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延续
第三十章 各显神通
“自从革命战争的第二阶段开战以来，我们与毕典菲尔特元帅已经交锋了三次，但直到在费沙的第四次交锋，我们才真正体会到了黑色枪骑兵那令人毛骨竦然的攻击力。”在和平以后的数年，亚典波罗依然在他的《革命战争回忆录》中用颤抖的笔墨，记述下了在费沙的那可怕的一幕。
的确，这近两年的战争日子对一向好战的毕典菲尔特来说并不好过。宇宙舰队司令长官的重任自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且与同盟军的几次交战也没有发挥出他出色的进攻能力。在第二次亚斯提星域会战中他的舰队士兵战斗素质不如同盟军，干达尔星域会战中莫名其妙地被方雨梦吓退，在巴拉特路普曼施坦因又命令他不得与同盟军交战，使毕典菲尔特始终都没有能够打一场痛快淋漓的仗。如今在费沙，他已经御下了宇宙舰队司令部的负担，又有了能征善战的士兵，而曼施坦因却把他布置在后方，不让他到前线与同盟军接触，将他的战斗欲望深深地压制住。此刻的毕典菲尔特就像是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看到别人在开怀畅饮而只能眼巴巴的站在一边一样，一旦曼施坦因让他上了战场，他就会迸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因此同盟军面对的黑色枪骑兵可以说是一个可怕的魔鬼的存在。
“诸位，杀个痛快啊！”
毕典菲尔特是从右翼发起进攻的，首当其冲的就是雨梦所指挥的舰队。对于同盟军的第一名将，毕典菲尔特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胆怯的样子。他高喊着煸动性的言语，就像一个挥着鞭子的马贩一样，驱赶着舰艇拼命地向前进攻。士兵打开了所有的炮门，根本不考虑能源的浪费，所发射出的光线和飞弹的密度恐怕连一只鸽子也休想躲过。
方舰队的官兵们都是身经百战、经验颇为丰富的战士。他们在战场上击败了无数的敌人，也挡住了无数敌人的攻击，其中也包括黑色枪骑兵，因此起初对敌人多少有些轻视。但事实上，在干达尔他们并没有真正与毕典菲尔特交过手，所以这种轻视给他们带来了深刻的教训。
当方舰队左翼的舰艇看到一支黑色的舰队向他们挺进时，集中火力向排在前面的几十艘舰艇开火，打得黑色舰艇就像被扎破的气球般炸得粉碎。然而正当同盟军士兵欢呼他们的战绩之时，后续上来的帝国军立即让他们享受了光线炮火的淋浴。而自此之后，同盟军舰艇接二连三的爆炸，堂堂的方舰队左翼竟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雨梦也没有想到毕典菲尔特的攻击力竟然会这么强。她虽然对黑色枪骑兵的英名早有耳闻，但始终都没有亲眼目睹。当她看到曼施坦因将毕典菲尔特布在后方时，就明白他想雪藏毕典菲尔特的攻击力，等战局发展到了关键时放刻，再出奇兵给对方致命打击，因此她早就让舰队作好防守的准备，时刻抵御黑色枪骑兵的进攻。然而，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舰队在敌人的攻击之下竟然会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当然，同盟军的轻敌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但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条件，那就是曼施坦因对毕典菲尔特的使用。他压制了毕典菲尔特的战斗欲望，直到现在才让他参战，使毕典菲尔特的攻击力成倍地提高。在这种情况下，雨梦再怎么善战，也挡不住这样的进攻。
“好厉害的家伙，他就是在干达尔被我们吓退的家伙吗？”唐森看着突进着的黑色舰队咋着舌地说道。
