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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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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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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同盟基地那栋孤独的房子里,亚历山大·比克古躺在卧室里那张行军床上,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6个星期前看上去十分迷人而且很可能还可借此飞黄腾达的一项任务,现在刚刚变成一场噩梦。

  自从撤除特留时代的情报局,改组为现在的UNG后,UNG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持队伍的纯洁性,防止帝国“鼹鼠”的渗入。为此,在反间谍措施上已经花掉了几十亿的国会预算。全体职员经历了反复检查、测谎仪测试、谈话询问和一遍又一遍的审查。

  这一切直到基姆·罗兹叛逃前看上去都是卓有成效的。罗兹的叛逃,给自鸣得意的UNG管理层一记当头棒喝。随即,UNG经历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清洗。在那一段黑暗的日子里,任何说不清楚的人,都会遭受到隔离审查、开除乃至判刑。过了好久,UNG才从这种内耗中恢复了过来。可现如今……如果欧耐斯特口中说出的交代当真,光是追查就会把UNG搞得天翻地覆;假如该交代当真,损失评估就会搞上几年的时间,重新组合成千上万名特工、代码、国外情报网和与费沙的关系的时间会更久。就象当年罗兹叛逃后,UNG用了整整5年才喘息过来。而这次,看欧耐斯特的口气,恐怕比罗兹一案更大,更让人头疼。

  在漫漫长夜里,比克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萦绕在他心头里的那个问题是:我该去找谁?黎明前他打定主意,起床,穿好衣服,收拾行李。在离开前,他看望了一下欧耐斯特。帝国上校睡得很香。比克古安排好了警戒任务,对警卫队长吩咐道:“替我照看好他。任何人不准进来,也不准离开。这个人现在已经很重要了。”

  警卫队长点点头,他并没明白比克古在说什么。但每个交给他看守的对象都是很重要的,所以他只要认真的执行命令就好。

  比克古悄悄搭乘上当天早上定期返回海尼森的邮件穿梭机,赶回了首都。用他的另外一个掩护身份通过了首都空港的安检。在首都航空港出港后他并没有直接去UNG车库取车。而是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特意租了一部普通型的雷鸟车。

  他驾车沿着云斯顿大街,来到了海尼森国立美术馆附近(仿冬蔷薇园重建的美术馆)。他在寻找的房子是一座漂亮的红砖建筑物,与其他周围房子不同的只是它装有许多保安系统,在不停地扫描着街道和附近的通道。在穿过马路走到那房子的门廊时,他被拦住了。他出示了自己的UNG通行证,要求见这房子的主人。当他被告之那位先生正在吃晚饭时。他掏出笔在一张纸上迅速的写了几句暗语,然后让门卫递了进去。几分钟后,他被引到了一间装饰着护壁板的书房,里面弥漫着皮装书籍的气味和一丝淡淡的雪茄烟味。他坐下来开始等待。过了一会儿,另一扇通往书房的门打开了,UNG局长走了进来。

  他不习惯在自己的私宅里会见年轻和级别较低的UNG职员,但被他招来的除外。现在他在一把舒服的羊皮沙发里落座,并做手势示意比克古坐到他的对面,然后静静地询问登门造访的事由。比克古仔细地向他作了汇报。UNG的局长已经70多岁了,对于担当的这个职务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年龄,但他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他曾经11次在帝国内部搞过破坏,7次成功策反帝国高级官员叛逃。此外,在UNG最低迷的那段时间里,已经退休的他被同盟政府重新请出山,再次整顿UNG。才使得UNG不至于完全的崩坏,可以这么说:这个老人重新塑造了UNG,也重新拾回了民众对UNG的信心。

  因为有过罗兹事件,所以变节是这位老人所不能够容忍的事情。对于叛徒他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在这位师长的心目中,对待叛徒是决不能够宽恕的。

  他仔细地倾听着比克古的叙述,他的眼睛注视着红砖砌成的老式壁炉,尽管在这种温暖的天气中炉内没有火焰。他没有流露出丝毫感受,只是绷紧了嘴巴边的肌肉。

  “你是直接来这里的吗?”当比克古说完他问道。“你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吧。”

  比克古解释了他是如何过来的,象一个窃贼那样在夜色下溜入了自己的国家,使用的是一本假护照,还兜了个圈子。那位老人满意的点头。他站起身来走到一张古董桌前,提起桌上的一只白兰地酒瓶倒了一杯,然后走到比克古面前宽慰的拍了拍比克古的肩膀:“你做得对,小伙子。”他说。把手中的白兰地递给比克古,但年轻人摇摇头。局长继续问:“17年了,我记得你刚才是这么汇报的吧?”

