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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当空,这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午时,黄土街道扬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飞灰,教人感觉胸口发闷。一只黄狗趴在街角呼呼地吐着舌头,树上知了叫得人心里烦躁不已。连镇头那棵百年的老槐树都蔫着叶子,路上寥寥的行人,走起路来都无精打采委靡不振,只盼有个地方能歇歇脚,避避这日头。

  这小镇上的人一到这时候,总爱往镇子北边的乾亨酒家去,几个人叫几碟小菜,一壶酒,一唠就是一整天,不失为消遣的好地方。乾亨酒家如今的老板是个女子,镇子上的人都叫她舞三娘。这舞三娘可是个厉害角色,别看她才盈盈双十年华,又是一副滴出水来的娇嫩模样,可是精明能干、能说会道,比个男人还会算计。这酒家经她操持一年多下来,竟成了这镇子上的独一份儿,镇子里有什么婚丧嫁娶红白喜事,都得求她帮忙,这乾亨酒家有这么个掌柜,自然越来越红火,店门也越开越大。

  天气一热,舞三娘反倒高兴起来,去年冬天她悄悄在地窖里藏了些冰块,现在正好可以出来做些冰雪元子、冰镇酸梅汤,好好捞他一笔。乾亨的伙计一个个都如掌柜的一般能干,也不用督促,这会儿该做汤的去做汤,该跑堂的去跑堂,井然有序,舞三娘落得轻松,一个人坐在黑漆柜台那里一边拨弄算盘一边招呼来往行人。

  “哎,这位爷,这么热的天儿,来小店喝点冰雪元子消消暑气吧。”

  舞三娘嗓音甜美清脆,在这大热天里听着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就连不少路过的外地商旅也都纷纷来到乾亨歇脚,有的甚至就住下了——乾亨还是家客栈。舞三娘看着这么多人光顾她的酒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可乐开了花,今天银子肯定是少赚不了。

  她正这么美滋滋地想着,忽然看到外面一个身材瘦高的人正往这边走来,这人一身黑衫,脸孔棱角分明,眼窝深陷,神色阴沉,看不到一丝笑意。腰间悬一柄长剑,剑鞘乌黑,毫无装饰。

  舞三娘楞了楞,随即招呼道:“这位客官…………” 还未等她说完,那人便冷冷打断,道:"老板娘,这里可还有空房?"声音干涩低沉,中气不足,似是疲劳之极。

  “啊,有!有!上等的厢房,干净,一点灰尘您都找不着……”

  那黑衣人不想听她罗嗦,皱着眉头说道:“我要一间上房,还有,送些上好的酒菜去我房间。”

  舞三娘上下打量这个人,也皱了皱眉头,还没说话,黑衣人象是猜出她的心思,从怀里抛了碇银子过去。银子稳稳落在柜台上,只听“嘭”地一声闷响,分量着实不轻。舞三娘立刻换了副殷勤表情,连忙叫来一个伙计为这位“大爷”领路。

  黑衣人跟那伙计走了三步,又回头对舞三娘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对旁人提起我住在此间,否则……”他摸了摸腰间的黑剑,随伙计走去后屋了。

  舞三娘知道这种江湖武士脾气古怪,怠慢不得,便吩咐伙计小心伺候着。自己去伙房交代做些饭菜。反正那人给过银子,横竖都是客人,脾气怪些就怪些罢。 等她再回到临街柜台时,发现一个和尚笑嘻嘻地站在柜台前。

  这和尚身材不高,长相平凡,一张方脸透着些许浪荡之气,藏青色僧袍邋邋遢遢,手里一串佛珠也是油腻不堪。他见舞三娘出来,先躬身诵了声佛号,而后问道: “女檀越,小僧有一事相询。”

  “大师父但问无妨……”舞三娘按暗中松了口气,心想这个和尚不是来化缘的就好,于是拿起块香手帕,厌恶地在鼻子前扇了扇,只想这和尚问完快走。

  和尚扭头看了看店中猜拳行令的人群,问道:“不知近日可曾有一位身穿黑衣,带着柄黑鞘长剑、身材瘦削的客人在此住宿?”

  “这……”舞三娘顿时警觉了起来,一个出家人如此好管闲事又是为何?——莫不成……方才投宿的那一位客人有什么不妥之处?她头脑一转,忽然明白什么似地,压低了声音问“有是有——大师问这个做甚?莫非那个人是官府要犯?赏格是多少?”

