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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德的逃婚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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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 G小调·前夜奏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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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薄的光落在黑发年轻人的侧面。他随便地靠在“提坦”舰桥的护栏上,面对深不可测的宁静星空,以一种音调温柔的陌生语言低低歌唱。几个音,上来又下去,形成极其简单的曲调,由无人的舰桥上飘出来。 

  来找莱奥借《达贡星域会战》的希尔德停下了脚步。不知其意的歌声,却激起了她些微的感伤。 

  莱奥轻声地,断断续续地,唱着这首母亲生前教他的古老歌曲,那是他们的游牧民族祖先在马背上的歌谣。“帐边的花儿,开了,又败,秋天的雁子,去了,又来,姑娘啊等着我,等我成了那达慕的,勇士,好来迎你,做我家的新娘……” 

  歌声断断续续,最后,又归于寂静。


  宇宙历七九六年十月,帝国与同盟的战斗中,同盟第十舰队受毕典菲尔特“黑色枪骑兵”舰队猛攻,濒临覆灭。隶属第十舰队的莱奥·伍兰夫上尉受父亲,即司令官司令官伍兰夫中将指派,冒死乘联络艇冲出舰外向其他舰只传令。第十舰队在伍兰夫中将的指挥下突围成功,保全了半数兵力。拼死掩护受损舰只逃脱的旗舰遭击沉,全舰,包括伍兰夫中将在内,全体罹难。此后不久,据同盟官方报道,第十舰队第二空战队员娜塔丽叶·A·可兰茨基中尉在能源耗尽,母舰遭击沉的情况下以所驾“斯巴达尼恩”撞毁帝国军巡洋舰一艘,同归于尽。提升为少校,追认为“自由战士”。其实应称这位女战士为娜塔丽叶·A·可兰茨基·伍兰夫,但是由于她与莱奥·伍兰夫上尉是在舰队离港后申请注册结婚,尚未通过相应政府机构审核,因而依然沿用旧姓。莱奥·伍兰夫上尉顶住敌人的猛烈火力,成功传达了伍兰夫中将的命令,并随其他舰艇安全突围,战役结束后获擢升为少校。数月后,因患抑郁症提前退伍。


  无垠星海的银灰微光背景下,低着头伏在舰桥护栏上的莱奥,只留下一个微微颤动的肩背的剪影。希尔德极轻地转身,离开了舰桥。


  “疾风之狼”渥佛根·米达麦亚元帅无愧于他的美称,只用了不到九天,便以完美的队形抵达了塔法雷拉星系。毕典菲尔特一级上将的部队迟于米达麦亚军两小时到达预定集结地点。军力总计五百二十二万八千人,战舰三万五千艘。对外的出兵理由是镇压同盟的旧部暴乱。 

  讽刺的是,帝国政府并不知道,这个随口敷衍的理由,其实是十分正确而贴切的。绑架的主谋“那达慕勇士”,几乎全体都曾经是同盟军人。


  宇宙历八零一年,新帝国历零零三年三月十三日,星期五。 

  “在一个纸糊的舞台上跳随时可能穿帮的芭蕾舞,兵力弱的一方老是在干这种没有营养的事。”号称“冷笑家”的欧文·马里奥以极不雅观的姿态盘踞在皮质转椅上转来转去。 

  “请不要在黑色星期五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戴夫·韩德森把眼睛睁开一线。 

  “你嘛,我是不敢肯定,反正十三日星期五一向是我的幸运日。” 

  “哦,难怪人家说‘黑色星期五’是恶魔的日子呢。” 

  “真可惜皇帝不曾亲征,不然我会由恶魔变身成为他的死神呢。” 

  “说不定在费沙的‘哈恰图良’小组解决奥贝斯坦之后,会代理你的死神职责哦……哟,你那个表情,莫非是在嫉妒他们吗?” 

  以上的谈话,是发生在敌军已经进逼到三十二光秒距离内,“那达慕勇士”的空壳舰队暴露在毕典菲尔特“黑色枪骑兵”獠牙下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