“如果他每次都会被吓跑，那么他也不会被莱因哈特封为元帅了。”雨梦回答了副官的话。不过，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表现得十分镇静。因为她明白，不管毕典菲尔特打得多么兴起，同盟军最大的对手还是曼施坦因。毕竟整个帝国军的行动都是在曼施坦因的直接或间接的指挥下进行的。
方舰队的左翼在帝国军的猛攻之下，几乎连后退的时间都没有。舰艇的弦壁经受了远高于其所能经受的能量而被打开了大洞，士兵如同纸片一般飞入了太空。人们在一瞬间就跨跃了别人几十年所走的时间路程，走进了死亡的大门。同盟军虽然拼命的想挡住黑色枪骑兵的前进，但这一切都似乎只是徒劳。毕典菲尔特以其无人能出其右的攻击力，经过了五个小时的血战，突破了方舰队左翼的防线，进入了同盟军密度较小的断层宙域，向左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向同盟军的另一个侧翼奔去。
当第一舰队出击之后，曼施坦因立即命令第五舰队随第一舰队跟进，以填补第一舰队身后的空档。皮罗沿着黑色枪骑兵所留下的狭长通道，击碎了零星的同盟军的抵抗，在黑色枪骑兵身后留下了长长的尾巴。雨梦本想对第五舰队的侧翼发起攻击，但曼施坦因加强了对方舰队的攻击，再加上与第一舰队交战时方舰队的战力受到了一定的削弱，无暇顾及第五舰队。
毕典菲尔特此时正可谓是所向披靡。在这一同盟军最为薄弱的宙域，凡是胆敢前来交战的同盟军舰艇，无一不被数十道光线所击中而化成火球。由于同盟军的反击如同隔靴搔痒，黑色枪骑兵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在同盟军的背后划着弧线，向目标冲去。只要能够再次击穿库布斯里的舰列与第二舰队会合，就能够完成对同盟军的包围圈，至于尚在包围圈之外的缪拉舰队，则可慢慢地收拾。
而第五舰队也开始向前压上了。邓加的前进速度虽然不如毕典菲尔特那么迅速，但他一步一个脚印，稳如泰山般地推进。尽管邓加想要击败库布斯里并非易事，不过要牵制住库布斯里，让他无法应付身后的毕典菲尔特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刻的形势对帝国军极为有利。由于曼施坦因的出色指挥和各舰队之间的巧妙配合，同盟军的主力有被围歼的危险。无论是当时的士兵，还是后世的战史学家，对曼施坦因的以退为进，以守为攻的战法已完全抛弃了怀疑的态度，并将此举称为包围战的经典之作。虽然帝国军也已受到了相当的损失，但是随着包围圈的渐渐封闭，胜利也似乎渐渐向帝国军靠近。至于缪拉的舰队，帝国军只需从四只舰队中抽一支舰队将其挡住即可。尽管这样会出现以帝国军的少数舰队包围同盟军的多数舰队的情况，但依据包围战时双方的位置和心理上的差距，同盟军要想突围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而且，缪拉并不擅长进攻，因此挡住缪拉的舰队而不需要很多兵力，等在包围圈里的同盟军已被杀戳得差不多时，帝国军再大举向缪拉压上，即使缪拉再能防守，也顶不住这样的进攻。
但是，后世的战史学家仅把曼施坦因的此举称为包围战的经典之作，而没有像描述在达贡星域会战那样是一场经典的围歼战，正是说明同盟军并没有成为帝国军刀俎之下的鱼肉。不管怎么说，同盟军在数量上占有相当的优势，如果方雨梦就这样战败了的话，那么她也不可能领导同盟军获得那么多伟大的胜利。所以，如果帝国军在这时就作好欢庆胜利的准备的话，那也实在是早了些。即便是似乎要确定胜利的曼施坦因，也没有露出乐观的表情。他只是轻轻地对副官马尔蒂尼说：
“我想，同盟军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吧！雨梦到底能想出什么点子来呢？”
或许是不负曼施坦因所望吧，同盟军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的十五分钟就作出了大的动作。二十四日十九时四十五分，方舰队的后续舰队放弃了进攻第五舰队的打算，忽然对第六舰队全线压上。虽然方舰队在与第一舰队的交战中受到一定损失，但其兵力还是在第六舰队之上。雨梦没有采取传统的楔形阵或斜形阵，而是以一个平面作为攻击面。这样一来，如果曼施坦因还是采取纵深防御的话，每一防御层都将被同盟军的攻击面撞个粉碎。