  说起官府要犯,舞三娘脸上却毫无惊惧之色,反而充满了雀跃之情。

  “阿弥陀佛……女檀越说笑了。”邋遢和尚唱了一声佛,微微笑道,“谁不知道‘无敌铁面’ 吴汉淄[HANDS]是朝廷的大内侍卫、六扇门的总管?檀越居然误指为盗,也真是罪过。”

  “哦……大内的人啊……”明白事情的原委后,美丽的老板娘泄气地挥挥手帕,仿佛想象赶走面前一只苍蝇一般地早点赶走这个和尚,“大师还有何事?”嫌这个和尚一直站在酒楼柜台前说话,挡了店中不少生意,三娘语气里也透露出逐客的意思来。

  “小僧还想麻烦女施主一事……”偏偏那穷和尚不知好歹,收了念珠,右手伸将到那件百纳衫的左袖里,费力地掏着什么——却不见老板娘的耐心已经渐渐耗光,脸色难看得如同下雨前的天色——

  “呔,和尚,老娘没时间!别挡着生意,不然休怪——啊?!”

  和尚终于掏出了袖中之物,等三娘看清楚那是足足有二十两重的纹银时,逐客令立刻成了轻柔的笑语:“啊?请问大师,是要住店呢,还是打尖?”

  虽然一边心里奇怪着一个外表穷酸的和尚居然有黄白之物,但是一向奉行“钱·即·赚”三字经的舞三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阿弥陀佛……小僧只请女施主将此瓶转交给店中的吴侍卫,并请明日傍晚在贵店备好酒席一桌——此般阿堵物,就权作谢仪。”和尚又唱了一个肥喏,将手中之物一并放到柜台上来。

  这时舞三娘才看见原来方才和银子一起从和尚袖子里掏出来的,还有一个高不盈寸的白瓷小瓶——一桌酒席绝对用不了二十两银子,反正这笔生意横竖要赚。主意打定后,仿佛怕对方反悔似地,老板娘立刻伸手将桌上东西收入袖中,笑靥可人:“大师这你就放心好了,东西我马上给楼上那个客官送去,酒席我明天晚上一定留一个最好的座位给大师!”

  “有劳施主。”和尚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那串念珠,合十拜谢。

  “哦,请问大师法号?等会楼上客官问起妾身也好有个答应。”看见那个和尚大袖飘飘地向门口转身,舞三娘蓦然想起来,问了一声。——其实她只是怕那和尚的银两来路不正,以后会连累到自己,所以先留个心眼问过名字。

  “小僧法号三无。”和尚再次合十,缓缓答道。听到这名字,酒楼南边靠窗一张桌上闲坐饮酒的一位白衣人蓦然一震,抬头闪电般地看了那个和尚一眼,然后立刻又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喝酒,但是脸上似乎有沉吟之色,左手下意识地放到了桌上摆着的包袱上——那包袱中之物长约三尺不到,做葫芦形,样子甚为怪异。

  “大师慢走。”默记了名字,舞三娘方堆起一脸笑地送客,同时在手中掂了掂那锭分量十足的银锭,回头招呼小二,“来福,过来!替我把这东西给楼上天字号房的客官送去!”

  “哎,来了~~"小二把毛巾往肩头一搭,颠颠地跑了过来,接过了那个白瓷瓶子。

  “给我站住!——”陡然间只听得近在咫尺的老板娘发出惊天的咆哮,小二吓的一个哆嗦,手上一滑,瓶子直往地上掉下——“哎呀!”眼看瓶子砸到了地上,小二连声叫苦。

  然而,在掉到地上的前一刹,瓶子却被旁边一人快速地抄在了手里。小二抬头,看见的却是方才一直都坐在窗边闷声喝酒的白衣人,那白衣人不知何时到了柜台前,接住了瓶子,然后默不作声地打开,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沉思少许,眉头微蹙,最后还是把瓶子原样地交还给了小二——“小心些,赶快送上去吧!”

  小二愕然,只听得那白衣人声音甚为娇嫩动听,待得想细看对方长相时,那人又已回到桌边重新坐了下去——柜台到窗边这三四丈的距离,居然看不见他是怎么移动的。

  “呔!穷酸鬼,又想吃了不给钱脚底抹油了?”那边,舞三娘跳过去揪住的却是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对方用袖遮面趁着老板娘吩咐小二之际从楼里匆匆而出,不料却仍然被精明的舞三娘一眼识破,“不要以为用袖子挡着老娘就认不出你了!——告诉你,老娘可是火眼金睛,就是你会变身也没用!不把今天的酒钱和以前欠的帐付清,今天朱大学士你可别想从我这乾亨酒店里出去了!”


  这朱大学士相貌倒是儒雅清朗,只是被舞三娘这一喝一揪,却登时手忙脚乱,惊惶不已。他左右看看旁人,缩着脖子小声对舞三娘哀求道:“您……您别这么大声,过几日小生自然还您便是……”


  “过几日?!”舞三娘揪着他脖领,故意大声道:“今儿也过几日,明儿也过几日,你们这些读书人几日到底有多长?”


