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的代价
第六章 怀疑的接触
吴迪仔细的倾听着。钟爱华的叙述和评论持续了半个小时。当他讲完时，吴迪平静的问道，“你肯定是相信2605的了？”
钟爱华料想到会有这个问题。虽然自首次在费里斯接近费沙大使馆的一名特工表示愿作为一名在职特工向SST提供服务时起，2605已经为费沙工作了4年，但情报领域时一个阴影和疑云的世界。无论多么微小，但总是存在着这种可能性，即2605也是一名“双重”间谍，他的忠诚仍然在奥丁那一边。恰如他现在指责渡渡鸟一样。
“已经四年了。”钟爱华说。“4年来，2605的产品已经被每一个已知标准进行了检验，全是真产品。”
“是的，当然了，”吴迪流畅的说。“不幸的是，如果这话传到我们的盟友耳朵里，他们要说的话会恰恰相反——即我们的人在说谎，而他们的人是真的。现在的情况是，同盟已经把这个渡渡鸟当成了宝贝。”
“我认为不应该让他们知道2605的存在，”钟爱华建议说。他对他的2605朋友格外爱护。“此外，2605感觉到他的日子也许快要结束了。他有一种直觉，奥丁认为在某个地方泄漏情报的疑虑正在加重。如果他们确信了，那么他们到费沙站来排查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当2605最后从寒风中走出来，那么我们就可以和我们的盟友说明了。但是如果现在就扩大知情人的范围，那将是很危险的。”
吴迪作出了决定：“钟，我同意。可这件事情我必须见莱恩元帅。今天上午他有外事活动。等会儿我会找到他的，你不要走开。”
中午当吴迪与执政官莱恩元帅一起在国会大楼的顶层套房办公室里吃着午餐时，一架同盟军用穿梭机降落在费沙边境2号行星上，同盟的一处小型军事基地。这是根据军事互换原则，在盟友的领土上设置的观察站。这里驻扎的是同盟第四舰队师的第527“飞行领导”战斗机大队的大本营。这个基地主要负责和费沙的战斗协同。基地的斯巴达尼恩飞行员过着一种非常特殊的生活。由于在100公里外便是费沙公国的201特勤作战基地。他们轮换着扮演帝国假想敌的任务。这些飞行员们研究并精通所有的帝国空战战术，而且他们在这种角色扮演上特别投入，以致他们在升空后只用帝国语对答。战机上的航炮和火箭也许只会用电子记录击中与否，但其余的——徽标、飞行军装、操作和行话——全用帝国语。
当比克古、欧耐斯特和贴身警卫小队走下那架军用穿梭机时，他们已经穿上了飞行领导大队的飞行服。他们未经察觉地走过去，被安置到了一座早已指定地单层建筑。该建筑物与其余地相隔一段距离，里面设有卧室、厨房、会议室和用于审问欧耐斯特上校的一间装有电子窃听的房间。比克古已与基地司令员谈妥，SST问讯小组已获准于第二天上午进入基地。然后，因为长途飞行的时差疲劳，这些前来报到的飞行员们没有和他们的同事见面，便上床睡觉了。
下午3点钟，钟爱华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来了，吴迪又要见他。“建议已经被接受和同意。吴迪说，“我们支持你的判断，即2605是在说真话，而同盟则得到了一个提供假情报的特务。但是那样的话，就有一个问题，欧耐斯特在这里会说出什么我们尚不得而知。就目前看来，他在源源不断的生产好产品，这样我们的盟友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判断的，而且莱恩元帅也不同意透露2605的存在，更不用说揭示他的身份了。所以，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让我去见欧耐斯特，”钟爱华请求道。“我们有权利见他。我们可以提问。亚历山大·比克古是负责人，我认识亚历山大。他不是傻瓜。也许我可以逼逼欧耐斯特，紧紧逼迫他，直到亚历山大大叫‘够了’。让我在他们心里播下一些怀疑的种子。让UNG们明白欧耐斯特也许并不完全是他看起来的那种样子。”
“好吧，”吴迪微微颔首，“你去处理吧。但是我不希望你搞砸了他们。如果有不对的，请立刻和总部联系。”
