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礼物（1）

guixiaowulang · 发表于 2002-10-2 19:3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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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丁。
   清晨和煦的微风吹拂着人们的脸庞，空气中洋溢着和平的香味。原银河帝国的首都在新旧时
代交替之后意外地显的平静，甚至使人有种命运已将这黄金之地遗忘了的错觉。
   新银河帝国军务尚书巴尔.冯.奥贝斯坦元帅坐在已经有点发黄的工作椅上，左手边的案卷已
经高过了他的肩膀。平常人在如此美妙的早晨一定没有心情处理如此庞大枯燥的工作。
   菲尔纳准将夹着一份红色档案走进了办公室。作为军务尚书的副官，他忠于职守，工作勤
奋，没有名气却有着水准以上的工作实绩。而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菲尔纳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智
慧置于他的上司之上，并始终用一种崇敬与惧怕并存的眼光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后者。
   “早上好，阁下。下官有事禀报。”
   奥贝斯坦停下手中的鹅毛笔，用不同于大多数历史书上记载的样子看着的他副官。

   国立白鹭小学就坐落在距离新无忧宫两条街的帝国公园的旁边。它的前身是银河帝国第一贵
族学院。高登巴姆王朝历代门阀贵族大都在这从这里开始进行皇室基础教育。自从皇帝莱因哈特
将高登巴姆王朝踢入历史的垃圾箱之后，白鹭小学便成了这所学院的新名字，更多的平民将自己
的子女送来这里接受平等的教育，学习的内容从原来大量的神学与宫廷礼仪转移到了文学、艺
术、人文科学以及社会学上。由此还引发了原宫廷教师因别无长技而大量失业的社会问题。
   奥贝斯坦走过巨大的喷水池时不小心溅到了一点水花，默默地拭过灰白的头发后，想整理一
下制服的左手却被另一只小手抓住了。
   “您迟到了吧，我们已经等了20分钟了。”
   站在元帅面前的是一个十一、二岁，脸庞清秀的小女孩。
   奥贝斯坦没有开口，不知道是他的精神回路中没有激应，还是因为这个小女孩扯着他手臂一
路小跑，让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其他帝国将帅看到这一幕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总之军务尚书身不由己跌跌撞撞地冲进马
尔诺夫音乐室的姿态，没有任何一部历史书上有过记载。