  周围一些吃酒的客人都哄笑起来,臊的这朱大学士白净脸上一片通红,诨似关公,连连冲舞三娘摆手,舞三娘却不依不饶,声调愈发高亢:“过几日!过几日!从去年中秋你就拿这句拖欠酒帐,你们孔夫子也说过,信乃君子之本,亏你还是个饱读诗书的人!”


  朱大学士听到这里,却抬头认真对舞三娘道:“非也,非也,夫子何尝言此句哉?信者,乃仁…………” 舞三娘最看不得他这副酸溜溜的摸样,不由得怒道:“甭管是谁?今天你要不还清酒帐,老娘就把你拖到后堂去做人肉包子!”


  “得了吧,掌柜的,大学士的肉太酸,我可吃不消!”一个闲人喊了一声,引起一片大笑。


  朱大学士见今日势难逃脱,只得无奈道:“小生家中还有些藏书,待我卖了换钱与你。”


  忽然一只手按到朱大学士肩膀,他回头一看,却是适才捡瓶的白衣人,不由一楞。


  那白衣人笑道:“这位仁兄,当年孔鲋穷顿无极,犹怀抱儒籍,如何今日为了区区缁铢酒钱,便卖掉圣贤书呢?” 朱大学士一脸尴尬,讪讪说不出话来。舞三娘杏眼一瞪,刚要说什么,白衣人轻轻放了片碎银在桌子上,舞三娘一见白银毫光,眼睛登时笑意洋溢,没成想今日竟然连续碰到三个出手阔绰的主儿,虽然都很诡异,但沉甸甸的银子在手里却是真的。她不由得冲大厅西角的财神赵公明多拜了几拜,喜孜孜地松开朱大学士的衣领。


  这边舞三娘正数着银子,白衣人将朱大学士请到他对面坐下,叫伙计拿来一个酒杯,斟满酒,举起杯子娇声道:“夫子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敢问兄台高姓?”


  朱大学士“嘿嘿”干笑了几声,也举起酒杯,道:“这个……在下是个不第秀才,免贵姓朱,名篱庵,字礼茂,别号雨帘居士…………”话未说完,旁边闲人又高声插道:“绰号是“过几日”大学士!”


  堂内又是一阵哄笑。


  一时间朱学士的脸又是一红,幸亏平日练就的功夫相当了得,旁人也只见他脸上红光一闪即逝,却并不见尴尬之色,只举杯回敬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其实话音一落,学士就知自己问错了话——眼前这白衣人虽然作男子装束,但是嗓音娇嫩,身形婀娜,细看之下立时便知是以雌为雄,避不得别人眼目。


  “不敢当。小弟姓乐——自幼最听不得的是仙音妙乐,一听就是失魂落魄——所以旁人干脆顺口唤小弟做‘乐魂’。”白衣人却对于自己的易装颇为自信,仍然是一口一个“小弟”说的极为顺溜,却不知她那娇柔的声音早已让四座的客人频频回顾。

  “哦……原来是乐、乐公子。”朱学士为人倒是圆滑,虽然也看穿了对方的西洋景,但是看在白衣人是自己的金主的份上,却也顺水推舟,将杯子往前更举了举,“高山流水遇知音啊——想不到朱某人潦倒至今,却也遇到公子这般的人物。老天也端的不亏了小人。”


  乐魂倒也朗朗一笑,干脆地喝掉了杯中酒,双颊迅速地漫上一片红晕来,更是添了三分妩媚。平时就时不时好掉一句书袋的朱学士哪里忍得住,不觉就滑出一句诗来:“彩袖殷勤捧玉盅,当年拼却醉颜红。”言毕,也做豪爽状,一口将酒直倒进嘴里。


  那白衣乐魂自然是个玲珑心思,一听这话马上犯了猜疑,心道:莫非这书呆子竟看出我的易装不成?然,这边刚想了一半,那边却出了一事——


  那朱学士平日也不过三两杯的酒量,今日为表豪气连连酒到杯干,已实属勉强而为之,这一下又偏要做潇洒状将酒直灌下去,那五脏六腑已经不帮忖了,只听喉头一声响,酒水反呛了出来,只弄得对面的乐公子满身都是。


  “咳咳……咳咳!”可怜朱学士憋得满脸通红,剧咳不止,急于表示歉意又急切间无法出声——慌乱间只怕这个金主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连忙拉了自己的破烂脏污的袖子,欲替对方揩拭干净。


  那乐公子平日看来是极爱整洁之人,这下的满身污物已让他呆在当地,半晌做不得声,等到学士举袖替他抹去了一半时,才忽然跳了起来,面色大变,直指对方道:“你、你……”气恼之下,竟是说不出什么来,只挣的脸颊飞红。


  这一下更是艳若桃李,任是呆子也看的出眼前这个男装之人是妙龄女子。朱大学士也不由看的一呆,随即恍然明白自己的不是之处,连忙将手拿开:“哎呀!在下……在下唐突!”


