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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2-9 13:46:02 | 显示全部楼层

失落的神座(4)

两位年轻人的谈话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对于皇太子来说,菲尔法斯特所表现出来的有保留的赞同并不十分令他满意,但是总比对方一口答应踊跃响应更让他来得放心;菲尔法斯特则在咖啡杯遮住视线的瞬间比较了一下海因里希和安道夫所提出的意见——那位第二皇子行动的速度比皇太子要迅速,半周前在佛林小道骑马的时候就指出需要实质性的军事力量的援助,而焦点也是在父皇的健康和米达麦亚元帅的任免问题上。“新力量。”安道夫·冯·罗严克拉姆勒住奔腾的坐骑,对赶上来的菲尔法斯特说道:“新银河帝国是因为有不断的新生力量的存在而存在的,过于老朽和传统的东西会滞阻他的发展,所以无论如何新鲜的血液才是帝国年轻的保证。”菲尔法斯特似乎听到了一个宣言,在完全不能确定的条件下,他并没有表示赞同,只是同样对保卫帝国的安全做出了基于军人基本职责的保证。

下午的阳光移动的很快,把房屋边上塔楼的影子投射得越来越长,咖啡也喝完了。既然没有多余的什么要说了,菲尔法斯特就准备告辞。

“这么急着要走吗?”清脆而活泼声音的主人是驻马在喷泉旁的一位红衣女郎:“皇祖母要见你,菲尔。”帝国的公主伊利莎白.冯.罗严克拉姆穿着火红的男妆,娇艳的容貌因奔驰而浮现红晕。希尔德皇太后是先帝莱因哈特的遗孀,当今皇帝的母亲,同时也是帝国的精神力量所在。美人迟暮,但仍旧是美人。“什么时候离开费沙?”公主也是一并陪同着,手里忙着做一件看起来永远不会成型的编织。“明天就走。需要对非里特亚补给线的报告进行证实,另外我们参与改造的行星也到了例行检查的时间。”

希尔格尔·马林道夫·冯·罗严克拉姆用眼睛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孙子,半晌才说下面的话:“我已经不再插手帝国的军务,菲尔你是知道的。不过据说这次皇帝有要把你晋升到边境总督的意图,你怎么看这个问题?”所谓新帝国的边境是指得以奥丁为分界点,远离费沙方向的部分,包括新帝国建立以来新开拓的星系和原来的部分边境,即非正式冲突区。虽然早有耳闻,但是菲尔法斯特还是礼节性的表示了些许惊讶:“我以为作为边境的总督,佛罗丁上将是称职的。”

“但是他老了,不能在经受惊涛骇浪了。”皇太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而且,当中心发生不必要的麻烦的时候,帝国是需要有另外强大的武装力量来威慑这中波动,使它无法产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祖母……”菲尔法斯特一时间被希尔德如此单刀直入的言辞弄得措手不及:“中心的波动,皇太后陛下您指得莫非…..”不知道是说不下去还是根本不想再想下去。

“这么说吧,我不希望你的军队叫海因里希或者安道夫,而应该属于伟大的银河帝国,你明白吗?”罗马帝国在后期一分为三,势力衰弱而逐渐消亡的历史令希尔德不能忽视:“我不希望莱因哈特大帝用血与火铸造的帝国被他的子孙同样用血与火分裂了。你明白吗?菲尔法斯特。”祖母描述的前景令年轻的皇子担忧,但是综合之前的谈话看来,即使不发生内战也会有政治风暴在帝国产生,海因里希和安道夫都等不急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要跟我说这些,为什么偏偏是我?”身经百战的军人也无法对视此时希尔德灼热的目光。“我比对他们更信任你,菲尔。因为你更象赐予你血统的那个人,必要的时候我希望最终登上至高尊位的那个罗严克拉姆是你,以完成没有完成的遗憾。”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热情从希尔格尔的体内爆发出来,压抑日久的言辞伴随着情感以深沉的语调撞击着菲尔法斯特的心灵,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过去的时空里浮现出来,但是要抓住的时候却倏得从指间滑走了。“是的。伯爵小姐。”一直凝神听着的伊利莎白被弟弟无意识的应答所惊醒,她瞪着祖母激动的泪流满面的容颜一时间有点手无足挫:“菲尔,祖母累了,我们走吧。”

“她怎么了?”楼道里只有双生的姐弟二人。伊利莎白叹了口气,抚摩着菲尔法斯特胸前的绶带:“最近祖母健康不大好,总是有些失常。齐列医生说未来的日子不久了,所以菲尔就当今日祖母所说都是呓语吧。”日子不久了?一个女人背负了太多的嘱托和国家的命运,难怪衰老的快。“丽莎,你是说她的健康状态很糟吗?”公主点点头:“我想不久祖母就可以和先帝在瓦尔哈拉相聚了,也许这对她并不是坏事。自从格里华德大公妃去世以后,能够跟祖母有共同回忆的人也就只剩下我们的外祖父和梅克林格元帅了。这确实是寂寞的人生啊。”

