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罪,那么就让我受惩罚吧,可是为什么要让无辜的小吉成为惩罚我的工具呢?”
小莱流着泪,不是悲哀的,而是抗争的泪水。就像多少年前,姐姐离去之时,无能为力的他只能以此表示自己的愤怒。
“如果真的有神的存在,就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果有罪,那么就让我一个人承担,不会再让我的小吉因我为我受伤痛苦牺牲!”
田中先生宠溺的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微笑却是只有成人才有的洞悉世情的笑容。
“那么自信嘛?那么自信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一切都会相同,而一切又都会不同?那么自信吉尔菲艾斯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会再度从陌生到相逢到相识再到相知?而不会再度从相知到相爱直到为了自己的至爱而牺牲?”
小莱的笑容,永远是那样的锐利而意气风发,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从来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或者是因为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所以才不必害怕失去吧?
“我当然有这份自信!”
“那么自信吉尔菲艾斯爱的就是你,而不是你那华丽的光芒?那么自信他不是被你的光环所吸引?那么自信如果你不是你,不是莱因哈特,如果你是那么的平凡那么的普通,吉尔菲艾斯仍然爱你?”
冰蓝色的双眸忽然有一丝迷茫。“我……不知道。”不过这一丝迷茫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不去确定一下,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那么就给你一次机会吧,让你生在那个和平的世界,在那种和平的无法展露锋芒的世界……你的光华仍在吗?”
“谁知道呢?因为这个时代也是如此的奇迹啊!”
“那就走吧……不过,你真的确定,一切都不会改变吗?”
最后一个问题的声音渐弱了,如同天际传来渺茫的歌声……
“吉尔菲艾斯,我找了你好久!”
就在想要叫出这一句话的一刻,声带却平白的失去了功能。
不是因为那份激动和幸福……不是的,或者,是因为恐惧……
“我真的能够确定,即使在这个世界,我的光华仍在吗?”
不,我不能说我信任吉尔菲艾斯,因为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但是,这种心情完全是我自己单方面的选择,他不必负担任何责任和义务。当然,也没有责任要让我信任,就算真的会背叛我,那么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可是呢?我真的能信任自己吗?
不,或者我最不能信任的就是自己!
我曾经意气风发的说这个宇宙将由我们共享,那是我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失去的恐惧。因为曾经失去你,曾经尝过那种似乎将全身的血液全部抽空的失落,我更加害怕再度失去你的痛苦。
现在的我,能够给你什么吗?
现在的我,能够确定未来的我仍然能够是全宇宙的主君吗?
不!战胜了大贵族,战胜了同盟军,但是没有什么是我能够在第一次握住你的手的时候就已经确定的。我可能胜利,但我更可能失败,而一旦我失败,污名和不名誉的死就是等待着我的一切。
就在这种时刻,我能够和你重新开始吗?
就是这种情况,我能够让你再度卷入吗?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这一刻我真真切切的再度品尝到了失去姐姐那一刻的无能和屈辱感!然而,那时的我正因一无所有,所以才能无所畏惧,而现在的我呢?
我害怕,害怕失去还不属于我的你……
飘飞的红发由远而近。
陌生的视线或者就应该在下一刻相会。
然而,在衣襟交错中,飘飞的红发又再度远去。
小莱忽然回首,那宽广的手掌近在指尖!只要稍稍一伸手,一切就都可以重新来过。
然而,一切应该重新来过吗?
一切能够重新来过吗?
小莱……应该追上去吗?
追逐那颗或者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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