  不料,他不说这句话还好,此话一出,无疑就将白衣乐公子的身份拆穿——又念及方才他摇头晃脑吟的那首诗,乐魂更加确定了对方是故意占人便宜,心下又羞又恼,那无名之火是腾的一声冒上来——


  “登徒子……该死!”


  酒楼中众食客一直是在笑盈盈地看那一幕闹剧,忽然眼前白影一动,也不见他如何出手,只听一声娇喝,一声闷响,一声惨叫——朱学士已经瘫倒在桌上。


  旁边白衣乐公子手拎着那个放在桌上的包裹,正秀目冒火地站在那个被砸昏的人身边,也许还是不觉得解气,正待再动手,舞三娘已经一个箭步过去,挡在了两个人之间。


  “这位女侠端的好身手!”先喝了句彩,三娘立即掉转了话头,“不过可别在小店里搞出人命啊……咱这小本生意的,可吃不起人命官司!”她回过头,指指桌上那个昏过去的人,满脸笑容道:“这家伙不识好歹得罪了女侠,原是该死,不打死我想女侠也不解气,不如这样罢——我叫了小二将这家伙抬到店外去,任由女侠去杀去剐,如何?”


  阿弥陀佛……反正不要在店里出人命就是了,扔到街上去,管他是死是活。


  乐魂的脸上阵红阵白,正要说什么,忽听大堂中那直通二楼客房的楼梯上蓦然有人沉声道:“师妹,怎地你又惹事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向楼梯的方向望去,但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舞三娘的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这白衣的乐公子……不,应该是乐“姑娘”……跟那大内侍卫吴汉淄既是师兄妹,想必也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不知他二人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正在她沉吟之时,只见眼前白影一闪,那白衣乐魂已然飞掠上楼,同时还不忘将一小片碎银丢在柜台上:“老板娘,这是在下的酒钱,麻烦收好。”


  她竟然还以“在下”来称呼自己!似乎忘却了自己的女儿身早已被识破。

  “师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走进吴汉淄的房间后,乐魂先行打了招呼。


  “嗯,才不过两个月没见到你,就又到处惹事了。”吴汉淄依然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道。


  “……师兄,您也看见了,刚才是那朱大学士先对我毛手毛脚,我才出手教训他的,并非是我有意惹事。”乐魂脸上的酒意还未褪去,给她原本就端丽的容貌更增几分娇艳。


  “如果不是你邀他喝酒,怎会有后来的这许多事?还要强辩!”吴汉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乐魂只好咬着下唇不说话。


  “……算了,希望你那一记铁琵琶没把那朱篱庵打死。对了,有那个人的消息吗?”吴汉淄面色稍和。


  “他死不了的,我下手有分寸。哼!这登徒子!”乐魂皱了皱姣好的秀眉道,“消息还是没有,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上次您的手下说有人见他曾在扬州露面,但我在扬州找他三天,依旧不见踪影。”


  “这独行大盗奚格自出了京就不见影子,实在是让我头痛……”吴汉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若不是他入宫盗走那一对水晶碧血凤凰,也不会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对我下旨要在三个月内将他捉拿归案。”


  “现在圣上的期限已过将近二十日,却还是不见那老贼奚格的影子……”白衣乐魂也开始沉吟起来,“难道他想做一辈子的鼹鼠不成?”


  “那奚格的性子我十分清楚,他想要的不过是钱财而已,所以他一定会将那对水晶碧血凤凰出手,问题就是……谁能出得起、而且敢出那个价钱来买。”


  “我知道您已派人通知各地的捕快衙役暗中监视当地的珠宝行、钱庄、当铺、银号等,但也很难保证钜细无遗。”


  吴汉淄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他剑眉一轩,从桌边长身而起,喝道:“窗外是谁?”

    话音才起,他的人已到了窗边,只见窗外似有人影闪过,吴汉淄出手欲拦,却只切下了那人长袍下摆的一角。


  那是一小片黑色的、质地上乘的丝绸。


  “师妹,不用追了。”吴汉淄拦下乐魂,摇了摇头,“尽管你的轻功可以排进江湖前十名之内,可你未必追得上刚才那人。”