原创]圣域之梦

下面是引用春丽于2005-10-10 16:22出版的回复:[原创]圣域之梦:
大人回归50天又失踪了?还是在专心写文呢?注意身体!
天凉了,你有皮猴嘛?
春丽,我授权给你,你可以在任何地方进行转载。
抱歉,很久没有上来,所以没看到你的提问,对此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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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2 13:36:1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原创]圣域之梦

“你这是有专指呢?还是一种泛指?”奥莉维亚笑道:“晚安,商量阴谋的二位。”
“晚安。”曲颖帆说道。
“OK,现在说话方便了。”米罗举了举已经空掉的杯子,笑嘻嘻的对曲颖帆说道。
曲颖帆指了指正在餐厅门口探头探脑的仆役,站起身来道:“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你跟我来。”
“对于美女的邀请,我从来都不会拒绝的。”米罗一笑后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离开餐厅后便来到了曲颖帆的房间里,米罗东张西望了一下:“嗨,你这儿古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我可不是女巫研究所。”曲颖帆请米罗坐下后,自己则打开了一个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看上去有些年份的小箱子。
“这是什么东西?”米罗颇有兴趣的问道。
这是一只皮制的小箱子,使用的并不是现代的拉练,而是过去经常使用的皮带,虽然箱子看上去已经失去了皮料的光泽,但看的出来使用者并不多。
“这可是一套好东西,我费了不少力气才弄到手的。”曲颖帆解开了箱子上的几个皮带,说道:“应该说,世界上只有两套。”
“哦?”听曲颖帆这样一说,米罗的胃口更是被吊的高高的。
曲颖帆微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箱子—里面全是带着柔和光泽的瓷器,那是一套光泽柔和、花纹美丽、造型华贵的茶具,而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名贵品。
“我不知道你还收藏着这么好的东西——”米罗小心的将双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一下,然后问道:“可以吗?”
“当然。”曲颖帆点头道。
这是一种常识——要鉴赏一种名贵的东西,最好不要用手直接去触碰,特别是古董中的瓷器、字画等物品,因为手上的汗水、污渍都会对其造成氧化作用,对于古董的保存是不利的。一个稍有鉴赏常识的人都知道,最好是戴上手套以后再去触碰它们。
米罗得到了曲颖帆的准许,可以直接用手去拿瓷器,这说明这套东西在日常中还在使用。
米罗一边发出惊叹的“啧啧”声,一边仔细的欣赏着——这是一套完整的外出用品,包括了茶具、洗漱用具,而且采用的并不都是上等的白瓷,还有象牙、银器、金饰等装饰。白瓷上的花纹多是四季的花卉和花园风景,整体看上去高贵、华丽,不像是一般人的用品。
更让米罗赞叹的是,就连刚才看上去的那只并不起眼的箱子,它的内部设计也是相当的巧妙的——每一件物品摆放都做了合理的设计,没有空余的地方,也不会让人觉得臃肿,而且其中的安全措施做的很到位,每一件物品的摆放槽上都有一跟皮带。带着这样的旅行物品外出,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非常放心。
“这是英国制的?”米罗大不确定的问道——西方的瓷器制作业比较发达的是英国,但是这套看上去似乎并不是英国的风格。
“猜错没分。”曲颖帆说道:“法国的。”
“是吗?”米罗又仔细的看了看手上的一根用象牙作手柄的小勺子:“确实有——法国18世纪的风格在。”
“怎么样?”曲颖帆笑道:“这套没有一般的矫情味道吧?”曲颖帆的意思是说眼前的这套东西没有那个时期法国奢侈品常见的矫情外形。
“对我而言是华贵了一些——”米罗说道:“不过我承认,确实是好东西——似乎有皇家的味道在里面。”
“果然是行家。”曲颖帆笑道:“这的确是皇家专用的。”
“不会吧。”米罗很熟练的将勺子上下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皇家的专用标志:“如果真的是18世纪的皇家用品,没道理没有那个——”
“标志,我知道。”曲颖帆说道:“这绝对不是赝品——说起来可能有点复杂——对了,你猜它本来的主人应该是谁?”
“圈定在皇家的话,范围就小了很多。”米罗想了想后说道:“这样的东西应该是属于女性的——18世纪——喂,不会吧?”
“就是她。”曲颖帆点头道。
米罗半张着嘴,吃惊的看了看曲颖帆,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勺子——18世纪,法国,皇家中最著名的女性还会有谁?当然就是奥地利哈布辛堡王朝玛利亚泰勒莎女王的小女儿玛丽安东瓦内特,也就是后来死在法国大革命断头台上的路易十六的皇后,她是欧洲著名的美人,她的美貌、故事、传奇让不少文人磨客为之倾倒。
“等一下,等一下。”米罗挥着手,说道:“上一次阿布罗迪那小子说到的那套东西,不会就是它吧?”
“据我所知,是的。”曲颖帆说道:“阿布罗迪看见过的那套是收藏在巴黎卢浮宫那套。”
米罗吹了声口哨,说道:“别告诉我你是向卢浮宫借来的啊。”这当然只是玩笑而已,曲颖帆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那里面的东西公开的借出来。
“我不是说同样的东西有两套吗?”曲颖帆解释道:“玛丽皇后的这套用具当时是由法国的工艺师夏名塔、朱贝和帕尔玛共同设计的,开始的时候只制作了一套,据说玛丽皇后非常喜欢,无论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几年以后,她又委托三人再制作一套,结果这一套刚刚做完,法国大革命就爆发了——后来的事,你当然已经已经知道了。”
“那么,这是姐妹组合了——”米罗喜欢这些古董背后的故事。
“不能完全这样说。”曲颖帆说道:“毕竟两套不是一起制作的,中间相差了好几年——要说有什么不同嘛——两套的花纹方向是相反的,另外我手上的这一套是没有皇家标志的。”
“这也正常。”米罗感叹道:“那个时候皇室已经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再来关注这些东西。”
“玛丽皇后死后,属于她的那套被收藏进了卢浮宫博物馆。”曲颖帆笑道:“三位设计师在大革命中流亡海外,这一套则被私人收藏家收藏,然后就在黑市上流通——要知道,法国政府一直都对它主张权利呢。”
“艺术无国界。”米罗笑道:“我在设计的时候都是满世界的找材料——请我欣赏了这么名贵的东西,又说了那么动听的故事,我们是不是该进入主题了?”
“聪明。”曲颖帆赞叹了一句,然后将箱子的盖子盖上,往米罗这边一推,说道:“它是你的了。”
米罗吹了声口哨道:“喂,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你确定你明白它的价值?”
如果这套旅行用品被拿到苏富比拍卖会上,它的货币价值是很难被估计的,至少应该在100万欧元以上。
“没什么,当初我也是抢来的。”曲颖帆笑眯眯的说道。
米罗当曲颖帆只在开玩笑——真要是能抢到这样的东西,米罗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一个工作了。
曲颖帆的表情依旧像平时那样,看不出她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那么——我可以问一句吗?”米罗说道:“你用那么贵重的东西贿赂我,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纠正一下,这不是贿赂。”曲颖帆摇头道:“根据《大英百科全书》上对‘贿赂’的解释,这里并不适合用这个词——老实说吧,这套东西本来就是打算送给艾丽莎的,我觉得由你转送可能会更好一点。”
“如果你送的礼物都是这样惊人,别人回礼是很为难的。”米罗嘀咕了一句,顺手在箱子上敲了几下。
“以前答应过送她一套茶具的——选了半天,还是这套比较拿的出手一点。”曲颖帆说道。
“你不怕我抢功?”米罗说道。
“谁送都是一样的。”曲颖帆笑道:“而且,由你送不是意义更大吗?”
“我怀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米罗斜着眼睛说到。
“知道的可以让我做出结论了。”曲颖帆说道:“别告诉我你对她没意思。”
“我又没有否认。”米罗耸了耸肩,说道:“我的确不否认,但是——”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知道。”曲颖帆打断了米罗的话,笑道:“出于朋友,我只想帮忙而已。”
“你没其它目的?”米罗怀疑的问道。
“嗨,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曲颖帆不满的嗔道。
“那到不是——不过,有时候你的笑容有点太过于灿烂了。”米罗想起其他人对曲颖帆的评价。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曲颖帆信誓旦旦的说道:“是有时间能为我作证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米罗的眉毛挑了挑,说道:“我就只有笑纳了。”
“艾丽莎这个人呢——”曲颖帆还透露了点小道消息:“虽然看上去比较严厉一点,不过人不错,只要她让你走近她,说明你就有机会——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化敌为友的,不过据我观察,你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
“恩恩。”米罗不住的点头——化敌为友这个词用的相当的好,两人从开始的误会到慢慢的相处,撇开艾丽莎那一边,至少米罗是隐约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那种男女的吸引。至于两人之间会发展成怎么样,米罗并没有多想,至少应该先相处过再说。
“我要说的就是——”曲颖帆咬着米罗的耳朵,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让艾丽莎对你感觉强烈,她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我明白了。”米罗受教的说道——艾丽莎和他过去接触的女孩子不大一样,老实说,像她这样有明显高级知识分子气质的人——米罗觉得有点棘手。
“而且,非常重要的一个消息——”曲颖帆笑道:“你没有竞争对手。”
“哦噢,那不是也很无聊?”米罗说道。
“参加游戏的人数少并不意味着游戏简单。”曲颖帆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先看看再说——”米罗诡异的笑道:“现在,是不是应该交换一下消息了?”
“你真是太好了。”曲颖帆大方的说道:“我承认我对加隆有兴趣。”
“多有兴趣?”米罗掂量道。
“强烈到你没办法相信,你满意了吗?”曲颖帆眨了眨闪亮的眼睛。
“满意了。”米罗笑道:“这么跟你说吧——你是在进行一次危险的围捕行动。”
“我同意你的看法。”曲颖帆说道——刚才自己心里盘算着这回事,也的确是用围捕来衡量的。
“对加隆的了解除了他哥哥以外,我可以算是一个。”米罗说道:“加隆嘛——应该是绝对是一个难伺候的人。不是我打击你的积极性,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圈住他。”
“任何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吗?”曲颖帆一点也没有被吓住——太简单的人就不好玩了。
“你认为这是个明智的想法?”米罗问道。
“只是我的直觉而已。”曲颖帆笑道。
“哦,女人的直觉。”米罗吹了声口哨,说道:“你甚至还不认识加隆——”
“话不能这样说——”曲颖帆想了想后,说道:“我对加隆有一定的——直观了解。”
“是吗?”米罗不可思议道:“你们认识吗?没听加隆提过——”
“不,今天刚认识。”曲颖帆神秘的笑了笑。
“今天——”米罗吃惊的张着嘴:“你们不是在他游泳的海滩上认识的吧——对了,沙加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那里冥想。”
“是啊,我们有愉快的相识过程。”曲颖帆“咯咯”的笑了起来。
米罗上下仔细看了看曲颖帆,然后凑近她问道:“你——不是从旁观察加隆游泳吧?”
“啊——”曲颖帆用比较中型的词解释道:“事实上,我们是远远的打了个招呼。”
“加隆喜欢在那里裸游。”米罗舒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地方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他每次回到这里都会先到海滩去放松自己——你知道的,就是那种仪式之类的——”
“我明白。”曲颖帆点头道:“跟你说实话吧,他似乎不大愿意在那种情况下见到我。”
“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那都不是乐于看见的。”米罗咳嗽了一声后说道:“这对男人而言,是一种隐私权——涉及到自尊问题。”
这一点,曲颖帆当然不是没有想到,不过她也有她的想法。
“看来,在这方面加隆很容易被激怒。”曲颖帆说道。
“怪不得加隆老兄的脾气这么大,这可不是好现象——”米罗说道:“跟我相比,加隆的脾气不是那么好,如果你让她懊恼的话——对你的未来没有好处。”
“难不成他会对我暴力相向?”曲颖帆假装吃惊道。
“加隆不是一个绝对温和的绅士。”米罗好心劝说道:“暴力相向不至于,但是很可能就达不到你的目的了,不是吗?”
曲颖帆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必须一步步的了解他才行。”
“你介意我问个问题吗?”米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请说。”曲颖帆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看上去不像是那种非常感性——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不会那么冲动的人。”米罗犹豫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你这句话没有什么酸意吧?”曲颖帆开玩笑道。
“你就当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在问他为什么失败好了。”米罗接口道:“很难回答吗?”
“不——只是一种感觉。”曲颖帆轻描淡写道——这种感觉是很难说清楚的,只有本人才能去体味它。
“果然是女人。”米罗笑道:“什么事都讲感觉。”
“我从来没有否认自己的性别。”曲颖帆摇头道:“你相信那是一见钟情吗?”
“这个词语用在你身上总觉得不大合适。”米罗说道:“这是我的感觉。”顿了顿后,米罗继续说道:“加隆和撒加是一样的吧?”
曲颖帆当然听懂了米罗的意思:“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撒加要靠的住多。”米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米罗先生,我需要的不是一个保镖。”曲颖帆看了米罗一眼,然后笑道。
“这我相信。”米罗耸肩道,需要保镖的是别人,对于曲颖帆而言绝对不需要。
“如果你能向我提供有关加隆的情报,我会不甚感激。”曲颖帆用贝齿咬了咬自己的红唇。
“希望这不是一种出卖兄弟的行为。”米罗说道。
“就算是,我们也是彼此彼此。”曲颖帆笑嘻嘻的说道。

“加隆呢?”穆好奇的在房间了扫了一眼。
“大概还在睡觉吧。”撒加说道:“昨天晚上跟他谈的太久了,他似乎头疼的很。”
“他的房间有多久没有打扫了?”穆皱了皱眉,他指的是加隆位于双子宫的房间。自从撒加暂时搬上来以后,双子宫一直处于闲置状态,原本的仆役自然乐得偷懒,能不打扫则不打扫——穆怀疑加隆是怎么把身子塞进床单中的。
“不用管他,他有睡袋。”撒加笑道:“事实上昨天晚上的谈话糟糕极了——加隆一直都在抱怨。”
“关于曲颖帆?”聪明的穆当然不是瞎子,那两个人之间有问题他早就看出来了。
“我只想问问他最近的生活过的怎么样。”撒加抚住额头,说道:“结果他却向我抱怨了整整一个晚上。”
“加隆?向你抱怨?”穆很惊讶,这不像是加隆的作风啊。
“事实上——他主要是被伤害了某种自尊——”撒加忍住笑,说道:“他们在海滩认识了。”
“海滩?”穆说道:“该不会是加隆游泳的那个吧?”
“似乎是的。”撒加笑道。
“哦,我明白了。”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看来曲颖帆对你弟弟很感兴趣。”
“我可不想参合进去——”撒加做了个与自己无关的手势,说道:“加隆能够处理这样的事。”
“你能肯定吗?”穆表示怀疑:“别忘了你帮加隆处理过不少麻烦。”
“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吧。”撒加用一付准哥哥的口气说道:“加隆的年纪也不小了,他能处理他的问题。”
“别忘了你们同年。”穆好心的提醒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不——或许有一点吧。”撒加承认道:“加隆未必是曲颖帆的对手,他怕连怎么沦陷的都不知道。”
“看上去加隆不像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穆说道:“昨天晚上的紧张气氛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只是不愉快的开始而已,未必代表着结局。”撒加笑道:“我相信——老实说,我不认为曲颖帆会搞出什么人文伦理大悲剧。”
“信任是一件好事。”穆赞成道。
“对了,你一早来找我,就为了谈加隆?”撒加奇怪的问道,他不认为穆会做这样的事。
“只是顺便谈谈而已。”穆说道:“我想来问问有消息吗?”
撒加当然明白穆问的是什么,他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然后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雅典那边没有任何线索吗?”穆觉得很奇怪,这不像是他所估计到的。
“雅典的公司送来了近几个月的失踪人口介绍——当然了,特利皮斯动用了一点小办法才弄到。”撒加说道。
特利皮斯是圣域设在雅典的公司的负责人,虽然平时工作时问人比较严肃,但是关键时刻还是会动动其它的脑筋。
“没有相似的情况?”穆说道。
“没有——开始的时候有几个重点的线索,但是都一一排除了。”撒加将文件打开,里面的几张照片上的人显然都不是新来的那位客人。
“有可能拿到其它城市的资料吗?”穆接着问道。
“除了近十天的资料,其余的资料都是全国各个警察局汇集到雅典警察局的。”撒加摇头道:“看来她不是希腊人。”
“那不是说明了问题所在。”穆说道:“说明她的背景有问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撒加说道:“从黑市入手的话会比较困难——已经超出特利皮斯的活动范围了。”
“你还是不同意请城户集团帮忙?”穆说道:“或许这样会省掉不少的精力。”
“你知道我的习惯。”撒加合上的文件夹,说道:“我不愿意——我觉得有很多事情应该自己把握自主权。”
“我明白你的感受。”穆说道:“我也是希望能早一点解决问题。”
“再看看吧——曲颖帆那边还没有消息。”撒加说道:“而且——”
“抱歉——我可以进来吗?”奥莉维亚推开了没有关上的门,然后说道:“你们没有关门。”
“当然,请进。”撒加笑道:“这里没有秘密。”
“总是看见你忙忙碌碌的。”穆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椅子让给了奥莉维亚:“是为了让我们这些男人惭愧吗?”
“哦,别那么说——不过我可以要求你加薪吗,撒加?”奥莉维亚笑道。
“列入下次的会议讨论范围之内。”撒加开玩笑道。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一步。”穆对撒加说道,随后又对奥莉维亚笑道:“继续向他要求加薪,我支持你。”
“谢谢。”奥莉维亚眨了眨眼睛,看着穆带笑离去。
“你到底收服了几个人了?”撒加笑道:“看来你可以在这里开一门人际关系学课程了,我第一个来报名。”
“调皮——”奥莉维亚说道:“请问你现在愿意看看那些本来该昨天晚上签署的文件吗?”
“当然。”撒加接过了奥莉维亚手中的文件,然后说道:“还有,有人向我投诉你。”
“是吗?”奥莉维亚吃了一惊。
“是的。”撒加的态度看上去很严肃。
奥莉维亚想了半天,似乎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让别人不满意的事——无论是在工作还是在生活上——她很困惑的看着撒加——
“能不能提示一下?”奥莉维亚没辙的说道。
“当然可以。”撒加笑道:“来向我抱怨的都是男性,主要内容是抗议你作为未来剥削他们钱包的帮凶。”
奥莉维亚稍稍有点明白了,她笑道:“请继续说。”
“没什么事——”撒加说道:“听说你帮那位小姐安排的小店快要弄好了——几名仆役在闲聊的时候跟我说了他们的担忧。”
“我还以为是我真的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呢。”奥莉维亚白了撒加一眼:“差不多了——凡尔赛娅只要把货物运来就可以了。”
“她好象对我们非常放心。”撒加一手摸着下巴说道。
“为什么不呢?”奥莉维亚很客观的说道:“就算我们坑了她,她损失的也只是预付的一点押金而已——税是包的,房租等正式开业了才收,货架还是空的,我想不出有什么其它损失。”
“拜托,我的意思可不是把我们当成贼。”撒加无奈的笑道。
“我也是就事论事而已。”奥莉维亚说道。
撒加笑着一边摇头,一边在文件上签名画押,然后将其中的几份交给了奥莉维亚。
奥莉维亚收下了文件,又和撒加讨论了一些财务上的问题,最后她问道:“对不起,我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
“愿意为你效劳。”撒加点头道。
“下次——我该怎么区分你跟加隆?”奥莉维亚很好奇的问道——也不怪她问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她瞅着两个人好半天了,还是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通常来说——”撒加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坐在这里办公的应该是我——”要加隆坐在这里一整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那——你们都站着的时候呢?”奥莉维亚继续问道。
“拿文件的那个肯定不是我。”撒加马上说道。
“亲爱的,我不想侦探游戏。”奥莉维亚摇头道:“能不能有比较明显的标志?”
撒加很为难的摇头,说道:“我知道要刚刚认识我们的人马上——等一下,我知道了——他身上的伤疤肯定比我多——”
奥莉维亚哼哼的两声:“拜托,我总不能一见面就叫你们脱衣服来区别吧?”
“感觉。”撒加说道:“女人的感觉都比较厉害——也许时间长了你就能摸到感觉了。”
“不好意思,我从小在这方面的感觉一直都很欠缺。”奥莉维亚耸肩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于处理起行政事务如同吃大白菜一样简单的奥莉维亚来说,类似于这样的需要靠感觉来做的活——抱歉,人有做的到的事,也有做不到的事。
“我觉得你需要曲颖帆给你一点指导。”撒加建议道:“看的出来,她已经可以区分我和加隆了。”
“你没听出只有情人才能区分情人(美国谚语)吗?”奥莉维亚说道。
“我很肯定他们不是情人。”撒加说道:“不要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奥莉维亚小姐。”
“称女士比较合理。”奥莉维亚挑剔道。
“OK,我没有异议。”撒加说道:“不如找个时间把曲颖帆找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按照工作会议的规格吗?”奥莉维亚笑着站了起来:“我记下了。”