  “是的,局长大人。根据欧耐斯特的说法。我的所有上级领导,一直到副局长巴格达胥,都在UNG工作了那么长时间。我不知道我还能找谁汇报。”

  “你当然不知道了。”

  局长回到沙发里坐下后陷入了沉思。比克古没有去打断他的思绪。最后老人说:“只能够找内部安全处。但不能够找处长。毫无疑问他是绝对忠诚的,但他已经干了25年。我要让他去休假。还有位聪明,而且值得信任的年轻人,是他的副手,以前当过律师。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我们这里干了15年以上。”

  局长让一名助手去查核。经查明确认,安全处副处长41岁,15年前从法学院毕业加入UNG,正式在UNG工作的时间为14年9个月。他的名字是微民。

  刚过午夜,微民慌慌张张而又忧心忡忡地前来报到了。他是在正要睡觉前一刻,被局长本人亲自打的电话给拎过来的。

  “告诉他,”局长说。于是比克古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事情。微民眼睛都未敢眨一下地全听进去了,没有遗漏任何细节,提了两个补充的问题,没有做记录。最后他问局长:“为什么找我?哈里不是在本部吗?”

  “你只在局里做了15年不到。”局长说。

  “啊。”

  “我已经决定让欧耐斯特——渡渡鸟,不管我们怎么称呼他——留在费沙我们的基地里,”局长说。“他在那里比回到这里安全,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为安全。把费沙那些该死的SST给我支远一点,亚历山大。告诉他们渡渡鸟刚刚吐露出更多的只涉及同盟利益的情报。告诉他们等我们核对完毕后会恢复他们的接触机会。”

  “你们清早立刻飞过去……”他看了一下表,“坐我特别安排的穿梭机走。欧耐斯特会明白的。让他和盘托出,我要了解全部情况。我要知道两件事,要快。第一,这是否属实;第二,如是,那么那个混蛋是谁。”

  “现在,你们两人为我工作,只为我工作,直接向我汇报。不准截留,不要提问,把问题留给我,我会在这里解决问题的。”老人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和蔼,而重新出现的是一股杀气。

  特别安排的穿梭机几乎就是太空竞速艇,饶是比克古和微民经过严格训练,在抵达基地时也七荤八素,浑身疲乏。幸好两人都没有喝酒的癖好,只喝水。他们几乎没有洗漱就去了欧耐斯特上校的房间。当他们进去时,比克古听到了熟悉的乡村音乐。

  很适合谈话的气氛呢,比克古严肃的想;我们又来和你谈话了。但这次不会有沉默了。

  但欧耐斯特就是合作本身。他似乎已经听任于他现在已经吐露了他的最后一项珍贵的“保险”这一事实。新娘的嫁妆已全部提供了。唯一的问题是求婚者是否能够接受。

  “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在审讯室里说。微民已经让人拿走了一切记录设备,他只需要将欧耐斯特的话记在自己的大脑中,再加上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看得懂的密码缩写记录。他不需要任何其他UNG成员在场。那些技术人员被友善的回避了。警卫队长亲自带人把守着通往那扇隔音门的走廊。技术人员最后的工作是彻底的检查和清除该房间里的窃听器。他们临走时宣布房间是清洁的,但对微民的这种新的审讯方式感到迷惑不解。

  “我发誓确实如此。他只被称为雀鹰间谍,而且是由希格蒙德将军亲自操控的。”

  “他是何时何地被招募的?”

  “我相信是在皇帝大亲攻时的兰提马里欧。”

  “相信?”

  “不,我知道是在兰提马里欧。我当时在计划部门,我们负责皇帝亲攻前的准备活动。主要就是在兰提马里欧及其附近。当地招募的助手汇报说有一名牢骚满腹的同盟军官可以被感化。于是我们当地的特工开导并感化了他。次年年底,希格蒙德突然对这个人发生了兴趣,并亲自潜入海尼森与那个军官谈话。就在那时侯他的代号被确定为雀鹰。”


  “这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当时负责各项安排、建立通讯联络和转移资金。”

  他们当时整整谈了一个星期。欧耐斯特回忆起在那些年月里把钱款付进去的银行,并通过这些银行进行转帐。随着岁月的流逝,资金也逐年增加,很可能是因为职务的提升和产品价值的提高。“当我调到非法局在希格蒙德将军直接领导下工作时,我与雀鹰的关系仍然维持着。但不是涉及银行转帐,更多的是行动方面,如果雀鹰告诉我们一个反对我们的间谍,我就会通知合适的部门,通常是行动实施部门,被称为‘处理’,如果他不在我们领土上,他们会去消灭那个敌对特工;如果他在我国国内,那么就逮捕。我们用那种方法已经搞掉了5名同盟特工和1名费沙特工。”