   在20余名学童的注视下，奥贝斯坦走上讲台。洗练的面容没有任何尴尬的样子，无机质的义
眼扫视着讲台下的孩子，让人不得不为这些小鬼有些担心。
   “是音乐课吗？”奥贝斯坦的眼光最后落到了讲台左首的钢琴。
   “是音乐欣赏课。”孩子们的回答伴随着好奇的目光。
   那名小女孩大概想为刚才略显卤莽的行为表示歉意，先向奥贝斯坦鞠了一躬，然后很清楚地
补充道：“按照原定安排，菲丽特老师让我们欣赏德沃夏克的《新世纪》第二乐章。可惜今天老
师临时有事。代课老师先生，您没有带这款曲子的数据碟吗？”
   “原来如此，我是代课老师吗？”军务尚书终于确认了自己新身份。
   “没有带数据碟，我可以为众卿演奏。”
   奥贝斯坦坐到了钢琴边上，单手拖起琴盖，调试了几个音键之后，又回头向孩子们说：“不
过我只会弹奏第四乐章。”
   激昂的乐点从指尖爆发开来，大调式的切分音震撼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和灵魂。技术暂且不
论，演奏者巴尔.冯.奥贝斯坦那深厚的音乐感染力足以使人们的心灵接受强烈的冲击和洗礼。即
使具有“艺术家提督”之称梅克林格一级上将在场，也只能在发出强烈的共鸣之余指摘他的指法
还不够完美。当然关于这个号称干冰之剑的男子竟然会弹钢琴的新闻由于太过于耸人听闻，所以
就算是野史也不曾有过记载。
   当最后一个音符从指尖散开，所有的小听众都热烈鼓掌，除了一个打着兰色领结，双目略现
凝滞的小男孩。
   奥贝斯坦合上了琴盖，仍然面无表情。
  “下面是什么？”完全没有身为教师的自觉。
  “是朗诵练习。”那个小女孩继续引导着奥贝斯坦教育方针的走向。
  “很有趣，那么就从卿开始吧。”
   小女孩大方地走上讲台，元帅退下一步，以他平时站在皇帝莱因哈特身后的姿势站在了第一
个朗诵者的身后。
   “我，俄菲露侨.苔娜，要朗诵的是小巴洛卡那的《清晨》。”
   惯例性的开场后，银铃般的语声在音响效果极好的音乐室里开始了清脆的徘徊。
  “露珠从天神的玉杯里滴落在我的掌间，芭蕉叶掬起一捧清风，又很快地溶进了第一缕朝
阳。………….”
   卢古斯大帝时期的著名言情诗人小巴洛卡那的作品一贯以清新优美著称，苔娜天籁之音般的
朗诵更将这种感情无限地扩大了，所有人都因为被迷人的意境感染而动容了。当然除了他们的代
课老师。
   而那个打着兰色领结的小男孩，不为人注意的，也是一个例外。
   在掌声中，苔娜以微微地欠身向众人表示感谢，然后又向代课老师鞠躬，结束了个人的朗
诵。
   接下来是谁呢？
   奥贝斯坦突然示意一个想站起来的黄头发女孩坐下，同时义眼盯住了那个小男孩。
   “卿的名字？”
   当重复第二遍的时候，小孩站起身，低声咕哝了一句。
  “那么，夏洛克.冯.奥德贝格先生，卿请上来朗诵。”
   小男孩夏洛克微微有些蹒跚的走上讲台后，双手却死死地撑台面，说不出一个字。
   “卿最想说得是什么？”
   “现在就在卿的脑子里，不是吗？”
   “那么就大声地朗诵吧，这是老师的命令。”
   教室的空气因为奥贝斯坦接连不断加重冰冷质感的语气而凝固，打破它的则是小夏洛克在长
久的沉默后突然爆发的近似狂热的吼叫：
   “地球……….”
   “地球是我故乡，地球在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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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厉的叫声冲击着音乐室的天花板，化成无形的碎屑洒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一片寂静中，被吓坏了的孩子们看到代课老师快速向前迈进一步，粗鲁地抓紧了小男孩那浓
密的棕色头发。“果然是你吗。”随着冰冷的话语出口，另一只手也闪电般地伸了出去，牢牢地
攥住了后者紧握的右拳并将其毫不留情地强行掰开，稚嫩的掌心中露出了一块小小的金属板以及
嵌在其上的一个猩红色的按纽。
   
  如果那个有豹之护卫的美称的奇斯林中将在场的话，一定会相当肯定地指出：这是指向性杰夫
粒子燃烧弹的引爆装置。爆炸范围为30方，威力足以烧尽整条新莱比锡河。当然逃过一劫的学童
们对此全都不得而知。
   “这就是你所谓的‘地球在你手中吗？’”奥贝斯坦冷冷地注视着年仅11岁的犯人，“那么
是谁把它交到你的手里的呢？”
   
