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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魂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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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生与死的回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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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费沙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我尽我的一切能力,为三元帅之城要塞的建设出谋划策,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自己亲身参与。就连我目前的直属上司阿得莱德·森·冯·菲列克斯中将——我已经可以称呼她为“阿德蕾小姐”了——也对我赞赏有加,她似乎已经不再去追究我是个“死”人的事实,而一心一意地埋首于目前的工作。 

  不过,在进入六月中旬后,这种平静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彻底打破。我直到今天也无法全然明白,这场被后世称为“六月战争”的战争到底是基于什么目的而进行的,但是当时,整个费沙似乎已经沸腾了起来…… 

  我并不想过多地描述这场战争,因为看惯了战火的我,对战争只感到厌倦,而且,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不想再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变化,只想在费沙永远平静地生活下去。 

  这一年的七月底,我接到晋升少校的通知。 

  少校? 

  我笑了,这不就是我昔日在同盟最后的军衔吗?看来有时,命运会有许多巧合的。其实对我来说,少尉与少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就是制服的样式变了一下而已。 

    当我在穿衣镜前换上新制服后,我不由得有些吃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于穿着新生帝国军的制服了呢?在莱因哈特皇帝陛下还在世的时候,我不是说什么都不肯穿吗? 

  看来,这个在瑞贝尔·莱恩元帅统治和管理下的费沙,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亲和力哪! 

 

  我在费沙的日子渐渐长了,与其中的居民也日渐熟悉,在这里每个人的个性都绝不相同,但他们对我都非常友善。渐渐地,我脸上的笑容增多了,也学会了一些笨拙的玩笑,个性也变得比以前更开朗……如果我就这样在费沙终老一生的话,那我应该是非常幸福的吧? 

  但是,宇宙历八○三年,费沙历三年八月十六日那天,我的整个世界象脆弱的玻璃般被人打得粉碎。 

  那是一个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日子,吃过早餐后,我沿着平日熟悉的街道向我的工作地点走去,突然,我听到身后有人惊呼一声:“摩利艾尔·法兰西斯?” 

  是谁?是谁在叫那个已经消逝在历史中的姓名?那是一个已经死亡、并且应该已经被所有人遗忘的名字! 

  摩利艾尔·法兰西斯? 

  好遥远的名字啊……那似乎是一个……连我自己都要将之彻底忘却的名字……如今,怎么可能会还有人记得? 

  我缓缓地回过头,于是,杰森·马丁那张熟悉的脸就映入了我的眼帘。 

  “杰森?”我是真的吃惊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你还认识我,那我就没认错人。”杰森冷冷地望着我。这时我才发现,他比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苍老了十岁都不止,而我和他的最后一次会面不过是在三年多以前! 

  “杰森,你怎么……老得这么快?” 

  “老?对!我是老了,不象你还年轻美貌如昔!”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嘲讽,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他恨我,只是,有一件事是我很想知道的: 

  “丽贝卡呢?她还好吗?”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杰森突然大笑起来,“丽贝卡?你还记得她?告诉你,她早就死了!” 

  什么?丽贝卡死了?这怎么可能?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人行道上:“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没必要骗你。不过,从你现在的样子来看,你和她的感情还真是好啊!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自杀的!” 

  “自杀?丽贝卡怎么会自杀?” 

  “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对!自从三年前的马尔·亚迪特会战后,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后来听说你成了帝国军的俘虏,丽贝卡就成天以泪洗面,那时我只能劝她,说你既然还没死,那就还有希望。但是到了宇宙历八○一年,也就是两年前的二月,你的死讯传到海尼森,当时丽贝卡听到这个消息后,反而平静了下来,我以为她终于想开了,谁知当晚,她就服安眠药自杀了!” 

  哦,可怜的丽贝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杰森还在继续说下去,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象是用钢挫在挫我的神经:“那是什么?我该说那是‘殉情’吗?哈!一个女孩为另一个女孩‘殉情’?想想都可笑!” 

  我浑身发抖,说不出一个字来。 

  “本来我和丽贝卡是很幸福的一对,但是自从丽贝卡在军校认识了你,就一切都改变了!哈!想想吧,我的‘情敌’竟然是一个女孩!这种事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但这却是事实!如果你是一个男孩,我自然可以使出各种手段从你这里夺回丽贝卡,但你却是一个女孩,我根本无计可施!” 

  我想逃开,但双脚就象被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我想举手捂住耳朵,但全身的关节似乎都已不听使唤了,甚至我连想转过头去都做不到! 

