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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圣传传说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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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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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思考越冲越快时,就会看不见自己的真心,以及——最重要的东西……

 

  既然错误已经犯下,为什么还不知悔改?——神是这样问的。

  既然已经犯下了一个错误,那么无论再犯一个还是几个还不都是一样的?——人这样回答道。

  难道这就是人的可悲之处?那么高傲而矜持的神族呢?用光鲜亮丽的外表掩饰了早已染满鲜血的双手,用高贵的姿态掩盖住内心的懦弱与黑暗,用冰冷的话语刺伤别人的时候将自己的心保护在坚固的城墙之内……

  是的,他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因无力、无助而痛苦地呻吟着的人类!他们永远不会懂得什么是失去!既然不会失去,自然不会拥有。表面上看来拥有的一切,实际上全都是虚无缥缈……以至于用手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再也无法挽回……

 

  影之城——暗之一族的王所在的城堡。顾名思义,终年笼罩在灰色的浓雾之中的城无论是在地面上还是在人们的心中,都投下了重重的黑影。更有甚者,许许多多关于这座城的离奇传说都顺着流言传遍了整个天界。对于这些毫无根据的流言,奥贝斯坦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反驳它们,更不用说为自己声明什么。应该说他是无私欲呢,还是对任何事情都没有热情呢?应该是二者兼而有之吧。

  奥贝斯坦会是个有用的人才——这是罗严克拉姆王的评价。容许并接纳价值观截然不同的人在同一阵营,是位于上位者应有的度量。自己和他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达到目的后就没有必要再和这种人深入接触了。或许还是为了减弱自己对他的反感,莱因哈特才这么对自己解释。

  当然,被评论的人是不会去在意莱因哈特的想法的。此刻的奥贝斯坦正在影之城的露台上……

 

  即使是在满月的时候,圣洁的月光也会在影之城那迷离的雾色中变幻为苍白的颜色。而星斗更是显得隐约闪烁。不会象“那个”的……这个世间任何一种黑色都比不上“那个”的颜色的……那在自己手中失去的世上独一无二、最珍贵的颜色……

  奥贝斯坦的思绪被希格蒙德·金(Sigmund King)的声音打断了:“王,‘暗之祭典’已经准备就绪,请您过去。”

  “知道了。”奥贝斯坦平淡地回答。以前在想那件事时被打断还会生气,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了……是因为自己逐渐失去了一个名为“情感”的东西吗?如果是的话,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自己亲手埋葬了……再也无法寻找回来的东西……

 

  所谓的“暗之祭典”是和尊星王的“星祭”完全不同的仪式。“暗之祭典”实际上是由影之王所主持的对身份特殊的神族的审判。因为事关神族的体面,所以这种审判是绝对不能对外公开的。只能由影之王秘密地进行,再悄然将档案销毁的罪行……

 

  在影之城的最下层,六芒星的结界早已立好。在六个顶点处燃烧着的硫磺发出难闻的气味,简直就象是来到地狱……结界正中间的铜柱上绑着一个女人——正确地说,她是西方天王布朗胥百克的堂妹。那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野生猫科动物的那种看见猎物而疯狂的充满了欲望的眼神。

  “多米尼克,你承认自己的错误了吗?”奥贝斯坦毫无怜悯地问道。

  对方抬起了染满血污的脸:“我没有错!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他在一起?难道就因为他是我哥哥……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吗……”

  “你犯下了乱伦的大罪还不承认?将你押到这里来的正是你的血亲哦……他们早已不承认有你这个亲人了吧?”奥贝斯坦略带嘲讽地说出这些话。

  “那是当然……因为他们所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名声地位。我根本就不会在意的……”

  “其中也包括你的哥哥。他再三声明自己和你没有关系,完全是你引诱他的。”

  “!!…………”出乎意料的,多米尼克既没有歇斯底里地叫嚷,也没有狂怨地哭泣,只是落寞地低下了头,“请……行刑吧。”

  “行刑。”奥贝斯坦下了命令。

  他的下属们立刻将烧成液体的硫磺浇了下去……

 

  听不到犯人痛苦的叫喊声是因为有结界存在的缘故。但是希格蒙德·金还是觉得自己听得到多米尼克的声音在心中回荡,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在这里受刑的人都很卑贱……犯下了各种逆天的罪行……”希格小声地自言自语。

  “不是的!并非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只有她不是……她比任何人都要圣洁……”奥贝斯坦的反驳让希格吓了一大跳。

  是的!她和那些犯人不一样!让她在硫磺的火焰中消逝的犯人其实是自己……让那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受到审判的罪人是自己!奥贝斯坦的心湖中激起了剧烈的波涛……

 

  “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这里可是奥尔德卡斯尔(Oldcastle)大人的私人领地哦!”柔和的声音从树荫下传来。

  巴尔·奥贝斯坦循声望去,只见古老的银杏树下坐着一个女人。阳光自摇曳的枝叶缝隙中泻下,如绢般的黑色长发也因此透出隐约的金黄色光芒。白皙的皮肤衬托出她那双比上等黑曜石还要漆黑明亮的美丽眼眸……

  “我……”由于长距离奔跑的缘故,奥贝斯坦连话都没有说完就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那女子慌忙从树下站起来:“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声音模模糊糊地消失在空气中。  

 

