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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捉摸的金银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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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笔者在与数名漫友闲聊时,忽然有人提出一个问题:“《银英传》的诸多人物中,谁最难以捉摸?”众人思索片刻,竟不约而同地答曰:“罗严塔尔。”诚然,罗严塔尔这个人可说是《银英传》中最不单纯的人物了,别的人物,诸如莱因哈特,杨,米达麦亚,奥贝斯坦等,一眼望去便知是什么个性,但罗严塔尔的个性绝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他是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建国元勋,但最后却背叛了他的主君。

  他是一个懂得明哲保身的人,但为了自己的挚友却不惜树立强敌。

  他是一个不信任女性的花花公子,但却和仇人家族的女性生下了孩子。

  ……

  罗严塔尔将诸多的矛盾与不协调集于一身,或许,他那双右边黑,左边蓝的金银妖瞳,是这些矛盾的外在表现吧。

  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瓦格纳的著名歌剧《托利斯坦和伊索尔德》,歌剧的大致内容如下:

  在一个叫康沃尔的地方,托利斯坦被他的叔叔——康沃尔的国王马可抚养成人。在一次比武中,托利斯坦误杀了爱尔兰王的女儿——伊索尔德的未婚夫,他自己也受了重伤,遂到伊索尔德处求治,谁知两人一见钟情。托利斯坦回国后,就被马可王派往爱尔兰,请求爱尔兰王将女儿嫁给马可王。

  托利斯坦和伊索尔德觉得自己即将与心爱的人分离,决心以服毒自杀来解除这相思之苦,但伊索尔德的侍女用迷药代替了毒药,两人的恋情遂一发而不可收。

  回到康沃尔后,托利斯坦在花园中和伊索尔德幽会,这个消息却被托利斯坦的好友梅洛特出卖给国王,从而引发一场混战,托利斯坦还被梅洛特用剑刺成重伤,不久就与世长辞,闻讯而来的伊索尔德昏倒在他身上,也随他而去。

  事实上,如果将马可王换成莱因哈特,将托利斯坦换成罗严塔尔,将伊索尔德换成权力与地位,将侍女换成地球教徒,将梅洛特换成格利鲁帕尔兹,那么,《托利斯坦和伊索尔德》的剧情就几乎可以原封不动地套在《银河英雄传说》上了,这是巧合,还是刻意的安排?

  说到这里,大家是不是觉得托利斯坦这个名字很耳熟呢?没错,《银英传》里,罗严塔尔的旗舰就叫做“托利斯坦”。看来田中大师在塑造罗严塔尔这个角色时,费了不少心思。或许正因为如此,罗严塔尔从一开始,就命中注定要背负“背叛”这个沉重的十字架。

  笔者至今还认为罗严塔尔背叛的原因及背叛本身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地球教那个拙劣的阴谋实在是破绽百出,明眼人其实并不难将之识穿。不知是否是莱因哈特和罗严塔尔那过度的自信和自负所形成的有色眼镜,蒙蔽了他们那原本具有敏锐洞察力的理性之心?

  有人说最后罗严塔尔是轰轰烈烈地战死,比之莱因哈特死于病魔的拥抱要好多了,对此笔者却有一些个人的看法。罗严塔尔死亡的原因或许是“托利斯坦”被炮火击中后,舰桥内四处横飞的陶瓷碎片将其重创所致。但最根本的原因,恐怕还是在罗严塔尔自己身上。因为尽管他当时身受重伤,但并非致命伤,加之那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比之现在不知要高明多少倍。如果他及时动手术,不大可能死得那么早,但罗严塔尔却拒绝进一步的治疗。因此,笔者认为,他的死,实际上是由于某种程度上的自杀行为造成的,而非单纯的“战死”。

  正如他的僚友们所意识到的,“一旦战败,罗严塔尔绝对无法再活下去”。就算罗严塔尔可以毫发无伤地脱离战场,但在海尼森的总督府内,等待着米达麦亚的恐怕仍然会是一具无生命的身躯。因为在罗严塔尔的辞典里,是找不到“失败”这个词的。

  至于莱因哈特的死,笔者认为这实在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因为不论莱因哈特是死在战场上或暗杀者手中,他那些臣下必然会为了替皇帝复仇,而将整个银河系推倒在血与火的炼狱中,杀戮的血腥风暴恐怕会比鲁道夫的时代更酷烈凄绝。反之,若莱因哈特不死,整个帝国也不会安定下来,因为莱因哈特本身就是一个爱好战争的人。既然莱因哈特已经完成了创业的使命,守成的任务就留给他的后人去做吧。说得残酷一些就是,他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话题好像扯得太远了,让我们接着谈论罗严塔尔吧。

  大家也许还记得罗严塔尔在临终前对同盟的前元首优布·特留尼西特所说的话:“……我不能容许你,用你那肮脏的舌头,把秽物涂抹在皇帝的尊严之上……我也没有背叛他。”或许,在罗严塔尔的意识里,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是个背叛者也说不定。但在他生命的最后两个月里,他的行为却只能用“叛逆”两个字来形容。姑且不论罗严塔尔的所作所为是否是叛逆,至少,他并没有尽全力使事态好转,反而是以一种半“袖手旁观”的态度任由事态恶化下去,以致最后扩大到无法收拾,而必须以战争和流血来解决的地步。

  其实,罗严塔尔恐怕比谁都清楚,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的叛乱。就算他能在第二次兰提马利欧会战中战胜米达麦亚,他也不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因为他麾下士兵们心中的天平,几乎都是倾向于莱因哈特这一边的,这是一个罗严塔尔所无法改变的铁的事实。尽管如此,他还是发动了叛乱,笔者也只有在心里为他叹息了……

  最后笔者要说的是,罗严塔尔在临终前射杀了特留尼西特这个无耻小人,是因为他意识到如果让特留尼西特活下去,这个奸佞之徒会像腐蚀自由行星同盟一样腐蚀新银河帝国。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的本意还是想让罗严克拉姆王朝平安地存续下去的,这样的一个人,是否能用“叛徒”这个词来形容?

  对于这个问题,笔者至今没有答案,不知诸位读者对此的看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