“你实在应该把它交给阿布罗迪的。”沙加笑着说道。
“会饿死。”卡妙简单的说道。
沙加当然明白卡妙说的是它怀里的树袋熊——一人一熊一起睡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会一起变成干尸。
“……能不能给我抱一下?”犹豫了半天后,她小心的开口问道。
“同不着问他。”沙加将卡妙手里的树袋熊抱过来,交给了她:“他永远不会说的让你明白。”
“你可以抱它。”卡妙似乎是要反驳沙加的话,说出了一句让人一听就明白的句子来。
“哦哦。”沙加难得的大笑出来:“看不出来,你居然会反驳我。”
“小心爪子。”卡妙看了一眼她——她正好奇的研究着树袋熊的爪子。
“它不会伤人的,我以前——”她抬起了头,脱口说道:“以前——以前——”
卡妙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她,而沙加马上问道:“以前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喃喃道:“以前——以前——我——”
“不要紧张——”沙加安慰道:“或许有什么让你有熟悉的感觉——你再试试看——试试——”
她不想辜负沙加的鼓励,所以苦苦的开始思索起来——但是片刻过后,除了额头上的汗以外,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卡妙则从她的手里抱回了树袋熊。
“抱歉——我——”她不安道:“刚才只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是,我根本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
虽然有一点失望,但沙加依旧笑道:“没关系,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不是有进步了吗?”
“我真的很想早点恢复——”她说道:“只要给我一点时间,一点暗示——”
“那很重要吗?”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卡妙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恩?”她一呆,不明白卡妙是什么意思。
“如果有暗示的话,或多或少是有帮助的。”沙加解释道:“赫克利斯也这样建议,事实上我认为——”
卡妙用鼻子蹭了蹭怀里的树袋熊,然后说道:“我是说想不想得起来有什么关系?”
“这个——”沙加一时没有料到卡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记忆当然是重要的,因为那可以让自己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在做什么。没有记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好比是漂浮在人世一样,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没有记忆总是很可怕的——”沙加解释道:“你会忘记朋友、忘记过去的生活——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
“不像你的口吻。”不知道卡妙有没有在听,他只是用平淡的眼光上下看了一眼沙加。
沙加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这是一般人都会有的想法。”
卡妙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太辛苦,还是什么都不要想起来好——麻烦,会有麻烦。”
沙加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不是麻烦,那是客观存在的——我们没有办法忽视。”
卡妙不理沙加所说的,把头转向她,问道:“很重要?”
“很重要。”她没有任何犹豫,点头说道——或许自己的过去真的是一团麻烦,但她不想像现在一样活在黑暗里。
卡妙轻轻的嘀咕了一句,也许是“傻瓜”之类的话吧,然后抱着树袋熊向外走去。
她很不安,轻轻的问沙加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卡妙的态度确实让沙加觉得有些好奇,但他笑道:“没有,你说了你自己真实的想法。”
“但是,他——”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卡妙离开的方向。
“他的脾气本来就奇怪,你不用放在心上。”沙加说道。
还没等她回答,卡妙居然又走了回来,站在她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她被卡妙的眼光弄的很不安,忍不住向后动了一下。
“有什么不妥吗?”沙加替她解围道。
“卡妙,我是卡妙。”卡妙的蓝眼睛看上去相当的纯净,就像是两极未受污染的冰结晶一样。
“卡妙。”她不知道卡妙自报名字有什么意思,所以只好重复了一遍。
沉默。
“我想——”沙加开口说道:“他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原来如此——她松了口气,但是很为难的摇头道:“我——”
沙加叹气道:“这一点我们都忽视了,至少你应该先有一个称呼。”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口——这一切似乎都是自己的错。
“卡卡。”卡妙一手抚摩着树袋熊,一边说出了一个名字。
“卡卡?我的名字吗?”她有点明白了卡妙的意思。
“卡妙,这不行,那是你的——”沙加哭笑不得道:“那是你的宠物的名字。”
“很方便。”卡妙坚持道。
沙加耐心的说道:“不行——我们可以参考一下字典,这个名字——”
“不——”她突然开口道:“不——我喜欢这个名字,我可以接受。”
“但是——”虽然她自己已经开口了,但是沙加还是觉得不合适——宠物和人的名字一样,这实在太离谱了。
很久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接受那个名字——或许真的是很方便,或许卡妙用他那种标准的英语发音呼唤“卡卡”非常动听,或许是卡妙的手在卡卡(树袋熊)的皮毛上转着圈…………
对于她的立刻接受,卡妙似乎觉得很满意,他向她点了点头。
沙加原本无意为难别人,见她这样坚持卡妙的意见,除了私下对他们感到有一点奇怪以外,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既然是这样——也好,毕竟有个名字也好称呼一点。”沙加淡淡的笑道:“本来名字就是给别人称呼用的,叫什么都不要紧。”
“我原先的名字——不知道是什么?”她喃喃自语道。
“卡。”卡妙举起了睡眼朦胧的树袋熊,说了一句。
“它叫卡,我是卡卡,对吗?”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卡妙的意思——确实应该有所区分,不然下次有人叫“卡卡”,都不知道是在叫谁了。
卡妙抓起卡的一只前爪,使它和她的手触碰在一起,现在一熊一人就像在握手一样。
“你好,卡。”她微微笑了笑——这或许是来到这里以后罕见的笑容吧:“我是卡卡,很高兴认识你。”
卡大概是很不喜欢被人打扰到睡眠,所以不安的扭动起了身子,但却又不能挣脱卡妙的手——在一阵挣扎之后,卡终于屈服于自己的习惯,被人高举着就这样睡着了。
沙加并没有加入这一幕,他只是静静的感受着他们奇特的交流。末了,他开口说道:“卡卡,真是很奇怪——”
“恩?”她从出神中缓过神来。
“你是罕见的,能够马上明白卡妙意思的人。”沙加笑道:“他的这个脾气让我们头疼了好几年。”
“不,我也不是——”她稍稍有些尴尬,似乎不太习惯沙加的称赞:“我不是能明白每一句——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没有说清楚。”最后一句话当然是说给卡妙听的。
“不难懂嘛。”卡妙的脸上也带着很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话那样难懂,还是因为她能这么快接受自己的说话方式。
“是,你的话确实不难懂。”沙加笑道:“问题是你的说话思维——”
她眨了眨眼睛:“思维?”
“别人说话的逻辑思维通常都是1、2、3……”沙加解释道:“可到了卡妙这里却变成了A、B、C——卡妙,我不是说你的思维有问题。”
“一点也不好笑。”卡妙撇了撇嘴,不赞同沙加的玩笑。
沙加不去理他,继续对她说道:“更麻烦的是,有时候他的思维会从A直接跳到C,要是你跟不上他的思维,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佛教徒念经也一样。”卡妙哼了一声——沙加的口气好像在说自己的脑筋有时候会短路一样。
沙加保持着微笑,假装没有听见卡妙的话,说道:“我们从小跟他在一起,也是从开始的猜测到现在才能基本上弄明白他的思维。幸好卡妙做的是设计工作,不然没有人能和他一起做事。”
“我听说,米罗和他在一起工作。”她说道。
“哦——”沙加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那你一定没有看见他们在一起工作的情景。”
“很烦人。”卡妙明白沙加的笑意中有同情的成分,所以点头道:“非常麻烦。”
一开始,两人宣布要一起工作时,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虽然这两人是好朋友(只有一方这样宣称),但是工作是要和做事风格、利益等等因素挂钩的,并不是简单的玩乐。
大家这样想也没错,因为两人的做事风格实在相差的很远——米罗是个急性子,做什么都讲究一蹴而就,让自己的灵感、精力完全的爆发出来;而卡妙则是深思熟虑,做一点是一点,从来不会出错。事实上两人就连工作时间也不大一样,当米罗有灵感的时候,他会连天加夜的工作,从不休息;而卡妙则严格遵守一样的作息时间,从来不会出现晨昏颠倒的现象。
“恐怕迟早要散伙。”很多人都只这样认为的——好事者甚至还下箸赌两人散伙的时间。
但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珠——两人居然从刚进这个行业的不名一文,到小有名气,直到现在成为这个行业的大师,而这一切不过才短短的几年而已。
当然了,问题不是没有——十二宫上上下下的人经常听见两人在工作时的“争论”,通常都是永远闭不上嘴的米罗不住的说话,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卡妙喝令其闭嘴。
在这些年中,也有其他人来拆台——好莱乌的一家模型设计公司就秘密的出高价拉拢卡妙,因为卡妙和米罗的“不合”在外界也有所传闻,可让对方没有想到的是,卡妙只是看了看对方经理递上的支票和和约,说了一句“不够可爱”,留下莫名其妙的对方扭头便走。
据说,米罗在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激动的拥抱卡妙,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后来有人问米罗,当时卡妙是怎么回答他的——可米罗一直拒绝做出回答。
撒加曾经猜测道:“卡妙一定是这样回答的‘他们没有你会烦,习惯成自然了’。”
沙加和卡妙各自沉静在回忆中,然后彼此交换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眼神”。
“既然是这样,以后大家就称你为‘卡卡’好了。”沙加对她笑道:“不过肯定有人会反对的。”
于是,这位奇怪的客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卡卡,除了其他人以外,无论是起名者还是被命名者似乎都很满意。

“卡妙——在不在啊?”米罗到处嚷嚷——这是他的习惯了,在米罗看来,像卡妙这样的闷葫芦,必须要用震撼性的呼唤才能找到他。
“见鬼——人到哪里去了?”米罗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本来想就一份设计图征求一下卡妙的意见的,可自己一觉睡醒后便没有看见他,问问仆役则都不知道——连带着树袋熊也不见了,米罗敢肯定卡妙是晃出去了。
离开房间以后,米罗犹豫了一下,随后抛了一块石头,然后决定往上找来——但是似乎自己是找错了方向。
米罗一边走一边张开嘴,准备最后呼唤一次:“卡——哇!”
卡妙自然还是叫卡妙,没有改名为卡哇——米罗在转弯的时候速度过快,跟迎面而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哎呦。”来人比米罗更惨——有谁经得起米罗的一撞呢。
“我的图纸——”米罗哀号了一声——自己本来捏在手里的图纸轻飘飘的飞了出去,然后快乐的随风私奔而去——图纸直接飘下了山崖。
“啊!对不起——”来人似乎被吓坏了。
“见鬼——我说你长——”米罗原本抱怨的话说了一半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呦,这不是爱莉西亚吗?”
爱莉西亚满脸抱歉的神情:“对不起,我实在没有看见你——很重要的吧?落在哪儿了——”她把头探了出去,想看清楚图纸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喂喂喂,你小心点——”米罗赶紧把爱莉西亚拉了进来——开玩笑,万一有什么事发生,自己非被撒加剥掉一层皮不可。
“好象飘到下面去了——”爱莉西亚说道:“我去帮你捡回来,请你等一等。”
“没关系——”米罗大手一挥,说道:“不就是一张破纸嘛——算了,我多的是。”
“但是——”爱莉西亚知道米罗的图纸一定是很重要的,所以坚持道:“不行,那是你的工作成果。”
即使这是真的,米罗也不承认道:“没事没事,我有复印件——再说,我可以自己去捡,刚才是我本人不好——请小姐千万别见怪。”他还彬彬有礼的向爱莉西亚鞠了一躬。
爱莉西亚见米罗一付无所谓的态度,也就相信了他:“你的脾气可真好。”
“那可不一定哦。”米罗摸着下巴说道:“要是你是男的,那么我会把你丢下去给我捡回来,女的嘛——”
“你才不会这样不问缘由就乱来呢。”爱莉西亚根本就不相信米罗的话。
“哈,装坏人失败了。”米罗惋惜的说道:“我还以为能吓住别人呢。”可惜,一身阳光气质的米罗根本就不是扮坏人的料。
“对了,你去哪儿?”米罗问爱莉西亚道。
“奥莉维亚让我到撒加那里去拿一份文件。”爱莉西亚说道。
“哦——”米罗的口气相当的暧昧——奥莉维亚还是很上路的嘛,明白要与人方便。
“什么——”爱莉西亚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把自己跟撒加连在一起,哎,这样会很为难的。
“没什么——哎,你看见艾丽莎没有?”米罗乘机问道,最近因为和卡妙商量设计的事,所以没什么时间去见艾丽莎。
“艾丽莎姐姐昨天晚上工作的很晚,现在大概在休息。”爱莉西亚说道。
“OK,我了解了。”米罗吹了声口哨。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便各自离开了。米罗见爱莉西亚转过弯去,这才一边叹气,一边把头伸出去找自己的图纸——果然,至少要走到沙加那里才能拿回来。
米罗抓了抓头发,还是继续往前走去——反正图纸就在那里,自己还是先去做更重要的事吧。

目前加隆唯一的感觉就是一个字——衰。
绝对的,自从自己一回来就开始感觉不妙了——准确的说,应该是遇见那个女人以后。怪不得有人说恶魔都是来自东方的,尤其是那种漂亮的小女人——
加隆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膀——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确实漂亮,虽然很不甘心——女人加隆见的不少了,东方女人也一样,不过在他看来,现在的女人似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一样的脸,但其它的好像也没有区别——加隆觉得自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毕竟自己也是在全世界跑。
曲颖帆到底长什么样——加隆并不愿意去多想,那张小巧而精致的脸,笑盈盈的神情,略带邪气的嘴角,特别是那双眼睛——加隆忍不住动了动身子——那双狡猾、城府颇深的眼睛,好像在算计着什么一样。
“该死。”靠在床上的加隆狠狠的说了一句,音量大到将房间的灰尘震的到处都是。
要命,自己明明知道——从第一眼就知道那个女人是个麻烦,但是——加隆懊恼自己居然在内心有点渴望这个女人——尤其是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用那双见鬼的手抚摩着她自己的皮肤——加隆觉得很疼,当时他只能将自己浸到海水里——她居然还得寸进尺的玩弄着她那双鞋子上的带子。
加隆咽了一下口水——混球,自己又不是从来没有过女人的家伙,居然会有这样反应。
加隆不讨厌女人,但他讨厌由女人来掌握主动权——他否认自己是大男子主义——在他看来,凡是掌握主动权的女人一定都是麻烦,她们会向男人索要一切,践踏他们,就像在折磨一种动物一样。
尤其是这一个,叫曲颖帆的人。
“我从来不迷信。”加隆自言自语道。
确实是这样,加隆从来不相信胡说八道的东西,他只相信自己——好吧,适当的可以相信朋友和哥哥——但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从海滩开始,加隆觉得自己就陷入了一场噩梦里——从生理到心理上被折磨,然后是在大家面前失态,接着被重感冒折腾的半死。
是的,重感冒——几乎从来不生病的加隆最怕重感冒了,大概是由于他的体质原因,一旦感冒,他至少会晕上好几天,而且外加混身酸疼。
就是从海滩开始,自己觉得头疼,不过的当时没有在意——然后是气冲冲的回到十二宫,那个麻烦则气定神闲的跟在自己后面——接着是晚饭,自己就觉得胃开始像火烧一样,控制不了脾气——越来越糟糕的是,自己的头也开始一跳一跳的疼,还是哥哥看出了自己很不对劲,这才放自己回来休息。
第二天,让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确定了——自己确实是得了重感冒,在这个季节里。
“或许是水土不服。”赫克利斯安慰自己道:“你在船上呆的时间太久了。”
“鬼扯。”加隆嗤之以鼻道。
回到自己的家里居然还能水土不服,加隆才不相信赫克利斯的那一套——他是甚至根本就不想吃药。
“你这是热感冒症状,如果不压住它会更麻烦。”赫克利斯坚持病人应该乖乖的听话。
似乎会更麻烦——加隆只好听赫克利斯的话,在床上躺了几天——不能吸烟,不能喝酒,不能想入非非——加隆望着床前柜子上的一杯水,厌恶的转开了头。
“什么味道?”觉得自己的感觉恢复了很多的加隆开始嗅来嗅去——满房间都是灰尘味道。
“阿嚏。”加隆觉得鼻子里痒的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该死的,他们到底有没有打扫——”加隆抱怨道,随后他看了看周围灰蒙蒙的一片,有的家具甚至连防尘布都还没有取下来。
“肯定没有。”加隆自嘲道:“这是不错啊。”
当身体开始好转以后,加隆开始挑剔起房间环境来——不过他也只能抱怨几声而已,毕竟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撒加为了工作方便而搬到了上面,自己又常年不在家,仆役们自然是能偷懒则偷懒,这已经是公认的习惯。
“我实在不应该回来的——”加隆尽量让自己忽视床上的灰尘,将手枕在脑袋下面。
但是不回来又不行,撒加已经催了好几次让自己回来住一阵——这个时候,自己的游艇又需要维护。
似乎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命运的安排——不过目前,加隆暂时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赫克利斯给我的是什么——”加隆无聊的将柜子上的小瓶子拿了起来,迷起了眼睛。
药片,又是药片——加隆厌恶的哼了一声——药片是他讨厌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看来像是骗小孩子的红红黄黄的药片。
不幸的是,药瓶里的药片确实是红红黄黄的。
“见鬼了!”加隆愤愤的骂了一句——赫克利斯开给自己的还是这写药片:治疗感冒的,消炎的……还有过敏的。
等一下,自己有过敏吗?加隆皱起了眉毛,自己只有在偶尔的情况下才会过敏——事实上只有两种情况会让加隆过敏,就是食用豆类食品和某些生物的毛发。
加隆在手上不停的拨弄着药瓶——确实,自己是在打喷嚏,等一下——加隆从床上跳了起来,奔进了盥洗室里——果然,镜子里的加隆长了一个红通通的鼻子。
加隆半张着嘴——自己居然真的过敏了——这怎么可能呢?但是自己脸上明显的证据却又不容质疑。
加隆开始回想最近几天的生活——是,因为感冒一直昏沉沉的,但是自己做过什么,吃过什么,自己当然是一清二楚的。
在房间里躺了两天,食物绝对没有问题,这一点加隆是肯定的,而且赫克利斯还吩咐过。
对了,自己回来的那天都吃了什么——美味的牛排,蘑菇汤,紫甘蓝,还有咖啡——好像没有容易让自己过敏的东西嘛。
然后自己干了什么——跟哥哥去聊天,对了,撒加的房间里有烟草味道——那也不可能啊,自己对烟草味道一向是很熟悉的。
没有疑问,没有可疑,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哈——”加隆用手指打了个“波”:“这一定是心理原因造成的。”
于是,加隆将这一切都归罪于曲颖帆——毕竟恶魔带来的灾难不止一项,是这样吧?

