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怪童话] 善良的奥贝斯坦

威尔·梅尔

不是恶搞而是搞怪。因为，好像不是那么可笑......

　　先声明一下，这篇东西可不是我自己能写的出来的。

“文章原作是法国作家马塞尔.埃梅（Macel Ayme 1902--1967)，他的童话集《捉猫故事》被认为
是法国现代儿童文学的优秀作品，其中有的甚至是世界名篇，还曾编入法国小学课本里，并被改
编成电视片。”

　　我手里的文汇出版社出版的选译本《小姑娘的动物伙伴》，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童话书之
一。

　　前些日子重温这个童趣世界时，发现某些篇章可以套入银英中的名字，所以便有了这篇搞怪
的东西。一切荣耀归于埃梅大师和田中大神，我所做的只是在录入时替换了名字而已。



替换名单如下：


吉尔菲埃斯－－姐姐苔尔菲娜（仅是因为名字相似）

奈特哈尔（缪拉）－－妹妹玛丽奈特（同上）

奥贝斯坦－－狗（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

罗严塔尔－－猫（同上）

米达迈亚－－小老鼠（因为身材）

莱因哈特－－狗的主人（不用解释了吧）


　　吉尔菲埃斯和奈特哈尔给爸爸妈妈买东西回来，只剩下一公里路就到家了。她们的篮子里装
着三块肥皂、一包白糖、一副小牛肠等物品。她俩提着篮子，前后晃动着，嘴里唱着一支好听的
歌：“米隆冬、米隆冬、米隆丹。”当她俩走到一个拐弯的地方时，突然看见一条大狗。奥贝斯
坦低着头走路，身上的毛竖着，嘴唇往外翻着，尖利的牙齿闪闪发亮，长长的舌头垂向地面，看
样子很凶。他的尾巴猛地摇了一下，开始沿着大路跑起来，猛地一头撞在树上。奥贝斯坦连退几
步，发怒地叫起来。两个小姑娘马上停在路中间，吓得紧紧靠在一起。奈特哈尔还唱着“米隆
冬、米隆冬、米隆丹”，不过声音很轻，还有点颤抖。

　　“别怕，”奥贝斯坦说，“其实正相反，我一点也不凶。可是，我的眼睛瞎了，非常烦
恼。”

　　“噢！可怜的狗呀！”小姑娘们说，“我们刚才不知道！”

　　奥贝斯坦走到两个小姑娘跟前，尾巴摇得更厉害了，还用舌头舔她俩的腿，鼻子一股劲地闻
闻篮子。

　　“我的遭遇是这样，”奥贝斯坦接着说，“不过，先让我坐下歇歇吧，瞧，我累死了了。”

　　小姑娘坐在路边的草上，和奥贝斯坦面对面。吉尔菲埃斯小心谨慎地把篮子放在两条 腿中
间。

　　“唉！歇一歇多舒服啊，”奥贝斯坦叹口气说，“好，还是来讲我的遭遇吧。我在眼睛瞎掉
之前，给一个盲人做事。你们瞧，我脖子上还拴着一根绳呢，绳一头由我主人莱因哈特牵着，我
在前面带路；我领他走的路，总是最好的，遍野开满了山楂花。从一家农户门前经过的时候，我
总是告诉他：‘这是一家农户。’农民给他一块面包，丢给我一根骨头；天要是晚了，我俩就睡
在农户谷仓的角落里。当主人莱因哈特受欺侮的时候，我就保护主人。你们都知道，那些吃得肥
肥胖胖的狗，甚至那些人，全不怎么喜欢穷苦人，见着就要欺侮。可是我不是好惹的，我也拿出
厉害颜色来，他们就放我们过去了。我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来，你们瞧一瞧......”

　　他张大嘴，呲着牙，眼珠子瞪得滴溜圆，这下真把两个小姑娘吓坏了。

　　“别这样了。”奈特哈尔说。

　　“就是让你们开开眼界，”奥贝斯坦说，“我对主人莱因哈特如此帮忙以外，还同他 聊天，
给他解闷儿呢。当然罗，我只是一条狗，可是说话聊天总能使主人的时间过得快点 ......”

