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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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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审问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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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名投诚者的处理或者操作,根据投诚者的情绪状态或承担审问机构所使用的方法,会因为案子的不同而大相径庭。唯一共同的因素是,这是一项敏感而且复杂的任务。

  首先,投诚者要被安置在一座房子里,其环境不能够显得恐怖吓人,而致使其逃走,这常常也是为了他好。在欧耐斯特前两年,UNG在对待另一名闯入者的时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为创造一种正常的气氛,他们带他去海尼森郊区的一家餐馆吃饭。那人却临时改变主意,从男厕所的窗户里爬了出去,跑回帝国驻海尼森大使馆寻求保护。虽然帝国大使在送他上机时称他为迷途知返的羔羊。但是,当宇航穿梭机一抵达帝国境内,宪兵总局立刻羁押了这个可怜的家伙。他到真是成了待宰的羔羊。在奥丁的军事监狱受到严刑审讯后并被枪决了。

  除了投诚者有可能自杀或自残企图外,还必须保护他免受可能的复仇。帝国,尤其是军事总局,对于他们认为是叛徒的人绝不会心慈手软,如有可能就会对他们穷追不舍和予以消灭。投诚者的级别越高,知道的情况越多,这种情况就越糟糕,而一名军事总局的高级军官的叛变可以说是最糟糕的事情。因为军事总局的成员是精英中的精英,享受着级别范围内所拥有的一切特权和奢侈。放弃这种生活,抛弃帝国所给予的一切,就表明将自己的生死完全托付给投奔的一方。显然,“农场”能够提供的正是这种安全。

  复杂因素中主要是投诚者本人的精神状态。经第一次一时冲动跑向同盟后,许多人产生了应该重新考虑的症状。干下了无法无天事情的想法涌上心头,明白了将永远不能够见到妻子、家庭、朋友和祖国。这会导致极度的痛苦,如同让吸毒者戒毒那样。

  为了消除这种想法,审问往往以轻松的形式开始,回顾投诚者的过去生活,从出生和童年时代起的全部履历。对早年经历的叙述——描述父母、学生时代的朋友、初恋的情人、冬天在公园的湖上溜冰、夏天漫步在乡间田野,而不是产生更多的怀旧和痛苦,这样更能够起到平静的效果。所有这一切、每一个细节和手势都被记录下来,并提供给专门的心理分析小组分析投诚者当前的状况。

  审问员总是感兴趣的一件事是动机:你为什么过来?(“投诚”这个词是绝不会被提到的。它含有不忠的意思,而不是改变观点后作出的决定)。

  有时候投诚者会对自己的理由说谎,他可能说他对为之服务的政权的腐败、玩世不恭和任人唯亲而产生了彻底的幻想破灭,因而离开了。对许多投诚者来说,这是真正的原因;实际上这也是大多数投诚者共同的原因。但这并不总是真实的。也有可能投诚者曾伸手去钱箱捞钱而且他已经知道将会被查处;对自己目前的待遇和状况不满;或者干脆是因为对降级,而对某一上司的忿恨,都有可能是真正的原因。受理的谍报机关也许清楚地知道那人投诚的真正原因。投诚者解释的理由会得到仔细的记录和富有同情心的听取,即使已经知道了他所说的是谎话,还会被记录下来。那人也许会因虚荣心而对他的动机说谎,但不会对真正的秘密情报说谎。或许他会……

  其他人会因为自负而说谎话,寻求为自己的早期生活涂脂抹粉,以加深主人的印象。每一件事都会得到核实,主人们迟早都会知道真正的原因和状况。在开始阶段,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会得到同情的倾听。真正的交叉核对将会在以后开始,不过那是投诚者所不知道的环节了。

  当最后谈及秘密情报时,圈套已经设计好了。要问的问题有许多许多,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已为审问员所知晓。而且如果他们不知道答案,那些对着审讯录象和记录通宵工作的分析员们经过核对和交叉检验很快就能够知道。毕竟已经有了许多投诚者,而且费沙公国的情报机关存有大量关于帝国军方的秘密资料,甚至连皇宫内的秘密都有收录。

  如果投诚者被发现对于根据他的职务他应该知道的事情真相开始说谎时,他将立刻被怀疑。他也许是因为虚张声势而说谎,为的是留下印象;或者是因为从没涉及过那件事情但想向审问员表明他知道;或是因为他忘记了;或是……