“嗨。”米罗的声音很低沉,似乎跟现在幽暗的房间很搭配。
“嗨。”艾丽莎的嗓音也是难得的低。
“我敲了门,但你没应——”米罗坐在一张椅子上,说道:“你的门没有锁,所以——”
“我知道。”艾丽莎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很累?”米罗的蓝眼睛在房间里似乎变成了黑色的。
“是这样的。”艾丽莎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从来没有看见你在白天睡过——”米罗两手一摊,说道:“这个时候总是你干劲十足的时候。”
“听上去我像是一台机器。”艾丽莎微微一笑——大概是自己休息够了,艾丽莎觉得自己现在感觉怪怪的,一点也没有平时的爆发性。
“我从来不这样认为。”米罗笑道。
“或许现在不——”艾丽莎喃喃自语道。
“什么?”米罗没有听清楚艾丽莎在说什么,所以问道。
“没什么——”艾丽莎缓过神来,说道:“能让我起来吗?”
“当然。”米罗笑道。
艾丽莎的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动,在她的眼帘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啊——”米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道:“我应该离开的,抱歉。”
就在米罗匆匆的打算向外走去时,艾丽莎说道:“不用——我是说法国女人不在乎这些。”
米罗站住了身子,犹豫了一下后转过了身体——艾丽莎从床上爬了起来,紫色的披挂式睡衣,用双手捋了一下长发。
“非常美丽。”米罗用自己家乡的土语赞美道。
“翻译一下吧,我听不懂。”艾丽莎用梳妆台上的发刷梳理起了头发。
“我是说非常美丽。”米罗用字正腔圆的希腊语又说了一遍。
“谢谢,但是我不表示感激。”艾丽莎放下发梳,转过身来说道。
“哦,为什么?”米罗走近了一步,看着她。
“在这样的环境下说一个女人仅仅是美丽,是一种侮辱。”艾丽莎嘟囔着法语,说道:“你觉得呢?”
就当是幽暗的房间,是淡淡的香水味道,是紫色的睡衣……反正这一时刻最重要的是心底的柔情,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哇,按照你的说法——”米罗觉得有点晕晕的:“是的——我纠正我的说法。”
事实上,米罗真正想说的是——艾丽莎非常的性感,非常。

“抱歉——我能进来吗?”曲颖帆笑盈盈的站在撒加的书房门口。
“我的门从来没有对你关过。”撒加笑着站了起来,对曲颖帆表示了欢迎。
“希望这是唯一对我说的话——”曲颖帆走了进来,然后四处看了看。
“让我看看。”撒加替曲颖帆拉开了一张椅子:“你不是来查岗的吧?”
“不是——难道你希望吗?”曲颖帆坐下后说道。
“希望不是——我早过了不老实的少年时期了。”撒加说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在找一个调皮的小家伙。”曲颖帆说道。
“该不会是我弟弟吧?”撒加笑了起来:“他可不是小家伙。”
没想到撒加居然会提到这个,曲颖帆略微一呆后笑道:“是的,我注意到了。”
“我想——”撒加敏感的觉察到曲颖帆并不是为了加隆,他坐了下来:“或者我猜错了。”
“不能完全算错。”曲颖帆说道:“我能问问关于他吗?”
“当然。”撒加说道:“我这个做哥哥的很乐意向你提供一切关于加隆的信息,从他小时候如何使坏到怎么吸引女孩子。”
“谢谢,但我更想知道的是——”曲颖帆眨了眨乌黑的眼珠,笑道:“他很怒火吗?”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是的。”撒加耸肩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仅仅是一个误会而已。”曲颖帆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那个可爱的弟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撒加好意提醒道:“或许向你这样的小姐,从前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所以——”
“OK,那是我的战争。”曲颖帆打断了撒加的话,笑道:“你不认为应该由我自己来打赢它吗?”
撒加放声大笑起来,过去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跑他自己面前宣称说要和加隆进行一场“战役”的,但是现在曲颖帆却这样做了——撒加知道自己不应该甘于这件事,但是心中却无法控制一种恶作剧的冲动——他希望看到加隆输。
“我应该该向你表示敬意,女士。”撒加握起了曲颖帆的手,像一个正统的绅士一样吻了一下:“你很勇敢。”
“谢谢,能否告诉我——”曲颖帆说道:“我到哪里才能找到我的对手?”
“相信你已经得到消息了。”撒加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敌人目前在他的城堡里。”
“明白了,谢谢你,我亲爱的侦察兵。”曲颖帆站了起来。
“不客气,需要我为你吹响号角吗?”撒加开玩笑道。
“不用,只需把你的卫兵借给我——”曲颖帆笑道:“你知道我的小乖在哪儿吗?”

“抱歉——”曲颖帆非常非常小声的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吗?”
没有人会听见这样小声的敲门声,所以不会有人应门。
“很好,我敲过门了,那就不算是闯空门了。”曲颖帆用手指在小乖的毛上戳了戳:“我没说错吧?”
“喵。”小乖哼了一声。
根据撒加提供的消息,曲颖帆幸运的找到了正在溜达的小乖——毕竟需要屠龙的勇士需要带一个部下,不是吗?
“我还以为你放弃了我这个主人呢。”曲颖帆对小乖笑道:“不乖的小孩,最近是不是玩够了?”
小乖在圣域的生活完全是舒适和惬意的,既不用跟着曲颖帆去冒险,也不用再缩在那个狭小的笼子里。
“OK,你准备好了吗?”曲颖帆笑眯眯的说道:“我要去捉一条会喷火的龙了。”
舒服,全伸的骨头都像是轻了好几斤。
加隆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水——总算可以让他早浴缸里好好的刷洗一番了,虽然之前放水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
两天,加隆晕沉沉的趴在床上整整两天,不仅头疼,而且鼻子一直在发痒,还要吞那些有颜色的小药片。
加隆抓起浴缸里的薄荷叶子在自己的身上擦着,他喜欢薄荷的味道——或者现在可以洗掉他身上的过敏气味。
“哦。”加隆的手指滑过自己的脸时稍稍停了一下,自己似乎需要刮一下胡子了——要命,仅仅是病了两天,自己就已经这样狼狈了。
加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打算从浴缸里爬出来——外面的一点声音让他察觉到有人进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撒加开始使用小子们了——加隆听出脚步声非常轻,似乎并不想打扰到房间里的人,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八成是镇上的某个小子来十二宫打零工吧。
“这里的水管到底出了什么事?”加隆扯开嗓子询问道——刚才的放水让他很懊恼,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
脚步在浴室外面停住了。
不会是被自己吓住了吧?加隆撇了撇嘴,那些小子们似乎对自己又爱又怕——在自己喝酒的时候跟自己混在一起,而自己不笑的时候则躲的远远的——加隆转了转自己的脑袋,没理由要自己一天到晚都咧着嘴笑吧——不笑又不代表自己在生气。
“行了——估计你什么都不知道。”加隆冲浴室外面叫了一声:“帮我把浴袍拿过来。”刚才进浴室太急了,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拿。
脚步声离开了一下并马上回来了。
“送进来,送进来。”加隆说道:“那不成让我自己爬出去吗?”
“好的,大人。”轻柔的声音就像远山上的风一样,让加隆的神经停止工作了几秒钟的时间。
如果说一件微妙的事情发生是意外,那类似事情的再次发生就绝对不是了。
上一次,加隆是在裸游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撞见,在某种程度上是命运的恶作剧,那么这一次——在浴缸里被同一个女人撞见就绝对是一个阴谋了。
曲颖帆袅袅的在浴室中的雾气中出现,像一个恭敬的女奴一样捧着加隆的衣服,笑嘻嘻的出现在僵住的加隆面前。
“………………”加隆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目瞪口呆过。
“大人,您的衣服。”曲颖帆用腻到极点的声音笑道:“您需要我扶您起来吗?”
“你——”加隆伸出一只手指着曲颖帆,随后又立刻绻起身子,说道:“见鬼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让我进来的。”曲颖帆无辜的说道。
加隆气急败坏道:“我是让——你到我房间里来干什么?出去!出去!”
曲颖帆反而弯下了腰,坐在加隆的浴缸边上,说道:“我只是想帮你而已——而且,我是来看望病人的,难道你不领情吗?”
“我他——”加隆破口想骂一句,但他想起这对曲颖帆似乎是没有用的——曲颖帆是他见过的东方女性中,不,是所有女性中最厚脸皮的一个。
“我是一个男人,请你立刻、马上离开我的浴室。”加隆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隐约还可以听到磨牙的声音。
“我只是想帮一个病人而已。”曲颖帆眨了眨眼睛,一点也没有脸红——不知道加隆身上的伤疤是怎么来。
“尤其是一个体弱的病人,我知道重感冒是很伤人的。”曲颖帆的语气很轻。
“什么体弱的病人。”加隆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就是生来气自己的吗——他一时气极站了起来,随后又马上坐了下去。
“快穿上吧。”曲颖帆似乎是不达自己的目的不罢休——他执意要为加隆服务。
“你很坚持是不是?”加隆怒极反而镇静了下来,开始盘算反击。
“是的,难道你想再次感冒?”曲颖帆察觉到加隆的变化,所以应对道。既然这样,小小的威胁自己也不是不会。
加隆扭头瞪着曲颖帆,自己的打量着曲颖帆的脸,从光滑的额头,洁白的皮肤,似黑四似绿的眼睛,小巧的嘴巴……不知道是不是要把她当成自己的仇人印在脑子里。
曲颖帆稍稍侧了头,任加隆对自己的注视,还扬了扬嘴角——似乎对加隆的举止很欢迎。
将计就计,加隆不是不会,既然如此——加隆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是这样,我这个人对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是不会拒绝的。”
曲颖帆的鼻子动了动,笑道:“请大人起身吧。”
加隆不会否认,曲颖帆的手势确实很轻——为自己轻轻的披上浴袍,打上带子的结……撇开曲颖帆这个女人不谈,还是很享受的。
“水管需要重新跟换了,我会负责这里。”曲颖帆在放水的时候解释道。
雾气、水、薄荷香……女人,加隆不想在呆在危险的战场中,他快步走到浴室门口,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哦,我忘了跟你说,我把——”曲颖帆站起身子来,想告诉加隆一声,自己把小乖带来了。
“混蛋,什么东西——”加隆用愤怒的声音吼道,然后是很大一声“阿嚏!”
一双乌黑滚圆的眼睛从床上直直的瞪着加隆,跟人类的眼睛相比,那实在太诡异了。
“我没说吗?”曲颖帆在抹布上擦了擦手,不急不忙的说道:“我带了我的同伴一起来看望你。”
“猫!”加隆的声音猛得提高了好几度。
在曲颖帆听来,加隆的那声“猫”字似乎更像是“喵”,她笑道:“我不知道你那么喜欢猫——”
“我讨厌猫——”加隆退了一步,冲曲颖帆嚷嚷道:“谁让你把它带来的?”见鬼,一个瘟神还不够,怪不得人家说祸不单行。
“讨厌?”曲颖帆靠在浴室的门上,皱了皱眉道:“小乖一点也不脏,它很干净的。”一只喜欢在人类浴缸里沐浴的猫能脏到哪里去,搞不好比加隆还干净一些。
曲颖帆知道有些男人讨厌长毛的动物和婴儿,主要是这两类生物有时候让人觉得脏兮兮的——而男人大多数都是怕麻烦的生物。
加隆狠狠的打了声喷嚏,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说道:“你——马上——给我把它——阿嚏!”
“把它阿嚏吗?”曲颖帆知道哪里可能出了问题,但依旧笑道:“我不知道阿嚏是怎么弄的,你教我好不好?”
床上的小乖在看见加隆的时候就像是一条正在防御的蛇,抬起了自己的身子,不过它立刻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威胁,所以舒服的卧在床上,紧甭的身体也松了下来。
加隆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阵一阵的发痒,他在心里用自己会说的语言骂着脏话——完了,自己千防万防,没想到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中招。
对,就是这么回事,加隆对猫毛、猫的气味、猫身上的微生物,总之是猫的一切都过敏——只要有猫到他身边一定的距离以内,加隆就会开始不停的打喷嚏,在他小时候甚至严重到打出鼻血来。
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跟他孪生的撒加就没有这个毛病——事实上撒加很喜欢猫。而加隆的这一过敏症状似乎是天生的,并不像阿鲁迪巴害怕爬行生物那样是心理造成的。
如果怕猫的话,是不是所有的有毛动物,加隆都不能接触呢?不,只有猫,其它一切动物对加隆都没有影响——他甚至可以躺在蛇窝里或者是跟猩猩拥抱。
“真是邪门了。”米罗曾经“啧啧”称奇,他把加隆拉到动物园里,想看看加隆是不是对其它的猫科生物也一样过敏。可是——
“看来你天生跟猫过不去。”米罗在实验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在商场中,有猫类用品的区域,加隆一向都是回避的;居住的地方附近只要有人养猫,他立刻就搬家;甚至跟他靠得近的人身上有猫的气味,加隆也会因此而过敏。
总之就是,谁喜欢猫谁养猫,加隆会离他或她远远的。当然,除了没办法躲的人以外——以前十二宫里也有人想养猫,加隆曾经威胁过说:“行,我保证它在这里的时间不超过1天。”虽然加隆还不至于残忍到杀害小动物,不过也没有人去冒这个险。
至于镇上的人,虽然也有人家养猫,但只要加隆在圣域,他们都会把猫锁在家里,不去招惹那个猫瘟神。
“你怎么会讨厌猫呢?”曲颖帆用委屈之极的口吻说道:“你看看,小乖可是罕见的品种——你知道最早出现的埃及——”
“闭嘴。”加隆觉得自己的鼻子就像是被人倒进了一大罐的胡椒一样。
“撒加是那么的爱护小乖。”曲颖帆不理加隆,虽然她对加隆的恐猫症很惊讶,但她还想看看这会严重到什么地步。
“撒加——”加隆惊讶的怪叫了一声,两手握起拳来:“见鬼,我想我怎么会过敏的——阿嚏!”一个大的惊人的喷嚏让加隆连话都说不出去了。
就是那天,加隆回来的那天,也是他和曲颖帆“愉快”的认识的那天,原本就已经感冒的加隆莫名其妙的过敏了,他一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凶手就是目前四平八稳的躺在自己床上的猫和自己的哥哥——撒加不是喜欢这是叫什么什么的猫吗,那么肯定是抱过他了——对了,撒加在跟自己聊天的时候靠的很近——
“他XXX。”加隆嘀咕了一句:“杂种猫!”
这纯粹是加隆恨极了脱口而出的一句,但是床上的小乖却立起了双腿,尾巴高高的翘了起来——这是它发怒的前奏。
不是那么神吧?加隆不相信猫会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他的蓝灰色眼睛瞪着小乖——它不会跳到自己伸上来吧。
“亲爱的——”曲颖帆的口气里听不出怒气,却温柔的像水一样:“你最好不要那么称呼小乖,它是很有自尊心的,一旦惹火了它——连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加隆不是傻瓜,他当然看出小乖并非是普通的家猫,最多也只会用爪子挠挠而已——它的眼睛里隐藏着野生动物的杀气。
对于加隆而言,他自然是不怕什么动物的攻击——加隆舔了舔嘴巴——但是一只猫跳到自己的身上,或者靠近自己——加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立刻晕倒。
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让加隆权衡了利弊,他松懈下来,举双手做了个自己没有恶意(至少表面上开来)的动作。
“OK,我放弃。”加隆对曲颖帆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曲颖帆笑嘻嘻的抛了个魅眼,说道:“你跟小乖说去。”
加隆手上的青筋爆起,他转向一付攻击状态的小乖,瞪着它说道:“坐下,我没有恶意。”
或许是加隆的气势,或者是小乖无意为这点小事跟加隆过不去,它仔细打量了一下加隆后便重新趴下了。
“你——”加隆一步跨到曲颖帆面前,手指简直已经戳到了曲颖帆的鼻子:“马上离开这里,带上那只猫——以后不要靠近我身边500米。”
听你的才有怪——曲颖帆在心里扮了个鬼脸,笑道:“不好吧?很残忍的——你对女士都是这样的吗?”
“听着——”加隆说道:“别把我当猴子耍,你要找乐子大可以找撒加——不要把我们两个混为一谈。”
如果说这个女人是想找一个男人耍,那么在这里就错了,大错特错了。如果说她想找一个男人调情,又喜欢类似自己的脸,撒加更适合。加隆是这样想的。
“我对撒加没有兴趣,再说也不想插一脚在他跟爱莉西亚之间。”曲颖帆舔了一下涂着玫瑰红唇膏的嘴唇,大胆的盯着加隆说道:“老实说,我对你很有兴趣。”
或许换一个地方,换一个时间,换一个人,加隆不会拒绝这样的邀请。不过——现实始终都是现实。
“不。”加隆想都不想的说道:“小姐,我的答案是不。”
曲颖帆自然不会把眼下的状况当成的酒吧里的拒绝——大不了转身换一个人,没什么要紧的。加隆这个男人,自己越发的想要了。
“我不会放弃的。”曲颖帆说道,还用指甲轻轻的滑了一下加隆浴袍敞开处露出的胸毛。
“阿嚏!”很不幸,加隆用一个大大的喷嚏回应了曲颖帆。
“啊——滚,马上出去。”加隆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个女人绝对是大麻烦,超级大的麻烦,加隆觉得自己像是被蜘蛛夫人给盯上了。
“可是——”曲颖帆眨了眨眼睛。
“闭嘴!”加隆对于曲颖帆的什么话都不想听。
“可是——”曲颖帆笑道:“你在流鼻血——”
加隆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怪不得脸上热辣辣的,最严重的过敏症终于出现了。