  “对了,我还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还穿着帝国军的制服?” 

  “我……”我困难地吐出一个字,却再也无法说下去。 

  我怎么向他解释我的死亡及复活?这种事情根本就没人相信!而且,现在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两年前我下葬时是否真的死了,以及现在的我是否算是活着? 

  “啊哈,我明白了。你被俘后就投效了帝国,对吧?为了掩盖你投敌的事实,你故意送出你的死讯,好维持你的光辉形象!丽贝卡啊,你自己看看吧,你所爱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同盟的事情!我之所以会向莱因哈特皇帝陛下宣誓效忠是因为……天哪!我该怎样向他解释这一切? 

  “我原来还以为你也算是个巾帼英雄呢,但没想到,你竟是个可耻的背叛者啊!而且还是双重的。你一开始背叛同盟,投效帝国;等皇帝莱因哈特一死,你就又背叛了他,投效那个叫什么瑞贝尔·莱恩的人。如果那个莱恩也死了呢?你是不是又要再次背叛,然后寻找下一个效忠的对象?你的忠诚心还真是廉价哪!” 

  不!杰森!请不要这样指责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杰森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望进我的灵魂深处:“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灾星啊,凡是和你有过接触的人,几乎全都会死于非命哪!你自己数数看,从与你最亲密的丽贝卡,到你刚毕业时的上司帕耶特中将,再到后来的比克古提督,以及杨提督和他的幕僚,还有与你仅有一面之缘的吉尔菲艾斯提督,皇帝莱因哈特……哈!这张名单我想不用再开下去了吧?他们之中有哪一个现在还是活着的?倒是只有你,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我彻底地被他击倒了。 

  “你要记住!只要你活着一天,就会给别人带来灾难!”杰森说着说着,渐渐从人行道退向行车道。 

  我的头脑中已经乱成一团,再也无法正常地思考。或许我真的是一个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的人吧? 

  等我回过神来,想出声警告杰森那近在咫尺的危险已经太迟了。 

  一辆无人地上车风驰电掣般驶过街边。 

  砰! 

  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我的眼前一片血红,头脑中却变得一片空白。 

  杰森死了? 

  那片血红仿佛在我的视野中不停地扩大,而那种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更是要令我窒息。我闭上眼睛,不想再见到那片血红,但是,它依然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此时此刻,我的头脑里只是回响着刚才杰森的话: 

  ——只要你活着一天,就会给别人带来灾难! 

 

  我根本不知道我是如何回到官舍的,等我彻底清醒过来,已是华灯初上时分了。 

  我无法遏抑地低声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近乎残忍的自嘲:“哈哈……看来他说得很对啊,我还真是一个灾星呢……” 

  是啊,如果我的存在,只是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的话……不!我不要这样!我喜欢这个费沙,也喜欢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我不希望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但是,如果我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那么就让我自己消失好了! 

  按亮屋内的灯后,我站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漆黑如夜的长发,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以及一双毫无表情的紫色眼眸——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着的人所能拥有的!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又重新坐回写字台前,从左手的抽屉中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把崭新的美工刀,原本是我前两天买回来准备切纸用的,但是现在……我用手指轻轻一推,银白色的刀刃立刻露了出来,在灯光下闪着森冷的光芒。这还是把相当不错的刀呢,用起来应该很方便吧? 

  我缓缓地将左手的衬衫袖子卷起,于是,我那瘦削、苍白得有些发青的手臂就整个暴露在灯光下,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肌肤下若隐若现,仿佛是古代中国最好的青瓷艺术品一般。 

  刀锋划过肌肤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怎么会那么冷呢?真是令我有些吃惊啊……然后,随着刀刃更深地切入,鲜血缓缓地流了出来,仿佛是一盒胭脂打翻在了青瓷艺术品上。 

  我用那把美工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切割出了一条将近十公分长的伤口,而且切得并不浅,因为那里简直成了一个鲜血的泉眼,红色的温热液体不停地从中涌出。 

  这就是血吗?原来我还有血可流啊……我还以为自己的血管中流淌的是冰水…… 

  我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看来,我依然还是那个麻木不仁的怪物啊!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正准备在手腕处切下致命的一刀,这时我忽然停了下来。 