天色已晚,钻进地上车的菲尔法斯特不发一言,令车上的气氛颇为沉闷。“军队已经整合完毕,明天下午三点准时离开费沙军港。阁下。”公爵瞟了副官一眼,注视着狮子之泉随着飞转的车轮消失在视线之内。不知道下一次回来,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有了疯狂的前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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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050年,7月03日,恒星瓦列周边星系,非里特亚补给线

汉斯·佛罗丁上校提前五分钟登上主旗舰“使徒”的甲板,这是他第一次有幸登上新总督的坐舰。金色使徒是银河海盗的噩梦,也是所有倍受海盗困扰的宇宙船的拯救者,而对于刚刚晋升上级大将的菲尔法斯特·冯·罗严克拉姆他完全是抱着投奔前程的态度来对待的。“在下是德瑞克.冯.曼施坦因上校,我代表总督欢迎上校成为总督亲随舰队的一员。”眼前的褐发青年就是边境传说的男宠么?用婚姻来堵塞谣言也是个聪明的家伙,虽然新娘父亲的死让婚礼有点灰色。

“汉斯·佛罗丁上校三十岁,未婚。”菲尔法斯特坐在办公桌后面仔细打量着这位新幕僚,此人简洁有效的战术令他赏识,虽然目光冷峻得近乎讨厌,但是简历所体现出来的才能却令公爵高兴。“这里有很不光彩的一笔啊。上校,哦,不。应该称佛罗丁准将。”德瑞克依命递上任命书,用微笑表示了一下祝贺。“两年前在参加远征考察的时候,你不听从上司的命令私自闯入未命名的蠕洞而脱险。有这回事情吗?”
“是的,阁下。”“难道你有不听从命令私自行动的习惯,或者说有自认为高出长官能力而越级行动的主动性么?”菲尔法斯特金色的眼睛是那么冷酷而锐利,似乎要把佛罗丁凿出个洞来。“不是,阁下。”佛罗丁还算气定神闲。
“那么我不希望类似的情况出现在我的舰队里,你可以做到吗?毕竟不是每一次你的判断都可以侥幸脱险的——所以,如果你不听从上级的命令,在我这里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军法处置,明白吗?”

“明白了。阁下。”汉斯·佛罗丁准将被任命全权负责补给线的安全工作,而该航线的畅通关系到银河帝国开发行星“代门”及重新“活化”地球的巨大工程。“阁下。对新总督的印象如何?”在位于补给线边缘地带用于休整的“宁采”要塞军官休息室里,佛罗丁和一群年轻军官开了个小型的庆祝会,几杯威士忌外加几盘关于新帝国建国时代的录象就可以让他们忙里偷闲乐一会儿。

汉斯·佛罗丁抿了口手中的矿泉水,用手指了指银幕上首次莅临费沙的莱因哈特大帝的身姿,伴着图象里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皇帝万岁声说道:“看看这位陛下,我想我看到了另一位陛下。”对于周边喝得有些进入状态的同伴,如此低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混蛋。你给我走开!走开!!”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幸好舱壁是完全隔音的,否则门外的卫兵一定会被指挥官惊恐的叫声惊动。“走开……”菲尔法斯特手抚前额,梦境里恐怖的异境令他汗湿重衫。懊恼得脱去精湿的睡衣,走到舷窗前拉开遮光板,窗外是浩瀚的宇宙和流动的星河。梦里是代门无止境的风沙,弄得人透不过气来,紧接着是散乱的白骨、碎尸,耳边满是惨叫和绝望的哭泣;猛得自己象被抛入虚空,面对一颗充满生机的星球被核子弹砸得瞬间成为死星,这是哪里?哪里?你不知道吗?一个红发青年用悲哀的目光看着自己,莱因哈特,这是威斯塔特朗,这里的生物和我一样都消失了,你忘了吗?莱因哈特。
不,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

梦境醒来,却有些怀念那个红发的年轻人。吉尔菲艾斯大公,是的,我曾经去拜谒我他的陵墓。难怪会梦见他。菲尔法斯特倒了杯红酒,定了定神。一颗双尾彗星从舷窗划过,上一次看见双尾红彗星是十年前离开代门训练基地的时候,对于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来讲,是新生活的开始。最年轻的“戴弗尔”最严格训练的武士,那天编码变成了具体的名字,一个操动武器如同玩具,检视战术图如同童话书的孩子成为了帝国的公爵,皇帝的第四皇子;再后来就是军事院校的培养,无止尽的飞行实战。“我是没有童年的人。所以德瑞克你不能指望我了解女人和孩子在想什么。”对于副官建议自己接近女孩子以寻求乐趣的建议,是如此作答的。明明知道自己被囚禁在毫无乐趣可言的生活中,却甘于并乐于此道,这个跟那被小木桩所束缚的大象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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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结束
此pose~被拉佛伦斯von海因克尔在2003/2/9/13:4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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