“数学、语法……”卡拉一边数着膝盖上的一叠书,一边喃喃自语道。
“忘了什么吗?”坐在驾驶位子上的爱莉西亚问道。
“……8本,没有忘,行了。”卡拉抬头笑道:“这学期的课不多。”
“你真的不要回家去一趟?”爱莉西亚问道——好不容易来雅典一次,难道卡拉就不回家看看父亲吗?
“昨天晚上通过电话了,我爸爸现在还在纽约呢。”卡拉耸肩道:“和他的秘书在渡假,顺便参加新公司的酒会。”
“哦——”爱莉西亚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没什么,她和我爸爸在一起有好几年了。”卡拉无所谓道:“我还在好奇他们怎么还不结婚呢。”
“看来,你并没有——我的意思是你没有——”爱莉西亚说道。
“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我觉得爸爸应该有一个人陪伴,不过这是他们的事,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卡拉说道:“再说,我又不是什么白雪公主。”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爱莉西亚说道。
原本卡拉应该回雅典上课了,结果她在这学期转成了网络教学班,这样她就可以继续留在圣域了。穆并没有反对卡拉的这个决定,只是要她征求她父亲的意见——结果老先生一句话,让女儿自己掌握。
所以卡拉今天是到雅典的学校里办理手续,顺便去书店购买上课需要的书本(欧洲国家的习惯是,由老师推荐一些教材,然后学生自由选择,除了必修课课本统一以外,其余的没有要求,但学校不负责购买,由学生自行解决。所以学生可以根据经济情况或其它情况选择不同的版本,或者是买打折书或旧书),爱莉西亚要处理拖了很久的保险事务,所以主动载卡拉到雅典。
“我很奇怪穆居然会同意你留在圣域。”爱莉西亚说道。
“这不奇怪啊。”卡拉耸肩道:“如果我回雅典,他也要跟着来才行啊——别忘了,他是我的家庭老师。”
“可是我很少看到他辅导你。”爱莉西亚笑道。
“生活辅导嘛,不行吗?”卡拉挤了挤眼睛。
“我看是你自己想留在这里吧?”爱莉西亚说道,她调整了一下倒车镜:“你不想和你的同学呆在一起吗?”
“没什么太大的意思啦。”卡拉无所谓的说道。
“怎么?你跟他们相处的不好吗?”爱莉西亚惊讶的问道,以卡拉的个性而言是不可能的。
“跟穆相处久了,觉得他们都没什么意思。”或许是因为卡拉跟成熟的穆相处习惯了,所以不喜欢同年纪而显得幼稚些的人吧。
“学校还有什么事要办吗?”爱莉西亚问道。
“应该没有了——啊,要去银行缴费。”卡拉说道:“我可以通过我的理财顾问来办。”
不愧是富家千金,小小年纪连理财专家都有了。
“看来你有个随时可以提取的钱包了。”爱莉西亚开玩笑道。
“哈,想的美呢。”卡拉叹气道:“我爸爸把它设置成了委托资金,也就是说除了固定的零花钱,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能动用。”
“说的那么可怜?”爱莉西亚笑道。
“真的,你可不要把我当成是只会花钱的女孩子哦。”卡拉说道:“以前在假期的时候我可是去当社工的。”
“我知道,你跟一般的有钱女孩子不一样。”爱莉西亚说道,过去自己的小店里也经常有像卡拉这样的有钱小姐来光顾,感觉上卡拉跟她们真的不一样。
“不过现在我必须要经过穆的同意才行,一直要到21岁,或者——”卡拉将两手枕在脑后,说道:“或者是结婚。”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你又不是等着要花钱。”爱莉西亚说道:“那个是什么?”她指了指滑到一边的一个信封。
“哦,体检报告。”卡拉把公文信从信封里抽出来,说道:“需要监护人签名,然后再寄回学校。”
“没什么吧?”爱莉西亚关切的问道,学校把学生的健康情况通报给家长,那一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卡拉嘟着嘴道:“说我有蛀牙——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吗?”爱莉西亚从来没有长过蛀牙:“会不会是你还没有注意到?”
“听说蛀牙会疼——”卡拉张着嘴,对着车上的镜子,含糊的说道:“我每天刷两次牙,怎么可能……”
后面的话爱莉西亚没听清楚,她说道:“你这个年纪容易长蛀牙——体检医生有什么建议吗?”
“他建议我找专门的牙科医生,建立一个牙科档案,然后——”卡拉浏览着信的内容,说道:“居然要我每三个月检查一次。”
“是个好建议,应该的。”爱莉西亚点头道。
“麻烦死了。”卡拉抱怨道:“不仅要预约,还要等上半天,搞不好还有那种难听的磨牙机器声音。”
“至少要比你的牙齿烂光会好一点。”爱莉西亚笑道。
“完了完了,穆签名以后肯定会押我去的——”卡拉的眼睛一转,笑眯眯的对爱莉西亚说道:“爱莉西亚,亲爱的爱莉西亚——”
“你想干什么?”爱莉西亚心中大叫不妙。
“只要你帮个小小的忙——”卡拉将信塞到爱莉西亚面前,说道:“请你签个名,OK?”
“不行——”爱莉西亚当然不会答应了。
“我保证半年,不,一年检查一次。”卡拉发誓说道。
“卡拉,我很想帮你。”爱莉西亚为难的摇头道:“但是,我不是你的监护人,所以我不能这样做。而且——医生的建议是为了你好,难道你想骗你自己和穆吗?”
“真的不行?”卡拉哀求道。
“真的不行。”爱莉西亚肯定的说道。
“哈——”卡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好吧,我只好倒霉了——对了,刚才你去银行和保险公司,怎么样了?”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固定资产要处理,那家店——已经抵押了,我不想再过问。”爱莉西亚说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原先住的房子的房东将我的东西放在仓库里,我会挑选一部分,剩下的——就算了。”
“那保险呢?”卡拉说道:“你的车子保险?”
“那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不在保险范围内——”爱莉西亚调整了一下方向镜,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的太阳太大了。”

“左边——不,不,不——”奥莉维亚一手挡着阳光,一边大声的说道:“太过了——只要再稍稍抬高一点——对,就是那样。”
“非常不错。”阿鲁迪巴眯起了眼睛后说道:“这是你的主意?”他指的是就要开张的小店门上竖起的木制广告——“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买到梦想,这里是一个消失王国中的神秘所在”。
“你觉得怎么样?”奥莉维亚问道:“事实上我觉得还不错。”
“啊——”阿鲁迪巴不大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他也不想不懂装懂:“我好像不大明白说的是什么。”
“恩——这是一部刚上市的电影中的台词。”奥莉维亚翻看了一下手上的文件,说道:“片名叫‘属于我的木制爱情’。”
“啊——”阿鲁迪巴更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纯粹法国的文艺性影片,让人不明白的地方多着呢。”奥莉维亚悄悄的说道——她本人也是在上网查看了资料以后才弄明白的。
“她用这个来当广告吗?”阿鲁迪巴怀疑的说道:“我觉得在镇上还不如用‘价格合理,上门服务’这样的广告来的合理。”
“这要看你的经营理念是什么,事实上这位凡尔塞亚小姐追求的是一种她喜欢的经营方式,我们应该帮助她。”奥莉维亚说道。
“能成功吗?”阿鲁迪巴说道。
“没有试过,谁也不敢说。”奥莉维亚转头对施工的人说道:“不,不,不——留下一点阴影下来,OK?”
“我还以为这店是你开的呢。”阿鲁迪巴说道:“正主到现在还没出现。”
“听说是因为货物申报的原因,不过我想没什么麻烦。”奥莉维亚说道:“她把她的构想,她的要求等等的一切都在邮件里告诉了我,我也只是照着她的话做而已。”
“你都快变成满足别人一切要求的巫师了。”阿鲁迪巴摇头笑道。
“等我退休以后一定考虑开一家这样的服务公司。”奥莉维亚说道:“如何?有兴趣先进去看看吗?”
“走进一家女士的店吗?”阿鲁迪巴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嘲笑。
“我保证保守秘密。”奥莉维亚眨了眨眼睛:“跟你说实话吧——我已经听到不少风声了,镇上的男人们开始担心以后女人会不会在这里花掉太多的钱。”
“是吗?”一向很少参与到八卦中的阿鲁迪巴吃惊的说道:“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
“等你发现的时候,大概已经是男人们举着牌子在这里抗议的时候了。”奥莉维亚开玩笑道。
两人一起走进了基本上完工的小店中,虽然现在看上去还是空空的,但是新鲜的油漆味道、隐约的木头香味、原本房间里石头的那种冷冰冰的清凉感觉……还有窗户上的木制百叶窗,似乎这里真的是一见只有在梦中才存在的小店。
“嗨,我真的佩服你。”阿鲁迪巴说道:“太漂亮了——你怎么做到的?我真怀疑你请了专业的设计师。”
“没有——要知道凡尔塞亚给我的预算并不多,我还得为她省钱呢。”奥莉维亚笑道。
“但是,这一切——”阿鲁迪巴走上了一个台阶,转身做了一个“你太棒了”的手势。
“事实上我只是尽可能的利用原先有的材料而已。”奥莉维亚笑道:“房子已经有一定的历史了,这样这种历史的韵味就在里面了,你能感觉到那种时光流逝的气氛——石头材料、百叶窗,这些东西原本就有,我唯一要加上的就是木头的架子——还有一些基本的装修,包括门厅、上面的浴室和外面的广告而已。”
阿鲁迪巴知道奥莉维亚说的是真的,她可能并没有夸大,但是他还是知道她付出了一些精力。
“你知道吗?”阿鲁迪巴说道:“你到这里来,我真的很高兴。”阿鲁迪巴没办法说出一些华丽的词语,所以他选择了最平实的话来说明心中的感受。
“我知道。”奥莉维亚笑着拍了拍阿鲁迪巴的手。
“你看——我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阿鲁迪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我很高兴你这样说——至少在我过去的工作中,没有人对我说这些。”奥莉维亚很真诚的说道。
在她的记忆中,繁忙的工作让人忘记了感恩,因为生活的加速度只会把人的生活带进旋涡中。当时间缓慢下来,心灵开始触摸到平凡的生活以后,梦想变成了真实,真实变成了生活……

“我会改变一些花的品种。”阿布罗迪轻轻的说道:“或者维多利亚玫瑰品种更好一点。”
“有什么不同吗?”皮帕对各种各样的花没什么认识——事实上她唯一了解的只有阿布罗迪的玫瑰花园。
“没什么,就是想换一种而已。”阿布罗迪轻描淡写的说道。
其实,目前种在阿布罗迪的玫瑰花园里的玫瑰非常美丽,也很适合,实际上它们已经被阿布罗迪照顾了很多年了。但是俗话说,美丽的玫瑰多刺——每一次阿布罗迪修剪时都会小心翼翼的剪掉那些刺,所以他插的花从来没有伤过人。
但是,对于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带刺的玫瑰花是很危险的,就像是身处在荆棘中一样。过去,皮帕被带到这里都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她身边的花瓶中的玫瑰自然也是被去刺的。不过,随着现在皮帕在阿布罗迪的花园中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受伤的几率也上升了。
前几天,阿布罗迪离开了一会儿去厨房里,皮帕不小心将茶几上的书碰掉了,所以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下身子,到处摸索着那本书——结果不仅没有摸到那本书,那将一盆小小的玫瑰花给碰翻了。
皮帕想在阿布罗迪回来之前将混乱结束,但是越忙越是混乱,她的手指被玫瑰花的刺狠狠的拉了一下。
“怎么了?”阿布罗迪发现皮帕瑟缩着将手藏起身后,而地上是翻倒的玫瑰花,角落里还有一本书。
“没什么——我只是——”皮帕习惯性的想隐瞒自己不小心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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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发表于 2005-10-15 20:5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回复:[原创]圣域之梦

下面是引用教皇的面具于2005-10-13 20:11出版的回复:[原创]圣域之梦:
大人。。。父亲的病好了么。。。期待下文的说。。。。还有  ,偶已把你的文转去SOHU的圣版,先斩后奏。。。。表打我啊。。。。。。                
授权给你在任何地方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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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5 20:53:0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回复:

下面是引用迪哈鲁特于2005-10-14 12:13出版的回复::
“她的美貌、故事、传奇让不少文人磨客为之倾倒。”
大人,上面这句里面的“文人磨客”似乎应是“文人墨客”。
“我可不想参合进去——”
这句的“参合”应该是“掺和”或“搀和”吧?
.......
肯定远远没有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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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5 20:5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原创]圣域之梦

“把手给我,你需要上药。”阿布罗迪用脚将花盆弄正了,然后将书拾了起来。
“抱歉,我只是——”皮帕将手伸给了阿布罗迪,道歉道:“我只是想把书给——”
“我明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阿布罗迪说道。当天,他没有做出其它任何的表示,除了给皮帕上药以外,阿布罗迪什么都没说。
几天以后,阿布罗迪收到了一份雅典一家花木公司寄来的目录——将目录送上来的仆役还以外阿布罗迪要扩大花园里的品种呢。
“这些新品种会安全一些。”阿布罗迪将思绪拉回到了现在。
“哦——“皮帕不敢相信阿布罗迪做这些是为了自己,尽管这段时间皮帕越发感到了自己和阿布罗迪之间的亲密气氛,但是自从那天发生的事以后——
“你在想什么?”阿布罗迪见皮帕没有说话,所以主动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些花以后一定会很漂亮。”皮帕说道。
阿布罗迪正想开口,一阵轻巧的跑步声传了过来——
“如果你碰掉了一朵花,我会让穆罚你在这里打扫一个月。”阿布罗迪的语气很平淡,不过那口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阿布罗迪大人,你应该让我偷听一阵再出声的。”原本想听听壁角的贵鬼遗憾的笑道,从一个花架后伸出了脑袋。
“出来!”阿布罗迪伸出了手,扭着贵鬼的脑袋,将他扯了出来。
“哇哇哇,不要拉我的头发。”贵鬼嚷嚷道:“嗨,皮帕——好久不见你了,怎么不来白羊宫玩呢?”
皮帕一向来都很喜欢可爱的贵鬼,她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
“让阿布罗迪大人抱你下来嘛,反正走到双鱼宫和白羊宫也相差不了多少,是吗?”贵鬼开玩笑道。
皮帕觉得自己很尴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调皮的小鬼。
“现在应该是开学的时间了吧?”阿布罗迪皱眉问道——今天一早卡拉还经过他的花园,跟他说要去学校呢。
“是啊——先生已经帮我注册缴费了。”贵鬼坐在了茶几上,晃动着他的两条腿。
“那么你应该去学校了。”阿布罗迪说道——虽然自己不像穆那样特别关心孩子和年轻人之间的事,不过偶尔自己还是会问一句。
“不——这是一个刚刚做出的决定。”贵鬼很严肃的说道:“我决定要从原来的学校退学了。”
“为什么?”皮帕惊呼了一声——对于从来没有进过普通学校,过集体生活来说的自己而言,能够进学校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你的成绩太差了吗?”阿布罗迪挑了挑眉毛——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恰恰相反——”贵鬼笑道:“作为天才的我,对于正常进度的教学已经不能满足了——”
“说重点。”阿布罗迪说道。
“啊哈——”贵鬼笑道:“先生决定让我参加明年春天的跨年度升学考试——所以我现在不需要去学校了。”
“真的吗?”阿布罗迪说道:“那么到明年十二宫总算是可以安静一点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贵鬼嘟囔着嘴道:“阿布罗迪大人讨厌我吗?”
“只要你不——”阿布罗迪说道。
“不践踏大人的花,是吗?”贵鬼扮了个鬼脸,说道:“早知道我就把小乖带来了。”
“小乖——它很少到我房间来。”皮帕说道——其实她不知道,曲颖帆为了不让小乖打扰到皮帕而“叮嘱”过它,对于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带有野性的动物总是很危险的。
“它也很少到这里来。”阿布罗迪说道。他本人到不是讨厌动物,而是小乖属于短毛猫,玫瑰花的花粉很容易沾到小乖漂亮的皮毛上。
“阿布罗迪大人,你最近看见小乖了吗?”最近几天,贵鬼将注意力放在了新来的卡(就是卡妙的树袋熊)上面,不经心的忽略的小乖。
“没注意,你怎么不去问问它的主人?”阿布罗迪问道。
“撒加大人告诉我说曲姐姐最近会很忙——”贵鬼说道:“是很重要的事。”
“哦。”阿布罗迪说道:“它总会回来的——如果穆知道你光顾着玩,会怎么说?”
“如果我光会玩又怎么能参加明年的跨年度考试呢?”贵鬼说道:“再说现在大家好像都很忙——除了到镇上去,谁也没时间陪我玩。”
“电脑智力游戏呢?”阿布罗迪说道:“你不是很喜欢玩吗?”
“先生不让我多玩啊。”贵鬼叹了口气说道:“每天至多不能超过2小时。”
“他是怕你成为近视眼,要不然——”阿布罗迪猛得收住了声。
“不然我——”贵鬼原本想接口说“是不是看不见”,不过他猛然意识到皮帕在一边,所以临时改口道:“不然会玩腻的。”
“贵鬼——你是不是该去撒加那里了?”阿布罗迪提醒贵鬼道。
“是啊——”贵鬼从茶几上跳了下来,冲阿布罗迪摆摆手道:“再见了,大人——皮帕,你的气色不错,改天再见。”
“总算安静了——还要再来杯茶吗?”阿布罗迪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对皮帕说道。