  在长时间的和艰难的审问期间要对投诚的机关说谎并非一件易事。审问可能延续数月,甚至数年,取决于似乎难以核实的投诚者交代的事情数量。

  如果一名新的投诚者所说的某件事情与已知的事实不符,那么有可能是已知事实本身是错误的。因此,分析员们重新核实他们的情报来源。有可能他们一直搞错了,而那个新的投诚者是对的。在进行核查时该议题将被搁置起来,待以后再作论及。

  投诚者往往不会明白他所提供的某些片段情报的意义,对此他没有给以特别的重视。但对于他的主人来说,这一小段情报也许是使他们长时间来迷惑不解的一个关键问题中最关键的一环。

  在那些已知答案的问答中,夹杂着真正答案确实有价值的问题。这就是试图从投诚者身上发掘出的宝藏。这位新来的投诚者能讲出我们还不知道的任何情报吗?如果是的,那么价值如何?这是和此事相关的UNG成员都关心的事情。

  在塞缪尔·冯·欧耐斯特这个叛逃案中,UNG花费了4个星期的时间,并得出了他们的结论——这是一座令人激动的纯金矿藏的主脉。他所提供的“产品”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让负责UNG情报工作的菲利特列加·G惊呼道:“他的出现,填补了我们至少5年情报的空白。他简直就和费沙的那位可以一较高下。”

  他对一切的询问都给予了充分合作,一切都是那么的愉快。他分别通过了就他的背景、生涯、私生活和改变政治信仰的三次测谎仪测试。终于,金矿开始产出金子。他开始吐露第一类情报。其中一件事情是,他的军旅生涯变动很多。从他在宪兵第三总局,即军事力量总局的4年里,他作为军事情报局莫伦茨少校在帝国军总参谋部作战计划处工作,在这期间他认识了许多高级军官,了解了宇宙舰队和陆上作战师的驻防情况,以及帝国舰船服役和建造情况。

  他提供了令人惊奇的帝国军在局部边远星系爆发内乱的内部消息,这是费沙和同盟的情报工作者从所未闻的情况。他还反应了帝国军由于数次的镇压叛乱,已经有数支舰队士气严重下降,接近战斗不能的消息。

  在调到第三总局前,欧耐斯特曾在非法行动局工作,这是第一总局下属的一个部门,负责训练和操纵在费沙和同盟境内的“非法”特工。“非法”特工是所有特工中最隐秘的、专门刺探自己的国家(如他们是该国人士)情报,或乔装打扮生活在外国。这些特工没有外交官的身份掩护,对他们来说,暴露和被捉不仅仅是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并驱逐出境,而是更为痛苦的逮捕、严刑拷打,然后被秘密的处决。而欧耐斯特在这个局工作的重点就是操纵境外的“非法”特工和收集分析送回的情报。虽然那已经是4年以前的事情,但他似乎具有百科全书一般惊人的记忆力,他开始说出他曾经帮助建立和运作的情报网,主要集中在费沙和同盟接壤的边境行星,那是他负责的区域。

  迅速的,UNG的清除小队派了出去。对于不同性质的目标和对象,采取了秘密清理、紧密监视和威胁恐吓等不同手段。总之,帝国在此地区苦心经营了N年的秘密特工网被完全和彻底的清除了。因为以成败论英雄是公理,所以各种荣誉的光环落到了负责这个项目的特别项目小组的组长——夏青和当机立断、将欧耐斯特带进同盟的比克古身上。


  在亚历山大·比克古与莫伦茨少校在“农场”一起分享生活的第二天,钟爱华悄悄地进入距离中央广场不远的费沙大图书馆的门廊,朝着三楼东侧的第六阅览室走去。

  跟他一起进入图书馆的有一队三人的后援小组。他们三人谁也不会去关注阅览室内2605的身影,他们没有必要去关注,而且这样做只会增加自身的危险。他们的工作只是在阅览室入口附近闲游,一边浏览摆放在走道上的报纸并确保他们的头不会被哪个莽撞读者打断会谈。

  钟爱华走向三边围有书架的一张阅览桌并轻声询问已坐在那里的一个人是否介意他的坐下。那人一直弓着身子在阅读一本厚厚的帝国历史文鉴,偶尔还做一些笔记,他一言不发地向对面的那把椅子作了一下请坐的手势,然后继续低下头去阅读。钟爱华静静地等待着。刚进来时他已经选了一本他想阅读的书,过了几分钟一位阅览室管理员把那本书给他送了过来,然后又安静的离开了。对面的那个人仍然低着头。当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钟爱华说话了:“你好吗,海因里希?”

