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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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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银河帝国革命军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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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历八九九年,罗严克拉姆皇朝一零零年,罗严塔尔皇朝七十一年。

  在人类一度迈进大同社会以后不足千年,就有三种历法通行于世,这是一种可笑的反复,虽然在人类历史中,这种可笑的反复曾经无数次地反复着。

  巴拉特自治领在尤里安·敏兹少校(终身,他只肯停留在少校的军衔上面)去世前昔,就复辟了已经腐臭死亡半个世纪的自由行星同盟。因为复辟者同样的腐臭堕落,所以后世的历史学者,习惯于使用这个原本似乎与民主主义绝缘的字眼——“复辟”。

  罗严克拉姆皇朝则在特纳杰元帅于亚斯提星域败降后,已经频繁更换了四位少年君主——艾尔威、亚历山大二世、腓特烈,以及伊利莎白女帝。怀想着莱因哈特大帝时代光辉的旧贵族们,保护着一代又一代幼帝在广阔的星空中流亡——流亡,似乎已经成为他们永恒的代名词了。

  罗严塔尔皇朝,从初代菲利克斯大帝开始,就象一个没有根基的爆发户,即使皮罗元帅在生的鼎盛时代,也不过不稳定地拥有整个银河系的五分之三而已。菲利克斯似乎同时继承了其父亲——奥斯卡一世--对女人的魅力和对自己身世的憎恶两大特性一般,疯狂地从精神和肉体两方面玩弄美女,和胡乱地赏赐“冯”这一贵族的象征。现在的银河帝国,拥有“冯”这一称号的,比前高登巴姆皇朝要足足多上十倍--其中既有古日尔曼血统、斯拉夫血统、盎格鲁·撒克逊血统的后裔,也有古亚细亚黄种人和黑种古摩尔人的后裔。菲利克斯并不在乎血统的纯正,但这与其说是对高登巴姆皇朝血统论的反动,倒不如说是对自己混血出身的强烈自卑感。

  就是这样一个混沌的年代,一个没有英雄和霸者,而只有特纳杰以降无数跳梁小丑们,在玩弄着脆弱的权力和惨怛的血肉。自宇宙历七九八年,莱因哈特发动“诸神的黄昏”战役,这一黄昏,绵延持续了将近一个世纪。

 

  宇宙历八三七年的亚斯提星域会战,给予罗严克拉姆皇朝致命地一击。而这一击得以成功,除去特纳杰元帅华而不实的布阵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会战开始前一个月,一个罗严克拉姆皇朝的校级情报官员在费沙的被捕和变节。会战结束以后,菲利克斯皇帝心血来潮,不但赦免了此人,更允许他在罗严塔尔皇朝军务省服役,并赐以贵族身份。于是,受宠若惊的变节者改变了自己原本E型的姓名,更名为伯恩·冯·金。

  三十二年后,伯恩的孙子降临人世,祖父为其起名为希格蒙德。继承军人的家风,希格蒙德在十二岁的时候,进入少年军校学习。当时的贵族幼校生,流行将古往今来自己所仰慕的军事家之肖像或照片,贴满整个单人宿舍的墙壁。从孙武、亚历山大大帝、速不台,到杨文理、莱因哈特、皮罗,无奇不有。而瘦削阴郁的希格蒙德,则只在笔记本里夹着一张巴尔·冯·奥贝斯坦的遗照而已。为此,他受到绝大多数同学的嘲笑,并在其十八岁进入军务省官房厅服役的时候,许多人露出了“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许多年以后,这个实际上喜欢历史多于军事,喜欢军事多于情报的希格蒙德,对友人说:“杨文理执着于矛盾的信念而战;莱因哈特为了仇恨、华丽的野心和禁欲般的纯洁而战;只有奥贝斯坦,毕生为创造一个新的时代而奋斗。”

  此后,希格蒙德即来往于自由行星同盟和罗严克拉姆流亡政府,他卓越的情报搜集和分析能力,得到了上司的一致好评——军务省是当时军方唯一还存在着活力的部门。宇宙历八九五年,他完成了《叛军游击战术的因应策略》一文,并通过军务尚书的推荐,上呈皇帝奥斯卡二世御览。再后不久,这个从来没有带过一个兵的年青人,被晋升为少将军衔,成为驻希巴星系机动舰队的分舰队司令。军务省的官僚和文职军官,出为第一线指挥员,这已经成为皇朝的惯例了。

  于是,银河帝国革命军的雏形诞生了。

  在出征自由行星同盟的前夕,希格蒙德命令将所部舰艇全部漆成红色,命名为“赤军”,并说道:“如果瓦尔哈拉的阿斯诸神和霜巨人们,将在同一天被熊熊火焰所毁灭的话,由我来点燃这火焰吧。”

  抛弃了“冯”这一贵族称号的希格蒙德·金,对外正式宣布银河帝国革命军成立,开始了他漫长如彗星的航程。两个帝国,从此都称它为“希格蒙德叛党”,自由行星同盟则将之划归宇宙海盗的同类。

  银河的历史,周而复始地又翻开了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