卡卡咬着自己的手指——已经几十分钟了,她不停的走来走去,神情很不安定。
自己来到这里似乎已经很久了,这些天大家对自己照顾有加——但是关于自己的记忆却一点也没有起色,无论自己是多么努力的回想。
沙加、北都、曲颖帆、撒加、穆,还有别人都安慰她,记忆的事不能勉强,基于她的特别情况应该慢慢来会比较好一点。
“我是不是应该——”卡拉放下了手指,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可以问一声。”卡卡吃不准是不是可以向撒加询问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但是卡卡知道撒加非常繁忙,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问。自己是一个不速之客,并不是十二宫请来的客人,卡卡尽自己的一切不去麻烦别人。
“没有消息。”一个声音告诉正陷在自己思路中的卡卡。
“是的,我知——”卡卡应声道,但随即明白了那不是自己的声音。
“是你——”卡卡捋了一下头发,对于自己的发愣很尴尬:“抱歉,我没注意到你。”
穿着一件灰色外衣的卡妙靠在门上,不知道站在那里有多久了。当他注意到卡拉回过神来,微微翘了翘嘴角,说道:“醒了?”
“刚才我听见你说——没有消息?”卡卡比较关注的是卡妙说的这句话。
“我早就说过了,你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了。”卡妙皱眉道——这种话他平常是不说的,但是对于卡卡,他还是打破了惯例。
“有什么要告诉我吗?”卡卡的双手交握着,有些紧张。
卡妙动了动嘴巴,说道:“撒加是没有消息——至少雅典警方没有消息。”
“是吗?”卡卡很失望,但似乎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没有线索,代表自己还不能找回自己,但是卡卡心中对自己的过去却有一种本能的害怕。
“这样不是很好吗?”卡妙敏感的察觉到了卡卡的内心微妙的变化。
“什么?”卡卡没有明白卡妙说的是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害怕的话,还不如什么都不要想起来。”卡妙干脆的说道。
“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卡卡立刻否认道——她不想让别人了解自己的内心。
卡妙不在乎卡卡的态度,对于自己所说的话他从来不会后悔——因为原本少言的他说出的话,总是正确的。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做声——卡卡低着头,在心中咀嚼着卡妙的话,或许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对于自己而眼最重要的是记忆,因为空白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他们尽力了。”还是卡妙先开口了。
“什么?谁尽力了?”卡卡抬起了头——幸好这种尴尬不用自己来打破。
“撒加他们。”卡妙解释道:“能正常使用的渠道都用过了。”
“哦。”卡卡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的关心。”按理说,这跟卡妙没什么关系,毕竟他不是主事者。
卡妙的嘴巴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恩——”卡卡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打破人与人之间的冷场,这似乎并非她所擅长的。
“北都,北——”细高根鞋的碎步停在了门口,来人用卷舌的声音打招呼道:“抱歉,你们看见北都没有?”
“没看见。”卡妙向艾丽莎点了点头,又摇头表示自己没看见。
“她没来过。”卡卡说道——今天她没有看见北都的影子,就连沙加好像也不在。
“北都知道——”艾丽莎大概是忙糊涂了,其实她真正想找的并不是北都:“哈,我究竟在说什么?”
卡妙和卡卡彼此看了一眼,卡妙耸了耸肩。
“我是说——你们有谁看见曲颖帆了?”艾丽莎问道——找北都也只是想问问她看见曲颖帆了没有。
卡妙和卡卡一致摇了摇头——这几天好像只依稀看见曲颖帆的身影,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卡卡自己还想找时间问问曲颖帆关于自己的事呢。
“哈——”艾丽莎两手一摊,说道:“这就是需要人的时候都找不到。”由于快要修到双子宫的水管了,所以艾丽莎需要找曲颖帆商量一下图纸,结果却找不到对方。这几天的事又多,偏偏哈同的人又被抽了几个去镇上帮忙。
“或许我可以——”卡卡喃喃道。
“你帮不上忙的——一团混乱。”艾丽莎抱怨了几句以后,踩着高跟鞋走掉了。
“………………”卡卡被艾丽莎抢白了一句,只能轻轻的谈了口气——没有记忆的自己似乎真的很没有,连究竟能干什么都不知道。
“她无心的。”卡妙说道——虽然自己对艾丽莎了解的不多,不过米罗会时不时的在自己的耳边说艾丽莎如何如何,自己对艾丽莎的脾气自然也有了一点了解。再说,米罗恼火的时候也是同样口不则言。
“我知道。”卡卡挤出了一个笑容。
“过来。”卡妙突然的伸出手拉着卡卡向外走去。
“怎么了?去哪儿?”卡卡的力气当然不能和卡妙相比,她只能勉强随着卡妙向前走。
“你需要做一点其它的事情。”卡妙的回答很模糊。
需要?卡卡一愣——自己需要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就这样替自己来决定吗?但是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喵。”艾丽莎才刚刚走进双子宫就碰上了正踱着猫步的小乖。
“很好,你在这里。”艾丽莎顿下身子摸了一下小乖,说道:“你那个失踪的主人是不是也在这里?”如果说曲颖帆已经到了即将要开始的维修现场,那自己是错怪她了。
可惜小乖不能说话,艾丽莎无法从它的叫声中明白它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小乖的眼神看上去也太奇怪了一点。
就在艾丽莎左右张望的时候,右边的一扇门猛的拉开了——撒加,一手指着门外,也就是艾丽莎站的地方,一边扭着头对房间里的某个人叫喊道:“出去,你马上给我出去。”
艾丽莎挑了挑眉,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么事件——不过能让撒加气成这付样子的人还真算是有本事。等一下,该不会是——
果然,房间里晃出了曲颖帆,她笑嘻嘻的向艾丽莎挤了一下眼睛,然后对撒加说道:“这样做不大好吧?”
艾丽莎惊愕万分的看着曲颖帆用这种态度对撒加说话——过去从来没有过,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曲颖帆疯了吗?
撒加向艾丽莎看了一眼,既没有向她打招呼,也没有露出平常的笑脸——他当着依旧笑嘻嘻的曲颖帆和惊讶之极的艾丽莎的面,将他的房门重重的关上了。
虽然艾丽莎已经觉得有一点不对,但思维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问曲颖帆道:“你对撒加做了些什么?”
“撒加?”曲颖帆哈哈大笑了起来——还伴随着房间里奇怪的“砰砰”声:“撒加?天哪!你真是太有水平了。”
艾丽莎知道自己弄错了,但是这可能吗?她皱眉道:“不是撒加——他弟弟不是卧床休息吗?”听说加隆一回来以后就没有公开露过面。
“你分不清楚他们两个吗?”曲颖帆有趣的问道——她觉得撒加和加隆的区别实在是太明显了,以艾丽莎的敏感应该不至于分不出来。
“看不出来,反正看撒加已经习惯了。”艾丽莎一甩头说道:“对了,我找你——”
“你觉得加隆怎么样?”曲颖帆继续问道。
“什么怎么样?”艾丽莎一愣:“没感觉。”那当然了,艾丽莎根本就没有在意加隆是什么样,反正看撒加就知道了。
“你不觉得他很迷人吗?”曲颖帆的眼睛望关着的门那里瞄了一眼——不知道里面的那位听不听得见。
“什么?”艾丽莎被曲颖帆弄糊涂了,她这是表明对加隆的好感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对他,无论是撒加还是加隆都没有兴趣。”艾丽莎明确了自己的态度——依稀有人在传闻说曲颖帆对加隆十分友好,看来果然是真的。对了,米罗不是还跟自己罗嗦过这些事嘛,不过当时自己没有仔细听就是了。
“哦,那真可惜。”曲颖帆口是心非的嘀咕了一句。
艾丽莎见曲颖帆的眼光还舍不得收回来,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老实说,曲颖帆这个样子,以前还真是少见。
“你要是想表示你的好感,OK——我没有意见,你大可以上前去敲门——”艾丽莎说道:“麻烦你关注一下眼前要做的事,行吗?”
“当然。”曲颖帆将眼光收了回来。
“你看看这里——”艾丽莎将手上的图纸交给了曲颖帆:“这里的设计是弧形的,同样的设计分成了两部分——”双子宫根据两位主人的需要设计成了一左一右两部分,虽然平均个人使用的空间比其他宫的主人要少一点,但是对称性的设计还是很有特点的——当然了,内部设计和装修则根据了各人的性格有所不同。
“水管的问题在哪里?”曲颖帆问道。
“两边都没有问题。”艾丽莎说道:“看来是总管有些老化。”由于两兄弟各有各的盥洗室,所以原先的水管也采用了类似“一拖二”的设计。
“那就是小问题了。”曲颖帆耸了耸肩:“看来这里也能很快通过了。”
“我明天会安排人到这里来。”艾丽莎说道。
“我知道了——”曲颖帆微笑道,正想转头——
“往哪儿看呢?”艾丽莎不满的说道:“我还有其它事要找你呢。”
“哈——乐意效劳。”曲颖帆知道艾丽莎不会让自己马上就离开。
“跟我来。”艾丽莎走在前面,说道:“你要从哈同那边抽几个人——你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到工作吗?”
“我知道——”曲颖帆笑道:“等一下,我马上跟上来——”她特意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看来是没有人来送我们了。”
房间内果然是没有任何声音——曲颖帆当然也不指望加隆会出来,所以她微笑了一下,追上了艾丽莎:“你刚才…………”

“对不起,我哥哥不——”伊莉特第N次解释道。
“我不找你哥哥。”来人“呵呵”笑道。
“啊——是你啊。”伊莉特抬起头,笑道:“我还以为是有人要找我哥哥呢。”
“你哥哥不在吗?”阿鲁迪巴问道——怎么赫克利斯总是那么忙?
“他在里面写论文呢。”伊莉特说道:“他吩咐说除非是有人要看病,否则在24小时之内谢绝见客。”
“我不知道最近有那么多人生病——”阿鲁迪巴抓了抓头发,说道:“我一点都没有听说。”
当然不会听说了——伊莉特在心里扮了个鬼脸——自从哥哥到了这里以后,生病的人越发的多起来了,基本上都是不用治疗的病。伊莉特不排除其中有故意装出来的。
即使赫克利斯有再多的精力和微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不是病的病上,所以偶尔他也会躲起来不见人。
“老实说,有你哥哥回来,我可放心多了——任何地方,医生都是不能缺的。”阿鲁迪巴笑道。
“听上去我像是可有可无的。”伊莉特笑嘻嘻的说道。
“啊——我——”阿鲁迪巴噎住了——像伊莉特这么温柔的好姑娘也学会为难人了,看来姑娘是长大了。
“开个玩笑而已。”伊莉特一笑了之道:“要不要来一块蛋糕?我刚烤好的。”
“是吗?那给我一块。”阿鲁迪巴顿了顿后又加了一句:“来块大的吧。”
伊莉特到厨房里替阿鲁迪巴取来一块早上做的柠檬蛋糕,顺便倒了一杯茶,然后端着盘子回到了门厅那里。
“你收拾的可真快——”阿鲁迪巴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
“哥哥也帮了忙。”伊莉特笑嘻嘻的说道。
“是吗?”阿鲁迪巴说道:“他有时间吗?已经好几天没有看他上来——对了,除了给加隆看病以外。”
“加隆大哥还没有在这里露面过呢,大家都——挺想念他的。”当然了,这句话伊莉特说的比较婉转而已。事实上,当某些做母亲的听说加隆回来时,无不替自己的女儿担心。
“他病了,重感冒,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又过敏了。”阿鲁迪巴说道。
“真是太不幸了。”伊莉特同情的说道。
“加隆这家伙在岸上没有在海上顺当。”阿鲁迪巴笑道:“整天就听见他抱怨岸上有多少多少的不好。”
“谁叫加隆大哥把船当成大半个家了。”伊莉特说道。
“可惜他还要在岸上呆上一阵才行。”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赫克利斯正好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哥哥,出来了?”伊莉特笑道。
“恩——”赫克利斯笑道:“有没有人找我?”
“有——但都不是有病的。”伊莉特笑道。
“你可真是大忙人一个。”阿鲁迪巴说道:“恭喜你生意兴隆。”
“算了吧。”赫克利斯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宁愿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也不想多赚这个钱。”
“要点心吗?”伊莉特问道。
“谢了,只要一杯茶。”赫克利斯说道。
伊莉特转身去为赫克利斯倒茶,顺便也替阿鲁迪巴加了一点。
“你刚才是或加隆不能马上回船上?”阿鲁迪巴问道:“真的吗?以前他可都是来去匆匆的。”
“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他的船需要增加一点新的东西,定货的周期比较长。”赫克利斯说道。
“还停在老地方?”阿鲁迪巴说道,指的是圣域在雅典的固定港口。
赫克利斯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次他要在这里呆上一阵了。”
“我还没有去参观过加隆大哥的船,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伊莉特笑道。
“别指望了,我们都没有上去过。”阿鲁迪巴说道:“那艘船是他的宝贝,比什么都重要——加隆可以把海底的宝藏送给你,但要上他的船可没那么容易。”
“真的?”伊莉特吃惊的问道。
“是真的。”赫克利斯对妹妹笑道:“特别是女人,加隆公开说过女人上他的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伊莉特搞不明白:“他这样说不怕得罪人吗?”
“可能是某种禁忌吧。”赫克利斯对这些东西也弄不大清楚:“你去问问他本人就行了——得罪人?阿鲁迪巴,你见过加隆得罪过女人没有?”
“没有——”阿鲁迪巴想了想后摇头道:“加隆有手段,不可能会得罪女人。”
赫克利斯两手一摊,对伊莉特说道:“你看——”
“可是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伊莉特笑道:“也许以后会有呢?”
“哦?你知道了什么吗?”阿鲁迪巴竖起了耳朵。
“我只是在这样想而已——就像我和哥哥回来了,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伊莉特说道。
“你妹妹什么时候变成预言家了?”阿鲁迪巴问赫克利斯道。
“不知道,大概是某种敏感吧。”赫克利斯推了推眼镜道。
“行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就等着看了。”阿鲁迪巴站了起来,向两兄妹告辞离开了。
“你也不要老呆在房子里,多出去逛逛嘛。”赫克利斯对正在收拾的伊莉特说道:“别让人家说我这个做哥哥的把你局限在房子里。”
“知道了,我不是常和邻居们聊天吗?”伊莉特笑道:“我们这些年的经历啊,没有几个月是聊不完的。”
赫克利斯无奈的摇头笑道:“我是怕你在这里的生活太无趣了——我总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吧?”
“呦,哥哥也被邻居们传染了吗?想来给我做媒?”伊莉特笑道。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这是你自己的事。”赫克利斯笑道。
“你不要担心——真的,或许——”伊莉特的眼光变的恍惚起来,似乎在心中想到了什么。
赫克利斯见伊莉特的神情奇怪起来,不由得向她多看了两眼。
看来,女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连自己的妹妹也不例外——赫克利斯隐约觉得心里有一点酸味。

“砰”。一声重重的开门声让撒加皱了皱眉毛。
“我跟你说——”加隆站在撒加的书房门口,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马上进来。
“我在打电话——”撒加一手捂住电话听筒,向加隆示意,要他等等再开口:“什么——哦,不是的,是加隆——没什么,你继续说吧——恩——”
加隆无意打断撒加的工作,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顿下身子,仔细的向撒加的房间里张望。
大概是加隆古怪的表现让撒加大为惊讶,他匆匆的结束了电话,站了起来,问道:“你在干什么?”
“那只死猫——曲颖帆的那只猫——”加隆在嘴里嘀咕道。
“什么——,哦,你说的是小乖——”撒加猛然了解了:“天哪,我忘了你的过敏症状。”怪不得赫克利斯对自己说加隆好像是过敏了,自己还纳闷加隆怎么会刚回来就过敏——原来是小乖,他常呆在自己这里,自然也把气味留了下来。
“你还真是——”加隆吸了吸鼻子——该死的,过敏症状还没有消失。
“好了,它现在不在我这里。”撒加连忙打开了窗户,说道:“你快进来吧——总不能为了一只猫而让自己行为失常吧。”
“好吧好吧。”加隆的嗓音明显要比撒加低一点:“自从我回来以后,一切都不对劲——OK,这不是我在岸上精神紧张,你别来这一套。”
撒加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不想这样推定。
“如果能马上离开的话,我会——”加隆将双腿架在了茶几上,两手抱胸,说道:“我要到雅典去住。”
“别胡说了。”撒加立刻摇头道:“别忘了这里才是你的家,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难道就不能多呆几天吗?去雅典?你的船不是还没有维修好吗?”
“我是说住在公司的宿舍里——不行的话,我宁可租房子。”加隆说道。
“好了,你这样做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以为我们两兄弟不合,还是你被排挤出圣域了?”撒加不赞成道——在他的观念中,有一种态度是比较保守的,那就是家人在可能的情况下就应该呆在一起。
“我可不管这么多——”加隆嚷嚷道。
“不行,加隆。”撒加摇头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哥哥,如果你没有忘记你的麻烦是谁帮你解决的,如果你不想米罗他们向你询问什么,你最好留下来。”
加隆虽然一向率性而为,但通常他不愿意正面和撒加发生冲突——把撒加惹火是不智的,他只好不满的抱怨道:“解决麻烦?那是几百年以前的事了,你不会还记得吧?”
“你怎么不到镇上去走走,相信还有很多人都记得那些事。”撒加知道加隆妥协了,笑道:“特别是那些做母亲的。”
“得了,少来了。”加隆说道:“哪个人年轻的时候没有干过一点愚蠢的事。”
“差一点诱拐未成年少女私奔并不是愚蠢的事,加隆。”撒加提醒他道:“你差点就犯了罪。”
“我不也未成年吗?”加隆狡猾的狡辩道——逃避惩罚一向是他拿手的,除了在怒火冲天的时候,加隆的头脑是相当灵活的。
“你想我继续翻旧帐?”撒加说道。
“到此为止。”加隆说道:“我不是为这个来的——曲颖帆是你请来的?”
果然,撒加知道加隆肯定是为了曲颖帆而来——虽然加隆是自己的弟弟,不过没有法律说自己一定要帮弟弟。事实上,撒加很想看看曲颖帆是不是真的能降伏加隆,不过他还是有一点担心——曲颖帆的城府太深,这场游戏到最后如果是伤害的话就不好玩了。
“算了,加隆也不是笨蛋——”撒加出神的喃喃道:“但是——”加隆的确不是笨蛋,撒加承认在某些时候加隆比自己要更机灵,特别是在一些紧急情况和非正常事件中。但是以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天性相比,女人的敏感和天生的狡猾又占了上风,加上曲颖帆来自于东方,那是个古老神秘的区域,东方人在人情世故上的城府,自己不得不佩服。撒加犹豫起来——曲颖帆的背景、经历,她的一切都显示了她不是一个容易控制的女人,加隆是不是会欣赏这样的女人很难说(现在显然不),换成自己——撒加觉得自己还是喜欢简单一点的女性,在未来的生活里时时的玩着智力游戏,未免太累的一些。
“谢谢你发现我不是笨蛋。”加隆打量着正出神的撒加,带着讽刺的笑容说道。
“我们两个的智商都没有问题。”撒加接口道:“这一点我非常肯定。”
加隆没好气的看了撒加一眼后说道:“对了,别转移话题——你明知道我讨厌猫,为什么还要——”
面对加隆的兴师问罪的态度,撒加觉得好笑道:“你怎么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难道就因为你自己讨厌奶酪,让大家都不吃吗?”
“我不讨厌奶酪。”加隆说道。
“只是一个比喻而已。”撒加笑道。
加隆很清楚是自己的情绪有问题,他吸了口气后说道:“好吧——都是因为那只猫,还有——”
“还有它的主人?”撒加补充道:“曲颖帆?”
“东方女人全都是——”加隆双手握拳,弄出了“劈啪”响的声音。
“加隆——不。”撒加及时制止了加隆不明智的抱怨。
“总之我不想在视线范围内看见她,还有它,OK?”加隆说道,听上去那语气更像是在威胁。
“你知道我不能保证这一点——你总不能让我限制曲颖帆的行动吧?”撒加说道。
“她不是你请回来的吗?”换成是自己,干脆把麻烦直接扔出去算了。
“加隆,你的随兴作风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行的通的。”撒加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不能这样做——更何况你真的认为是曲颖帆干扰到你了吗?”
“没有——”加隆耸肩道:“但是她的存在让我觉得很困扰。”
“她不是一个麻烦的人。”撒加解释道:“加隆,你应该公平一点——至少不应该对一个向你表示好感的女人动粗?”
加隆冷笑了一声——撒加不会是认为自己对曲颖帆动许了吧——虽然没有近一步的接触,但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曲颖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就像马戏团的训兽女郎一样危险。”加隆嘀咕道——过去他曾经和这样的女性接触过,无论是在哪一方面,那种女人都有一种危险。
“是吗?”撒加大声的说道:“我觉得一点也不像——”撒加明白加隆指的是一种精神上的相似,不过他开玩笑道:“你说的是那些皮肤黝黑、把嘴唇涂的很厚,穿着比吉尼的小姐吗?”
“相信我,她们要安全的多。”加隆白了撒加一眼——他明白自己的哥哥在讽刺自己对女性的品位不高,不过如果只是挑选一个安慰漫长夜晚的陪伴,加隆不会有其他多余的要求的。
“加隆,这里可不是你流浪的某个港口——”撒加含糊的说道:“要知道这里的民风淳朴——”
“行了吧,用不着用这样童子军的口吻说话。”加隆嘲讽的笑道:“就算我要——”
“够了,加隆。”撒加阻止了加隆继续说出其它来:“请你尊重这里的习惯。”
“老天,你活的可真够累的。”加隆撇了撇嘴,但他明白撒加不像自己这样自由。
跟撒加相比,加隆算是一个生活放荡不羁的人了,这和他的生活方式有关系。而留在圣域的撒加则必须遵循这里的习惯——朴素、单纯,虽然圣域不是一个禁欲的地方,但身为上位者的撒加不会傻到去挑战传统。
人都有年少的时候,跟加隆在精神方面有一定相似点的撒加自然也有放纵的年代——不过那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
“OK,不说我的问题——”加隆一挥手,他知道撒加不会在这件事上帮助自己:“你每天被困在这里,老天——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
“你又想劝我放下一切?”对于撒加而言,这不是一个陌生的话题:“你认为这可能吗?”
“那两个老家伙就是看中了你放不下的这一点。”加隆不顾撒加的不悦,大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不关别人的事。”撒加抚住额头,说道:“OK?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好了,我不想跟你这个问题上争吵,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加隆站了起来,说道:“我只是为你——不值。”
“是吗?”撒加并没有喊住离去的加隆:“不值?”撒加的手转动着桌上的钢笔——有一件事大概加隆并不清楚,或者说其他人也不知道,这是不能没有的一个差使,即使自己不做也必须有别人来做。在合适的人选中,能够将责任放在兴趣之上的似乎只有自己了。
加隆的确是很聪明,但不知道是否是他没有想到呢——如果没有撒加呆在这里,他和别人能够这样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吗?或者是他不愿意去想。