　　“狗呀，你讲话跟人一样好。”小姑娘说。

　　“你们真好，”奥贝斯坦说，“天哪，你们篮子里的东西真香！......哦！我说到哪儿
啦？......唔，对啦！讲到我的主人莱因哈特！我想方设法给他的生活提供方便，可是他呢，就
没有满意的时候。他为点小事动不动就踢我。可在前天，他开始抚摩我，还非常和气地同我说
话，这使我感到意外。我觉得让人抚摩是最痛快的事儿。来你们抚摩我试试......”

　　奥贝斯坦伸长脖子，大脑袋伸到小姑娘跟前。她俩就摩挲奥贝斯坦的皮毛。这时，他开始摇
尾巴，还“汪、汪、汪”地小声叫着。

　　“你们真好，能照我说的做，”奥贝斯坦又说，“不过我还得继续讲下去。我的主人莱因哈
特一个劲儿抚摩我，然后突然对我说：‘奥贝斯坦呀，你愿意把我的毛病接受过去，替我变成瞎
子吗？’我想：把他的毛病接受过来，这连最好的朋友也会犹豫的。不管你是怎样看我，反正我
跟他说‘不行’。”

　　“对呀！”小姑娘高声说，“当然不行啦！就应当这样回答。”

　　“啊！你们跟我想的一样，我真高兴。可是，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立即答应，心里总有点过
意不去。”

　　“没有立即答应？”小姑娘说。“狗呀，你难道......”

　　“别急呀！昨天，他对我更和气了，特别亲热地抚摩我。我惭愧，觉得不该拒绝他。最后
嘛，我接受了。哼！他一再向我发誓，我会成为一条幸福的狗，他要给我带路，就象我原先给他
带路那样，他还要保护我，就象我原先保护他那样......可是，我刚把他的毛病接过来，变成瞎
子，他没有说声再见，就把我抛弃了。从昨天晚上开始，我被丢在野外，孤单单的，走路不是撞
到树上，就是撞在石头上。刚才，我闻到有小牛肉味儿，又听到两个小姑娘唱歌，心里就想，也
许，你们不会赶我走吧......”

　　“嗯！不会赶你的，”小姑娘说，“你找我们算找对了。”

　　奥贝斯坦松了一口气儿，闻了闻篮子又说：“我非常饿......你们拿的是不是小牛肉？”

　　“是小牛肠，”吉尔菲埃斯说，“但是狗呀，要知道，这是我们给爸爸妈妈买的东西......
不是我俩的......”

　　“那，我最好别去想它了。想不想也一样，它一定非常好吃。我还要问一下，你们愿意带我
去见你们的父母吗？他们要是不能收留我，起码会给我一根骨头吧，还兴许给我一盘汤喝，留我
今天住一宿呢。”

　　姐妹俩愿意把奥贝斯坦带走，还特别希望把他永远留在家里。她们只是有点担心，不知道爸
爸妈妈会怎么对待他。还有一件事不好办，猫在家里很专横，添一条狗进来，罗严塔尔也许不会
好眼相看。

　　“走吧，”吉尔菲埃斯说，“我们尽量把你留下。”

　　他们三个刚刚站起来，小姑娘就看见路上有个强盗。这个强盗经常在这一带活动，专门堵拦
买东西的孩子，好抢走他们的篮子。

　　“就是他，”奈特哈尔说，“他就是抢东西的那个人。”

　　“别怕，”奥贝斯坦说，“我去呲呲牙吓唬吓唬他，让他断了念头不敢来打你们篮子的主
意。”

　　那人大步流星走过来，望着小姑娘篮子里装的东西，高兴得直搓手。可是，他看到奥贝斯坦
的凶样儿，又听见奥贝斯坦的吼叫声，就不再搓手了。他从路的另一边过去，还摘一下帽子致
意。

　　等那人走远不见了，奥贝斯坦说：“你们瞧，我虽然眼睛瞎了，可是还有用处啊。”

　　两个小姑娘轮流牵着狗套绳，奥贝斯坦很高兴地跟着走。

　　“我同你们多么合得来呀！”奥贝斯坦说，“对呀，我还没问，小姑娘，你们叫什么呀？”