曼施坦因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雨梦会采取如此硬碰硬的作战方式。不过，这种以刚克柔的作战方法，的确是对纵深防御最为有效的破解方法。于是，他急忙命令舰队改变阵形，第六舰队两翼舰艇朝中央收拢，而中央的舰艇则前突，变幻成了楔形阵，只要同盟军的钝面一靠上来，他就能以舰列尖锐的首部将同盟军刺出血来。
雨梦见状也改变了阵形。她让舰队前部向两侧靠，布成钳形阵，也就是两头蛇阵，显然是要利用中央的收陷来避过帝国军首部的锋芒，同时利用蛇的两个头向帝国军的背后包抄，第六舰队就会有反被同盟军包围的危险。在干达尔曼施坦因击败席特尼的舰队时就是用的这种方法。
然而曼施坦因也不示弱，第六舰队忽然又向两边分开，舰列排成两个球形阵。正像球体的外围都是拱面，能够承受较大的压力一样，这种阵形也能够有较强的防御力。同时，球体不断地转动，使舰艇能不断地从背后转出向敌军射击，因此也有一定的攻击力，是一个攻守均衡的阵形。这样一来，两军的阵形如同一条两头蛇的两个蛇头正扑向两块球形的顽石，一旦咬上，必将使蛇牙崩碎。
就这样，两支舰队不断地变阵，却都不敢前进一步，仿佛在和对方讨论舰队布阵作战课题一般，也可算得上是费沙攻防战的一个极为奇特的现象。不过，两个当事人却并没有那种心情，而是赞叹着对方深厚的用兵功底。但不管怎么样，这种仗一时半会儿是打不出个结果来的，甚至连士兵的伤亡也很少。不过就在两支舰队相持不下的时候，战场的其它部分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由于方舰队将第六舰队的正面全部接管过来，就使得亚典波罗腾出了手。他率舰队迅速地右转，直逼帝国军的第二舰队。同盟军的这一手大出帝国军意外，邓加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住两支占有优势兵力的敌军同时进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渐渐后退。这样就使得第六舰队与第一舰队之间的距离减小的速度放慢下来，从而产生了一个时间差。就在这个短暂的时间差中，库布斯里舰队猛然向后一退，跃出了包围圈。
二十五日零时三十分，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会师，也就意味着帝国军在形式上完成了合围。但是，库布斯里舰队的七成兵力在会围前的瞬间冲到了合围圈之外，这令毕典菲尔特顿足捶胸。如果库布斯里与缪拉舰队会合，那么这支战力将对合围圈造成极大的威胁。
本来，曼施坦因的计算是利用第一舰队打通一条通道，第5舰队从后方跟进，成为包围圈的一部分，然后将第一舰队解放出来，进攻缪拉舰队，以防缪拉对包围圈的干扰。但由于战况的突变，毕典菲尔特临时改变原计划，并没有等待第五舰队的跟进，而是直接追击库布斯里舰队。
毕典菲尔特的这一行动在战后战史学家的讨论中产生了极大的争议。有的战史学家认为，帝国军最后没有歼灭包围圈内的同盟军，正是由于毕典菲尔特的过早离开，使本已完成的包围圈又出现了缺口，给同盟军造成了喘息的机会，也有一些战史学家则为毕典菲尔特辨护，认为此时的战局的变化已不在曼施坦因的预料之中，如果拘泥与原来的计划，若在这段时间内库布斯里与缪拉反击包围圈的话，帝国军反而会在同盟军的夹击之中。至于最后没有歼灭包围圈内的同盟军，是由于同盟军在数量上本来就占有优势，帝国军能打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不管后世的历史学家如何争论，毕典菲尔特追击库布斯里，确实使包围圈的一角又出现了缺口。虽然第五舰队在疾进之中，第二舰队也急忙推进，企图填上这一缺口，但亚典波罗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一机会。亚典波罗舰队本来就实力雄厚，库布斯里离开以后，他留下的三成舰队也归亚典波罗指挥，这样，亚典波罗舰队的实力与第二舰队和第五舰队的总和不相上下。