“我究竟在干什么?”加隆晃了晃自己的头——一定是天气的原因,当然了,主要还是那个女人让自己的头脑受了影响。
加隆在心里嘲笑起自己来——我这是来向撒加撒娇吗——加隆哆嗦了一下,见鬼了,自己就像一个女人一样的来向哥哥抱怨——要是刚才撒加敢嘲笑自己,加隆发誓自己会毫不客气的扑上去。
好了,现在清醒了,不仅做了无用的事,还差点捅了撒加心痛的地方——加隆在石柱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咦?”才一抬眼,一个很眼熟的女人正看着自己。
“干什么?”加隆挑了挑看似凶狠的浓眉。这个女人好像被晒伤过,头发的颜色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眼睛和发色都挺少见就是了。
女子似乎很困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抱歉,真巧遇见你——我还想打听一下关于我的事——”
加隆双手抱胸,他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女人八成是把自己和撒加给搞混了——不过他一点也没有挑明的意思,反而一手摸着下巴,古怪的笑道:“恩——那件事——比较困难。”
女子的头左右歪了歪,像是在核对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撒加——毕竟撒加从来没有用这么轻佻的态度跟自己说过话。
这种把戏加隆一向是乐在其中,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搅混事情的冲动,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见眼前的女人有点疑心,加隆连忙端正了态度,模仿撒加的口吻说道:“你不用担心——总还是有点眉目的。”不过他在心里琢磨着,撒加究竟给了这女人什么承诺?
“是吗?”女子露齿一笑道:“那就好——我真怕一点消息都没有。”
加隆还想继续玩下去,但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含糊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卡妙带我上来的。”这名女子当然就是卡卡,她才刚刚从皮帕的房间里出来。
“哦?”加隆的语气里透露着不可思议——卡妙居然主动跟女人混在一起,自己还以为那家伙是同性恋呢。
“他带我来找皮帕——”卡卡赶紧解释道,她怕撒加对自己和卡妙在一起而感到不悦,毕竟自己的身份未明,别人对自己有所保留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很好,我很看好。”加隆笑的像一个恶魔,还伸手在卡卡的肩上拍了拍。
卡卡眨了眨眼睛,今天的撒加是怎么了——这样的大笑,这样的态度,以前从来没有过。在卡卡看来,撒加是比较矜持的,甚至带着一点高高在上的味道。
“加隆,过敏症好了?”就在加隆还想继续戏弄卡卡的时候,卡妙脚步轻盈的来到了两人身边。
“呦,卡妙。”加隆对于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一点也不以为然。
“加隆?”卡卡惊讶万分,她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加隆:“加隆?”
“撒加的弟弟,孪生的。”卡妙解释道。
“撒加就是加隆,加隆就是撒加,没什么分别。”加隆伸了个懒腰,把戏玩不下去了,真是无聊。
“谢谢你。”卡卡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向加隆鞠了一躬。
“啊?”加隆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无所谓的耸肩道:“我没对你做什么。”
“你救过她,从海里。”卡妙对加隆说道——他非常了解加隆的脾气,对于这样的小事是从来不记在心上的。
“啊——”加隆立刻想起来了,他一手指着卡卡,颇有兴趣的说道:“我想起你了,丑八怪——”要是换成别人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会马上道歉或改口,不过这不是加隆的个性。
卡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只好尴尬的站在那里。加隆左右看了看她,说道:“还可以嘛——喂,脸上的伤好了?”
“他没有恶意。”卡妙对卡卡说道,他指的当然是加隆的那句“丑八怪”。
“我知道。”卡卡自嘲的笑了笑:“是挺可怕的灼伤。”
“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家了。”加隆说道:“撒加他们没有送你回去?”
卡卡的神情暗淡下来,低下了头。卡妙皱了皱眉,将加隆拉到了一边。
“扯我干什么?”加隆不悦道,他最讨厌这样拉拉扯扯的行为了。
卡妙在加隆的耳边嘀咕了两句,加隆抬起头看了卡卡两眼,很怀疑的看向卡妙,后者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加隆问卡卡道。
“也许你能告诉我一些救我时候的情况。”卡卡充满的希望的望着加隆。
对于女性崇拜的目光,加隆到是不反对:“你飘在海上,然后我用网把你捞上来了,就这么点记录。”对于发生的事,加隆习惯做航海日记。
“就这样?”卡卡失望的说道,自己一直很希望能从加隆这里打听一点关于自己的事,看来加隆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样。”加隆耸耸肩,说道:“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让撒加收留你好了。”
这句话原本没什么恶意,加隆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要是卡卡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就算要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就不关加隆的事。
“我——”卡卡不安的说道:“我不想这样,我必须知道我是谁——”
“哦。”加隆说道:“那就叫撒加帮你好了——对了,你身边的这位也是神通广大。”只要别来找自己的麻烦,加隆很乐意推荐别的人。
加隆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对于需要真正处在危难中的人,他当然会伸出援助之手,否则卡卡今天也不会呆在这里了。只是特殊的工作干的长久了,加隆在某方面相当的精明,通常在伸手之前,他都会盘算一下有没有这个必要——暂时他看不出卡卡能不能恢复记忆,对她有什么好处,无非也就是知道自己是谁罢了。
卡卡见加隆对自己的事很冷淡,不由得觉得有些失望:“我的情况可能很特殊,因为在我——”
“可能有麻烦是不是?”加隆打了个哈欠,说道:“那就对了,既然现在没有麻烦,你干什么还傻乎乎的上门找麻烦?”真是搞不懂女人,明明已经没事了,还要去自己惹麻烦——对于女人在很多方面死也不回头,加隆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
卡卡没有办法认同加隆的态度,只好说道:“总之——哎,算了,还是谢谢你。”
“通常情况下我要——”加隆很不正经的笑了笑。
“很正式的道谢。”卡妙在加隆说出类似于“一个吻”什么的之前说道。
加隆瞄了卡妙一眼,贼兮兮的笑道:“原本不是这样计算的——不过既然是你开口,我先记下了——”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在卡妙的肩膀上拍了拍后大步离开了。
“怎么了?”卡卡对于加隆莫名其妙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
“离开他的船,他总是不正常的。”卡妙的嘴巴也不是一般的毒。
“啊——我很感激他,如果不是加隆,我早就死在海上了。”卡卡说道:“只是——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漂在海上。”
“加隆说的没错。”卡妙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卡卡问道:“你是说他向我要致谢?”
“不——”卡妙摇头道:“加隆认为你没必要一定去找答案——”
“你怎么这样想?”卡卡否定道:“你们都只是站在一边的旁观者,根本就不知道我自己的感受。”
面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的卡卡,卡妙只是挑了挑他那两道奇特的眉毛,却没有说什么。
“你知道每天睁着眼睛没办法睡着的感觉吗?你知道面对镜子,连对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的感觉吗?你知道找不到自己的归属的感觉吗?”卡卡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寻找我?他们可能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也许我在进行很重要的工作,他们在——”
“也可能害你的人也在找你。”卡妙平静的说道。
“…………”卡卡原先高涨的情绪被卡妙的这一句话完全的压制住了:“我——”
“不能否认了?”卡妙说道:“你知道这也可能是事实。”
如果卡卡客观一点,她应该明白无论是卡妙看似不带感情的规劝,还是加隆开玩笑似的话语,实际上都是尽可能的让她远离危险——任何事情有得也有失,寻找回以及并不代表着幸运,很可能随之而来的是麻烦和危险。
“是,你们说的都对。”卡卡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是那是我要选择的路,是我自己的事——我决定了,一定要知道我的过去。”
卡妙的眼睛略略的冷了冷,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原先的色彩:“是吗?随便你。”
“那么,你会帮我吗?”卡卡看着卡妙,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相信卡妙,尽管他看上去不是那么激昂。
卡妙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样摆行吗?” 伊莉特将手上的玩偶排成一排。
“不——”凡尔赛娅惊呼道:“千万别!”
“啊?”伊莉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立刻不敢乱动了。
凡尔赛娅上前从伊莉特手中接过玩偶,说道:“这样的陈列方法是不能吸引顾客的。”
“哦——”伊莉特不大明白玩偶的摆放方式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她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吗?”那些都是从一个盒子里取出来的娃娃,看上去都差不多,应该属于一个品牌的。
“要有特色。”事实上这已经成了凡尔赛娅到这里以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行了,伊莉特,凡尔赛娅的那一套,你是永远也搞不清楚的。”一旁的奥莉维亚笑道。
“其实很简单嘛。”凡尔赛娅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顾客进来的时候如果只看见像普通商品排列的娃娃,除非一开始就有意向想购买者,其他人是不会被吸引的。”
伊莉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如果我们把它们放的很有特点——”凡尔赛娅将娃娃们排成了一个圈,看上去好像在手拉手做游戏一样:“你看,是不是有趣一点了?”
“哎,真的是这样。”伊莉特歪着头仔细的看了看,这些娃娃看上去真的更加有趣了——如果说刚才娃娃只是一般的娃娃的话,现在它们就好像已经活了一样。
“所以说,这样摆放,顾客一进门就会被吸引的。”凡尔赛娅说道。
“是啊,一进门就被你的店完全给迷住。”奥莉维亚笑道:“以便你挖掘顾客的钱包,是吧?”
“话不能这样说——”凡尔赛娅咳嗽了一声,说道:“钱财是世界上最容易引发矛盾的东西,我是本着拯救的原则来囚禁这一恶魔的。”
“听上去还真有道理,真是辛苦你了。”奥莉维亚无奈的笑道。
“不客气。”凡尔赛娅对于自己的爱财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显得很大方。
“老实说,从你的计划到现在我一直是有参与的,我实在是佩服你了。”奥莉维亚说道:“这样一点钱,这么多心思,亏你想的出来——对了,你还没有说明你的资金来源呢。”根据资料的显示,凡尔赛娅出身很平常,就连她上大学的钱也是一半靠打工赚来的,那么现在她哪来这些资金呢?
“这个嘛——”凡尔赛娅犹豫了一下。
“……属于正常途径吗?”伊莉特开玩笑道。
“当然了——”凡尔赛娅立刻说道,她看了看左右:“事实上那是我买六合彩赢的。”
“…………原来如此。”奥莉维亚和伊莉特恍然大浯道。
“没有赢多少钱——我想过用来当创业资金。”凡尔赛娅说道:“虽然我很现实,不过也想圆自己在一个美丽的镇上开店的梦想,所以就来这里喽。”
“真有你的。”奥莉维亚说道:“敢想敢做。”
“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凡尔赛娅说道。
“放心吧,我们一定支持你。”伊莉特说道。
“你小心啊。”奥莉维亚开玩笑道:“你最好的支持就是挖空你的钱包,小心她让你破产。”
“虽然赚钱很重要,不过——”凡尔赛娅挣扎了一下,说道:“对于朋友我会——你们不能要求太高,我只是小本生意而已。”
“看吧。”奥莉维亚一付我没有说错的样子。
“但是这里的东西真的很可爱。”伊莉特觉得凡尔赛娅很有眼光,目前店里的活都是属于那种少见的、让人(特别是女性)一眼就喜欢的小玩意:“比如这套娃娃,这样围在一起真是可爱,我都想要了。”
“真的吗?”凡尔赛娅立刻说道:“开业的生意,我可以再打折——”
“啊?”伊莉特对于凡尔赛娅立刻进入了生意状态,一时到没有反应过来。
“可以再商量。”凡尔赛娅说道。
“凡尔赛娅,你还真是会抓商机。”奥莉维亚笑道:“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有犹太人的血统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精明,而且这种精明不像是后天培养,就像是天生的一样。
“哎,你怎么知道我有犹太血统?”凡尔赛娅说道:“我的祖上的祖上,曾经有过和犹太人联姻的历史。”对于信奉自己宗教的犹太人来说,和异教徒或者其他民族的人联姻是比较少见了。
“哈,我果然猜对了。”奥莉维亚笑了起来,对伊莉特说道:“我为我们未来的钱包哀悼。”
“话也不能这样说。”凡尔赛娅的话明显很无力:“人生总是——总是——”
“人生总是什么?”奥莉维亚笑着追问道。
凡尔赛娅暂时说不话来,只好挥着手上的一块抹布,说道:“恩——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好像不大明白呢。”奥莉维亚问伊莉特道:“你明白吗?”
伊莉特笑道:“我——稍微明白一点。”
“不跟你们说了——”凡尔赛娅知道自己不能同时跟两个女人发生口舌之争。
“算了——对了,有一些文件什么的,你要不要看一看?”奥莉维亚问道。
“哦——什么?”凡尔赛娅问道。
“是我帮你开设的帐户、银行的单据、租房契约、还有税单——”奥莉维亚问了一句:“你知道这里关于包税的事吧?”
“知道。”凡尔赛娅点了点头:“不会——太高吧?”
“不——相当的优惠。”奥莉维亚说道。
圣域有相当大的自主权,除了军事、外交等权利以外,其它的国家权利基本上都是自主的。对此,希腊政府当然不满,不过也无可奈何。为了避免麻烦,这里的人尽可能的低调生活。
奥莉维亚尽可能的帮凡尔赛娅争取优惠,正好撒加也不靠税收来生活,所以卖了一个好给她。
“我怀疑你是不是也插了一脚?”撒加怀疑的问道——奥莉维亚对这家店也太热中了一点。
“我不完全排除这种说法。”奥莉维亚含蓄的笑道——凡尔赛娅的确提过类似“官商勾结”的建议,不过这些以后再说。
“哦?”撒加挑了挑眉毛,开玩笑道:“不怕会影响你的工作吗?”他当然知道奥莉维亚不会影响到工作。
“请撒加大人可怜一下一个小女人吧。”奥莉维亚用戏剧的口吻说道:“这只是每一个女人都有的小小的梦想,难道你也不允许人家得到满足吗?”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撒加摇头道:“这个是你的梦想吗?”发生在奥莉维亚身上,似乎很不可思议。
“当然了,我也是女人。”奥莉维亚白了撒加一眼:“每个女人在小时候都喜欢玩洋娃娃,都喜欢那些漂亮的小东西,都会玩‘请你来喝茶’(类似与中国过家家的游戏),当然在梦里希望自己开一见有趣的小店。”
“这些——我真的不懂。”撒加无奈的笑道,对于女性的这些心理他是真的不大明白,原本他以为真切的关心才是最重要的。
“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些?”奥莉维亚惊讶的问道。
撒加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当然了——小的时候,当女孩子们正在“玩”着她们的梦想的时候,正好是男孩子们都她们“讨厌”的时候,自然不会去关注女孩子们玩些什么;到了青少年的时候,因为忙于其它的事情,对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自然是选择忽略;而现在,每天忙于工作不说,就是真的对某个女孩子好,也不会去考虑这些东西的。
“哎,可怜。”奥莉维亚看了一眼撒加后摇头叹息道。
“什么?”撒加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有人直到中年了才发现自己忽略的一些客观规律,真是可怜啊。”奥莉维亚半真半假的用同情的眼光打量着撒加。
“我不是——”撒加说了一半才意识到奥莉维亚说自己什么:“等一下——什么?中年?”
奥莉维亚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撒加啼笑皆非的说道:“喂喂喂,这样说我未免过分了一点?”
“是吗?”奥莉维亚道:“你才比我小了几岁?也差不多了吧?”
“这个——”撒加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承认这一点。”见鬼了,中年——撒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行了,现在你知道了这么多。”奥莉维亚说道:“是不是对你的下一步行动有帮助?”
“哦——恩——”撒加当然明白奥莉维亚指的是什么。
“别装傻了。”奥莉维亚笑道:“我一直都很支持你的,可是你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不想把事情弄僵。”撒加苦笑道,上次爱莉西亚的反应——实在是太糟糕了。
“你少花一点时间在办公室里,多跟她沟通一下。”奥莉维亚替撒加合上了文件夹,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只要坐着就行了吗?”
“再热情一点?”撒加说道。
“我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别吓到爱莉西亚就行了。”奥莉维亚叹息了一声:“老天,还要我教你吗?”
虽然撒加很怀疑奥莉维亚的话,但在扫过她一眼后还是若有所思起来。