　　“牵绳子的是妹妹，叫奈特哈尔，头发数她好看，是砂色的。”（当然啦，原文中是“金黄
色的”，嘿嘿，大家就当作是金砂好了：P）

　　奥贝斯坦停下来，嗅了嗅奈特哈尔。

　　“好了，奈特哈尔，”奥贝斯坦说，“我能认出你来了。”

　　“我姐姐叫吉尔菲埃斯。”砂色头发的小姑娘也介绍说。

　　“好，吉尔菲埃斯，我不会忘记了。我跟我原先的主人莱因哈特走了许多地方，见过不少小
姑娘，可是说心里话，谁的名字也没有吉尔菲埃斯、奈特哈尔这两个名字美。”

　　两个小姑娘不禁脸红起来，可是奥贝斯坦看不见，还接连赞美她俩。奥贝斯坦想，她俩的声
音非常悦耳，也一定非常懂事儿，要不买小牛肠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爸爸妈妈怎么能派她们去
呢！

　　“我不清楚小牛肠是不是你们挑选的，可是我敢肯定是你们挑的，它特别香......”

　　奥贝斯坦说来说去，老是提起小牛肠，毫不感到絮烦。他还总把鼻尖往篮子上触，因为看不
见，他有好几次跑到奈特哈尔的腿中间，差点把她绊倒。

　　“我说狗呀，”吉尔菲埃斯对他说，“你别再想小牛肠好不好。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东西要
是我的，我就情愿给你吃了，可是你知道，我不能这样做。我们要是不把小牛肠拿回家，爸爸妈
妈会说什么呢？”

　　“当然了，他们会骂你们的......”奥贝斯坦说。

　　“我们也得照实说是你吃的，他们就会把你赶走，不留你住了。”

　　“他们还兴许打你哪。”奈特哈尔补上一句。

　　“你们说得对，”奥贝斯坦赞同说，“不过你们不要以为我嘴馋才提小牛肠。我是随便说
说，不是要你们把它给我吃，根本没这个意思。而且，我对小牛肠也不感兴趣。它是个好东西，
这没话说，可是，我觉得它有缺陷，就是没有骨头。桌子上要端上小牛肠，主人就会全吃光，一
点也不会给狗剩下。”

　　说着说着，小姑娘和奥贝斯坦到了家。头一个见到他们的是罗严塔尔。罗严塔尔象平时生气
时那样，弓起背，竖起毛，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接着，罗严塔尔又跑到厨房对主人说：

　　“瞧，小姑娘又牵回一条狗来。我呀，可不大喜欢这样。”

　　“一条狗？”主人说，“真的吗？”

　　主人走到院子一看，罗严塔尔果然没有说谎。

　　“这条狗，你们是怎么弄来的？”父亲生气地问，“为什么把他带到家里来？”

　　“这条狗很可怜，眼睛瞎了，”小姑娘回答说，“他一跑，脑袋就撞到路边的树上，可怜极
了......”

　　这时，奥贝斯坦向前迈了一步，点头打过招呼后，对小姑娘的父母说：

　　“我明白了，你们家里不能留一条瞎狗，我就离开。走之前，请允许我夸几句你们的女儿，
她们非常聪明，非常听话。刚才，我在路上游荡，没有看见她们，却闻到小牛肠的香味。由于我
从昨天起就没吃东西，很想吃小牛肠，可是她俩却不准我碰篮子。当然，我的样子一定是挺凶
的。你们知道她俩是怎么对我说的吗？她俩说：‘小牛肠是给爸爸妈妈买的，是爸爸妈妈的东
西，就不能给狗。’这就是她俩的话。我不知道你们跟我的想法是不是一样，可是，我碰上这样
懂事，这样听话的小姑娘，就不觉得饿了；我心想，她们的父母真有福气......”