于是，亚典波罗分兵两路挡住第二舰队和第五舰队，拼死守护被围同盟军的最后一条退跟。而帝国军又死命地由两边向中间挤压，于是双方在这一宙域的战斗激烈异常，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空中的飞弹如同冰雹一般密集地飞来飞去，未击中目标的飞弹爆炸后使得宇宙中散布着土黄色的迷雾，双方的舰艇就在这层迷雾中穿梭、厮杀。不时有舰艇被击中，在发出高亮度的光芒之后，成为一堆毫无生命的有机物和无机物。在第五舰队和第二舰队之间仅仅一百万公里长的空间中，双方的舰艇竟然共达五万余艘，过于密集的舰艇排列，使得每艘舰艇无论如何开炮都能击中目标，但目标到底是敌军还是友军，则几乎没有一个炮手有十足的把握。在如此密集的短兵相接中，双方的单座式战斗艇极为活跃，舷窗外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战斗艇呼啸而过。狂热的高射炮手向空中连连开火，却时常将自己的友军战斗艇打得肢离破碎。
这时同盟军的引以为豪的空战队遭到了无情的打击。针对同盟军的四位一体的战术，帝国军已不在傻傻地采用过时的三位一体来充当斯巴达尼恩的活靶。他们也采用四位一体，但方式与同盟军不同。他们利用三架王尔古雷攻击一架斯巴达尼恩，第四架王尔古雷则扰乱前来援助的其它斯巴达尼恩。虽然这种战术不能使他们在空战中获得上风，但斯巴达尼恩每每击落一架王尔古雷，自已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因此，双方旗鼓相当，打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平手。
唯一的例外就是奥利比·波布兰。这名为帝国军所唾骂的击坠王驾驶着他的爱机，灵活地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将一架架的王尔古雷血祭。然而，即使是他，也感觉到陷入了苦战。
“喂喂……还有谁在那里苟延残喘，快出个声……”
他不停地呼唤着部下的名字，但从通讯器的回答经常是静默，即使有人回答，但也时常说不了几句话之后又恢复的无声。在这种情况下，波布兰当然不会有那种十分吉利的感觉，但他这时也无暇顾及处于水生火热之中的部下了。
帝国军派了三十架王牌王尔古雷围攻波布兰，似乎不将波布兰撕成碎片势不罢休。因此，射向波布兰的铀弹打得都精准之极，不断地在波布兰的爱机周围极近的距离爆炸。虽然对斯巴达尼恩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但爆炸能量产生的震动却是令人作呕。波布兰强咬着牙，用瞄准器眶住了一架又一架敌机，冷静地按下发射钮，然后擦着敌机的碎片飞过。
在击落了不知多少架王尔古雷之后，敌机的包围圈终于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波布兰趁机从口子中钻了出去。如果按他本来的性情，一定会杀个回马枪，但这次他并没有这样做。或许是不敢吧，刚才的那场恶战使得这个在空战中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男人自内心中产生了一种恐怖的感觉，而且刚才无数次猛烈的震动又使他感到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
“波布兰上校回来了！”
在战舰特里古拉夫的斯巴达尼恩回收台上，工作人员欢呼道。这名碧绿眼珠的击坠王的确有着很高的声誉，每一名与斯巴达尼恩打交道的同盟军士兵都以他为荣。当斯巴达尼恩停稳之后，人们相互间议论纷纷起来：
“战斗艇被打成了这样都能回来？真是奇迹！”
的确，在斯巴达尼恩的机身上，插满了铀弹的碎片，湛蓝色的机身被火药染成了黄褐色。这样的斯巴达尼恩还能回来，也只有波布兰才能做到。