“不!”加隆在米罗想进来之前,重重的摇头道:“不准。”
“嗨,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米罗可不理睬加隆这一套:“房里藏着什么?女人,还是一只猫?”
“滚!”加隆愤愤的说道——在自己兄弟面前,他一向来是没有顾忌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如果这样就能赶走自己的话,那自己也不叫加隆了——近几天心情一直很好的米罗依旧笑眯眯的看这加隆,然后走到加隆歪着的床前,伸出自己的双手,像个小媳妇一样将加隆穿着鞋子的两条腿推了下来。
“别跟我说任何事,关于女人和猫的。”加隆郁闷的想伸手到桌上拿烟,结果想起来全被赫克利斯以健康为理由取走了。
“我明白,是过敏的事。”米罗耸肩道:“那实在没什么——仆役们说你离开撒加那里的时候还好好的——”
“你什么成了八婆了?”加隆用了个很脏的词——或许自己在离开撒加的地方确实是带着笑的,但那只是加隆的面部表情而已,他不是一个喜欢在无关的人面前展露内心的人。但是现在,这里,是自己的房子,自己的领域——加隆不在乎这里有多少灰尘,是多么需要打扫——他只是需要一个让自己可以缓冲一下神经的地方。
“你知道,我不是向你挑衅。”米罗说道:“和曲颖帆有关?”米罗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做好了被加隆揍的准备的。
意外的是,加隆只是横扫了米罗一眼:“那是个灾难——我不应该回来的。”
“用不着这样认为——”米罗人忍不住想替曲颖帆说话:“其实——你会不会回来跟曲颖帆的出现并不相关,你知道的,对吗?”
这才是让加隆觉得窝囊的事,明明就是一个女人,一个试图想要勾引自己的女人——原本这也没什么,看在那张美丽的东方面孔上,还有穿着红色凉鞋的脚……加隆觉得身上一紧——自己偏偏就对这个麻烦有兴趣,不过仅仅是生理上的兴趣而已。
曲颖帆没有明说一个字关于想要勾引自己的事,但是那种诱惑的微笑,故意的触摸……无一不表明她的意图,但是,这个小妖女又不马上出招,而是像一个狡猾的猎人那样在耍弄她的猎物,想要逼紧他,缩小围捕的范围,看着他渐渐的走进绝境。
虽然在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确实是情绪失控了——但是平静下来以后,加隆已经慢慢的想明白了整件事(在他看来,那完全是曲颖帆的陷阱)。如果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那么曲颖帆不会永远都占上风——加隆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很简单,是么?
但是,加隆却觉得烦躁——他自己也说不明白那种感觉,在过去从来没有过。这和工作中的紧张、刺激、危险完全不一样,而是一种对抗的张力,一种和自己没办法估计的东西对抗。
加隆伸出手——那是一种想要,但是又明知道危险的感觉。就像是过去一样,加隆记起小时候和撒加去野营,夜晚生火以后,自己去触摸那夜晚的火光——那种危险的感觉和现在一样。
米罗当然知道曲颖帆的企图,她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自己——米罗不否认自己从内心想帮助加隆,但是看到现在加隆的样子,他开始有点犹豫了。
“这原本是很简单的事,对吗?”米罗问道:“一个女人对你表示意思,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加隆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对着米罗说道:“那个女人是麻烦,是个恶魔——她想控制我。一旦她掌握了我,对她而已就是胜利。”
作为一个局外人的米罗虽然不能完全了解加隆的感受,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两人之间的了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再联想起曲颖帆颇具含义的微笑,她的那种若隐若现的城府,还有撒加、穆他们隐约的担心。
“我的神哪。”米罗惊呼道:“她——”他猛然收住了口——曲颖帆和加隆之间的纠缠,自己是不是担心的过分了。
“胜利——”米罗硬生生的转了话题:“你是说胜利——加隆,或许曲颖帆不是你喜欢的女性,那只是你的自尊心的原因。”米罗知道加隆平时常跟另一些女人有交往。
“我不在乎你怎么说。”加隆哼了一声:“我讨厌胜利属于别人,我才是掌控的人。”
“嗨,你这是在怄气吗?”米罗睁大了眼睛——加隆这样的举止还真是少见的很。
“怄气?哼,怄气——”加隆怪叫道:“我会怄气?”
听上去明明就是嘛——不过米罗可不想找打:“OK,我收回。”
“相信我,那女人分明就是个麻烦,跟她打交道,搞不好连骨头都不剩了。”加隆说道。
被骗是有可能的,不过被啃的连皮毛都不剩——米罗对这一点保持自己的看法。
“嗨,那你也不用整天板着脸啊——甚至连房门也不离开,你不知道镇上有多少人想见你吗?”最后一句是有点夸张,应该说镇上想见加隆的和不想见他的人一样多。
“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好见的?”加隆对这样的事一向兴趣缺缺:“想我的话盯着撒加看不就得了嘛。”
“气质不一样啊。”米罗笑道:“不然怎么曲颖帆——”明知道这是加隆的禁忌,可米罗还是大胆的说了出来。
“一天不提这个名字会死人啊?”加隆说道。
“得了吧,大家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能躲到哪儿去?”米罗一拍手,说道:“再说,你不能否认她很美——”
“哦?”加隆的口气很怪:“你尝过了?”
“去你的——”米罗听明白了以后笑道:“纯粹欣赏而已——我比较喜欢另一型的。”
“冷冰冰的女人?”加隆虽然没有怎么离开房间,可不代表耳朵里什么都没有刮进去。
“艾丽莎又不冷。”米罗忍不住抗议道,随后立刻明白自己上了加隆的当——等于承认了一切。
“听说她们两个是一伙的?”加隆指的当然是艾丽莎和曲颖帆。
“喂,你们之间的事与别人无关啊。”米罗连忙说道——要是因为这一点,加隆摆脸色的话——米罗到是不担心会怎么样,而是如果连艾丽莎都一样不给好脸色就不好玩了。
“行了——不会给你难看的。”加隆好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也是费了不少时间。”米罗笑道:“才有了很大的进展。”
“越混越回去了——当年我带你的时候,可不用那么费事。”加隆看了米罗一眼。
米罗自然知道加隆说的是年少时候的事,赶紧摆手道:“不要老是说别人过去的事,再说了,艾丽莎跟别人不一样——”
看来米罗好像很认真——加隆没见他这样为自己身边的女人辩解过,他耸肩道:“祝你走运——不过相信我,千万别太把女人当回事,否则的话你就等着被吃掉好了。”
“这是经验之谈吗?”米罗笑嘻嘻的问道。
“这是劝导。”加隆补充道:“听不听随便你。”

在忙乎了一整天以后,凡尔赛娅站在自己的店兼房子门口,满意的看着一切——幸亏有了不少人的帮助,现在一切都已经到位了。
“太好了!”凡尔赛娅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自己小女孩时期的梦想就要完成了。
“希望从明天开始生意兴隆。”凡尔赛娅想了想后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在这里拜什么神才灵。”
对于凡尔赛娅而言,宗教信仰并不是非常突出——只要有银子进帐,拜什么神都无所谓。
“恩?”凡尔赛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门口的黑影子已经晃了好久了——从下午就依稀望见来,开始自己还以为是等不及的哪个顾客呢。
“不像啊——”凡尔赛娅仔细的看了看,笑了出来:“那个傻大个,他在干什么呢?”
在门口晃的自然是阿鲁迪巴了。
“喂!”又看了一会儿,凡尔赛娅忍不住拉开门呼唤道:“你到底要不要进来?”
“啊!”被发现的阿鲁迪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我不是要——不是,我就是好奇,所以——”
“进来吧!就算不买什么,当我的第一个顾客参观一下好了。”凡尔赛娅对阿鲁迪巴印象很不错。
“好——”阿鲁迪巴小心的跨了进来,高壮的身子在小巧的店里显得有掉滑稽。
“我给你的优惠券还在吗?”凡尔赛娅笑着问道。
“在,当然在。”阿鲁迪巴笑道:“我还留着呢——一直等着你来开张呢。”
“哦?!”凡尔赛娅只是随便问一句而已,她没有想到阿鲁迪巴真的还保存着那张优惠券。
“你不信吗?”阿鲁迪巴还以为凡尔赛娅是在怀疑自己的话,急忙说道:“我去找来——我一直都夹在书里了。”
“我相信,我相信——”凡尔赛娅笑道:“我只是觉得很——怎么说呢——真的是,我还以为你只是把它当成是——”
阿鲁迪巴搞不清楚为什么凡尔赛娅会那么激动,他用很古怪的神情看着眼前的这个穿着围裙,头发像鸡毛掸子一样扎起来,脸上还有灰尘的小女人。
“我果然还是来对了——”凡尔赛娅自言自语道。
“什么?”阿鲁迪巴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很开心而已。”凡尔赛娅开心的眨了眨眼睛。看来这里真的是一个朴素的小镇,朴素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真的坚持着一个小小的约定。
别看凡尔赛娅是一个超级喜欢钱的小女人,骨子里还是非常浪漫的——对于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快要消失的东西,凡尔赛娅总是一只保有浪漫的想法。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
“既然你有优惠券,总不能不用吧?”凡尔赛娅摆出一付笑嘻嘻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友好的老板娘一样。
“当然,我会的——”阿鲁迪巴就算再笨也知道捧场这个道理。
“欢迎您光临小店,您的一切梦想都是可以在这里实现的。”凡尔赛娅鞠躬道;“当然,您是要付钱的。”
阿鲁迪巴不自在起来:“别——不用那么——”
“您的满意就是我的工作——来,让我为您介绍一下。”凡尔赛娅根本就不给阿鲁迪巴开口的机会,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收银机快要开始工作,凡尔赛娅幸福的哆嗦了一下。
接下去,凡尔赛娅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了敏感的激动,而是精明起来。她领着阿鲁迪巴在店里转了,几乎把所有的伙都介绍了一遍。
“怎么样?”凡尔赛娅两手一合,说道:“看中什么了——既然你是第一个顾客,我会为你打折的。”
虽然阿鲁迪巴觉得店里的东西确实很可爱,可没有一样东西是自己需要的——准确的说,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走进这里,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没有您中意的吗?”凡尔赛娅不放弃的说道:“这不可能——您看那组娃娃——”
“暂时——”阿鲁迪巴想老实的告诉凡尔赛娅,自己真的不需要任何东西——但是他有不忍心看到那张充满希望的脸失去光彩,只好应付道:“确实很可爱——”
“如何?”凡尔赛娅乘热打铁道:“我给您包起来?”
“啊?”阿鲁迪巴摆手道:“我不——真的——别——”可惜,他说慢了,动作麻利的凡尔赛娅已经开始收起了那组手拉手的娃娃。
凡尔赛娅将一组娃娃放进了盒子里,还摸出一张包装纸将盒子包好,顺便扎上了一根彩带。
“给你。”凡尔赛娅将盒子塞进苦笑不已的阿鲁迪巴的手中:“一共是189欧元,您是第一位顾客,包装费全免。”
如此殷勤的服务,阿鲁迪巴简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天哪!”凡尔赛娅见阿鲁迪巴的面色有异,惊呼道:“你——不是没有带钱包吧?”
阿鲁迪巴赶紧摇头——今天正好将钱包塞在口袋里,老实说在镇上还带着钱,这可不是自己的习惯。
“幸好,你可别吓我。”凡尔赛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开门就有人赊帐,这可不是好现象。
阿鲁迪巴迷迷糊糊的从口袋里掏了钱交给凡尔赛娅,然后在迷茫中捧着不知道带回去摆在什么地方的一组娃娃走出了凡尔赛娅的店。
“第一单,大功告成!”凡尔赛娅做了个拜拜的动作。
“啊!”阿鲁迪巴猛然清醒过来,他急急的走回店里。
“什么?什么?”凡尔赛娅忙问道——这大个子不会是这么快要退货吧?
“你店里开张,这个是要送你的。”阿鲁迪巴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奇怪的布娃娃:“人家说是日本的小财神娃娃。”
“真的吗??凡尔赛娅没想到除了生意不说,居然还有其它的收入——这个娃娃看上去精巧极了,如果卖的话——算了,是朋友送的,不应该这样想,罪过罪过。
“那我走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话,叫我一声。“阿鲁迪巴这才真的离开了。
凡尔赛娅玩了一会儿日本小财神,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搬来一张椅子,爬到门上,将娃娃挂了起来。
“不错不错。“凡尔赛娅拍了拍手——等一下,大个子说他会帮忙的,是免费的吗……哈,这一笔帐可有的算了。

“借过,借过——”卡拉一付急匆匆的样子从一大群人中间穿过去。
“嗨,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被惊扰到的人纷纷抗议起来。
“抱歉抱歉,借过借过——”卡拉一边道歉一边往自己的方向跑去。
“她在搞什么?”被撞翻了东西的人不解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哇哇哇,好烫!”一杯热茶完全泼到身上的某人抱怨道:“这小鬼本来就卤莽的很,今天又是怎么了?”
“就是啊,穆也不管管她吗?”只有在私下的时候,大家才会这样抱怨。平日看着穆的面子,大家对卡拉的卤莽也只好笑笑就算了。
“行了,这孩子也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毛病,小姑娘嘛。”一位上了年纪的人好心的替卡拉说了一句。
“也对啊——”刚才还在抱怨的人想想也笑了起来:“我女儿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嘛。”
“哈,你刚才还怪穆没管教好呢。”另一人嘲笑道。
“我可没这样说啊——穆哪有时间来管这事啊。”被说的人笑了起来。
说起来,穆是很照顾大家的——虽说跟圣域打交道的日子也不短了,可真正接触的大人也就那么几位,其余的根本就不管事。
“好了,朝拜的时间快要到了——”一直躲在盥洗室里的哈同晃了出来:“你们都少说几句吧。”
“您怎么这时候才出来?”见上司发话,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哈,当然是——”哈同很得意的用手指触了触自己正向上翘的小胡子——这是他对自己身上最为满意的地方。
阿拉伯男性都习惯养着一脸的胡子,据说这是历史留下的习惯,也是沙漠民族证明自己勇敢的象征。不过也偶有例外的时候——
已经习惯大城市生活的哈同不仅对自己的信仰很坚持,但并不像他的某些族人那样守着几千年的传统不变。对于自诩是时髦的上等人的哈同来说,被都市人讥笑为土包子的哈同也犹豫过——要他放弃自己的信仰是不可能的,但是怎么样才能两者兼具呢?
在考虑了几天以后,哈同终于想出了一个令自己非常得意的主意——他将原先没有特色的胡子修成了两端向上翘起的花式小胡子,这样既保留了自己民族的传统,不会被族中的长老训斥,也不会埋没在城市中。
不过好的外形是需要好好保养的——哈同为此需要每天花上不少时间来打理自己的胡子,比如他刚才在做的就是用上好的油膏输理胡子。
“您的面膜做好了?”有人跟哈同没大没小的开玩笑道。
“小子,你懂什么?”哈同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小胡子的两边对称:“这是很罕见的一种艺术,只有像我——”
哈同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跑步和交谈的声音——然后,哈同就觉得一阵天昏地暗,整个人都懵了。
………………
“哈同大叔,你有没有怎么样啊?”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哈同的耳边,就像是一群黄莺在鸣叫一样。
“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另一个声音似乎也很熟悉:“糟糕,北都,我好像闯祸了。”
说话的正是拉着北都匆匆向山下奔去的卡拉,她上山撞了人不说,下山的时候又把哈同给撞了个四脚朝天。
“唉呦——”哈同觉得自己的老骨头都快散了,他哼哼的爬了起来:“小妞们,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卡拉扶着哈同,连声抱歉说道:“抱歉啦,因为凡尔赛娅的店就要开张了,所以我——”
“哎,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哈同叹了口气,自己就算再有气,对这样的小姑娘还能说什么呢?
“哈同大叔——”北都似乎对自己过于莽撞的行为有些羞愧,不敢抬头来看哈同。
“行了行了,你们快去吧。”哈同一手撑着自己的头,一边向两个小姑娘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再追究了。
“谢谢你。”卡拉在哈同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拉着北都离开了。
哈同在别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过那样子也够惨的。
“……您——”一旁的人互相看了看,终于还是提醒他了:“您的胡子——”
“什么?!”哈同的头发全都竖了起来,他急急的用手摸着自己骄傲的胡子——一边已经断了,而另一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全沾满了灰尘。
“镜子呢?”哈同像个陀螺一样在团团转。
身旁的多事人将一面小小的镜子塞到了哈同的手里,后者立刻举到了自己的脸前——
“啊——”一声惨叫响彻十二宫上下:“我养了四年的胡子!”