　　母亲冲着女儿微笑，父亲听了奥贝斯坦夸他女儿的话，也非常得意。

　　“在这方面，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父亲说，“她俩是好姑娘。我刚才说她们，是让她们
当心别接触坏人；她们把你领家来，我挺高兴的。等一下你可以喝一碗很好的菜汤，今天晚上也
可以住在这里。我倒要问你，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怎么单独一个跑到路上去？”

　　于是，奥贝斯坦又把他的经历讲了一遍，说他把他主人莱因哈特的毛病接过来之后，又被莱
因哈特抛弃了。小姑娘的爸爸妈妈听了显然很受感动。

　　“你是一条最好的狗，”小姑娘的父亲说，“我只能责备你心肠好过份了。你就住在这里
吧，随便住多长时间都行。我给你搭一个舒服的窝，每天你都有菜汤唱，当然还有骨头啃了。你
到过很多地方，就向我们讲讲那些地方吧，我们听了也长长见识。”

　　听了主人的决定，两个小姑娘快活得脸都红了，罗严塔尔也特别受感动，不再把身上的毛竖
起来，也不咬牙切齿了，而是非常友好地看着奥贝斯坦。

　　“我太高兴了，”奥贝斯坦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我被原先的主人莱因哈特抛弃以后，
又遇到这样热情接待我的人家......”

　　“你原先碰到了一个坏主人，”孩子的父亲说，“他是个狠心肠的人、自私的人、忘恩负义
的人。不过他要小心，别从我的门前过，要是从这里过，我非谴责他一顿不可，让他对自己的行
为感到羞愧。”

　　奥贝斯坦摇了摇头，叹着气说：

　　“现在这个时候，我的主人莱因哈特大概已经受到很重的惩罚了。我不是说他因为抛弃我而
受到良心上的责备。他现在不再是瞎子了，就得靠劳动过活。但是，我可以肯定，他非常留恋过
去的好日子；那时候，他什么也不干，只是让我带着到处走，等待过路的人施舍面包。不瞒你们
说，我现在还真为他的命运担心呢，因为我想世上没有比他更懒的人了。”

　　罗严塔尔听到这里，格格地笑起来。觉得奥贝斯坦太傻了，主人莱因哈特都把他丢弃了，他
还为主人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孩子的父母也是这样想，而且照直讲出来：

　　“真是的，这狗吃了苦头，还没有学乖点儿，看来他变不了啦！”

　　奥贝斯坦听了这话，惭愧地耷拉下耳朵。两个小姑娘却搂住他的脖子，奈特哈尔盯着罗严塔
尔，说道：

　　“这是因为他心肠好！可是你呢，罗严塔尔呀，先不要笑，最好也学着心肠好些。”

　　“跟你玩的时候，你不要用爪子把我们抓伤，省得爸爸妈妈罚我们站！”吉尔菲埃斯补充
说。

　　“昨天晚上你还抓我们来着！”奈特哈尔又说。

　　罗严塔尔也感到惭愧了。他阴沉着脸，转身离开小姑娘，摇摇摆摆回屋去了。他到了屋里还
在嘀咕，说别人对他不公道，他抓人是闹着玩，根本不是故意的；说自己跟奥贝斯坦一样善良，
也许比奥贝斯坦还善良呢。

　　小姑娘觉得，身边有一条狗非常快活；她俩去买东西时，就对奥贝斯坦说：

　　“奥贝斯坦哇，你跟我们去买东西好吗？”

　　“当然好啦！”奥贝斯坦回答说，“快给我拴上脖套吧。”

　　吉尔菲埃斯给奥贝斯坦拴上脖套。奈特哈尔牵着绳子，三个一道去买东西。

　　路上，小姑娘看见草地上走过一群奶牛，天上飘过一朵云彩，都要告诉奥贝斯坦。奥贝斯坦
眼睛看不见，经小姑娘一讲解，觉得挺高兴。但是，小姑娘看到的东西，有时候说不上是什么，
奥贝斯坦就向她们提问题：

　　“唉，起码告诉我，那些鸟儿什么颜色，嘴什么形状呀。”

　　“嗯！是这样，最大个儿的背上的羽毛是黄的，翅膀是黑的，尾巴有黑的，有黄的......”

　　“哦，那是黄鹂。一会儿你们就听见他们唱歌了......”

　　可是，黄鹂没有唱歌，奥贝斯坦为了向小姑娘解释，就模仿黄鹂的歌声，但是发出来的还是
一阵狗叫声，简直滑稽极了，逗得小姑娘停下脚步笑个够。有几次，一只兔子或一只狐狸从树林
边上跑过去，奥贝斯坦用鼻子贴着地面，一边嗅着一边说：

　　“我闻出来，有一只野兔，你俩瞧瞧那边......”