  “恩。”那人轻声应道,一边继续低头做着记录。

  “有消息么?”

  “下星期我们有一次接待任务,在驻勤处。”

  “是奥丁总部来人吗?”

  “是希格蒙德将军亲自前来。”

  钟爱华没作任何表示,他保持着自己看书的姿势,他的嘴唇几乎没在运动。在这块被书架围绕着的阅览桌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听到这种低低的耳语声,而且没人想走进这张阅读桌。后援小组的三名成员正“友好的”将打算进入第六阅览室的读者请到了别处。但他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的惊奇。是的,希格蒙德,个子中等,体型属于单薄的那种,很容易让人忽视其的存在。但任何敢忽视他的人都会吃到苦头,因为他是帝国宪兵第一总局非法局的总负责人,也是欧耐斯特上校原先的上司。由于他的身份,他极少冒险离开帝国。他在此刻的秘密到访是很不寻常的征兆,此行可能非常的重要,而且极有可能是为了欧耐斯特上校而来。

  “这是好是坏?”他问道。

  “我也不知道”2605说。“但肯定很奇怪。他不是我的直接领导,但除非他获得了克斯拉元帅的批准,否则他是不会冒险离开帝国的。”

  “他会和你一起谈论他安插在费沙的‘非法’特工么?”

  “我怀疑不会。他喜欢直接操纵他安插的非法特工。这次前来恐怕与欧耐斯特上校叛逃案有关。欧耐斯特事件一直是哽在他咽喉的一根刺。代表团中的另外两名军情局军官已经在接受审问了。他们能得到的最佳结果是被军事法庭判处渎职罪,或许……”

  “他来这里还有其他原因么?”

  2605叹了口气,第一次抬起了他的眼睛。钟爱华回视着他。他与这个帝国人已经相交多年,非常信任他。

  “只是一种感觉,”2605说,“他也许来这里检查驻勤处的工作。还没有具体的核实,只是闻出了飘散在风中的一股味道。也许他们是在怀疑什么。”

  “海因里希,这事不能永远继续下去。这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迟早一些片段会被拼凑起来的。太多的泄露,太多的巧合。你想现在过来吗?我可以作出安排。只要你一句话就成。”

  “现在不想。也许不久,但现在还不想。我还可以提供更多的情报。如果他们真想撤走费沙的行动,我将会知道他们怀疑了什么事情。及时的出来,但现在还不到时候。顺便提及一下,请边防不要拦截希格蒙德。如果入关途中出了意外,他会认为有另外一根风中稻草。”

  “最好告诉我他以什么身份进来,以免在例行的边防检查时发生一场真正的意外。”钟爱华说。

  “一名普通帝国商人,”2605说,“从香陶过来,坐帝国西方航空公司的宇航穿梭机,星期二。”

  “我会保证他自由行动的权利,”钟爱华说,“有关于欧耐斯特上校的消息么?”

  “还没有,”2605说。“我知道他,从未见过他。但我对他的投诚感到很惊讶。他具有最高通行权。”

  “你也一样啊。”钟爱华说。

  2605微笑了:“当然,各有所好嘛。我会尽力了解他的情况。为什么他会引起了你的兴趣?”

  “没有具体的原因,”钟爱华说。“如你所说,风中的一股味道。他跑过来是那种方式,不给亚历山大·比克古以任何时间去做核实。一名普通旅客在途中逃离是正常的,但对于宪兵总局的一名上校,就奇特了。他原本可以达成一桩更好的交易。”

  “我也这么想,”2605说。“我会尽力而为。”

  2605在使馆的职位是如此地敏感,以致面对面的会面都是危险的,因此见面的次数不能过多。他们约定下次在新莱恩市东部郊区的一家肮脏的酒吧作为见面地点,时间是下月初,即5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