第二天一大早，钟爱华乘机前往同盟的小型基地。一同前往的还有被临时指定过来协助的乐魂中校。因为许多的问答将会涉及到在费沙活动的帝国间谍，而肃清这种谍报的活动是宪兵大队的事情。所以乐魂中校被指派过来协调。乐魂手提的是专门与总部联络的保密电脑。这种电脑的外观和普通电脑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它可以用编码方式和总部联络。在与欧耐斯特交谈时，也许会有一些问题要和费沙进行核对。
一路上，钟爱华大多数时间都是静静的坐着。他在思考着整件事情可能会有的反应和结果。毫无疑问，这个欧耐斯特铁定是帝国间谍，而且下手的目标是UNG。只是他不知道确切的受害者是谁，以及究竟如何的去实施。要知道，作为投诚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没有自由活动的能力的。不过，无论他的目标是谁，无论他怎么去做，可以肯定的是欧耐斯特提供的情报不会对帝国的利益造成大量的、不可逆转的破坏；其次，一旦他的计划实施成功，UNG内部将受到空前的打击和士气低落。
目前，后面那种情况还没有发生。盟友们还把欧耐斯特当作一个宝贝般的供奉着，并由于这个宝贝源源不断的“产品”而感到欣喜若狂，甚至可以说有些飘飘然了。
穿梭机在小型基地的机坪着落了。几人早已穿上201特勤基地的机师服装，就好象是一次正常的两军交流一样。亚历山大·比克古和其他两名UNG的成员已经早早在等候了。“钟，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很高兴见到你回来，亚历山大。你度假去了好长时间了。”
“嗨，对不起。你知道的，当时我没有选择、没有时间解释。那是一个接受那家伙并带他跑出去或者是把他踢回帝国一方的问题。”
“没事，”钟爱华做了一个宽容的动作，“现在全都解释和理顺了。来，让我介绍一下，这是副司令官的机要秘书乐魂中校……”
比克古与钟爱华和乐魂握了手。他很放松、激情溢于言表。他预计没有问题，还高兴的认为SST能够和他们分享这些好处，就想这些年以来一直的那样。他让警卫队长对这两人放行。于是他们搭乘两辆军用吉普前往欧耐斯特临时居住的安全房。
与许多服务性建筑物一样，这座房子算不上建筑精品，但功能齐全。一条长长的走廊把它分为两半，由此通过一扇扇门可进入一些卧室、厨房、洗手间、会议室和一间餐厅。十几名UNG警卫小队成员荷枪实弹的守在这栋房子的周围。当然，他们身上没有穿本身的制服，而是套上了空军宪兵军装。
钟爱华打量了一翻后才走了进去。他注意到虽然自己和乐魂两人没有引起注意，但从旁边经过的许多同盟空军官兵都在好奇地盯视着武装卫兵的包围圈子，似乎是在奇怪为什么一夜间会多出这么多宪兵。
“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他对乐魂轻声咕哝说，“是把这个该死的地方的真相告诉任何持有一副望远镜，并且观察这里的帝国特工。”
比克古把他们引进房子中央的一个房间。里面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玻璃是那种单面导向的，唯一的光源是电灯。房间中央是一张茶几，周围排放着一圈沙发，沿墙边还围着直背椅子和桌子，可供做笔录的人使用。
比克古和蔼地示意两人坐到沙发上去，并让人送来两杯蓝山。“我去叫渡渡鸟，或者你们自己先准备一下？”
钟爱华摇摇头。“还是办正事吧，亚历山大。”
比克古出去后，钟爱华迅速再脑子里面再过滤了一遍将要发生的细节。当他完成准备的时候，比克古带着一个个子粗壮、身着运动衣和休闲裤的长相粗犷的男人进来。“钟，我给你介绍一下塞缪尔·冯·欧耐斯特上校。塞缪尔，这是钟爱华。”
欧耐斯特用一双不带任何表情的眼睛凝视着钟爱华。他听说过他，在帝国宪兵总局有着钟所有详细的资料。但他没做出任何表示。
钟爱华跨过中间的那块地毯，他的手伸了出去。“我亲爱的欧耐斯特上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他热情的笑着。
咖啡端上来了，他们也互相落座。钟爱华面对着欧耐斯特，比克古则坐在侧边。在一侧的一张桌子上，自动记录仪已经开始了运作，并且根据要求，双方都没有使用话筒，为的是让气氛轻松些，但记录仪可以将所有的问答资料一字不差的记录在案。