　　一路上，他们几乎笑个不停。三个有时比赛跳脚，各自抬起一只脚，看谁跳得快，最后总是
奥贝斯坦跳在最前边，因为抬起一个爪子，还有三只脚呢。

　　“这样不公道，”小姑娘说，“要一只脚跳。”

　　“当然公道啦！”奥贝斯坦回答说，“象你们那样的大脚跳起来不费劲儿啊！”

　　奥贝斯坦陪着小姑娘去买东西，罗严塔尔看着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他对奥贝斯坦特别友
好，想从早到晚挨着奥贝斯坦睡觉。可是，天儿好的时候，奥贝斯坦总想往野外跑，就对他的朋
友说：

　　“罗严塔尔呀，你这个大懒蛋，起来，出去走走。”

　　“呼噜，呼噜，”罗严塔尔打着呼噜。

　　“唉，来呀，你来给我指路。”奥贝斯坦说。

　　“呼噜，呼噜，”罗严塔尔还打着呼噜。他是在开玩笑。

　　“你想让我相信你睡觉哪，我呀，就知道你没睡觉。哦！我明白你想干什么......来吧！”

　　奥贝斯坦蹲下来，罗严塔尔爬到他的背上坐稳，两个就一同出去了。

　　“一直走......”罗严塔尔说，“往左拐......真的，你要是累了，我可以下来走。”

　　可是，奥贝斯坦几乎从来不知道累；他说罗严塔尔比鸽子的一根羽毛重不了多少。他俩穿过
田地，穿过草场，一路谈论这家农户的生活，谈论两个小姑娘和她们的父母。

　　这一时期，罗严塔尔虽然有时还抓伤吉尔菲埃斯或者奈特哈尔，可是他的确变好了。他总是
关心他的朋友，问奥贝斯坦对生活满意不满意，吃得饱不饱，睡得好不好。

　　“奥贝斯坦呀，你在这里过得高兴吗？”罗严塔尔问奥贝斯坦说。

　　“哦！当然高兴啦！”奥贝斯坦叹了口气说，“在这里没说的，大家都非常好......”

　　“你嘴上说高兴，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有心事。”

　　“没有哇，保证没有，”奥贝斯坦否认说。

　　“你还想念你原来的主人莱因哈特吗？”罗严塔尔问。

　　“不想念。罗严塔尔呀，说心里话......我甚至应当承认，我还有点怨恨他呢......生活快
乐，有好朋友，看来这也不顶事，难免要后悔自己的眼睛......”

　　“唉！是啊，是啊！......”罗严塔尔叹息说。

　　有一天，两个小姑娘问奥贝斯坦愿意不愿意和她们一起去买东西。罗严塔尔情绪不好，在一
旁对她俩说，要买东西自己去好了，何必让一条瞎狗陪着，疯疯癫癫的。她俩一听这话，只是格
格地笑起来，奈特哈尔还请罗严塔尔陪她们去。罗严塔尔撇了撇嘴，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回答
说：

　　“哼！我是只猫，好象真能去买东西似的！”

　　“我还以为你愿意去呢，”奈特哈尔说，“不愿意去就算啦，留在家里好啦！”

　　吉尔菲埃斯见罗严塔尔生气了，就哈腰去抚摩他，罗严塔尔却伸出爪子一抓，把吉尔菲埃斯
的手抓出血了。奈特哈尔见姐姐被抓伤，非常生气，也哈下腰去，揪着罗严塔尔的胡须说：

　　“这只老猫，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坏的动物！”

　　“是吗！”罗严塔尔回敬她一爪子，说道：“这是你自找的，活该！”

　　“哎哟！他也把我抓伤啦！”

　　“对呀，我把你抓伤了，我还要告诉主人去呢，说你掀我的胡须，好让他们罚你站。”

　　罗严塔尔说着，便朝房门跪去。奥贝斯坦眼睛看不见，可是很难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严厉地
对罗严塔尔说：

　　“罗严塔尔呀，真的，我原先不知道你这样坏。我不能不承认小姑娘的话对，你是一只坏
猫。哼！我明确告诉你，我不满意......小姑娘，别睬他，咱们去买东西。”

　　罗严塔尔听了奥贝斯坦的话非常惭愧，一时回答不上来，还没说出一句抱歉的话，就眼看着
他们走了。走到大路上，奥贝斯坦还回头冲着罗严塔尔喊：

　　“我一点也不满意。”