波布兰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平时他出击回来之后，脸上总是一副神气活现的表情，开上几个恬不知耻的玩笑。然而这次，他的铁青着脸，在平台上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咚”地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周围的人们大惊失色，连接将倒在地上的击坠王送往军医处。
军医拿出诊具，慌慌张张地对波布兰进行检查。此刻四周鸦雀无声，只听到大伙重重地喘着气，军医的额头上青茎直爆，豆大的汗珠将雪白的大卦湿成一片。大约五分钟之后，军医有气无力地捶下了手。由于在空战中不断受到剧烈地震动，使波布兰的心脏、肝脏、胆囊等器官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尤其是肝脏几乎被完全震碎。
“波布兰上校至死都在为民主主义而战斗，他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宇宙历八零八年九月二十五日十六时二十分，军医用这样的台词宣布了击坠王的阵亡。
波布兰的战死给同盟军尤其是空战部队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为波布兰上校报仇！”同盟军的飞行员们在通讯回路中大声地喊叫着。然而，这种急躁所能造成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甚至还差点造成了空战队的崩溃。直至接替波布兰的科德威尔中校一声怒斥，飞行员们才恢复了冷静。
本来，帝国军所流的眼泪应该远比同盟军要多。为了击落波布兰的座机，帝国军损失了十三名第一流的飞行员，但还是让波布兰返回了特里古拉夫。然而从同盟军的通讯回路中得知波布兰已经战死的消息，沮丧的王尔古雷飞行员们同时发出了欢呼。一位好几名部下死于波布兰之手的飞行队长抹着眼泪，心中默默地重复着“终于，终于……”
当亚典波罗得知波布兰战死的消息后，整个身体都在不住地擅抖。虽然波布兰在生活上的作风不断地受到其它人包括亚典波罗的批评，但没有人会否认在战场上他是个英雄。在他的一生中，击落了不下300架王尔古雷，而且在他的领导下，同盟军的空战部队和“蔷薇骑士”连队一起，成为了令帝国军胆寒的力量。
几分钟后，亚典波罗平静了下来，继续指挥舰队努力保住这一缺口，并想方设法将缺口撕得更开些。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本来在如此的关键时刻，他应该一心一意地指挥战斗，但事实上，他心中总闪过“雨梦和我在包围圈中并肩战斗”的想法。虽然他每每都以“不要胡思乱想，如果在这里失败，雨梦也会遭殃”来告诫自己，但脑海里却始终抹不去这个念头。不知不觉之间，眼前又浮现出去年在凡佛利特4=2基地时的情景：
当时他因未来的行动问题去拜访雨梦，却在门口被那支《秋日的私语》所吸引。秋风、落叶、琴声、雨梦……一样样闪过他的眼前或是耳边。还有卡介伦的那句话，那句“把握机会啊！这姑娘挺不错的。”如果学长在身边，或许可以向他请教一下，可是，卡介伦此时正在路西安娜基地，随时准备给前线提供必要的物资……
“司令官，敌人副近了……”副官拉欧的声音将亚典波罗拖回了战场上。亚典波罗脸上一阵晕红，幸运的是拉欧并未发现。这时有大约十艘敌舰向亚典波罗的旗舰编队逼来。亚典波罗果断地下达命令：
“全编队注意，一致瞄准最前面的那艘敌舰，开火！”
数十道光线集中于一点，那艘帝国军舰艇在人们的眼中炸成两截，其放射出的能源流阻住了后面舰艇前进的道路。就在此时，第二艘舰艇又爆炸了……
亚典波罗看着熊熊然烧的敌舰，同时在心中暗下决心：
“这次战役之后，我要向雨梦表白一切！”
战局发展到这里，同盟军在方雨梦的指挥下，通过各舰队巧妙的配合，库布斯里成功撤出包围圈，并且将毕典菲尔特引走，令帝国军的包围圈最终无法完成合围，这一系列行动充分体现出雨梦杰出的领导能力。然而，同盟军的配合并未就此结束。
对撤出包围圈库布斯里舰队，毕典菲尔特紧追不舍。本来，他完全可以将库布斯里也圈入包围圈的，但库布斯里却在包围圈合上的最后那一刹那突围了出去，这令毕典菲尔特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他一心想要利用自己这支攻击力全宇宙第一的舰队，将库布斯里舰队捻碎在黑色枪骑兵的炮火之中。