“……好,谢谢光临。”凡尔赛娅满意的将现金收进柜子里。
虽说是第一天正式开张,可热闹的程度还是让凡尔赛娅略为吃惊——几乎镇上所有的人都来光顾了。最重要的是——没有人空着手离开。镇上人有照顾邻居的传统,以此类推,照顾邻居的店自然也包含在其内,加上凡尔赛娅的一脸和气,让人忍不住想把钱掏出来。
“咦?没有嘛。”卡拉失望的说道:“没有你说的那组娃娃啊。”
“在的啊,昨天我明明还看见的,而且还排成了手拉手的样子。”北都说道。
“会不会已经卖出去了?”卡拉说道,随后对凡尔赛娅叫道:“凡尔赛娅,能不能请你——”
“我马上就来——不,你先等等——”凡尔赛娅将电话放在了一边,对卡拉说道:“你先看看别的,我马上就来——当然,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帮助你,对对,一切商品我都可以想办法——”最后一句是对别人说的。
随后凡尔赛娅又抓起电话,冲电话里嚷嚷道:“就照我说的那些先进货——啊,特殊的东西,我会传真目录给你——什么——要的,所有的商家公司厂家的目录,恩——国外的也要——总之能搞到的全部搞来——恩,恩——真的吗,杰米说他有亲戚是爱斯基摩人,快去问问有什么特色商品——好,好,好,我一会儿再打给你——”凡尔赛娅才放下电话,想伸伸舌头。
“爱斯基摩人有好玩的东西吗?”一位听到凡尔赛娅讲电话的镇上人好奇的问道。
“有,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想办法把他们的冰屋给你弄来。”凡尔赛娅说道。
“是吗?”那个人想了想后笑道:“不了,这儿的天气不大适应——对了,你这里是什么东西都能订——我想要一套艾思公司设计的厨房用具——”
“没有问题——”凡尔赛娅从桌上抓起一本本子,说道:“把您需要的记下来,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弄到——原价加收15%的服务费,货到后只要拆开用就行了。”
“好,我来写——我想要苹果绿的。”那人兴致勃勃的开始在纸上写起了自己的梦想。
“你刚才问什么——”凡尔赛娅抽空走到了卡拉的身边:“哦,那组娃娃,有人已经买走了。”
“啊——我本来还想看看的。”卡拉耸肩道:“算了,我运气不好——我看看别的,对了,这儿能买教材吗?我还有一本社会学的书——”
“登记,登记就行了。”凡尔赛娅笑道:“我保证给你弄来——”必要的时候凡尔赛垭甚至不介意自己从头到尾抄一遍。
“哈哈,生意兴隆啊。”曲颖帆、艾丽莎,还有其他一些人都和、一起拥了进来。
“随便看随便看。”凡尔赛娅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她那钱柜子在向我们招手呢。”奥莉维亚笑道:“我没说错吧——你的生意肯定不错。”
“要是天天如此就更好了。”这样的话,自己在梦里也会笑醒的。
“凡尔赛娅,我们有礼物送给你。”曲颖帆笑道。
“还说呢,我来了这几天总见不到你的影子。”当初曲颖帆还是跟自己一起来这里的呢。
“哈哈,我忙嘛。”曲颖帆将手上的一尊雕像献了上来:“中国财神一尊,生意兴隆,恭喜发财啊。”
“咦,你跟我送的差不多啊。”奥莉维亚说道:“你看——”她手上的是一只日本招财猫。
“天哪。”艾丽莎抚着额头呻吟了一声。
“好好好,谢谢各位,我都喜欢。”凡尔赛娅左手抱着财神爷,右手搂着招财猫,觉得自己受到了各方神仙的关注——她太满意了。
“我还以为你信仰犹太教呢。”奥莉维亚记得她说过自己有犹太血统。
“我看她一定是信‘钱’教的。”艾丽莎说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凡尔赛娅一点也不介意,她笑道:“你们自己看看——啊,来了,什么——哦,木架子不是商品,等一下,如果你需要的话——”她匆忙的去招呼其他人了。
“行了行了,我们也别再添麻烦了——”奥莉维亚说道:“给别人让个位子。”
听到奥莉维亚的这句话,还在跟其他人说话的凡尔赛娅挥了挥手,似乎想跟奥莉维亚说点什么。
“她再向我们做手势——”卡拉抬手说道。
“好像是要我们再等等。”曲颖帆笑道。
“我就说吧,我们不掏点钱出来,她是不会甘心的。”奥莉维亚笑道,在她手里已经拿着一叠杯垫了。
“我实在不需要——”艾丽莎不是一个容易冲动购买的人,不过她看了看身边的人似乎都没有空着手的,也只好叹了口气。
“随便买点吧,总不好意思空着手。”曲颖帆建议道。
艾丽莎只好左右看了看,选了一付木制的版画。
“凡尔赛娅,要不要帮忙?”北都远远的对凡尔赛娅说道。
“暂时不用——”凡尔赛娅说道:“你帮我把你们买的东西的价格记下来,我会上门收钱的。”
“她可真都坦白的。”卡拉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她会送我呢。”
“你就别想的这样好了——”奥莉维亚又对凡尔赛娅说道:“我们先不打扰你了,过一会儿再来。”
“曲颖帆,你留一下,我有话问你——”凡尔赛娅回答道。
“你们先走吧。”曲颖帆耸肩道:“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这么快就离开啊?”卡拉似乎很不甘心——自己从下跑到上,再从上跑到下,难道就呆这么一会儿吗?
“我们不能就这样挤在门口啊——”奥莉维亚将卡拉拉到一边,省得别人没办法从外边进来。
“不如我们先到伊莉特那边喝茶,顺边看看她怎么样?”北都提议道。
“也好——不过下午我有工作。”艾丽莎想了想后同意道。
“太好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做蜂蜜蛋糕。”奥莉维亚说道:“这个时间——爱莉西亚应该也在那边吧。”
留在店里的曲颖帆一边欣赏着架上不多的小玩意,一边轻盈的在人堆中间穿越,一会儿就已经来到了凡尔赛娅的身后。
“你的货物已经不多了——”曲颖帆微笑着在凡尔赛娅身后提醒她。
“哇!”被背后这个轻柔的声音吓了一跳,凡尔赛娅猛的回过了头:“你什么到我身后的。”
“我一直在你身边转悠,是你自己在跟别人说话,没有意识到。”曲颖帆笑道。
“中国人的工夫真是不可思议。”凡尔赛娅说道:“我问你——”
“先照顾你的顾客——”曲颖帆指了指凡尔赛娅的身后。
凡尔赛娅只好先转头去回答别人的问题,介绍了一些商品,又做了一些记录,然后才回到曲颖帆的身边。
“有什么事?”曲颖帆任由凡尔赛娅把自己拉到角落里。
“听说你打算搞一家什么夜总会?”凡尔赛娅问道。
“啊?”曲颖帆自己一愣——夜总会?这个自己到是真的没有料到。
“别装了,我都听说了——”凡尔赛娅说道。
“我不是装——”曲颖帆觉得很好笑——夜总会?这可真是个绝妙的主意:“我真的没有听说过什么夜总会——你从哪里听来的?”
“来我这里的镇上人啊。”凡尔赛娅眨眼道:“很多人都这样说——”事实上她听到的可不止这一种说法。有的说曲颖帆要开女子俱乐部,有的说是私人会所,也有的说是夜总会。
“绝对没有这种事。”开玩笑了,在这里开夜总会,曲颖帆自认为还没有疯狂到那个地步——再说了,这也根本不合适。
“啊?那你还是有计划的?”凡尔赛娅问道。
“有是有,比较接近女性俱乐部。”曲颖帆笑道:“不是完全营业性的那种——”
“得了,我可不管你开的是什么——”凡尔赛娅终于说道正点了:“如果要有很残酷的竞争的话,还不如合作——你笑什么?”
曲颖帆在听了凡尔赛娅的话以后,先是睁到了眼睛,然后嘴角慢慢的咧开,接着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店里的人从来没见过精灵似的曲颖帆这样古怪的笑过,无不议论纷纷。
“喂,你笑什么?”凡尔赛娅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什么好笑的。
“我——”曲颖帆笑的岔了气,微微侧着腰:“不是——你——太有趣了,竞争——哈哈哈哈——”也亏得凡尔赛娅想的出来,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你是不是误会了——”曲颖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产业。”
“我没有误会——”凡尔赛娅一本正经的摇头道:“我觉得这是个很赚钱的想法。”
曲颖帆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经管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自己想在圣域搞一个女性会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自己当然没有刻意隐瞒。曲颖帆在视察地形的时候非常大方,还就这个计划征求了一些意见,没想到今天居然传出谣言来了。
人总是喜欢在茶余饭后传播些小道消息的,在镇上也不例外——大家在谈天的时候总是把曲颖帆说的很邪乎,毕竟这也和她的神秘有关。
于是乎,曲颖帆想搞一个女性沙龙的想法传到后来居然变成了她想开夜总会。
曲颖帆不仅在心中好笑——开夜总会,撒加还不杀掉自己。夜总会,有多少罪恶之名借汝之名。
然后,凡尔赛娅耳朵里刮进这个消息以后,她还以为自己的计划会跟她的赚钱大计有所冲突,在情急之下自然是想找一条和平之路了。
“什么?真的不是夜总会?”凡尔赛娅听了曲颖帆的解释后说道:“那——是大家在传闻喽?”
“你认为在镇上开夜总会可能会成功吗?”曲颖帆换了个角度说道。
“那到是——不过大家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能怪我怀疑啊。”凡尔赛娅说道:“啊,我还在担心我们会为敌呢。”
“哦?”曲颖帆笑嘻嘻的说道:“你那么怕我吗?”
“反正我不想与你为敌。”凡尔赛娅歪着头说道——并不是凡尔赛娅觉得曲颖帆有什么不妥,她只是在潜意识中觉得最好不要跟曲颖帆成为敌人。
“果然是善良的人啊。”曲颖帆喃喃自语道——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邪恶啊。
“你也知道啦。”凡尔赛娅说道:“这里的市场并不大,而我可是把所有的资金都投到这里来了——拜托,拜托,千万不要让我失败,OK?”凡尔赛娅两手合十,一付拜拜的样子。
感觉自己成了大神的曲颖帆好笑道:“喂,我可不是命运之神哎,我不可能保证你的生意永远都好的。”
“总之我知道你不是凡人,拜托你一定要帮我——”凡尔赛娅说道:“就算是不要跟我竞争,行不行?你知道人家斗不过你嘛——”
曲颖帆摸了摸鼻子,很为难的样子:“哎——你这个小女孩,真是——”曲颖帆明白凡尔赛娅并不只是简单的在撒娇而已,其实这也是一种怀柔的手段,目的就是让曲颖帆不要跟她正面竞争。
“狡猾的小姑娘。”曲颖帆语带双关的说道,顺手在凡尔赛娅的头上敲了敲:“我什么时候说要抢你的生意了?记住,未雨绸缪是对的,但是过多就会给自己增加压力,明白吗?”
“明白。”凡尔赛娅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么——”
“好了,不要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曲颖帆制止了凡尔赛娅道。
凡尔赛娅知道曲颖帆话里的意思是,在一切没有发生以前,只要看着眼前的就行了。
“我的胃口很好——”凡尔赛娅舔了舔嘴巴后笑道:“如果合作的话,你可是一块大肥肉。”
曲颖帆又好气又好笑到摇头道:“那我是碗里的还锅里的啊?”
“您当然是掌勺的了。”凡尔赛娅露出了商人友善的微笑。
“好了,先把你的注意力放在店里吧。”曲颖帆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们可以在私下谈。”说罢,她向凡尔赛娅挤了挤左眼,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看着曲颖帆“咯咯”一笑后离去的背影,凡尔赛娅低声感慨道:“我的妈呀,幸好我不是男人,不然肯定无法自拔——不知道曲颖帆愿意不愿意来做我的形象代言人——”如果她肯,那钱还不大把的进来?
凡尔赛娅一边盘算,一边以更加灿烂的笑容面对着眼前的“上帝们”…………

“你在哼什么啊?”奥莉维亚看了一眼一直哼个没完的卡拉。
“蛋糕,蛋糕,我要吃蛋糕——”卡拉将一首圣诞歌曲改成了走调的“蛋糕之歌”。
“老天——你也该有点淑女的样子了。”奥莉维亚无奈的说道:“也不能怪穆,他到底是个男人——”
“咦,穆怎么了?”卡拉说道:“他可是有教我的哦。”
“我知道,他是你的老师嘛。”奥莉维亚笑道:“现在还是你的监护人——不过不是所有的东西都由老师老教的——”奥莉维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有很多事情应该是由母亲之类的女性来教育的,可卡拉在这个年纪,身边似乎正缺少这样的女性。
“奥莉维亚,不能让卡拉吃哦。”从厨房里传来了爱莉西亚的声音:“她有蛀牙——”
“啊,你出卖我!”卡拉尖叫道——那天爱莉西亚明明答应自己不告诉别人的。
“哎呀——”注意到自己说漏嘴的爱莉西亚在惊呼了一声后便不再做声了。
“完了完了,我的形象全毁了。”卡拉一直在嚷嚷个不停。
“有蛀牙,没什么奇怪的。”奥莉维亚安慰道:“哪个年轻的女孩没有长过蛀牙——我就长过,而且还戴过纠正套呢。”
“就是那个要在牙齿上戴整整2年的东西?”卡拉比划了一下:“我们班上有很多人都戴。”
“宝贝,你有一口很不错的牙齿,所以不需要那么受罪。”奥莉维亚说道:“那玩意完全是个灾难——要知道我只能一周去洗一次牙,平时只能漱漱口。”
“哎——”卡拉说道:“我从来没想这些——那不是很——”
“是这样的——”奥莉维亚说道:“而且在牙医那里,我还花了3000多美元。”
“我不喜欢牙医——我讨厌磨钻的声音。”卡拉说道。
“没有人会喜欢的。”奥莉维亚同意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在牙医的躺椅上的英雄可不多——”
“哦,谁那么不幸,要看牙医了?”刚刚进来的曲颖帆笑着问道。
“曲姐姐,你有蛀牙吗?”卡拉问道:“以前长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曲颖帆摇头道。
“啊——果然还是我比较倒霉。”卡拉哀叹道:“难道我真的要到雅典去看医生吗?”
“现在流行一口健康的牙齿。”曲颖帆抬起卡拉的下巴,说道:“张开嘴,我看看。”
“啊——”卡拉尽可能的张开了嘴。
“还好——至少我还没有看见有洞。”曲颖帆仔细的看了看后说道:“你用牙线吗?”
“很少——”卡拉因为是张着嘴的,所以含糊的说道:“除非是卡住什么——”
“以后吃完东西用可溶解的牙线清洁一下,可以避免长蛀牙。”曲颖帆建议道。
“知道了。”卡拉点头道:“如果我真的去看牙医,我会买一盒的。”
“我听说是有蛋糕吃的。”曲颖帆左右看了看。
“爱莉西亚和伊莉特在厨房里——”奥莉维亚说道。
“艾丽莎呢?”曲颖帆说道:“已经回去了?”
“看——”奥莉维亚向一个方向努了努嘴:“正在看伊莉特家的楼梯呢。”
“哦,她已经发现了?”曲颖帆说道:“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的。”
伊莉特家的楼梯是早期希腊式的木制建造的,因为保护的好,几乎是保留了最早的形态——它的主人很细心的几年为其涂一层防护漆。
“看上去好像和别的楼梯没什么不一样。”奥莉维亚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事实上在她看来还远不如某些带有雕花的装饰楼梯。
“在博物馆里,一块普通的石头和一块简单加工过的石头,它们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曲颖帆笑道:“对于艾丽莎而言,她发现了一件珍品——”
“怎么了?”奥莉维亚见曲颖帆说了一般停了下来,忍不住问道。
“我只希望艾丽莎不要提出,她想把整座楼梯切割下来保存。”曲颖帆说道。
“不会吧?”奥莉维亚笑道。
就在她们两个说话的时候,艾丽莎冲厨房里的伊莉特说道:“伊莉特——”
“什么?”伊莉特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你知道你们家的楼梯的价值吗?”艾丽莎问道——这座保存完好的早期建筑式木制楼梯完全可以进建筑博物馆了。
奥莉维亚和曲颖帆相互看了看,后者耸了耸肩。
“有人说过——”伊莉特说道:“不过这里还有些人家有同样的东西。”圣域的气候比较容易保存住木制的建筑。
“虽然你们保存的不错——”艾丽莎说道:“不过你们踩的太多了——至少是用硬底的鞋踩的太多了。”
“是啊,上面已经有了不少凹陷。”伊莉特笑道:“不过我们尽可能的小心使用。”
“好了,艾丽莎——”曲颖帆说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博物馆,对一般的人来说,收藏起来远远不如实际使用实际。”
“我知道,它们不是标本。”艾丽莎走下了楼梯说道:“这种木头的硬度不算太高,在家里用软底鞋会更加适合保护。”
“赫克利斯不习惯软底鞋。”伊莉特说道:“他试过,可惜要滑倒。”
“啊?真的吗?”卡拉对这样的滑稽的事情一向都很感兴趣,在她看来一付斯文装的赫克利斯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当然了——哥哥又不是天才。”伊莉特将蛋糕端了出来:“我从小就不是太擅长掌握平衡。”
“那有什么关系呢。”曲颖帆笑道:“只要他有慈悲的心灵和敏锐的判断,能够救活别人就可以了。”
“当然了,赫克利斯是个好医生。”奥莉维亚说道:“只要看看他回来以后有多忙就是了。”
“可他对于一些不需要治疗的人也只能无奈的笑笑了。”伊莉特说道:“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明白圣域会有流行病。”
“要是你哥哥换一张平凡一点的脸或者是一付古怪的脾气,你们一定会安静很多。”奥莉维亚挤了挤眼睛。
“茶来了。”爱莉西亚端着托盘出来,顺便向卡拉投了个抱歉的眼色,后者向她挥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奥莉维亚替每个人分了茶——这也算是这里的一种不成文的规矩,通常在喝茶的时候由最年长的女性来分配茶和食物。
“行了——你就少加几块糖吧。”奥莉维亚将勺子从卡拉手里夺了过来。
“恩——”卡拉抗议了几声后只好乖乖的喝淡茶。
“你没去凡尔赛娅的店吗?”曲颖帆问伊莉特道。
“人太多了——”伊莉特说道:“早上我打开窗户的时候看见很多人已经往那里去了。”
“幸亏你没去凑热闹。”奥莉维亚说道:“我们都差一点挤不进去了。”
“看不出来她很会做生意。”艾丽莎说道:“还有两个人送了一些招财的神灵。”
对于艾丽莎而言,东方的财神爷或者是日本的招财猫看上去都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你们没注意到门上还挂着一个日本娃娃吗?”曲颖帆歪着脑袋道。
“有吗?”卡拉想了想后说道:“我好像没有抬头看哎。”
“我也没有注意——”奥莉维亚说道:“也是招财猫吗?”
“不——是神庙里的人偶。”曲颖帆解释道:“日本民族喜欢都神庙里去求各种人偶来保护某方面的事态。”
“哦——听上去很有趣。”奥莉维亚说道:“是北都送的吗?还是镇上的什么人?”
北都因为要赶回处女宫去,所以和伊莉特打了声招呼以后就离开了。
“没听她说过啊。”卡拉摇头道:“不——不会是她。”
“那个人偶可不便宜,特别是地中海地区。”曲颖帆笑道:“大概是哪一个有心人吧。”
“穆他们为什么不来呢?”卡拉歪着头说道:“如果他们也来不是很热闹吗?”
“那可不合适——”奥莉维亚认为这也许会让凡尔赛娅的店蒙上不合适的色彩。
“你想的太复杂了吧?”曲颖帆猜到了奥莉维亚所想的。
“男人来凑这个热闹?”艾丽莎微微皱了皱眉。
“不管怎么样,他们总是会去看看的。”曲颖帆笑道:“我倒要看看他们会如何被凡尔赛娅敲诈。”
“那可不容易吧?”爱莉西亚说道。
“谁能说的清楚呢?”奥莉维亚说道:“镇上的生活总会稍稍改变一些的。”

“……这是什么?”艾奥利亚奇怪的看着跪在地上正在拆包的魔铃。
“别踩到它们了。”魔铃的一句话让艾奥利亚几乎不敢抬脚了。
“这些都是——在那家新的店里买的吗?”艾奥利亚问道。
“当然,我可是前几个挤进店里的。”魔铃说道:“还有一些东西要过几天才会送来。”
“……你很少这样一下子买大量的东西的。”艾奥利亚有点吃惊,他到不是小气花银子,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而已。
“一时冲动。”魔铃耸耸肩,她觉得一走进凡尔赛娅的店里就有购买的欲望,加上店主特别的能说善道,她觉得买东西是一种乐趣了。
艾奥利亚举起了双手,他拿起一块粉红色的塑料布——上面还有一只只正在跳动的蓝色小海豚:“这是桌布?”他还以为魔铃喜欢用亚麻布的呢。
“那是浴帘。”魔铃说道。
“粉红色的——可是你说你根本就不喜欢粉红色。”艾奥利亚从来没有见过魔铃使用过这个颜色。
“那能让浴室冷冰冰的墙面变的软化一些。”魔铃说道。
“…………”艾奥利亚觉得怪怪的,一向来照着自己性子生活的魔铃居然会在一个早上改变习惯。
“这是你的——新理论吗?”艾奥利亚试着找一个合适的词语。
“只是一位行家的建议而已。”魔铃点头道:“事实上她还建议我把浴室里的颜色全都换掉。”
“是吗?”艾奥利亚吃惊道:“可那是——你一向来习惯的颜色——”对于居住环境,艾奥里亚本人是没有特别的意见,所以两人的住所一向都是魔铃说了算。而魔铃也不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人,只是很随意的遵循自己习惯。
“改变是一种乐趣。”魔铃笑道:“宝贝,你不会懂的——这是一种,怎么说呢?一种——你知道,心情上的改变。”
“看来我也要找个机会去见见这位魔术师了。”艾奥利亚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只是一见今天刚刚开业的女人的小店而已,而匆匆见过一面的店主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或者只是一个女孩,并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等一下,这家店好像已经引起了很久的议论了,只是自己并没有在意而已。
“嗨,你怎么了?”魔铃问道。
“不——只是觉得很怪而已——”艾奥利亚说不出自己的感觉。
“你在吃醋吗?”魔铃笑了起来。
“吃醋?”艾奥利亚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我吃醋?你说我吃醋?为了你买了一堆过去从来不买的东西吃醋?为了一家女性的小店?还是为了一个让你能马上改变的姑娘?”
“艾奥利亚——”魔铃用了解的眼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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