　　罗严塔尔愣在院子当中，心里非常难过。他现在完全明白不该用爪子抓人，这种行为不好。
他想到奥贝斯坦不再喜欢他了，把他看成是只坏猫，心里特别难受，就独自跑到谷仓里，整天躺
在窝里，心里总是想：“其实我心肠很好，即使抓伤了人，也是无意识的。而且，抓伤人后我就
后悔了，这足以证明我的心肠好。可是，怎么让他了解这点呢？”傍晚，他听见小姑娘买东西回
来，也没敢露面，仍然躲在谷仓里。他从天窗伸出头来往外张望，看见奥贝斯坦在院子里打转
转，嘴里还叽咕着：

　　“怎么听不见罗严塔尔的动静，也闻不到他的味道呢。小姑娘，你们看见他了吗？”

　　“哼！没看见，”奈特哈尔回答说，“还是看不见他的好，他太坏了。”

　　“这倒是，”奥贝斯坦叹了口气说，“看他刚才干的事儿，真没法说他好。”

　　罗严塔尔痛苦极了，他真想把脑袋探出天窗，冲他们喊：“不是这样！我心眼很好！”可
是，他什么也没敢讲，因为他想说这话没用，奥贝斯坦不见得信他的。他折腾了一通宵也没合
眼，第二天一大早，就从谷仓里出来，眼睛红红的，胡须也耷拉下来，到狗窝里去找奥贝斯坦。
他坐在奥贝斯坦的对面，胆怯地对奥贝斯坦说：

　　“你好哇，奥贝斯坦......是我，罗严塔尔......”

　　“你好，你好，”奥贝斯坦还有点气哼哼地说。

　　“你一夜没睡好吗，奥贝斯坦？看你样子愁眉苦脸的......”

　　“那里，我睡得很好......可是我一醒来，睁开眼睛看不见，总感到不痛快。”

　　“就是嘛，”罗严塔尔说，“你眼睛看不见，我也挺烦恼的。这事我想过，你要是愿意的
话，就把你的毛病给我，我可以代替你瞎眼，就象你替你主人莱因哈特瞎眼一样。”

　　乍一听这话，奥贝斯坦非常感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想流泪。

　　“罗严塔尔呀，你多好啊，”奥贝斯坦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愿意......你的心眼太好
了。”

　　罗严塔尔听奥贝斯坦这样说，激动得浑身直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心地善良能有这么大的乐
趣。

　　“就这样吧，我来接受你的残疾。”罗严塔尔说。

　　“不，不行，”奥贝斯坦不答应，“我不愿意......”

　　奥贝斯坦还争辩说，他眼睛看不见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他有不少朋友，能够使他生活幸福。
但是，罗严塔尔不肯让步，回答他说：

　　“你呀，奥贝斯坦，你需要有一双好眼睛，在家里还能顶个用。请问我的眼睛看得清楚有什
么用呢？我是个懒蛋，就愿意在太阳底下或者火炉旁边睡觉。说老实话，我的眼睛差不多总是闭
着的，这还不是跟瞎子一样，就是瞎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罗严塔尔说得句句在理，态度十分坚决，奥贝斯坦最后接受了他的恳求。说换说换，他们在
狗窝里换了。奥贝斯坦重见光明，头一句话说是拼命地高叫：

　　“罗严塔尔的心肠好！罗严塔尔的心肠好呀！”

　　小姑娘跑到院子里来，问明了情况，便流着眼泪亲罗严塔尔，不住嘴地说：

　　“你真好！你真好！”

　　可是罗严塔尔呢，这时却低下头，为自己有个好心肠而感到幸福，他甚至没有发觉自己的眼
睛看不见了。

　　奥贝斯坦自从恢复了视力后，就忙得不可开交，除了中午和夜晚，根本没有一点工夫进窝里
歇一歇。白天，他不是去看着牲口吃草，就是在路上、树林里跟着主人走，因为，总有人带他出
门。忙，他没有一声怨言，而且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他一回想起带领他头一个主人走村串户那
段时间，就庆幸自己因祸得福，碰上这家农户。他早晨起得早，让罗严塔尔趴在自己背上，驮着
他到田野里兜一圈儿。对罗严塔尔来说，这是一天当中最美好的时刻，他的朋友告诉他一天都忙
些什么，总忘不了对他表示感谢，而且还有点可怜他。罗严塔尔说这没有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他嘴上这以说，心里却有点悲伤，觉得眼睛看得见是很快乐的。他现在成了瞎子，别人就不大管
他了。当然，小姑娘还把他抱在膝上，抚摩他，可是，她们认为跟奥贝斯坦跑跑跳跳更有意思，
就没有一种游戏能让一只瞎猫参加玩的。