然而，就在他看似要赶上库布斯里时，忽然从侧冀射来一阵炮火。炮火不是很猛烈，因此并没有对黑色枪骑兵造成多大的损伤，但对不善防守的第一舰队来说，足以产生一定的混乱，使行进速度减缓下来，与库布斯里舰队拉开了差距。就在毕典菲尔特好不容易使舰队恢复秩序时，一支同盟军开进了黑色枪骑兵与库布斯里舰队之间摆开架式，挡住了帝国军前进的道路。
“终于又见面了。”毕典菲尔特看着前方的同盟军舰队，同盟军排列的防守型阵形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这是他昔日战友所布的阵形。
其实，在库布斯里还未突出包围圈时，缪拉就已驱运舰队向右翼靠，以接应右翼回撤的库布斯里舰队。等毕典菲尔特追来时，他就看准时机，经过一阵炮火准备后，挡在了毕典菲尔特的前方。当然，这些都出自雨梦的命令。在这次作战中，她竟然同时将四支舰队全都动用，以缓解帝国军所带来的危机，在日后的战史讨论中被授于极高的评价。
不管怎样，昔日的战友如今又在战场上相逢。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因为这次两人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之上。这时，王虎的通讯荧幕上出现了缪拉的身影。
“好久不见了，缪拉。近来好吗？”
虽是缪拉发来的通讯，但毕典菲尔特却抢先开口。这或许和他喜于进攻的性格有关吧，样样都要先发制人。缪拉则淡淡一笑：
“在同盟混得还算可以啦。毕典菲尔特，你现在还认为我当年想要刺杀你吗？”
“你躲到了同盟，就算我想改变当时的观点也是不可能的了。缪拉，你真的要拦住我的去路吗？”
“我这不是已经拦了吗？”
“听我说，如果你现在肯让开去路，并回到帝国的阵营来，我就不再追究过去的事，而且，我也会说服其它人再次接纳你的。无伦如何，你都是帝国的人啊！”
缪拉又淡淡地一笑。他没有想到毕典菲尔特竟然也会劝人投降。
“对不起，我拒绝！”
“拒绝？”毕典菲尔特的声音立刻变得严厉起来，“缪拉，现在可是帝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难道你真的要因为过去的这点小事而将先帝的王朝葬送掉吗？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先帝？”
提到莱因哈特，缪拉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恭敬的神态。无论他在帝国遭受了什么委曲，他对莱因哈特却始终都是敬爱有加的。不过即便如此，他现在也不会改变立场：
“先帝已经去世了。我一直为先帝奋斗到他去世为止，这还算对不起先帝吗？再说，即使现在罗严克拉姆王朝真的灭亡了，但那是先帝逝世之后六年的事，已和先帝无关，丝毫不会影响先帝生前的功绩。”
毕典菲尔特看着缪拉，冷笑道：
“那么你就甘心当同盟的鹰犬了？”
缪拉摇了摇头：
“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同盟怎么了？如今的同盟已不是特留尼西特时代的同盟了，而是一个真正民主、公正的国家。我不想否定专制制度，毕竟我在专制制度之下生活了大半生；但我也不会否定民主主义，因为若不是民主主义，我早已成为了屈死鬼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免不了一战了。动手吧！”
毕典菲尔特咬着牙说完，关上了通讯荧幕。不过，他很快就又平静下来。不管怎样，缪拉对他来说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如果凭着一时的冲动，一定会吃大亏。
二十五日七时五十分，第一舰队发射出强大猛烈的炮火，向缪拉舰队发起了进攻。这将是场矛与盾之间的较量开始了。然而这时战役的焦点，则转移到了影之城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