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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盟者聚会
后勤事务总长浓长的眉毛打了个结，左手支着下颌，满腹心事得盯着摆在桌子上的报告。这份来
自许古拉要塞的物资需求报告严重刺激了他的脑神经，而最近由刚升为帝国元帅的哥伦布.格拉斯
哥所签下的难以辨认的签名更是雪上加霜。克.拉. 凯地思觉得自己就象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钢丝
上行走，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在丹玛斯发生政变之后成为了眼前第一大难题。凯地思很明白许古拉
要塞的物资非常充足，这封需求报告根本就是试探自己态度的探路石：“哥伦布.格拉斯哥是皇帝
的忠实下属，他可不是个简单的粗人……可真棘手。”虽然皇帝远在该亚平原，但是以哥伦布.格
拉斯哥手下的兵力，恐怕和支持新帝室的卫戍部队也有一拼。而且，谁也不能排除皇帝取胜归来
所带来的强大的军事威力。
帝国功勋毕业时才20岁的凯地思从军已经二十年了，出身男爵家的他来本来应该成为一名生活优
裕、喜欢沉溺在沙龙聚会中的贵族子弟，如果不是他平民出身的母亲坚持把他送到平民学校而非
贵族学校进行初等教育的话，银河联合帝国的贵族中就会多一个对玫瑰和香水的研究远胜于关注
国家命运的年轻人。伊雷拉.拉.凯地思男爵夫人坚决认为所谓贵族就是一些废物，她伊雷拉的儿
子绝对不能成为除了风花雪月和夸夸奇谈之外一无是处的人。“小子，你给我记住。如果你不能
顺利毕业并且名列前十名的话就趁早别回来见我。”母亲几乎是象赶鸭子一样把克. 拉.凯地思赶
出家门的，甚至让他自己步行到军校报道，在熟识的贵族学生怪异的目光下，凯地思度过了军校
里的第一天。
由于是武力筑就了银河联合帝国，所以对于出身不那么优裕的年轻人来说，进入帝国功勋军官学
院踏上从军之路较之其他方法来说更能成就光荣与梦想，如果运气好得话还可能凭武勋跨入更高
的社会集团。在这种前提条件下，即使学院的校规比起其他军校而言是绝对的严苛，并且不断有
学生不堪忍受而自杀的消息流入校外，但是报考者仍然是趋之若骛，甚至还发生过为了一张报名
表格而流血的事件。所以在伊雷拉.拉. 凯地思男爵夫人的脑海里，送儿子进此学院不但可以使其
脱离贵族的无聊生活，毕业后还可能会有光明的前途。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位母亲对了大半。
帝国历527年6月，克.拉.凯地思上将晋升元帅衔,于三十九岁的年龄成为帝国军中最年轻的元帅,
并取代退役的前后勤长官成为新一任的帝国后勤事务总长。“克.拉.凯地思元帅啊。”下属私下
里用怪异的口吻评论上司：“怎么看都象业余的帽子批发商。”这种言论的来源便是总长的夫人
凯瑟琳.拉.凯地思，现任凯地思男爵家的女主人。以拥有众多的情人而闻名丹玛斯的贵夫人。
凯瑟琳的出身相当的低微，父亲是从事水果批发生意的小商人，即使在平民里也是丝毫不起眼的
人物，所以当两人成婚时，即使是凯地思最好的僚友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的男爵大人不会喜欢在水果堆而不是沙龙里寻找配偶吧。”
“那个女人长得真不错……”
“再不错也是个野丫头！”
“不过，说句真话，这位新娘子真的很象过世的伊雷拉夫人。”这句话似乎解释了一切的原因。
时光似乎在发呆中过得特别快，是否继续往许古拉发送物资的问题在发与不发的两极晃悠，如同
钟摆的运动显示着时间的运动一样，凯地思元帅的一个工作日就默默地结束了。推开办公室的
门，他才意识到一整天没有任何人进入过自己的办公室，“也嗅到危险的气味了么？”其实这已
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丹玛斯的官僚们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忧虑，生怕走错了一步路就会跌入无底的
深渊。小心翼翼地说话，轻手轻脚地做事，往日对政治放肆的评论随着政变的发生而消逝了。如
果不是自己在军队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位置……凯地思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思想，把它们胡乱打了个
包，试图扔在身后的办公室里。但是这一努力却被门厅里的一位等待已久的来访者打破了。
米士安科少校，SVS国内安全部的部长用充满虚伪同情心的眼神和明显被雕饰过的尊敬语气迎了上