　　罗严塔尔想是这么想，但并不后悔。他觉得他的朋友奥贝斯坦现在幸福了，这比什么都重
要。他的确是一只非常善良的猫。白天一整天，也没个人同他说话，他就在阳光下、火炉旁，尽
量睡觉，嘴里不住咕噜着：

　　“呼噜，呼噜......我心眼好......呼噜呼噜......我心眼好。”

　　一个夏天的上午，天气很热，罗严塔尔到地窖最底下的一磴台阶上乘凉，还象平时一样呼噜
呼噜。突然，他感到有个东西在动弹，碰到他胡须。他不用问就知道是一只小耗子，就一爪子把
耗子抓住。米达迈亚吓懵了，逃都不敢逃。

　　“罗严塔尔先生，”米达迈亚说，“放了我吧。我是个小耗子，刚才走迷路了......”

　　“小耗子？”罗严塔尔说，“好哇！让我来把你吃掉吧。”

　　“罗严塔尔先生，您要是不吃掉我，我向您保证永远服从您。”

　　“不行，还是吃掉你痛快......除非......”

　　“除非怎么呢，罗严塔尔先生？”

　　“告诉你吧！是这样，我是个瞎子。你要是同意把我的残疾换到你身上，替我变成瞎子，我
就饶你一条小命。你可以在院子里随便走，我还亲自给你吃的。总而言之，你以变瞎子来换取自
己生命，是非常便宜的。你总是胆战心惊，就怕落到我的爪下，这回就可以安生了。”

　　米达迈亚还犹豫不决，只是向罗严塔尔表示歉意。罗严塔尔和气地回答说：

　　“好好考虑考虑，小耗子，不要随便做出决定。我并不那么着急，几分钟总是可以等的，我
首先要求的，就是完全由你自己做主张。”

　　“是的，”米达迈亚说，“不过，我要是说不行，您会吃了我吗？”

　　“那当然了，小耗子，那当然了。”

　　“那，我还是变成瞎子吧，总比被吃掉强。”

　　吉尔菲埃斯和奈特哈尔中午放学回来，看见一只小老鼠在罗严塔尔的带领下，一起在院里散
步，觉得非常奇怪。

　　她俩听说米达迈亚是瞎子，罗严塔尔不瞎了，就越发奇怪了。

　　“这只小动物很好，”罗严塔尔说，“他的心很善良，请你们好好照顾他。”

　　“放心吧，”两个小姑娘说，“他什么也缺不着。我们会给他吃的，还给他做一张床晚上睡
觉。”

　　奥贝斯坦也回家来，见他的朋友眼睛治好了，高兴极了，在米达迈亚面前都掩饰不住他快活
的心情。

　　“罗严塔尔就是善良，”奥贝斯坦说，“瞧他今天得到好报啦！”

　　“真的，”小姑娘说，“他原来就善良......”

　　“真的，”罗严塔尔低声说，“我原先就善良......”

　　“哼！哼！哼！”米达迈亚在一旁说。

　　有个星期天，两个小姑娘带着米达迈亚在院子里散步。奥贝斯坦躺在罗严塔尔身边打盹，突
然神色慌张地闻起来，接着便叫着跳起来，朝小路跑去。外面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只见一个流
浪汉，脸瘦成皮包骨，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疲倦地拖着脚步走过来。他打门前经过，朝院子里
望了一眼，看见奥贝斯坦不觉一怔。他毫不迟疑地走上前，低声地说：

　　“奥贝斯坦呀，你闻闻我......你认不出我来了吗？”

　　“怎么认不出呢，”奥贝斯坦垂下脑袋说，“您是我过去的主人莱因哈特。”

　　“奥贝斯坦呀，我对不起你呀......不过，你要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痛悔，肯定会原谅我
的......”