  这个费沙是我非常喜欢的地方,就这样不辞而别似乎不太好吧?最低限度也应该打个招呼……带着这个想法,我拨通了新生帝国军副司令官Hades.ZB.吴迪一级上将的电话。 

  我之所以会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是因为在本月初的一次例会上,发生了对我的恶意攻击事件。得知此事的吴迪一级上将遂将他的私人电话号码告诉了我,并对我说,如果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可以直接向他投诉。 

  我打电话给吴迪一级上将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知道他现在肯定不在家。由于职务的关系,他平时非常忙碌,一般都要到21:00以后才能回来。 

  果然,电话里传出“主人不在请留言”的语音提示。 

  我的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吃惊:“吴迪阁下,我是乐魂。到今天为止,我已经在费沙度过了三个月的时光。这三个月对我来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所以,在此我要感谢您,以及这里所有的人在这段时间内对我的关心和照顾,真的非常感谢……但我现在已经不能再享受这种对我来说是近乎‘奢侈’的生活了,因为我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好了,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而且是——永远地。” 

  当我正要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时,忽然电话机发出“嘟”的一声,显然是那边有人接听了:“喂?乐……” 

  我永远无法知道那头的吴迪一级上将到底说了些什么,因为我的手指已经按了下去,随即,我关闭了电话机的电源。 

  管他的!随他怎么想好了……这时我突然想到,我以前在费沙中央墓园的那块墓地,现在应该还在吧?如果要下葬的话,连墓穴都是现成的呢!我三个月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现在我还得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哈哈,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啊! 

  我冷冷地望着自己那依然流血不止的手臂,然后将右手的刀刃贴上左腕—— 

  一切应该都结束了吧?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我的耳内。 

  是谁?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拜访我?平日根本就没有访客的我,今天会是谁……? 

  随即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乐魂,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是吴迪一级上将!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过来?只是为了我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而且,从他住的地方到我这里有将近三十分钟的车程,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开门哪!” 

  我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门口,无力地将整个身体靠在门上:“阁下,请您走吧,我不想伤害这里的任何人……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我原本就是一个不属于阳光的人,不,我连我自己是否还算是一个‘人’都不清楚!费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但象我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她的……” 

  “你在流血。如果你再不开门的话,我就要毁掉这扇门了。你不要逼我这么做。”吴迪一级上将那冷静的话语中竟带着一丝关切。 

  我低头一看,原来鲜血从我的手臂上流淌到地上,又顺着门缝流出去了。怎么,到现在我的血还没止住?呵……我差点忘了自己有血小板缺乏症,尽管不象血友病那么严重,但一旦受了伤,止血就很困难。 

  “请……稍等。”我按下门边的电子按钮。 

  房门一下子被拉开,吴迪一级上将走了进来,看到我的样子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接着,他用一种不容反抗的语气对我说:“把你手上的刀给我。”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刀递了过去。因为我知道一对一的话,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我现在还有伤。 

  吴迪一级上将将那把刀放入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再一次开口:“跟我走,我送你去医院。” 

  我还想摇头,但他立刻就道:“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自己都不敢保证下一步我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你总不希望我使用暴力吧?” 

  我苦笑了一下,提起我那几乎已不听使唤的脚,向门外走去。 

  在走下门前的台阶时,我一脚踏空了。当我踉跄着要摔倒时,突觉左臂一紧。 

  是吴迪一级上将拉住了我,让我免去了摔倒的尴尬。不过,他握住的地方刚好是我的伤口,鲜血也顿时沾满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把你弄痛了。”惊觉到这一点的吴迪一级上将立刻松手。 

  “不要紧,阁下不必道歉,因为我并不觉得痛。”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麻木不仁的怪物。” 

 

  等我们从医院回到我的官舍时,已是将近21:30,我和吴迪一级上将面对面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吴迪一级上将问。 

  “因为我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我轻抚左臂上缠着的绷带。 

  “这不可能。姑且不论别处,至少在费沙,你给别人带来的是欢乐,而且你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许多人都非常欣赏你。” 

  我沉默了一会,道:“阁下,您知道我的过去吗?如果您不知道的话,我可以为您大致讲述一下。” 

  吴迪一级上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讲述并不需要花太长的时间,半小时后,他已经了解了我过去的许多事情。最后我道:“阁下,您已经知道了我的故事。现在您还认为我不该死吗?” 