来：“阁下真是军务繁忙，在下只好等两个小时。”等得还不够久，元帅充满恶意的想。他仔细
地打量了眼前的部长，看看这为投靠新政府的新贵是否有自鸣得意的迹象，信息的获得与猜想的
差不多，米士安科少校不快乐。
“SVS找在下有什么贵干？”凯地思元帅瞧着自己夫人众多情人中的一位，SVS国内安全部的部
长，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酸味。
“其实，只是在下私人的访问，与公事无关。”
“私人访问？”元帅并没有放弃嘲讽的打算，稍稍提高了声调：“难不成阁下是想到鄙人的私宅
里交心？如果没有什么错误的话，阁下对在下的公馆可是十分熟悉啊。”这样的谈话从开始就充
满了敌意，就算少校的修养有多好，也无法继续下去了。于是聪明的他明智得选择了退路：“既
然阁下有事情，在下就告辞了。有机会一定再次拜访。”接着这位SVS国内安全部部长就如同来的
时候一样，面不改色地转身走出了门厅，逐渐消失在克.拉.凯地思的视线里。
“狡猾的小东西。”帝国后勤事务总长用右手捋了捋眉头，似乎是要抚平带了太久而起皱的面
具，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自语：“克.拉.凯地思，继续扮演爱吃醋的丈夫的角色吧，你真
是个不错的演员。”元帅挥挥手，一名面色惨白中年男子从帷幕后静悄悄地闪出来，一双仿佛幽
灵才有的暗绿色眼睛闪着夜兽的暗光。“阁下有什么吩咐？”
“马特中尉，看看我们亲爱的少校去哪里幽会。”
“遵命，阁下。”吉尔伯特.马特中尉，转身离去，革底的皮靴在与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撞击的过程
中丝毫没有声音，给人一种似乎是飘出去的错觉。“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幽灵。”
凯地思知道中尉不久就会带来确切的消息。虽然古怪，但是有用。吉尔伯特.马特中尉是元帅无数
被称之为“有用”的收藏当中最得意的一个，这名被参谋部的人事主任加以“极端自我，无法共
事”评语的军官，在四十三岁还徘徊在尉官的阶级上而被列在常例裁军的名单里。但在一次人事
借用事件中被凯地思发现其才华，得以继续留在军队并归充当心腹。这名绰号“老中尉”的男子
之所以成为收藏之一，完全依赖于其对所有事实真相的偏执，其程度已经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
“如果谣言能鼓惑所有人，也无法鼓惑马特中尉，因为他连亲眼所见的真实性也会有所怀疑。”
一个小时后，马特中尉出现在凯地思的面前，用毫无感性的口吻报知了一个事实：“目标兜了几
个圈子后前往了议长的私宅。“
凯地思冷哼了一声挥手支走了部下，顺势靠在了椅子上：“想来试探我？看来该做个决定。”第
二天，后勤事务部的执行副官就按照批示安排往许古拉要塞发送物资。这是自帝国历528年5月15
日帝都丹玛斯发生巨大变动之后后勤事务部发往远征军所属部队的第一批物资。
“蓝瑟利侯爵的约见时间到了。阁下的坐车已经准备好。”吉尔伯特.马特中尉无声得走进元帅得
办公室，暗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仍显得晦暗。
凯地思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来，顺手取下大衣，跟这个与自己父亲同龄的老贵族一起吃午饭往往
不是令人愉快的经历。但是在这个非常时刻，作为老牌贵族的精神首领的蓝瑟利侯爵正是凯地思
大人需要合作的对象。“虽然是自己不喜欢的人，但是为了站得更稳一些只好如此了。毕竟明天
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等待在蓝瑟利侯爵府邸不仅仅是老侯爵本人，还有其他一些有势力的贵族家的掌门人约二十余
名，这些姓氏所代表的家族在银河联合帝国里是属于绝对的特权阶级。特权对于精明强干的子孙
来说也许没有什么坏处，兴许还可以造就那么一两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是这成功的比率会随着时
光的流逝而急剧下跌，等到跌到了谷地的时候特权也就瓦解了。亚里山德洛.拉.蓝瑟利侯爵非常
清楚这一点，所以老人家总是希望能培养出那么几个优秀的苗子以维系特权的延续。
“海因克尔勋爵不顾皇帝陛下远征而立新的君王怎么说也是不对的呀。”亚里山德洛.拉.蓝瑟利
侯爵已经八十二岁高龄，说起话来仍旧是中气十足，颇有威慑力：“作为贵族的我们无论如何也
不能让他作得太过分了。诸位怎么看？”凯地思心里很清楚，女帝登基以后为了获得民心，作为
帝国宰相的克里斯.拉.海因克尔勋爵迟早会从特权阶级手中抽取一部分利益分给平民，这恐怕才