　　“我原谅您了，您还是走吧。”

　　“自从我的眼睛看得见后，我就成了一个非常不幸的人。我这人太懒，下不了决心干活，结
果一个星期吃上一顿饭就算好的了。从前我瞎眼时，用不着干活，有人给我吃，留我过夜，他们
都可怜我......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咱们挺幸福的......奥贝斯坦哇，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再把
我的残疾从你身上收回来，重新变成瞎子，你还给我带路......”

　　“您原先也许挺幸福的，”奥贝斯坦回答说，“可是我呢，我可不大幸福。我对您那么好，
那么亲热，您对我就拳打脚踢，这您都忘了吗？您是个坏主人；我找到好主人之后，这点体会就
更深了。我丝毫也不记恨您，但是，别指望我再给您带路了。再说，我的残疾您再也讨不回去
了，我现在不是瞎子了。这里的罗严塔尔心肠非常好，代替我瞎了，后来......”

　　莱因哈特不等奥贝斯坦说完急忙走开，嘴里还骂他是条坏狗；他又去找罗严塔尔，见罗严塔
尔正躺在狗窝门口打呼噜，就伸手摸摸罗严塔尔的胡须，说道：

　　“可怜的老猫啊，你多不幸......”

　　“呼噜，呼噜，”罗严塔尔还呼噜个不停。

　　“我敢说，你要能得到一双好眼睛，付出多大代价都应干。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来代替你当
瞎子，反过来，你给我带路，就象从前奥贝斯坦给我带路那样。”

　　罗严塔尔把眼睁得滴溜圆，回答说：

　　“我如果还是个瞎子，也许会同意的。可是自从米达迈亚情愿把我的残疾接过去后，我就不
瞎了。米达迈亚是个心肠非常好的动物，您要是愿意找他去说说，他不会拒绝帮助您的。瞧，他
正在一块石头上睡觉呢；刚才小姑娘领他散完步，就让他躺在石头上了。”

　　莱因哈特犹豫了，要不要去找一只小老鼠？可是，他实在太懒了，一想到只有干活才能挣口
面包吃，简直受不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找米达迈亚。他哈下腰，轻轻地对米达迈亚说：

　　“可怜的耗子，你真叫人可怜......”

　　“哦！对呀，先生，”米达迈亚说，“小姑娘对我很好，奥贝斯坦也一样，可是我还是愿意
看得见东西。”

　　“你愿意我来替你瞎吗？”

　　“愿意呀，先生。”

　　“反过来，你要给我当向导。我在你的脖子上拴根绳子，让你给我带路。”

　　“这事儿不难，”米达迈亚说，“我领着您，您要上哪儿都行。”

　　小姑娘同奥贝斯坦和罗严塔尔在大门口并排站着，看着莱因哈特在瞎了以后，拉着拴米达迈
亚的绳子跟在后边，开始上路了。他走得很慢，而且脚不知道往哪儿迈，因为米达迈亚身体太
小，使出全身的劲儿，绳子也拉不太直；莱因哈特稍微一拉就把可怜的小动物拉得掉转身去，可
他却没有察觉。吉尔菲埃斯、奈特哈尔和罗严塔尔，对他俩又担心又可怜，连连大声叹气。奥贝
斯坦看见莱因哈特拌在路上的石头上，每走一脚都犹豫，急得四条腿直发抖。小姑娘拉着奥贝斯
坦的脖套，抚摩他的脑袋；可是，他猛地挣脱，一直朝瞎子跑去。

　　“奥贝斯坦哇！奥贝斯坦哇！”小姑娘们喊。

　　“奥贝斯坦哇！回来！”罗严塔尔也高喊。

　　奥贝斯坦一直朝前跑，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当莱因哈特把绳子拴到他的脖子上，他便头也没
回就走远了。他没回头，是不忍心看小姑娘和罗严塔尔流泪。

kircheis

这次还走吗？

威尔·梅尔

　　四级这次是过不了了，其他科目还不知怎么样。唯一的好消息是公务员资格认证考下来了。
还有两周的实践再放假呢：（而且我也要开始准备毕设了，累得我直想哭[wdb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