钟爱华以温和的、奉承的方式开始了他的问话，并且在初始的1小时时间内一直保持着这种态度。欧耐斯特的回答既流利又轻松。当一个小时很快过去，钟爱华变得越来越糊涂，或者说看上去糊涂了。“这一切全是很好、很宝贵的情报，”他说。“我只有这个小小的问题——嗯，我相信我们都会这么认为。你已经告诉我们的全是代号。我们的外交部里面潜伏着代号信天翁的间谍；间谍隼也许是司令部的一名现役军官或者是为司令部工作的一名平民。你看，上校，我们现在的问题是：这一切都是代号，根本没有实质性的线索可以让我们去实施拘捕。”
“钟爱华先生，我已经多次解释过了。我在非法局工作期间是4年之前。而且我的专业行动范围是在同盟边境星域。我虽然对费沙的情况有些耳闻，但是我无法见到关于在费沙活动的间谍卷宗。这些都是严密保管的，我相信你们也是这么做的。钟爱华先生，有句俗话：好奇心可以杀死猫。同样，好奇心太多的人，在我们这一行是活不长的。”
“是的，当然，我真傻，”钟爱华敲击着自己的额头说。“可我想得更多得是你在计划部门的那段时间。就我们所知，该部门承担着为渗入特工或招募特工制作身份掩护。还有接头和情报转递的方法……花钱买通。这牵涉到他们所使用的银行、所支付的款项、付款的时段和运作成本。所有的这些你似乎都已经……忘记了。”
“我在计划部门的时间甚至比我在非法局的时间更早，”欧耐斯特反驳说。“这是8年以前的事情。银行帐户是12位数的，我想就算是阁下你也不可能把它们记住的。”
他的话音中有一股锋芒。他变得恼火了。一旁的比克古也已皱起了眉头。
“或者一个号码吧，”钟爱华轻轻的弹击着桌面，似乎在认真思考。“或者一个银行。”
“钟，”比克古的身躯微微有点僵硬，他对费沙同行的做法开始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努力想证明在过去的6个星期里，欧耐斯特上校提供给你们和我们的情报能够真正地对帝国地利益造成大规模的、不可挽救的损害。”
“哦，奥丁神！你看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啊！”这是欧耐斯特愤怒的吼声，他已经站起来，满脸怒容的盯着眼前的钟爱华。“我已经详详细细的说出了帝国军事计划、布置、武器水平、战备状态、人员等。现在已经被摧毁的费同边界谍报网也可以证明这一点。而你现在把我当作……当作一名罪犯。”
比克古也站了起来。“钟，我能不能与你说一句话？借一步说话，到外面。”
他朝房门走去。欧耐斯特则重新坐了下来，郁郁不乐地盯着地面。钟爱华起身跟在比克古的身后出了房门。而乐魂整理了一下记录，然后关掉了记录仪。比克古一直走到房子外面的露天草坪上才停下脚步。然后他愤怒的转向钟爱华，“钟，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么，你在破坏我们好不容易和他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
钟爱华耸了耸肩。“我在努力证实欧耐斯特的真诚，”他说，“这就是我此次来的目的。”
“让我们直接了当的把这个事情说明白吧。”比克古严厉的说，“我们让你到这里来，不是让你怀疑渡渡鸟的真诚的。这项工作已经完成了。是由我亲自确认的，重复了几次了。他，我可以保证是真诚的，正在尽他的努力回想往事，对此我们是满意的。你们之所以可以来这里，完全是因为两国情报部门的友好合作关系，让你们分享他的产品，而不是让你们来对他的真诚指手画脚的！”
钟爱华注视着不远处的山峦，等比克古连珠炮似的责难过后，慢慢的问：“你真的认为他的产品很有价值么，亚历山大？”
“当然，价值相当高。如他刚才所说，帝国军部署、布防、武器水平、计划……”
“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钟爱华轻声说，“很快、很容易就能够改变，只要他们知道他告诉了你们什么。”
“那还有费同边界行星的间谍网呢？”比克古说，“我们捣毁了他们在那里的所有窝点。”
“我看过你们的行动总结了。你们抓捕的都是些当地招募的低级帮手，”钟爱华摇头道，“这当中没有一个帝国人。玩腻了，撤出了，留下一个破旧间谍网、一群贪心不足的间谍、低级的情报员来满足你们抓捕的欲望。”
比克古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钟爱华，就象是想把他吞进肚子：“天啊，你认为他是假投诚，对吗？你认为他是一个双重间谍。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钟？为什么你们会有这种想法。你们是不是有个来源，有一份我们不知道的财产？”