  微民记下了一切细节情况,晚上整理完笔记后对比克古说:“只有一个人的生涯档案与所有这些指控相符合。我不知道是哪个人的,但档案记录可对此作出证明。现在这只是一个交叉核对的问题,每时每刻的交叉核对。我只能够在海尼森的中央档案馆做这项工作。我必须回去。”

  第二天他便动身赶回去了,在局长的私人宅邸里向UNG局长单独汇报了5小时,然后他把自己关在了档案记录之中。他有UNG局长亲自签发的命令,谁也不敢对微民说不。虽然有保密规定,但谣言开始在UNG内部传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安全处的副处长不会整日在档案室里闷着。这肯定同内部保安有关。士气开始有些低落,这些事情是无法永远真正捂住的。

  费沙北部的米戈尔山丘有一片石南属植物丛生的地方,叫普里茅斯荒地,里面饲养着一些鹿、羊、鸭子和其他一些野禽。旁边还有一个附属的小公园。在微民赶回海尼森的那天,钟爱华与2605在那里会面了。

  “使馆里的事情不太妙,”2605望着天上飞着的野禽道。“那个K线的人根据奥丁的命令,已经开始查问多年前的卷宗。我认为一项安全检查,很可能针对我们在费沙和同盟的所有使馆,已经开始了。该调查迟早会收缩到费沙主领使馆。”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

  “给我点资料。现在急需一些某种真正有用处的情报。”对于一名投诚者来说,如果年复一年从来没能提供任何情报,那是会引起怀疑的。所以习惯上应由他的新主子给他一些真正的情报,让他发回家去以证明他是一名很好的特工。

  2605已经告诉钟爱华他所知道的在费沙的每一名真正的帝国间谍。这占了帝国在费沙间谍的大部分。费沙没有把他们全部抓起来——这样会毁掉游戏的平衡,那样帝国只需要再想办法渗透一批人就行了。所以,这些暴露的帝国间谍有些被调离机密岗位,不是以一种明显的方式,而是缓慢地在人员调整时进行。有些得到了提升,但失去处理机密文件的机会。有些还能够看到机密材料,但这些文件都做了手脚,它们的害处大于益处。

  2605还被允许“发展”了几名新的间谍以向奥丁证明他的价值。其中一名是SST本身档案室的一名文员,他是绝对忠诚于费沙的,但他按照上级的命令把“情报”传给帝国。帝国对能够招募到在SST核心的这个“貂熊”的间谍一直很高兴。所以钟爱华和2605商定,两天后,由貂熊将欧耐斯特在同盟的前哨基地的消息传给奥丁。而且在那里,同盟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的故事,自然,费沙也相信了他的故事。

  “欧耐斯特的事情怎么样了?”2605点上支雪茄问。

  “一点消息也没有了,”钟爱华说。“我与他一起待过半天,没什么收获。不过我认为我在亚历山大·比克古的心里播下一些怀疑的种子,我们的内线说他用另一个身份搭乘邮件穿梭机返回了海尼森。他以为我们没有发现他的偷偷离境。他到目前都没有出现,至少没有经过一个商业性的机场,也许搭乘一架军用穿梭机直接降落在基地了。”

  2605停止向鸭子抛洒面包屑,转向钟爱华。“此后他们与你谈过吗?或者是放你同欧耐斯特谈?”

  “没有。已经一个星期了,但音信全无。”

  “那么我可爱的钟,他已经抛出那个弥天大谎,他抛出的那一个。那就是为什么UNG卷入了他们自己的事情。”

  “假如我是希格蒙德将军,我就会从宪兵总局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有两件事情是宪兵总局一直渴望的。一时挑起UNG和SST之间的一场大争斗。同盟人有没有开始和你们吵架?”

  “没有,他们很礼貌,只是没有联络。”

  “那就是另一件事情。宪兵总局的另一个梦想就是把UNG内部搞得天翻地覆。摧毁士气,让同事互相猜疑。欧耐斯特肯定会指责UNG内部的某位高官是一名宪兵总局的间谍。这将是一项有效的指控。我警告过你,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事件。”

  “如果他们不告诉我,我们该如何去发现他?”

  2605开始信步走回他的汽车。在临开车门前一刻,他转过头来从肩膀上方说:“注意被UNG突然冷落的那个人。会是那个人,而他将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