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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行星香陶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帝国重点建设的居住行星之一。在这里,普通居民和军人的比例是四比一左右,所以老百姓们看见身穿军服的军人已经不是特别的在意了。所以,在通往香陶国家公墓的路上的这两位身着军服的男子同样没有其他人引起过多的注意。当然,他们身上所着的黑色披风遮住了他们略微有别于帝国的军服和上面所配的阶级章,否则还是会引起路人的注意的,更不会有人想到他们的身份居然是……

  “大人,到了。”走在先前的男子回头道。

  “知道了。”随后的男子道。

  “两位是来吊唁哪一位?”负责看守墓园的一名老者问道。

  “巴克尔老爹,是我。”后面的男子赶上几步,对老者谦恭的说道。

  “大人是?”被称为巴克尔的老者凑上前仔细看到,几乎贴到了面对面的地步。

  “不得对大人放肆!”先前的男子喝道。

  “没有关系,辛格。”后面的男子制止了手下的呵斥,“巴克尔老爹,是我啊。家父和您曾经是最佳的战斗搭档。”

  “是你!”老人已经认出了来人,吃惊的将他拉到一边:“我说小子,你怎么会突然回来?难道你不怕危险吗!希尔德皇太后对你们的做法可是恼怒到了极点,你怎么还敢回到这儿来!”

  “老爹您放心,这次我是代表新生帝国军到奥丁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那就好。”老者的脸上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大人,我们还是得尽快的拜祭。我想此刻帝国外务省的那帮人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不在下榻馆驿了。”辛格尔德看了看怀表催促道。

  “那么老爹,我们就去了。”避开帝国外务省监视来拜祭祖先的吴迪对被称为巴克尔老爹的守墓者道。

  距离墓园正门约一百一十步左右便是威尔家族墓群。自鲁道夫大帝起,以作战英勇出名的威尔家族的所有为帝国捐躯的战士都被安葬在这里,安葬在香陶国家公墓的最显眼位置上。位于家族墓群首席的是劳伦斯·威尔上校,也是威尔家族中首位为帝国捐躯的人。其后安葬的依次便是历代威尔家族战死者的英魂。在这墓群的最后安葬的三位是:罗德 ·威尔少尉、安拉丽尔·威尔一级医官和——斯科特·威尔·吴迪中校。

  “大人,这……”辛格尔德从吴迪呆望着的墓碑上看出了疑问,“这是?不会是大人您吧?”

  “不错。想当初奥贝斯坦元帅将我‘蒸发’后,为了照顾到威尔家族的名誉。于是军务省便对外宣布了我战死的讣告。新生帝国军的一级上将居然会是一名早就被宣布死亡的中校这也是为数不多人知道的秘密。”

  “咦?大人,为什么会有一束黄菊呢?”辛格尔德注意到墓碑前摆放着一束黄菊, 从带着露水的叶子来看,前来祭拜的人走了不会有两个小时。

  “你问我,我去问谁,辛格?”吴迪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反问的语气。

  “这个属下不知道。”辛格尔德老老实实的答道,“不过看来送花的和大人的关系不错呐。”

  “怎么说,辛格?”

  “大人,威尔家族牺牲的人那么多,可送花单送你一个,而且花束是按照怀念亲人的最高礼节结扎二十四朵黄菊花。难道还不能代表什么吗?”

  “没想到你推理还一套一套的,看来不把你调到宪兵部是我的失误。”吴迪一边快速的在大脑中揣测送花者的身份,一边对辛格尔德道,“要知道和我关系好的人并不是太多,亲人方面来说就更少了。”

  “不是亲人也有可能喔。”辛格尔德道,“或许会是大人的某位红颜知己也说不定。”

  “胡说什么!”吴迪轻声的呵斥道。

  辛格尔德吓得一吐舌头,背对着吴迪做了个鬼脸,再也不说什么了。

 

  “就要走了吗?”当吴迪和辛格尔德走到门口的时候,负责看守墓园的巴克尔老爹如此问。

  “是啊,老爹。”吴迪应道,接着他好似无意的问,“老爹,今天上午除了我们还有谁来过?”

  “有一个抱着一束黄菊的夫人来过。”巴克尔老爹拍了拍脑袋道,“名字我记不清了。对了,好像是姓加尔罗科。”

  吴迪的右手不经意的抖了一下,象是突然打了个寒颤。实际上,在从老爹嘴里听到加尔罗科这几个字给他的打击无异于当年帝国将领听到永远的伊谢尔伦要塞失陷的消息。但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吴迪表面上并不能看出什么:“那么老爹,我们就走了。”

  “走好,小子。”巴克尔老爹对吴迪的称呼丝毫没有因为他身份的改变而改变,站在墓园的门口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才返身回到他那一人独居的门房。

  走下了位于半山的国家公墓,两人无言的往前走着。到不是辛格尔德不想说话,而是吴迪的脸色从出了墓园后便一直没有好起来,让人感到一种即将爆发危机的不详预感。到底是怎么了呢?辛格尔德心中不断揣测吴迪的想法,但始终没有把握到关键。

  “辛格,辛格!”吴迪回过头喊因为想心思而掉在后头的辛格尔德。

  “啊,是大人!”被吴迪的喊声叫回过来神的辛格尔德跑步到了长官的面前,“大人,有什么吩咐?”

  “没有什么。辛格,想不想尝尝香陶的菜肴?可是一流得很哪!”吴迪的脸色较先前好了许多,用一种相当值得推荐的语气对辛格尔德说道。

  “?!”辛格尔德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什么菜肴?”