“没有，”钟爱华平静地说。他不愿对比克古说谎，但命令就是命令。实际上UNG一直在分享2605的产品，但是都被伪装成从多种渠道得来得。“我只是想狠狠地逼他一下。我认为他还有事情藏着没有说出来。你并不傻，亚历山大。我想你的内心深处一定也有同样地想法吧。”
这话击中了要害。在比克古内心中确实仍留有这种想法。他点了点头。
“好吧。让我们紧紧地拧他一下。毕竟他不是到这里来度假的。而且他很顽强。我们回去吧。让我按照我的方法去做。”
12点差1刻的时候他们继续审问。钟爱华把话题拉回到在费沙的帝国间谍问题上。
“有一个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欧耐斯特说。“如果你们能去调查他。他的代号是蜥蜴3号，就是那个在鲁尔斯大街上国立银行里存钱的那个人。”
“我们已经追查到他了。”钟爱华平静地说。“他的名字是，或者我应该说曾经是：冯·杜必舒。”
“那么你们已经处理掉他了？”欧耐斯特问。
“你这话甚么意思……‘曾经是’？”比克古问。
“他已经死了。”
“我原先不知道，”欧耐斯特说。“毕竟那是几年前的印象了。最近他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抱歉提供了一个过期的消息给你们。”
“那是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钟爱华悲哀地说，“他并不是几年前死的。他是昨天上午死的。被谋杀了，被消灭了，就在我们的跟踪小组要对他实施监视前一小时。我们的头绪被掐断了。”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接着比克古又站起来，怒不可遏。一分钟后，两人又站在了屋外。
“你又在搞什么把戏，钟？是不是纯粹为了惊吓一下我们的投诚者？”
“我只是想看看欧耐斯特的反应，”钟爱华有点迟钝的说。“我原先想，假如我告诉你这个消息，你也许会在我之前把这个消息说出去。你看见他的反应了吗？”
“没有，我当时在注视着你。”
“没有一点反应，”钟爱华说。“我还以为他会大吃一惊。忧虑，甚至是……”
“他有钢铁般的意志，”比克古说。“他是一个绝对的专业人士。如果他不想流露出任何感情，他就不会流露出来。顺便问一下，这是真的吗？那人是死了吗？还是你们SST的一个烟雾。我知道，你们常放这种烟雾。”
“哦，他确实已经死了，亚历山大。他在上班去的路上被一帮嬉皮士洗劫车厢的时候杀死了。这样就留给我们一个问题，对不对？”
“消息也有可能是你们费沙方面泄漏的。”
钟爱华摇摇头：“没有时间。你们的产品给我们只有2天。这件事情只有在SST高层才会知晓。况且这种暗杀需要花时间组织。经过24小时的调查，我们在前天晚上才查清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他们是在昨天上午就对他下了毒手。你我都知道，如果情报是在我们这里泄漏的话，是没有时间这么有组织的杀人的。告诉我，亚历山大，渡渡鸟的产品是如何流转的？”
“我得到情报后直接递交给夏青。接着是分析员。然后是客户。”
“欧耐斯特是什么时候提供出关于我们国防部内这个间谍的产品的？”
比克古告诉了他。
“5天，”钟爱华沉思着说。“然后才到达我们这里。从时间上来说倒是足够的。”
“等一下……”比克古提出不同意见。
“这给了我们三个可能性，”钟爱华继续向下说。“要么这纯属巧合，可我们的工作使我们不能相信巧合。或者在你与电传操作员之间某个环节有人泄露了。或者是事先策划好了。我的意思是，这次杀人是准备好在一个特定的日子的特定时刻实施的。在那个时刻前几小时里，我们的欧耐斯特先生会产生出一阵记忆的冲动。然后在我们将要采取行动之前，那个被告发的家伙死了。”
“我不相信我们UNG会有情报泄露问题，因为我们每年都在做内部的安全处理。”比克古严肃的说，“我也不相信欧耐斯特是假投诚。”
“那为什么他不肯全盘招出呢？我们回到他那里去。”钟爱华委婉的提出了他的建议。
附：请款单
请吴迪阁下付本人在本篇演出的冠名费及演出费。
或者请用养眼镜头代替费用。
－－－瑞贝尔·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