是贵族们真正不能忍受的吧。忠于君主，哼，君主哪比得上封地的财富更令人神往啊；如果海因
克尔给得更多，这些道貌岸然的贵族兴许会忙不迭的跑到他那边去吧。
凯地思想着自己的心事，耳边的讨论声都被简化成了嗡嗡的背景音被感官忽略掉了。
“凯地思男爵！”主持会议的蓝瑟利侯爵毫无老态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元帅：“年轻人，作为
帝国军队要员，你有什么看法？”不等后勤事务总长回答，侯爵接着说：“听说阁下已经批准往
许古拉要塞运送物资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想法两个字被加重音提
了出来，老侯爵灰色的眸子里仿佛有电光掠过。
很厉害的老人家，幸好已经有了应对之词。凯地思暗暗吸了口气，做出个相当自信的表情：“作
为帝国军人，自然要为皇帝陛下效忠。”豪言壮语伴随相当成功的面部表情，达到了预期的煽动
力。不少年轻的贵族不禁高声附和：“为克里斯帝安皇帝陛下效忠！”“皇帝万岁！！”
“那么，我们就以全部的力量，一切为了帝国！为了光荣与梦想！干杯！”蓝瑟利侯爵也仿佛在
瞬间焕发了青春，灰白的胡子一翘一翘。至此与会的二十几个家族的掌门人在蓝瑟利府邸的沙龙
里签字为盟，史称“蓝瑟利密盟”。这一同盟在日后帝都权利的争夺战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当
日乃帝国历528年5月31日，也就是艾里安.拉.克率玛德兰的旗舰“塞壬”降落在行星该亚地面的
前一天。临出门，蓝瑟利侯爵拍拍凯地思元帅的肩膀，低声说：“年轻人，你跟他们不一样，我
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我也想让你明白，你想什么我知道……不过，走错一步可不得了啊。”侯爵
的笑容之间的意味深长聪明如凯地思也无法参透，无论如何，身在旋涡的中心说什么都没有用。
女帝威尔蓝第三
“陛下安好么？”说话者是帝国的宰相克里斯.拉.海因克尔勋爵，不难推断出他说指的陛下乃是
即位不到一个月的威尔蓝第三。在成为女王之前，臣民称她为薇姿公主殿下。
戴维斯.拉.海因克尔面无表情的站在父亲的对面，用公式化的口吻回答道：“是的。大人。”原
来只是SVS特别任务部部长的他凭着政变的浪潮登上了SVS最高长官的位置。与弟弟拉佛伦斯不同
的是，仅仅从外貌上根本不能看出他有丝毫过人之处，中等的身材和过早发福的身胚怎么看也象
朝九晚五、循规蹈矩的公务员。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帝堡已经是绝对的安全了？”
“是的。大人。”
“议会那边也安全么？”
“安全。我已经安排米士安科少校直接负责。”
“很好。”勋爵把目光从手中的文件中抽出来，凝视了大儿子几秒钟。“戴维，你的脸色很不
好……是太累了还是有什么？SVS的事情很棘手么？”自从政变以后，戴维斯理所当然得成为了勋
爵最重要的左右手。
“没什么，大人。” 戴维斯.拉.海因克尔例行公事似得微微欠了欠身体，礼仪性得表示了敬意。
勋爵对儿子毫无热度的面部表情丝毫不会有什么诧异，自从三岁的时候由于一场事故而导致面部
神经瘫痪之后，没有人可以从这位年轻男子的脸上找寻到情绪的波动了。
“那个米士安科少校可以信任么？”
“如果大人相信议长大人，我就可以相信米士安科少校。”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叛党？日后会被后人如此定义吧。帝国宰相想到这里，魁伟的身形难以觉察得微微一颤，也就是
同时，另一个念头不由分说得窜了出来：如果最后的结果是成功的，那么戴在头上的将会是另一
顶桂冠吧。“大义的支持者”是顶不错的头衔。不过转念想想要和议长共同拥有这个桂冠，宰相
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痛快：那个人，怎么说也是民主主义的遗荫。把政权变成民主与专制的混血
儿，看上去很好，实际上却是那么不伦不类。
“那么，在下告辞了。”觉察到父亲细微情绪变化的戴维斯想要结束这场谈话，虽然从内心里
讲，有一个问题无数次几乎从唇边溜出来，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对了，你可以去顺便觐见陛下，一下子成为几百亿人的皇帝是很大的冲击吧。毕竟是小女孩，
需要找人倾诉……”倾诉么？她想要倾诉的人可不在这里。SVS的最高长官心里稍稍抽搐了一下，
不自觉得露出了想法：“父亲大人，我想我不合适。”
“去吧。这是命令。”
“是的，大人。”
办公室沉重的大门在背后关闭，戴维斯.拉.海因克尔快步穿过走廊，向门口的坐车走去。法劳
埃，你现在好么？靠在汽车后座铺着水獭皮的靠背上，熟悉的气味在车厢里蔓延。记得与弟弟最
