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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手上的工作也已经做完。我难得的和同事打了个招呼,走出了低矮的营房。距离回程的时间还早,我于是向营地不远的一片球场走去。那里已经有了一群提早放课的孩子。其实,说他们是孩子似乎显得自己太老气了。对方大概是某个高中的学生,而我也只不过是个刚工作了没有多久的军官。在年龄上,我们相差不了多少。

  看来两方的队员都不是第一次聚在一起踢球,尤其是那支统一着白色球服的一方,在战术配合方面已经有了一丝丝的默契。技术动作也基本上中规中矩。不象一些自发踢球的那样毫无章法。我一直看好穿白色队服的那支球队,主要的视线是放在了可说是主导这支球队进攻的八号身上。大声的指挥同伴的跑位,漂亮的传球和脚头极硬的射门,毫无疑问肯定是某支校队的队员,而且极有可能还是队长。和他们对踢得可以说是一支多国部队,穿什么的都有,甚至有的赤膊就上了球场。强壮的身体和极好的耐力是他们和白队竞争的本钱。而且由于不是正规比赛,一边观战的随时可以上来替换疲劳的同伴。而白队只有来了十一个,八号也反对有外来的破坏队伍的整体配合。所以,一直到六十分钟的第一次休息,白队始终没有换过一个队员。场上的比分是四比一,白队暂时领先。

  看了半场,我知道为时五分钟的休息白队球员根本无法及时恢复自己的体力。而且疲劳这个东西,如果你一直在运动,可能一时半会还感觉不到,但如果中途休息、又不充分的话,那么接下来运动时疲劳就象影子一样会伴随在你的左右。果然,当又开局不久,白队球员就显出了疲态,对方抓住了这一间隙,连扳两分。要不是白队的守门员已经掌握了基本守门的技巧,那么洞穿白队球门的就不止只有两个。大概又过了三十分钟,白队的一名后卫队员突然扭伤,虽然是小伤,但要他继续比赛却是不行了。“怎么办,队长?”其他白队队员的对八号的称呼证实了我先前的猜想。现时白队还能抗住对方的进攻,但要是下去一个,那胜利的天平肯定会向着对方倾斜。 八号用着怀疑的目光扫视着场下能上来做替补的人,我也在看着八号会选择那个作为本方的替补。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目光扫了两边后,却对我喊道:“同志,是不是能帮我们踢一会?”一时间我没有想到会是喊我,我还以为他是喊我身旁的人。但我环顾四周,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坐在靠白方的门边,起先的两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

  “是说我?”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双脚。本来就不是打算来踢球的,所以还是穿着那双皮鞋。要知道穿皮鞋踢球,连一点球感都没有。“没关系,你和他换一下。”八号指着下场的六号道。原本是来看球的我现在却要帮白队踢球,我是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六号把上衣和鞋递给了我。老实话说,让我四十码的脚穿人家四十一码的鞋,实在有些不得劲,但总好过穿皮鞋。脱去上衣,解开领带,匆匆的套上六号的球服就上了场。六号,我从中学踢球一直就是穿的六号,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这次又是以六号的身份帮一队素不相识踢球。

  出于礼貌性质,白队球员将对方刚才因为本方队员受伤而剔出边线的球掷还给了对方,比赛继续进行中。白方的劣势越来越明显,队员已经没有积极抢断的欲望,一时间门前风声鹤唳,险情不断。幸亏白队守门员的奋力扑救,才勉强保持大门不失。

  “还有六分钟!”场下有人在喊,我想大概是在催促对方球员的进攻吧。我的脑海中莫名的回想起那年高中校际联赛三四名决胜战的情形。那是一场惜败的惨烈比赛,对方球员的动作粗野而且过大,两名正选前锋先后因伤下场,虽然后来对方也因此罚下一人,但我们仍然以一比二的比分败在了偏袒对方的裁判手中,不能不说是我高中生活里的一丝遗憾。

  “注意补防!”八号的喊声中带着一点的失望。对方的前锋已经晃过了我方的其余队员,在他的正前方只有守门员和他所负责的球门。而我则处于一个刚刚无法及时赶到的平行位置。因为对方的所有进球都是由这个家伙一个人包办,所以决不能奢望守门员能够扑住对方的射门。我眼角的余光带过了来不及赶回补防的八号,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无可奈何的接受了比分被扳平结果。我该怎么做?对方已经在调整射门的姿势,而我要跑过去是绝对来不及了。办法是有,铲球!可这不是比赛用地,地上是实实在在的黄土,而我还是穿着我的军裤,想想这一脚铲下去并不是一件划算的事。但刚才八号脸上失望的表情使我想起了那一场令人不堪回首的比赛。“管他娘的,先铲了再说。”我口中蹦出一句脏话,就势铲下。三秒钟以后,一阵刺痛从我的脚上传来。我斜里铲出的一脚恰恰封住了他的射门。球在被两只脚阻挡住前后去路的情况下向上弹起。守门员准确判断出球的落点,抢在对方前锋抢点前将球稳稳的没收在了自己的怀中。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白队球员此刻总算可以长长的出一口气。

  “进攻!”守门员用力的将球踢出。也许是受一个局外人拼命抢球的影响,白队成员似乎在一时间都有了力气,跑动和穿球的成功率大幅度的提高。而对方在必进之球丢失后,士气大受影响,已经没有心思再踢下去了。在终场前一分钟,白队又成功的撕开了对方的防线,将比分定格在了五比三上。

  换回自己的衣服,一瘸一瘸的向营房走去。“你是怎么了?一瘸一瘸的,裤子也开了口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机小刘问。“没事,开车吧。六点前还得赶回无锡呢。”我轻轻的将话题转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