   一队宪兵很快从埋伏在白鹭小学的四周的包围圈里分流进了马尔诺夫音乐室。这间以著名反
战人士名称的缩写而命名的房间此刻深深地打上了士兵的痕迹。宪兵意欲强行带走小夏洛特，这
倒不是说已经神不守舍、浑浑噩噩的小男孩还有什么挣扎的举动，而是因为娥菲露苔.侨娜张开双
臂，挡在他们的面前。  
    “不许你们带走夏洛特！”
   水色的双眸闪烁着恐慌和坚定并存的光芒。
   “我......我是这个班的班长，我不允许你们带走我的同学！”
    很多宪兵觉的有些好笑，但一看见军务尚书手中的引爆装置，又都笑不出来了。这次的事件
确实不小，他们从正在值勤的工作中突然被调到白鹭小学来执行军务府要求的特殊行动的时候，
每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把小学生当作犯人而且还是“特别凶恶的犯人”予以逮捕，用米达麦亚
元帅的话讲，也只有“那个奥贝斯坦”才想的出来。
   然而，险些葬身火海的事实使这些对军务尚书报着嘲笑态度的宪兵多少清醒了一些。当他们
把小夏洛特提升到犯人等级认真对待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同样“报着强硬态度”的共犯。
不过在他们的感性上，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地把眼前这个可爱而倔强的女孩和应有的觉悟联系起
来。
   "您不是代课老师！”
  “把穿制服的人一律当作代课教师的是卿自己。”
   经过连年战争，军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整个社会最为庞大的体系。社会各个领域的精英份子
充斥于军队大多数部门中，从而导致正常社会运作中人才在一定程度上的匮乏。所以在皇帝的倡
导下，很多学校在教师缺乏时，往往会申请精通某一领域的士官作为代课教师迈入课堂。最著名
的当属梅克林格一级上将的“万人音乐赏”声势最为浩大。很多士官也很专注于这项工作，为自
己在退役后的方向定好坐标。这批人物被习惯地称为制服组办公室。但是把帝国元帅当作代课教
师的，除了侨娜以外，还绝无仅有。
   “把共犯带走！”
   奥贝斯坦不再多说，将眼神越过她的肩膀，落在了小夏洛特的脸上。
  "他的监护人是谁？"
  "这个孩子吗，是，是.........."终于被宪兵带来的强.路德维希院长努力在自己的思想回路
中搜索焦点，当额头的汗珠滴到脖子上的时候，终于有了答案。
  "母亲早年亡故了；父亲是因勇猛而号称千军一骑的贝萨上校，虽是没落贵族，但也保留了帝
国骑士的称号。然而不幸在亚姆利札战役中被永远地列为失踪人员。"院长的原话远比这复杂的
多，但经过奥贝斯坦的四舍五入之后，意思也就是这样：小夏洛特现在的家是一个名叫"松鼠
窝"的孤儿院。
   而侨娜的景遇也和小男孩一样，作为唯一亲人的叔父战死沙场后不久，她和小夏洛特就在同
一年被孤儿院送到了白鹭小学。
   宪兵用军靴很响地踩着地板，已经把两个孩子带了出去。
   奥贝斯坦用义眼环视讲台下惊恐万状的学生以及比孩子们更为不安的院长，扔下一句："下
课。"然后就象一个普通的制服组教师那样走出了马尔诺夫音乐室。
   
  一直以来，皇帝莱因哈特对于一般平民的施政极为仁善，人民除了崇敬和拥护以外，不需要为
自己的权利花费任何心思。正当安逸地享受着新皇帝为他们带了的幸福的时候，他们突然看见一
队宪兵将两名白鹭小学的低年级学生带上了军用汽车。于是民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但又不知
该怎么办才好。所有的行动都被人们用摇头、叹息和捂住了孩子们嘴的大手制止了。
一个提着购物袋的老妇人正巧路过，当她看见侨娜被宪兵推上车时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的表
情，惊叫了一声。
"天哪...............他们居然抓走了法连海特小姐！"

负责皇帝及皇室成员乃至整个奥丁安全事务的警备司令格斯拉一级上将匆匆地闯进军务府是白鹭
学院事件发生后3小时的事情。尽管有很充分的立场，格斯拉还是对以"大人工作繁忙，无暇接
待"为由将他挡在门外的工作人员耐心的说明：自己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立刻面见军务尚书，而
跟随在他身后的卫兵也已经打开了光子枪上的保险。
终于菲尔纳准将很有礼貌地将格斯拉带进了军务尚书的办公室，他的上司正伏在案头用鹅毛笔批
阅着文件。
被称为帝国总后方两大巨头的会晤并没有激起意料之中的波澜，在例行公事的礼节之后，格斯拉
尽量保持平和地向奥贝斯坦提出询问。
"下官听说，今天下午阁下调动了正在值勤的两个分队的宪兵，在白鹭幼儿学院执行了所谓的警备
行动。"
奥贝斯坦没有抬头，仍然批阅着办公桌上厚厚的文件。
"请注意卿的用词。如果我没有记错，军务尚书的权限范围内包括可以随时调动帝都一切战斗人
员；这其中难道不包括卿的部下吗？"
"可是，至少在事前应先通知下官。"
"如果到了需要卿出动的时候，我会的，格斯拉卿。"
在警备司令官的身后，两名副官的脸庞变的通红，额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作为整天和穷凶极恶
的犯人打交道的士官长，他们的忍耐力都没有系统地培养过。
然而格斯拉并没有过多地纠缠于口舌之争，他很快把谈话切入了正题。
"那么，以后在犯人降伏的过程中，阁下是不是还有越级指挥的兴趣呢？"
"只要卿等经过拼命努力之后，仍然存在危害皇帝和帝都安全的漏网之鱼。"
犀利的词锋和漫不经意的神情构成了一副叫做干冰之剑的图画。淡淡的笔墨并不眩目，但却弥漫
着沁人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