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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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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黄昏的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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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格蒙德·金第一次认识凌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可以记入史册的时候。

  因为终于有人在喝酒方面让希格蒙德都大吃一惊。

  凌喝的只是啤酒而已,不过是在没人的地方,倒立撑在地上喝酒。

  希格走过去,凌无表情的望着他,好象倒立喝酒是世界上最正常的姿势,坐在桌边喝酒才不正常。

  “这样……好喝吗?”希格小心的问道。

  “不好喝。”凌把酒瓶从唇边挪开,一跃而起,很干脆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

  “看了小说好玩……你试过倒立喝酒吗?”凌反问道。

  “没有。”

  “贫乏!”希格大概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语,“你难道不认为人生在世,什么都应该尝试一下吗?尽情的去烦恼,尽情的去失败和痛苦,因为这是只有活着的人才享有的,最棒的特权!”

  希格打量着他,“你说这种话好像……”

  “嗯,因为我有前世的记忆呀!”凌的表情认真到了严肃的地步,“前世的我,就穿着这身军装了。但是直到死了之后,我才意识到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当时,在熊熊燃烧的战舰火光中,我发誓如果能有来生,一定要好好享受人生。”

  希格不可思议的望着凌。

  欣赏着希格的表情,凌忽然放声大笑:“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骗的家伙?”他拍拍希格的肩,“放心吧,我没有什么灵媒,也没有什么前生。你难道不觉得前世根本是很虚假的东西吗?要不然,为什么每个人的前世不是王子就是勇者,没有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他凑近了希格,“所以呀,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才能燃烧的无比辉煌啊。趁着活着,尽情的把所有事情都做一遍……”看着希格的表情,他忽然一把拉住了希格,“跟我来!带你去看一个你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这一带都是军管区,不远处就是机场。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识别牌,打开了一架双人座的教练机,“快,快点进来!”

  几乎就在下一秒钟,他们已经在天上了。

  从天空向下望去,地上的一切都折射着一层太阳的金光。忽然,视线一下模糊了,飞机冲入了云海,不久又在云海的上方出现,这时,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了,只有太阳显得那么近在眼前,似乎伸手就能抓住似的。

  “你知道吗,”凌忽然开口,“很多旧时的技术,只要加上一点点变化,现代还是很适用的。比如因梅尔回转。”在全无预兆的情况下,他猛地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回转,“这是古代地球一战时期马克斯·因梅尔发明的技巧,但是直到现在,如果在阳光中使用,仍然是非常有用的技巧呢。”

  “还有,俯冲,装作被击中藏入云海。如果单纯摆脱追击,这是最简单的办法。现代技术制造出来的飞机,甚至可以完全关掉动力来个自由落体运动。再比如突然翻转的飞行,是快速坠落然后翻身的动作,简单来说就是突然向下跌落,然后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转身或者翻个筋斗。”凌一边说着,一边以熟练的动作把这些技巧全部一一演示出来,“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超低空飞行。我穿越过奥丁大桥、海尼森凯旋门、费沙空中铁道,希望有一天把全世界的名胜全都飞遍。不过当然,那就不能用这种笨拙的教练机了,必须要我心爱的王尔古雷才行。如果那不是单人座,我今天就会带你去表演几个更精彩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恼火的声音忽然从无线电中传出:

  “凌风,谁让你私自飞行的!”

  “是啦,是啦!”凌回答道,转身对希格说:“惨了,被不能惹的人抓到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凌风飒,叫我全名,或者凌、飒都可以,但是凌风这两个字不准叫。”

  无线电中的声音又来了:“凌风,你快点给我滚下来!”

  “是……是!”凌一推杆,在机场降落了,跑道旁早已等了一个人,看见凌从舷梯走下,一把抓住他,“谁让你偷偷开机上天?”

  “好啦,天羽……”

  “叫我队长!”

  “是啦,天羽翔队长!”凌满脸无辜的辩解道,“我没有‘偷偷’开机啊……我是明目张胆公开开机上天的!”

  “你……”天羽气的无话可说,“还有,军中禁止酒后驾驶你知道不知道?”

  “我没有酒后驾驶啊!”凌风非常理直气壮地答道,“我是边喝酒边驾驶的!”

  “你……”天羽已经气不起来了。“为什么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严肃的对话就会变成文字游戏?”

  凌风笑了,“谁让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呢?”

  “唉……你就是这样……为什么!如果你不是这么不正经被再三降级,现在军衔早都该比我高了!”

  “军衔太高,就要被锁在战舰里,没办法自由自在的去飞了啊!”

  “反正……你回去写检查!”

  “是啦,反正我电脑里存了原稿,再多打印一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凌风回答着,转向希格蒙德,“怎样?今天的经历过瘾吗?算不算对人生有了一点新的体验了?”

 

  第二次与凌相见,是在黄昏的街道上。

  希格蒙德居然在这个时间还没有喝醉,已经算是相当创纪录了,因为据说今天有家酒馆新开张五折酬宾。他走在街道上四处张望着,还没有找到,忽然一阵风在他身边刮过。然后,一个身影就好象长了翅膀一样,“落”到他面前。

  “凌风……”希格调动了全部记忆,好不容易想起了这个名字。

  “凌,或者飒,或者凌风飒都可以,唯独‘凌风’二字只有一个人能叫。”凌纠正他道。

  “这是……滑翔翼?”希格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翅膀”。

  “对。我在空中看见你,下来打个招呼。”

  “视线这么不好的时间,你也敢飞?”

  “难道你会因为时间不对而不喝酒吗?”凌淡然问道,“滑翔翼的基本原则还不准在市区飞呢,可是,如果不在黄昏,不在楼群之中,还有什么刺激?有什么乐趣?”

  “我要去喝酒,你去不去?”希格发出了邀请。“一个人喝酒也没什么刺激,没什么乐趣。”

  “我不喜欢喝酒。”凌回答道,神色竟然有一点恍惚。“喝酒,只不过是麻痹自己的神经而已。神经麻痹了,就没有办法调动展开全部感官感受生死一线的兴奋。你知道吗,如果有前世,我一定是死在风里的。在我五岁的时候,到郊外野餐,站在高高的断崖边上,望着那蓝天,我忽然觉得自己是能飞的……不知不觉,就从断崖边上坠了下去……”

  “真的?”

  “废话,当然是假的!”凌方才还认真的表情忽然又变成了调侃的笑容,“没听说过有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活着,你当我是吸血鬼呀?哈哈!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骗的家伙!”忽而,他的表情又一变为认真,“我喜欢飙车,在黑夜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感觉这世界都是自己的!虽然有时候有警车拚命追呀追,可是根本知道他们追不上,只有自己才是最真的……滑冰、滑雪、滑板、轮滑、冲浪、摩托车、快艇、高空跳伞、滑翔翼……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像是飞一样……我不喜欢汽车,坐在汽车里,无论速度多么快,车厢里的空气仍然是隔绝的,静止的,可是坐在摩托车上,你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你的车厢!带着自己的滑翔翼,从天空俯瞰地面,地上的灯海与天上的星海在远方交汇融合,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风环绕着我,包围着我,融在空气中和风中,我感到自己就是整个的宇宙了!”

  “说起来,和你的名字倒是很配。”

  “作者的怪癖,没有办法啊!”凌耸耸肩,“凌风飒和天羽翔,你仔细看构字方式就明白了。飒,就是‘有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