  “你当然不应该死,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责任。你不必将一些不该由你承担的责任承担下来。你认为那些同盟或帝国将领的死与你有关?在战争年代,死亡是很平常的事,有谁能说自己的身边没有死过人?如果说他们的死亡要由你来承担责任,那么几乎每一个人都要承担责任了。” 

  “但是,丽贝卡的死,我是真的有责任;而且,杰森的死也与我有关。” 

  吴迪一级上将将双手交叉:“那个女孩,我只能说她太傻了,放着眼前的幸福不要,反而去追求一份根本得不到的爱情;至于那个叫杰森的,你更不需要对他承担责任。首先,如果他让丽贝卡幸福了,丽贝卡会成天说要嫁给你吗?其次,他有什么权利来这样指责你?你对陛下宣誓效忠并不意味着你背叛了同盟,因为你没有做过任何对同盟不利的事。而且,你的忠诚心不也是有条件的吗?” 

  有条件的忠诚心?那似乎已是前世的记忆了…… 

  ——陛下,我会对您宣誓效忠,不过,在那之前,请您答应我一个条件;在那之后,我还有一个要求。 

  ——法兰西斯小姐,那不是一回事吗?你说来听听好了。 

  ——我的一切才华和能力都会贡献给您,但除了一点:我的军事才能。这是我对您宣誓效忠的条件。如果您能答应,我就对您宣誓效忠。 

  ——哦……是这样,好吧,朕答应你。那么你的要求又是什么? 

  ——如果这个帝国令我失望,也就是说,如果今后出现将皇帝的个人私欲凌驾于人民利益之上的事情,或者是出现其他有损国家利益、社会公众利益的事,那我随时都会背叛。 

  ——你似乎是在考验朕治理国家的能力哪,法兰西斯小姐。 

  …… 

  “阁下,我……”我无法反驳他的话。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只要能确定你所做的每件事都无愧于你的良心就行了。” 

  “是。不过……” 

  “我还要告诉你,今后不准再有自杀的念头,否则你就又会害死一个人了。” 

  “谁?” 

  “我。因为我会和你一起死。” 

  什么?他怎么能这么说?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那我岂不是要在死后都会觉得良心不安?欠他的人情更是一生一世都还不清了! 

  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配啊…… 

  我慢慢地低下头,两点温热的透明液体落在我那冰冷的手指上,然后是三点、四点…… 

  这是……我的眼泪?我竟然流泪了?我竟然还能流泪?上一次流泪是在……十年前?十五年前?我早就没有印象了…… 

  而如今我却泪如雨下! 

  “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怎么可以……对待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我不停地摇头。 

  “怎么不可以?我觉得这很值得。”吴迪一级上将反问。 

  我的泪落得更多,将脸完全埋进了手掌中:“不可以……不可以……” 

  “喂,不要哭……”吴迪一级上将显然无法应付一个哭泣的女孩子,一向沉静的他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只好任我蜷在沙发里哭个够。 

  等我的情绪完全平复,并用一条湿毛巾拭去脸上的泪痕后,吴迪一级上将对我说:“现在我觉得庆幸的有两件事,一件就是你今晚想到给我打电话,第二,就是你没有真的切开自己的手腕。否则,新生帝国军就要失去一名极有才华的军官了。” 

  “阁下,您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给您打电话?”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那时您不在家,所以……” 

  “你!”吴迪一级上将霍然站起,“你想让我替你收尸?告诉你,门都没有!” 

  “对不起,阁下。” 

  “……算了,你没事就好,我也懒得再追究。”吴迪一级上将用指尖揉着太阳穴,满脸都是“你还真是令我头痛”的表情,“现在我庆幸的事又要增加一件了,那就是我今天提早回家。” 

  “阁下……”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吴迪一级上将向门口走去,“我会给你一个月的休假,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地轻松一下,一个月后到我那里去报到。” 

  “是。”我送他走出门外。 

  等他走到他的私人地上车面前时,突然愣了一下。我走过去一看,原来在车窗上贴着两张纸——一张是违章停车的罚单,另一张是超速行驶的罚单。 

  “都是你害的!”吴迪一级上将转过身来对我叫道。 

 

  一个月后,也就是九月二十一日,我收到一张新的任命书。

    新生帝国军军官人事调职令 

 原基地驻留少校乐魂调职至新生帝国军最高司令部,担任副司令官吴迪一级上将的首席副官。 

 原副官辛格尔德中校升任上校,负责费沙SST部队的全权事务,所有相关直接对最高司令官莱恩阁下负责。 

以上,新生帝国军司令部。 

签发:副司令官吴迪一级上将。 

  就这样, 我成为了Hades.ZB.吴迪一级上将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