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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德的逃婚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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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 染血的快板·阿蕾曼达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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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恒星堤武猩红烈焰的布景前,庞大的光点群以缓慢的速度和绝对的协调,渐次向两翼展开。早在帝国军队进入有效射程之前,这支叛乱舰队就摆出挑衅的姿态开火了。 

  “黑色枪骑兵”舰队仿佛嗅见了血腥的鲨群向前冲去。“全体突击!把他们一直赶进那颗太阳里面去!”毕典菲尔特煽动着属下的军队。 

  中央突破和伪装被中央突破而反过来形成包围,是两种战争中百用不厌的策略,战斗不进行到某一程度,就难以确定对方军队究竟是真的被撕裂,或只是佯败而已。行动迅捷但同时头脑清醒的渥佛根·米达麦亚元帅尾随“黑色枪骑兵”以保守的凹形阵掩杀过来,给予“黑色枪骑兵”坚实可靠的后卫。 

  在多次试图与绑匪一党联络而均被置之不理的情况下,即使已经身不由己地投入了战斗,站在舰桥上的“疾风之狼”仍无法消除心上一抹隐约的不安感。对于作为重要筹码的玛林道夫伯爵小姐,不,是准皇妃希尔格尔,此时应该被绑架者贝尔玄克一党妥善地保护着,在绑匪穷途末路之前不会受任何伤害,还有极大的可能,人质根本不在对方舰队中。但是,自己和皮罗上将都亲眼目睹其自杀的这位贝尔玄克上将诈术之精,简直匪夷所思。“忠臣良将相继地失去,想必是相当寂寞的事吧……如果这样能够使王朝更加兴盛,那么就请继续这样下去吧!” 

  贝尔玄克上将说了这样近乎大逆不道的话,接着举枪自尽了。其死亡也是有很多人证的。但是,之后贝尔玄克上将的尸体失踪也是事实。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抱着不敢相信,并且希望能够不战而终的心情出征。第一次,就是前不久的对罗严塔尔之战。 

  “米达麦亚。”年轻而优美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在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去世后,能够这样直呼他姓氏的人,全宇宙只有一人。 

  “是!” 米达麦亚再度立正。 

  坐在“人狼”舰桥指挥座上的男子,抬起他那天使一般金发的头颅。 

  “叫毕典菲尔特不可妄进。替朕问他:‘卿忘了法伦海特的死吗?’” 

  五分钟后,前锋的“黑色枪骑兵”舰队显著地减慢了速度,在前进中重整着队型。


  “乖孩子们,不论观众到齐了没有,预定的演出都不能松懈啊!”戴夫·韩德森为首的技术人员都埋首于战术电脑前,紧张地向各无人舰的操控系统下达着指令。莱奥·伍兰夫则无言地凝视“黑色枪骑兵”舰队张牙舞爪的攻势。“散开!C队形!!” 

  悬停在恒星堤武的赤道上方的近三万艘舰艇队形瞬间解体,形成光的河流,分别沿着赤道与纬线急速四散,向恒星背面逃去。“黑色枪骑兵”抵抗不了那些末尾掉队舰只的诱惑,将米达麦亚军远远抛下,兵分二路从左右追袭上去,绕到堤武背面。就在他们撕咬着这些全无还击之力的猎物,再度会合时,却遭到来自天顶方向的强烈炮火压制。方才由纬线方向逃走的战舰以惊人的机动性和协调性集结成队,一涌而下。白热的能量激流冲刷着黑色的战舰,强酸般剥蚀去它们的形体,最后,吞噬一切有机物与无机物的残骸。仅仅二十分钟,“黑色枪骑兵”舰队损失达三成之多。若是从远处观望,爆炸形成的串串光球犹如世间最昂贵的珠宝,光芒璀璨,每一颗都以成百上千的人命为代价。 

  毕典菲尔特爬乱了橙色的头发,咆哮如雷:“给我顶住!”当他终于不得不考虑幕僚们提出的由侧面逃走的建议时,五点钟方位,自恒星那火焰翻涌的地平线上,浮现米达麦亚舰队的轮廓。 

  由米达麦亚旗舰“人狼”传来了通讯。此刻,“人狼”舰桥指挥座上之人并非米达麦亚,而是有着冷澈蓝眼的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一世。 

  “很好,毕典菲尔特。以往都是卿等为保护朕拼死作战,今日,就让朕来掩护卿吧!” 

  毕典菲尔特匍匐在地,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即使是他这样的单细胞动物,也能够听得出皇帝话语中的凛然寒意。 

  从一派混乱的干扰波中,“那达慕勇士”截获了帝国军此次通讯的片段。望着皇帝莱因哈特雕塑般完美无瑕的面容,莱奥·伍兰夫的唇角有难以捉摸的笑意。 

  一切都还未结束。一股敌军猛然从米达麦亚军后方冒出,势不可当地撞向后卫部队。大感意外的米达麦亚军力图在相撞前击毁这些无人舰。这举动一开始收效甚佳,然而,当无人舰中的遥控杰服粒子发生器开始工作后,每艘无人舰爆炸卷起的旋涡,都要将数艘帝国战舰拖入死亡的深渊。驰援的米达麦亚军陷入进退两难的泥沼。 

  宇宙历八零一年,新帝国历零零三年三月十三日二十二时零七分,“那达慕勇士”收到如下通讯:“‘哈恰图良’得手!!”几乎同一时刻,帝国军亦收到费沙来的报告:“帝国军务尚书巴尔·冯·奥贝斯坦元帅遭恐怖份子袭击,伤重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