后一次谈心就在这车厢，当时问起公主所展开爱情攻势的问题时，拉佛伦斯.拉. 海因克尔俊秀的
脸上由于羞涩荡起红晕，在徒劳的否认后，说了句令人沮丧的话：“如果跟权力无关的话，倒是
个不错的姑娘。”我的小弟弟，难道你也对权力厌倦了么？生气勃勃的力量仍荡漾着，可是连你
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大人，去哪里？”
“帝堡！”黑色的轿车在地面上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掉头向皇宫方向驶去。虽然是女帝了，毕
竟还是小孩啊。希望正如父亲所愿，陛下还是个小孩就好了。
银河联合帝国女帝威尔蓝.拉.克率玛得蓝，被称为薇姿的红发美人倚靠在居室的窗前，窗外就是
密植着红色蔷薇和玫瑰的庭院。丹玛斯气候温和，难得有所谓的酷暑和严寒所以可以保证一年四
季都有花开，而五月则是蔷薇科植物的天下。
“今天的天气真闷，拉拉，咱们出去走走吧。”
被称为拉拉的侍女答道：“陛下，戴维斯.拉.海因克尔呆会儿就要来了。陛下还是等等吧。” 薇
姿不情愿得把身子扭过来，背对窗子，纤巧的手指别扭得扭在一起，好象在赌气的样子。“拉
拉，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别叫我陛下。难道你忘了该被称为陛下的是我的艾里安王叔么？”
“那，公主您就不想做帝国皇帝吗？”
“拉拉，如果不是你跟了我这么久的话我一定会罚你。” 还是喜欢自称公主的的威尔蓝.拉.克率
玛得蓝一改娇嗔的表情严肃得说：“做皇帝要有绝对的权力，绝对的拥护者。你觉得我现在有
么？”被推上王位以后，这还是薇姿第一次对此发表感慨：“你不觉得自从那件事以后我们连出
入的自由都没有了吗？还谈什么更高的权利？”
“宰相大人和议长大人的力量还不够吗？我看他们拜谒您的样子真是恭敬极了。”拉拉不解得
说，十五岁的她看上去精灵得很，但是毕竟无法理解其中的厉害：“您下个命令他们一定会听
的。”
薇姿漂亮得象瓷娃娃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屑：“我给他们下命令，是他们给我下命令吧。”把一缕
柔顺的红发用手指绕了绕衔在嘴里，与嘴唇可爱的粉红色唇彩相映衬，此番光景如果不是在这个
特殊的时期，倒完全可以成为骚客们咏赞的妩媚。有一些人适合于永恒在油画上，而另一些人则
适合永恒在历史书里。公主无疑本来是该属于油画族的，却被另外一些手强行推到历史族里了，
这无论对于主动者还是被动者来说都有那么点讽刺意味。戴维斯.拉.海因克尔不是第一次见公主
了，其实原来公主为了追求拉佛伦斯还曾屈尊降贵得请他吃过饭。王族的光荣在这位漂亮公主的
身上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娇纵，但恰恰是这种娇纵反而在权力的映衬下有了庄严的意味。
女皇帝和SVS最高长官的交谈一点没有涉及到政治或者当前局势的任何一个角落。他们的话题围绕
这一个人，这个话题从政治的角度上讲既安全又不会太敏感：拉佛伦斯.冯.海因克尔。过去的逸
闻趣事在无数遍咀嚼以后似乎有了苦涩的后味。死或生，面对这个底线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如
果有机会，陛下。我会叫他来看望您的。”戴维斯觉得这个许诺空泛极了，但是作为每一次会面
的结束语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车子行驶在丹玛斯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这就是民众，无论你是什么
样的政权，谁登上王位，只要不侵害到自身的利益就可以照样吃饭、睡觉、工作。何况是这样一
场看起来没有流一滴血，表面对抗全无的政变的。宰相还是原来的宰相，议长还是原来的议长，
除了撤换了财政尚书，其余的尚书及下属官僚还是各司其值。死气沉沉的政变，SVS的最高长官突
然有了这么个定义，但是作为当事人的他又感到不适。虽然名义上被替换掉的皇帝还在遥远的星
云外，但是距离并不能说明一切。“只是流血的时候还没有到吧。”
“无论皇帝是什么称号，民众只要知道他叫陛下就可以了。”车子在十字路口等待的时候，戴维
斯看见街角那家珠宝店。三年前向妻子求婚所用的钻戒就是在那里购置的，可以看出店里的生意
仍旧很好。招牌上所书写的广告招人眼目“真爱永远。”真爱永远，是啊。
爱使星云永远流转，那是爱——对权利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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