  “喂,我说辛格,你刚才在想什么?我是说是一起去品尝一下香陶的午餐。”

  “啊,好,好!不过大人,属下不知道那儿的手艺比较好耶。要不要属下去问一下?”

  “不用,辛格。难道你忘了我就出生在香陶吗?”

  “倒也是。”辛格尔德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位于十四街的淡雅餐厅是以前和她经常去的地方,吴迪带着辛格尔德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它的门前。“看上去不怎么样哦。”辛格尔德看了看古老的店面。

  “那你是没有尝过里面的菜肴。辛格,如果你在这儿吃过后还觉得不行的话,恐怕就是你的味觉出了毛病。里面的主打菜——焖八宝,可是其他地方都尝不到的美味。”

  “是吗?”辛格尔德一脸不信的道,“那我到是去要试试,究竟是味觉不灵,还是老板菜烧得不好。”

 

  店里面的灯光并不是特别的明亮,门前侍者带领着两位走进大厅:“两位,右侧是衣帽间。”说着便准备替两位客人卸去外面遮罩的披风。

  “等一下。”吴迪伸手阻止了侍者的动作,目光环扫过整个大厅:古老的大厅并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改变,还是保持着当初的模样。轻柔的小提琴环绕着作为点缀的假山,好一个符合店名的气氛。由于视线被阻,吴迪只看到了几对用餐的情侣,正想把视线收回,却不经意得将靠近入口那桌的一对食客收入眼眶。原本好转的脸上立刻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背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女人。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从那熟悉的背影,吴迪一眼便看出她究竟是谁——那个美丽、优雅、使他心痛的林梦。

  坐在她对面的就是她丈夫,那个当初凭着副公使身份将她从他身边抢走的加尔罗科;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香陶行政事务次长。吴迪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数月前,两人已经正式分居。今回两人的相遇,完全是因为他要付与她抚养费的关系。匆匆谈了几句,他便丢下一叠钱走了,为的是有时间准备晚上政府高层举行的一个盛大的晚宴。行事匆匆的他在经过门厅的时候,根本就无暇注意一旁呆立的吴迪。

  看着丢下来的钱,林梦低头沉浸在自己的哀愁情绪里。一个像她一样的女人应该由男人呵护、疼爱一辈子,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是放弃他的话,现在就应该是另一种情形。她知道在她离开他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是在一种难堪的讥嘲中度过的。所以他才会自愿调入特种部队,在前线阵亡了,可以说他的阵亡,她要负一半责任。如果一切能够改写的话,凭他的才能,那自己将是安全和幸福的。唉……即使自己现在懂了,却也丧失了重新开始的资格。将酒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林梦拿起皮包站起身要走。蓦然间,她的目光掠过了那个在门厅发愣的身影。“啊!怎么可能!”她一声惊呼,差一点跌坐回座位上。

  斯科特!

  是他!真的是他!那么坟墓里是谁?聪明的她很快便猜到了大致的答案。那么,那么他现在一定过得不错,能到这儿来用餐的人一定过得不错。

  当初她要嫁人前夕,他曾经劝说过、挽留过她。但她却以为他在争风吃醋,反而更快的投入了加尔罗科的怀抱。留给他的只有承受被遗弃的所有嘲弄和同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是否仍然在记恨自己。也许是该找他谈谈的时候了,于是她移步向他走去。

  自打刚才看见林梦起,吴迪脸上那淡淡的寒霜便再也没有退去。她曾经是他的最爱,那段值得记忆而又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他伤的太重。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恐怕也不会混到现在的地位。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倒应该谢谢她,否则他只会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连几时被辛格尔德拉到座位上都没有注意,只是呆呆的想着那一幕幕的回忆。

  一阵薄薄的香风移来,粉衣粉裙、一身灵秀的林梦站在了他的面前:“是斯科特吗?好久不见了。”话语中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

  听到久违且熟悉的话语,吴迪象是蓦然惊觉,他没有察觉她的到来,也根本想不到她会注意自己。但随即是淡淡的平静:“我想你是认错了,女士。”

  “是吗?”林梦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先生,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能坐下来谈谈吗?”

  “请!”吴迪略微伸手,示意林梦坐下。

  “先生是出生在香陶吗?”

  “可以算是吧。”吴迪含糊的答道。

  “那么不知先生在哪儿高就?看先生好象是位军人。”

  “……”吴迪仓促答道,“第十九装甲联队。”

  “据我所知,位于郊外的十九装甲联队在巴米里恩会战中全体阵亡。先生您?”林梦疑道。

  “啊,这个……”吴迪无言。

  还好, 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 一辆香陶市府的地上车停在了门外。从车上下来的两人直直的向吴迪走来:“大人,总督请您回去,晚上有个晚宴需要您的大驾光临。这是总督大人给您的贵宾卡,您可以邀请你希望邀请的人参加晚宴。”

  “好的。”吴迪并未多想,便抽出一张递给林梦,“既然有缘认识,那么就请来参加晚宴吧。在下告辞。”

  林梦愣在了一边,她实在弄不清吴迪的身份。他究竟是谁?斯科特吗?还是……总督大人亲自邀请,而且允许他可以自由邀请人参加晚宴。他是干什么的呢?还有,自己要不要去呢?总督的邀请,她可一次没有去过。即使是加尔罗科,也只不过能在宴会中作陪衬,不能带家眷的。她正想着,连吴迪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