  冰冷的雨点滴落在奥贝斯坦的脸上,使他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正躺在银杏树下,四周弥漫着雨水与泥土混合的自然气息。而之前看到的女子早已不知去向了。

  “难道那只是我的幻觉吗?自己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还妄想着女人?”他将心中所想的完全说了出来。

  雨声似乎有了一点变化。虽然声音很轻微,但的确是人的脚步声!奥贝斯坦抬起头。

  应该是“幻觉”的女子正站在雨中。她举着伞正无言地注视着自己。

  “你是……奥尔德卡斯尔家族的人吗?”奥贝斯坦问道。

  她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失礼了。我叫巴尔,是在被人追赶的时候匆忙闯入这里的。很抱歉给您添了麻烦,我这就离开。”

  “巴尔先生……对不起……我不能将您带回城堡……所以只有让您在这里淋雨了……。”她的声音和雨声交织在一起,让奥贝斯坦感到很困惑。

  奥尔德卡斯尔家是北方天王立典亥姆的支系血亲,但是从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感觉不到神族那种令人厌恶的骄傲与矜持。她与空气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反倒是自己才是这个环境中的异端。这种想法把奥贝斯坦的罪恶感与不安感挑了起来。

  “对了,我是莉斯特·奥尔德卡斯尔(Thistle Oldcastle)。请允许我带您离开这里……”她温柔的表情在水雾中愈发显得朦胧。

  奥贝斯坦的心防完全卸下了。他把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莉斯特。

  他是现任“影之王”的远方亲戚。由于现任影之王没有子嗣,不久的未来势必爆发一场王位之争。如果能在半个月后的幻术比武中取胜,就能光明正大地继承影之城,成为新的一族之长。但是奥贝斯坦自幼就在体力和精神力上远落后于别人,参加比武的话不仅胜利的希望是零,而且很可能在会把性命给丢掉。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他就独自离开了影之城,并在无意之中闯进了奥尔德卡斯尔家的领地。

  “取得地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莉斯特反问。

  “……我曾经对母亲发过誓,我要为她取得王位!她独自将我养大,不知受过多少亲戚的冷嘲热讽和白眼,我……都是我害的……我要站在那些亲戚的头上,将母亲所受的屈辱全部奉还给他们!”

  听的人静静地望着他:“应该说,你的想法只是一种‘赎罪’的行为吧?”

  “赎罪?”奥贝斯坦不禁诧异。

  “你认为是自己为母亲带来了不幸,这种想法只是想到自己而已啊!换句话说,这是你自私的想法。”

  “我不明白。”

  “你的母亲是因为爱着你,才会让你来到这个世上。如果她不爱你的话,就不可能抚养你长大。也就是说,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做好承受将来所要面对的各种境遇的心理准备,你没有任何必要去面对你内心的罪恶感啊!她只是希望你能自由地活着吧?”

  自由地活着?奥贝斯坦的头脑中第一次出现这个词语。至少目前的他还不会去尝试着了解这个词的含义吧?——莉斯特是这样想的。

  权力就是无形而又沉重的枷锁……它能将曾经自由翱翔的雄鹰的羽翼牢牢地禁锢住,并且一丝不剩地消磨在时光里……

  “告诉我,您不担心我会在您不知道的情况下泄露给别人吗?”莉斯特直视着奥贝斯坦。

  “既然我会告诉你,自然表示我相信你。”奥贝斯坦极力避开她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面对她清澈的目光。那双纯黑色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让内心的丑陋无所遁形。

  “能让您相信我,真是我的荣幸。”

  奥贝斯坦原以为她会笑的,但她始终没露出过笑容。虽然她有时会露出很柔和的神情,却从来不曾笑过。在她眼中,总是有着挥不去的阴影。


  在莉斯特的要求下,奥贝斯坦带她参观了“暗之祭典”的施行场。

  “这里……是用硫磺将人活活烧死吗?”莉斯特看了看四周的结界。

  “是的。”

  “蓝紫色的火焰,烧起来一定很美吧?书上说,硫磺能洗净一切罪恶……”有意无意的,莉斯特将六处的硫磺都点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奥贝斯坦突然有一种紧张感。

  莉斯特站在结界的中心,火焰突然将她包围住,燃起了异样的火光。

  “莉斯特!你要做什么!?”奥贝斯坦想冲进去救她。

  “没用的,巴尔。你应该知道吧,结界一旦发动,不将罪人烧死是不会撤掉的。”莉斯特微笑着对他说,“我用我的生命为你祈祷,希望神将力量赐给你,让你成为影之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了我……”

  黑色的双眸平静地望着他:“因为,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们背负着同样的罪……所以,请代替我活下去吧!巴尔……你是……‘六星’……”

  奥贝斯坦几乎疯狂地冲撞着结界,心中不想让她死的意念贯穿了全身。

  “巴尔……我……爱……你……”这是他所能听见的,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火焰渐渐地熄灭了。

 

~APPENDIX~

  感谢希格蒙徳·金先生和莉斯特·玛格诺莉亚小姐的友情出演!
  以及,不惜破坏“冰冷的大理石”形象而热血演出的巴尔·冯·奥贝斯坦先生!

Ira:这次你又拿奥贝斯坦开刀了?
莎洛特·M:巴尔的罗曼史……哈哈……Give me three seconds,and then I'll give you the whole world!(垣理语)
Ira:真受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